接下來的十分鍾,四組嘉賓被工作人員分別指引到了一樓四個角落的專屬遊戲房。


    一進門,江子木的後脖頸就一個勁兒的發涼。環顧四周,差不多有六十平的偌大單間,除了房間正中桌上擺放的兩隻被遮蓋的嚴嚴實實的高大玻璃箱,空無他物。


    “這屋子,莫名讓人發慌。”


    江子木舔舔嘴唇,回想方才領路的工作人員催促自己跟肖大愛豆進屋然後忙不迭關門時那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噯,眼前這任務,怕是沒那麽簡單。


    “雙子組兩位。”


    “誒?”


    江子木抬眼仔細搜尋,終於發現隱蔽角落裏那幾乎跟牆麵融為一體的揚聲器跟攝影機。


    “現在,在你們麵前的兩個恐怖箱裏,有幫助你們進行下一步決策的各種細節線索。”


    “當然了,還有能打開這個密閉房間讓你們順利離開的道具。”


    “請盡可能的,在最短時間內,拿出恐怖箱裏的提示,拚湊出黃金可能的所在。”


    江子木鼻子哼了一聲,掃一眼身邊的肖立早,身子一晃,終於不得不承認,自己對肖大愛豆人設崩塌的推想,居然有一個彌天漏洞。


    麻蛋,真心失策。竟然忘了這貨還有一個“宇宙第一a”的專屬title,也竟然忘了,這貨私底下是個這也怕那也怕的二傻慫逼。


    肖立早眼睛的餘光精準捕捉到了自家隊友一臉泄氣的小表情,看看麵前的恐怖箱,跟著下意識咽了口吐沫。這時的“宇宙第一a”很識時務的秒變“星際第一軟”,嘴角一抽抽,小鹿眼裏滿是絕望。


    “那個……子木啊,不用…不用怕。”


    “啥恐怖箱啊,肯定是坑咱們呢。”


    江子木肩膀抖了抖,麵無表情的配合捧哏。


    “嗬嗬,可不是嘛。”


    “我這人膽子可是小。這箱子裏要是真有啥嚇死人的玩意,我一不小心,驚嚇過度猝死了,到時候可是要向節目組索要天價賠償的。”


    緊盯屏幕的胡文一哼哼:切,老子能想不到這一出?


    下一秒,揚聲器適時響起,表達的中心思想,可謂是教科書級別的“防碰瓷反訛詐”霸王條款。


    “兩位嘉賓,在恐怖箱邊上,有兩份文件,是關於撇清責任…不是,是關於自覺自願參與本次遊戲的保證書。”


    “請兩位一定鄭重考量自身實力,我們欄目組不勉強,也請參與嘉賓不要強求。”


    江子木跟肖立早扭著頭來個對視:納尼?不就是個小遊戲嘛?需要簽生死文書?需要搞這麽大陣仗?


    “警告!警告!本製作組友情提示——該恐怖開箱遊戲,存在極大的風險性與不確定性。”


    “箱內可能置有活體生物,並由於其生物特性而對遊戲參與者造成啃噬、叮咬、絞纏,乃至輕微中毒。”


    “亦不排除置有可能造成特定人員生理及心理不適的密集或血腥物體。”


    “溫馨告知——我方考慮到該遊戲的危險性,已有中級應對預案及急救措施。但是,鑒於個體對於恐怖事物的耐受性不同,請嘉賓三思之後,自行決定是否棄權。”


    “如簽訂文件後,因無法承受恐怖箱帶來的不良體驗,且出現的各種受創症狀超出製作組現有醫療水平,由此導致的身心問題或後遺症,本欄目免責。”


    江子木不太自然的擼了擼袖子:大清早都亡了,您老還擱這兒搞啥不平等條約呢?


    “所以,是不是可以這麽理解。”


    “想好再參加。參加就簽字。”


    “一旦簽了文件,不管我們出啥事,都不具有追究製作組責任的權利。”


    “是這樣的呢親。”


    義正辭嚴。


    江子木嗆了一口老血:“那要是不簽,就等於棄權,就鐵定贏不了了唄?”


    “可以這麽理解呢親。”


    “但是,也不排除八位嘉賓全員棄權從而造成四個參賽組打成平手的局麵嘛。”


    嗬嗬。


    江子木腦袋一偏,自顧自在心裏吐糟:就算我們幾個組打平,可真要沒有勇士突出重圍,把石油國在逃公主解救出來,那就等於我們八個人都輸給了胡老大。接下去的二十多天,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鐵定更沒啥好果子吃。


    “怎麽樣,參不參加?”


