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愣愣的看著他的臉在眼前放大,直到口唇間嚐到了趙拓的味道才驟然回過神兒,一張臉乃至脖根都瞬間變的通紅,完全不知要如何反應。趙拓見他這副呆傻樣子心中更是澎湃難忍,情不自禁伸手過去,扣住他後腦,舌頭衝入微微開啟的空隙鑽了進去,輕輕順著牙齦四周舔舐。那陌生□□的感覺讓郭靖禁不住睜大眼,舌頭不覺的想要製止趙拓,卻反被他勾住糾纏在了一起。


    “大哥……”


    趙拓眼中帶著熱,聲音略急促,險些控製不住自己之時,忽然,前方彩虹後傳出一陣豪邁歌聲:“天津橋上,憑欄遙望,舂陵王氣都凋喪。樹蒼蒼,水茫茫,雲台不見中興將,千古轉頭歸滅亡。功,也不久長!名,也不久長!”唱的是《山坡羊》的曲兒。曲意中含著悲憤沉鬱,萬千思緒,加上唱曲人腔調不俗,蒼茫渾厚,凡聽者無不暗暗喝彩。嗯,隻除了此刻趙拓鬱恨的想拿起漿來拍扁唱歌人。


    “唉喲!”


    乍然聽見歌聲,條件反射般郭靖雙眼頓時瞪大,的猛地站起身,頭卻一下子撞在了趙拓的鼻子上。趙拓捂著鼻子,痛得眼角流淚,心中哭笑不得。暗暗慶幸好在這人嗓門大,不然再過一會隻怕有免費的激情秀給他看了。


    聽到趙拓慘叫,郭靖心中一緊,忙想上前看他被撞的怎麽樣。然而在接觸到趙拓的目光時卻又心漏跳了一下似的,臉紅的如火烤過,尷尬的杵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


    “那,那個,拓弟,前方又有人……”跟著迅速撇過頭去,雙手握緊鐵漿,狠狠的劃了兩下。


    趙拓看他的反應,心中又是一陣激蕩,險些再次持不住,幸虧尚有一絲理智殘存才刹住閘。不禁暗暗懊惱自從失了武功,他定力一天不如一天。最後隻得看了看郭靖,以怪異的鼻音悻悻訕笑,“嗯,我……我也正想說,貌似前方有人……”


    待鐵舟向前,轉過彩虹,便見一樵夫左手提著一捆鬆柴,右手握著一柄斧頭砍柴。瞧見趙拓郭靖二人的舟駛來,卻渾然不睬,提起斧頭繼續劈柴唱道:“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裏潼關路。望西都,意踟躕。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這《山坡羊》的詞曲通俗易懂,語句大都俚俗,即便是郭靖也聽得很是明了。再加趙拓將其來曆及內含深意略加講解,郭靖更是不禁喝了聲彩:“好!”


    而對郭靖聲音,那樵夫卻是聞似未聞,手中動作依舊毫無停息,口中高唱:“……當時紛爭今何處?贏,都變作土!輸,都變作土!”。


    從最後這段詞看,倒有點憤世嫉俗的樣子。


    趙拓內心略感有趣,待臨近了些,卻見他容色豪壯,神態虎虎,舉手邁足間似是大將軍有八麵威風,心中一動,回唱道:


    “獨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頭。


    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


    漫江碧透,百舸爭流。


    鷹擊長空,魚翔淺底,


    萬類霜天競自由。


    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攜來百侶曾遊,


    憶往昔崢嶸歲月稠。


    恰同窗少年1,風華正茂;


    書生意氣,揮斥方遒。


    指點江山,激揚文字,


    糞土當年萬戶侯。


    曾記否,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


    雖然趙拓傷後缺了中氣,聲音弱了些,但卻不礙其辭意表達。


    “好一個‘恰同窗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候’!”聽聞此詩句,那樵夫大振,方轉過身來,放下斧頭,打量二人,“卻不知如此絕妙詩詞是何人所做?”


    主席的詞,能不好嗎!宋代以後的詩詞,他能記全的也就主席那兩首《沁園春》。


    “這《沁園春》辭乃是在下無意間聽得一位前輩高人所作,但不知那位前輩姓名。”趙拓一頓,抱拳道:“適才多有打擾,在下肖拓,這位是我義兄郭靖,經褚東山褚兄指引上山,特來拜見一燈大師。還忘這位大哥行個方便。”


    “啊……”那樵夫聽趙拓這麽說,又見他與郭靖乘鐵舟、挾鐵槳溯溪而上,心下便相信是山下褚東山引領二人而來,尤其又聽了趙拓那段《沁園春》詞,更是心神向往,心生澎湃,遙想當年。當下也不多問,指向山邊一條手臂粗細的長藤,道:“你二人順著這長藤上去便可!”