    江子木看看肖大愛豆的臉,眼珠一轉,再次對製作組發起靈魂拷問。


    “這兩隻恐怖箱,可以由同一個人操作嘛?”


    “不可以哦親。”


    “每組隊員僅有一次機會呢。”


    “那我怎麽知道你這一隻箱子裏頭到底有多少個線索提示呢?”


    “每隻恐怖箱有且至少有一個有效線索。雖然,每位嘉賓隻允許伸手進去盲摸一次,但是,在箱內的停留時間沒有要求,一次究竟能撈多少東西出來,咱們製作組也是不做硬性規定的。”


    江子木低頭看看自己那雙手,心說老娘一米七的大個子,卻隻能穿三十七碼的鞋子,這種先天小骨架,能指望我這隻小爪爪一把抓起多少東西呀?


    一想到這兒,江子木的小眼神不自覺的往身邊那個一米八的大個子plus的方向飄。


    嗯,我家隊友的爪子,看上去倒是挺大的。可惜吧,膽子的大小跟爪子的大小,它不配套啊。


    “你……”


    江子木一頓,搜腸刮肚的想著說的再委婉點兒。


    “棗子呀,你可是簽了合約年中就要飛好萊塢的人呐。這麽危險的遊戲,不適合你參加。”


    請保重龍體,那點點老鼠膽就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不行~~~”


    肖大愛豆絲毫沒有就坡下驢的覺悟。


    “這不是還有好幾個月呢嘛。再說,這箱子裏,能有啥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啊?”


    肖立早用自己的經驗進行推斷:沒吃過豬肉,總看過豬跑;沒上過這種競技類真人秀,但老子也算是看過不少。哪一檔欄目敢搞過分逆天的危險操作,完全不把嘉賓的生命安全放在眼裏啊。


    就算提前搞了“生死狀”這一出,可真要出了事兒,“生死狀”終歸做不了“擋箭牌”。


    “信我,不會有什麽……嗯,不會有什麽真的可怕的東西的。”


    江子木:我的邏輯告訴了我相同的道理,但是,我的經驗告訴我——不管箱子裏放的是啥,你個慫逼都不可能不害怕。


    “還是……不要嚐試了吧?”


    “難道你想這麽放棄?難道你接受的了倒數第一?”


    “也不用說的那麽絕對。”江子木淡定的朝恐怖箱走了兩步,左左右右一通打量,試圖尋找道具組的工作紕漏。


    “你別忘了,咱們不是還有個特權。可以跟其他兩組交換排位嘛。”


    “拜托。今天才是拍攝的第二天,萬一這麽快就把機會用掉了,後頭有更大的危機,咱們該怎麽化解?”


    江子木的眼睛仍舊盯著恐怖箱,可腦子一走神,心裏莫名生出了火氣。


    這孩子可別是個傻子吧?我這苦口婆心的說要放棄,到底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保全您老宇宙第一a的麵子跟名譽?


    “所以,您的建議是?”


    肖大愛豆狠狠吸了吸鼻子,一叉腰,滿臉的視死如歸。


    “要我說,咱倆就一人一個箱子。數個一二三,眼睛一閉一睜,胳膊一進一出,線索到手,皆大歡喜!”


    無痛耍帥,快樂裝杯。


    江子木眉頭輕輕一皺,兩隻胳膊跟著抱在了胸前。


    剛想惡狠狠的回一句“出息”,一回眸,發現某棗的豪言壯語說的倒是擲地有聲,可這彪形大漢一邊說話,一邊卻背對著恐怖箱,慢吞吞的移了出去。


    嗬嗬,這身體反應,未免過分誠實了。


    “子木啊,你聽我說。”


    “真的沒有必要特別擔心的。”


    “我明白,你們女孩子嘛,膽子終歸是要小一些,做事情前,顧慮也總是多一些。”


    “你放心,聽我的,這種遊戲,講究的就是一個字——快!”


    “你手唰的伸進去,摸著啥是啥,呼啦一下立馬拉出來。就算有什麽活物,它也反應不過來,不至於傷到你的。”


    肖大愛豆繼續自己的長篇大論,看似是為江子木解除心防,實際上何嚐不是在給自己提供積極的心理暗示呢?