    趙拓感激的點點頭,郭靖亦大喜,急忙背起他,手握長藤,雙臂交互攀援,提氣迅速上爬。


    那樵夫略感奇怪,但心中卻想著那《沁園春》詞,口中隨著斷斷續續唱道:“……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並未再多加細思。


    轉眼間,二人已鑽入雲霧,即快攀上峰頂。趙拓伏在郭靖背上觀看四周難得一見的景致,不無感慨道:“我看這一燈大師到真會找地方待,若沒有點功底的可別想上來。”


    郭靖點頭,卻道:“由此看來一燈大師果然是世外高人,他一定能救你的。”


    趙拓好笑他果然憨直的可以,竟然僅此便可判斷世外高人。又見郭靖負著他攀到此,自己受雲霧之擾而有些寒意,但他卻是臉頰泛紅,額頸更生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不禁伸出衣袖幫他擦拭。最後,幹脆衝著他脖頸耳側輕輕吹氣,助他涼爽。


    豈料,郭靖突覺一陣麻癢,不由瑟縮一下,更是感有一股燥熱襲來,臉上愈紅,急忙叫道:“拓弟,你……你不要鬧……不然我二人都要摔下去……”


    趙拓一愣,突然意識到此舉過於曖昧,眼珠一轉,卻完全沒有想要停手的意思,嘴角微勾,對著他耳側又是一吹起,見他腳下一滑,險些沒站穩,笑嘻嘻道:“小弟看你登山發熱,隻是想幫你降降溫。”


    “多……多謝,我不熱,拓弟隻管好好歇息……”


    見郭靖耳際緋紅,趙拓又是一笑,這才乖乖縮了回去。郭靖反應雖然有趣,看的他心中歡喜之極,但畢竟他倆是在山峰之上,他可不打算這樣駕鶴西遊。


    經此郭靖加快步伐,沒過一會兒二人便上了峰頂。山峰頂上是塊平地,竟開墾了二十來畝山田。而一農夫打扮的壯碩中年男子駕著一頭黃牛正在耕耘,恰好堵在上山必經之路上。


    漁樵耕讀,“漁樵”二關算是過了,這剩下兩關恐怕就不是那麽容易了。


    趙拓思付當口,郭靖卻已負了他奔過去。待到跟前,尚不及他想好應對之策,郭靖卻先道:“這位大哥,我們是前來拜見一燈大師,敢問可否借個道,讓我二人過去。多謝了。”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那人年齡,叫大叔還差不多。貌似逢人叫大哥這種套近乎的招式郭靖也學了來。


    那農夫停下黃牛,掃向二人,見兩人姿勢心中有些奇異,再仔細看趙拓,卻看他雖然擒著笑,但神情委頓,麵容蒼白,似身受重傷。想他二人上山至此,下麵兩位師兄卻並無響箭射上,不由心下更是懷疑,向郭靖問道:“你們找我師傅是為何事?”


    郭靖張了張嘴,他本性憨純,原本是應直說來由,但聽先前趙拓所說,又唯恐會見不到一燈大師,有些不知如何開口。趙拓一急,連忙開口搶救,“我二人是……”


    豈料,那農夫瞧郭靖神色猶豫不定,當下便證實自己的猜測,喝道:“你們可是來向我師傅求醫的?”


    “啊!”郭靖被戳破心中所想,有些慌亂。想要張嘴否定,“不”字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這位大哥……”


    “你們不用多說,”農夫厲喝道:“想要見我師傅,卻是休想,快快下山去,否則休怪我武三通不客氣!”


    這人竟然是武三通。趙拓不由又看了他兩眼,“武大哥,我們是受了洪七公他老人家的指引前來,這位是七公的弟子……”


    “洪幫主?”武三通一愣,微有些猶豫,但再抬頭看了看趙拓,卻一咬牙,“對不住二位,即便是洪幫主弟子,我也不能放二位過山。”


    “武……”


    “休要再言,二位速速下山。”說罷,便拉了黃牛,橫在當口。


    “大哥,”趙拓俯在郭靖耳邊輕喚,衝他搖了搖頭。誰知,郭靖見此卻心頭一揪,反而堅定道:“拓弟,你放心,就是拚了性命,我也要帶你上山見了一燈大師。若……若之後也當真不能治,我……無論何處,上天下地我也會跟著你!”


    趙拓突聽郭靖之言,知道他誤會自己先前的意思。但又聽他隨後所說,又想他這一路竭盡心力相護,一時間心潮澎湃,激昂起伏,竟愣住了。


    郭靖緊接上前一步著道:“武大哥,得罪了!這山,我們是一定要上!”緊接著,一個搶步,躍上前。


    武三通早料如此,豎起耕耙當下一橫。郭靖提腕回掌,隔開耕耙,縱躍搶步。武三通自然不會讓他得逞,大呼一聲,攔腰斜耙,從他左肋下疾劃而至。那耕耙不似常物,竟有碗口粗細,端是沉重。顧及身後趙拓,郭靖急忙轉身,正對武三通,縮身撤腿,耕耙貼身從他身上掠過。緊接著,不等武三通再舞耕耙,一個縱梭,如飛鳥竄出,已從他頭頂平平疾躍過去。


    武三通不由大感驚異,他隻看郭靖不過一十七、八的少年,身後還負了人,一時間大意。卻不想,這少年功夫竟如此了得,這一縱梭疾躍,自己即便是不背了人恐怕也是做不到這般地步,讓他不禁欽服。隻是他雖這麽想,卻決不能就這麽放二人過去。當下大喝一聲:“休得上山!”耕耙橫揮,跨步追上。


    郭靖眼見甩不掉,正欲轉頭再戰,卻聽趙拓突然叫道:“大哥,你盡管向前!武三通,看暗器!”


    武三通心中一驚,忙側身躲閃。卻見郭靖已經又跑出許遠,趙拓在他背上衝他做鬼臉。武三通心中一怒,大罵:“好個滑頭的臭小子!”拔腿再追。


    趙拓再叫道:“看暗器!”


    武三通再一避,還是虛晃。待趙拓叫道第四遍“看暗器!”他幾次受耍,惱羞成怒,也不再躲閃,罵道:“臭小子,膽敢三番四次戲弄你爺爺……”話未說完,隻見趙拓將一暗灰細小球狀物衝著他的方向甩了出來。武三通慌忙停下躲閃,卻見那“暗器”投出並未使多大力,離著他尚有好一段距離,便落下。他正徑自感到詫異,忽然,“轟!”一聲巨響,那“暗器”炸了開,一時間碎石漫飛,塵土彌散,彼有地動山搖之勢。待武三通咳嗽著張開眼,郭靖二人已又跑出一段。


    武三通怒從膽邊兒生,鼓起真氣,撒開耕耙爆喝一聲,正欲全力去逮二人,卻忽聽“哞”一聲,轉頭看去,隻見那頭黃牛受“暗器”所累,仰天臥在一塊岩石上,四足掙紮,站不起來。而那石頭更是搖搖欲墮,就要滾落下山!


    生還是死,這是個問題!


    很顯然,哈姆雷特的經典問題如今擺在了武三通麵前。


    這黃牛是山上唯一的耕牛,如今山上山下一家老小都是指著它吃飯的。都知道這兒的路不好走,再弄一隻上來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更何況這牛已養了好幾年,與他極有感情,如今不停衝他發出“哞哞”之聲,顯然是向他求救。若是要去追郭靖趙拓二人,這黃牛滾落下山必死無疑。但若不去追,放了兩人上山,勢必師傅……


    正當武三通糾結著黃牛生死大關的問題,那黃牛又是一聲慘叫,眼看就要隨著岩石滾落下去。容不得他在多想,出於本能便幾步竄過去,擺起了丁字步,雙手托住石頭。


    趙拓回頭看去,遠見學習楊過的計謀果然得逞,武三通被絆住,嘻嘻哈哈大笑,“武大哥,你可要堅持住你力氣大,托個一時半會兒絕對沒問題,待我和大哥上了山,自然會叫人來救你!”


    武三通眼見二人身影越來越遠,他卻舉著石頭動彈不得,更是怒火中燒,眼中恨不得噴出火,破口大罵:“你他媽個渾蛋臭小子!有本事你等著,爺爺我不教訓你我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之南宋射雕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橘子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橘子梗並收藏重生之南宋射雕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