    一進屋,一看到那蒙的嚴嚴實實的黑箱子,肖立早那弱小的精神保險絲,已然在燒斷的邊緣反複橫跳。


    可是,自家經紀人的交代猶言在耳:棗子啊,這次一個月的實時拍攝,你可一定一定要繃住,偶像包袱多少給我留下來點兒。你是愛豆之王啊,是全球無數女性的夢想啊。


    拙,給我盡量藏著;傻,給我盡量收著。


    無論如何,裝腔作勢你也得給我支棱起來。


    眼下,可不光是在成百上千的觀眾麵前,更重要的,是在某神婆的麵前。雖然,自己又傻又熊的樣子,已經不止一次真實呈現給了江子木,可是,這種負麵表現,能少一次就少一次。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難為情的記憶,早晚會被遺忘的嘛。


    “所以,來來,咱倆一擊掌,讓我把勇氣跟好運傳遞給……”


    肖大愛豆一回頭,目瞪狗呆。


    隻見江子木上半身幾乎已經壓在玻璃箱上,一條腿攀上桌沿,另一條腿墊著腳尖,一隻胳膊半環抱著恐怖箱,另一隻胳膊,越過箱頂那不算寬的入口,已然完完全全的伸到了箱子裏頭。


    “呀,江子木!”


    “你到底在幹什麽啊?”


    “蛤?”


    江子木的心思全都放在恐怖箱上,靈活的指頭盡最大努力分散開來,一寸一寸的在內部進行地毯式搜索。


    “不是你說……要放手一搏的嘛?”


    “我……”肖立早無言以對並無顏以對,“我是說了,但……但你就不能等我做完戰前動員在開始嘛?”


    “哎喲,我能等,那在逃公主可等不了。”


    “就剛剛綁匪那陣勢,還不定怎麽威脅恐嚇人質呢?”


    江子木的聲音隨著箱內手掌的遊走時高時低,“我這人也是急性子,就不走流程了,直接上吧。”


    “你……你……”


    “那你這生死狀……”


    “早簽好了。”


    甲方:麻辣雞絲。


    讓你胡老大想法設法的欺壓良民,哼。


    肖大愛豆深深的喘了口氣,莫名感覺別墅的地暖不是很到位,空調功率似乎也跟昨兒個沒法比。


    這屋子,怎麽突然冷的,連口空氣都帶了點兒淩冽蕭索?


    悲傷的預感永不出錯。


    肖立早龜速移動到江子木附近,咬著牙保持最近的心理距離。


    “有……裏頭都……有啥?”


    江子木側著腦袋,半張臉貼著箱頂,肩膀來來回回的小幅運轉,眼一眯,“不太…好說。”


    “感覺吧,就真的……包羅萬象。”


    其實,江子木敏銳的觸感,已然判斷出箱子裏大概有些啥妖魔鬼怪。


    那種冰冰涼的觸感,跟自家四大名捕差不了太多;那種軟乎乎肥嘟嘟的小玩意,像極了洗菜時偶遇的菜青蟲;那種黏糊糊的東西,似乎在動,又似乎不是,估摸著,章魚跟海帶二選一……


    “我說,你不會是……”


    肖大愛豆看著自家隊友半天沒吭氣,心裏又是一股不祥的預感。


    “我說江子木,你要是感覺哪裏突然刺痛,可一定要吱一聲。”


    “萬一被咬了,中毒了,我好及時請幕後把你抬上救護車。”


    “你別吵吵。”


    江子木耳朵嗡嗡的,手一抬,就想把爪子撈出來。


    “啥,啥?是不是被咬了?”


    咬你妹。


    江子木眉頭皺得更深,脊梁微微一挺,回頭瞅了肖立早一眼,等看到那張滿是擔憂毫不作假的臉,原本的刻薄話,最終還是沒忍心講出來。


    “不是。”


    “一點兒事兒沒有。”


    “就……有點兒癢……好像有什麽東東順著胳膊在爬。”


    簡簡單單的描述,對於某男性美天花板、阿爾法信息素永動機,aka肖立早先生來說,不啻一道晴天霹靂。


    癢!


    腫麽辦,老子現在全身上下都跟著隱隱在發癢。抓心撓肝,忍無可忍。


    下一秒,江子木呼啦一聲,把整條胳膊從恐怖箱裏抽了出來。


    嗯,圓不倫敦的小貓眼,人畜無害;五指分開的小爪爪,萌出血來。


    單看這張臉跟這小心翼翼的姿態,像極了傻乎乎的機器人瓦力。


    可再下一秒,當肖大愛豆的眼神轉移到江子木的那條胳膊上,瞬間,“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


    “江子木你這抓的到底是些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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