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見此人衝著趙拓而來, 且武功怪異不容小看, 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竭力相敵,一定要保趙拓安然。眼看涼棚坍塌,郭靖足下一跺, 伸手一撈,將趙拓帶了出來, 同時護在身後。待他要運氣再戰,卻聽來人這突然一喊, 這聲音裏不但透著萬分的焦急與關切, 那人更是忘形的停下手,他也不由得便也跟著停下。


    趙拓順著看去,竟然是向陽?!隻見他眼底此刻竟滿是焦切, 全然不似以往看他時的那種孤傲、嘲弄。


    “究竟怎麽回事!你給我說清楚!”向陽眼中燃燒著怒火及關切, 以至於完全讓他忘記了他找尋趙拓“報仇”的初衷。


    “嗯……那個,說來話長……外麵風大, 要不咱們裏邊坐下來慢慢說?”天曉的哪裏來的風。按他倆的交情決到不了閑話家常的地步, 相反,真要說都是拜他所賜,才將自己害的如此淒慘。但……看他雙眉緊鎖,抿著唇也難掩眼中心急憂慮的倔強樣子,突然讓趙拓有點硬不下心來。不知為何他對他總有一種熟悉親切感, 也正是因為這種感覺才讓他之前幾次三番對他忍讓。咳,當然,其中也包含他與他有過“親密接觸”的原因在裏, 說到底他畢竟也占過人家的便宜。


    “……好,你不說清楚,小心我現在就要……要……哼!”原本一句“要了你的命”,後麵這幾個字他卻怎麽也沒念出口。


    外棚塌毀,眾人隻得移居屋內。內堂已又積了厚厚的一層土,等收拾幹淨眾人坐穩,又過了一注香的時刻。英姑獨自一人遠遠待在角落,閉眼打坐。郭靖見向陽來勢洶洶不禁萬分擔心,執意站於趙拓身後,生怕向陽傷到他。趙拓看後心中一喜,正想衝他笑,卻見向陽神情凶狠,怒目而視,活似逮到老婆紅杏出牆,嚇的他不禁反射性的一縮,有些奇怪。


    “其實這事兒說起來和你有莫大的關係……”接著,趙拓便將那日他偷襲他後的事情再說了一遍,當然,關於歐陽克的種種他照常給選擇性遺忘了。


    “事情就是這樣了。看,從最初咱倆認識到現在,你害我這麽慘,我也不再追究了。至於那日……咳,”趙拓臉紅了下,偷偷看了眼郭靖,迅速囫圇吞棗的帶過,“反正都這樣了,不如……我們化幹戈為玉帛,從此兩不相欠如何?”


    向陽雖聽趙拓敘述的輕描淡寫,卻不難想象當初的危機,內心又是懊悔,又是難過。卻突然聽他說這麽一句,臉色瞬間大變,“啪”的一掌擊碎了原本便遙遙可巍的木桌,“你,你……休想!我……”驀的,他直盯著趙拓,“你身上那個聖火令從何而來?”


    “啊?”趙拓沒反應過來,“什麽聖火令?”


    “就是……就是那日你曾落於地下的那個牌子!”說到那日,向陽也不由自主的麵紅耳赤。他原本就相貌不凡,比之黃蓉都絕不為差,如今臉上這一紅,更是光彩照人,看得眾人不禁一呆。


    “啊……哦,你是說這個啊……”趙拓愣愣的看著他嫣紅的臉,好半天才恍然大悟,從懷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塊白金玄鐵及金剛砂混造鑄,巴掌大的牌子,略驚訝的看,“這個竟然就是聖火令?!這是當年一女娃娃送作我的信物,你怎麽知……啊!”


    趙拓突然想到什麽,失態的張大嘴,不可置信的指著向陽,“你……你就是那個女娃娃……?唔!”


    “你為何打人!”


    “你才是女的!”


    向陽氣的渾身直顫,抬手便甩了趙拓一巴掌。聽到郭靖聲音,轉過頭,兩眼冒著火光,恨恨的問,“你又是何人?!”


    郭靖上前一步靠向趙拓,生怕向陽再有動作,“在下郭靖,拓弟乃是我……我結義兄弟。”


    向陽死死的瞪著郭靖,怒及反笑,“好啊,連結義兄弟都出來了。隻怕不是結義兄弟那麽簡單吧?我看你這些年是樂不可支,枉我一直對你……”自知說漏嘴,咬牙撇過頭去。


    趙拓正捂著臉委屈的哀悼他今生華麗淒慘的錯誤初戀,聽他突然這麽說,不由一愣,心頭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悸動。但還沒來得及細思,卻又瞅見一旁郭靖皺眉不語,心底又是猛的一突,不由有些慌張,“大哥……”


    “大哥?叫的挺好聽,我倒要看看你這大哥有什麽本事!”


    他這一前一後的動作正好讓向陽逮到,原本心中就憋著股氣,再聽到趙拓這聲“大哥”,猶如火上澆油,抬手對著郭靖就是一掌。好在郭靖一直防範著,舉臂架開。而向陽卻跟著食指、中指及拇指呈鷹爪似裏摳,扣向他咽喉。


    這招及是凶猛,隻要被拿住,氣息立絕。郭靖知道厲害,沉肩回身,轉手拍向向陽的‘玉堂穴’。他不過是想逼退他,使其罷手,向陽卻是拚了狠勁兒,腳下一頓,手肘點向‘膻中穴’。郭靖眼看不妙,立即左手空明拳,右手降龍十八掌,同時使出,剛柔並濟,逼的向陽連連後退。眼看向陽處於下風,他雙臂猛的一抖,向外橫劃出,郭靖隻覺掌上勁力大半被引向了他處。


    “乾坤大挪移!”趙拓大叫。如今他內力全無,二人連聲招呼都不打就突然鬥了起來,他卻隻能在一旁幹著急,懊惱的直想跳腳。


    郭靖為人向來憨直,並不喜與人爭執,但對著向陽,竟是難得起了爭強鬥勝之心。雙掌一封,左右兩手各持不同招式,分心二用,掌到之處如排山倒海連綿激蕩。再加之前受一燈大師傳授“九陰真經”總旨,武功更是鬥進,早與昔日不同而與。


    向陽見他能兩手招式各不相同,心中暗暗稱奇。交手間,隻感郭靖掌力異常沉猛,竟使他腳下一陷,更是絲毫不敢怠慢。他自幼便受高人指點,又傳得了教中無上至高武學‘乾坤大挪移’,雖剛剛練到第三層,卻已在明教極為不凡。要知道,這‘乾坤大挪移’單第一層心法,悟性高者7年可成,差一點的便要14年。第二層亦是如此,但如練至21年還無進展者,則決不可再練第三層。


    兩人一時間鬥得如火如荼,奇招妙式雖是層出不窮,趙拓在旁卻看的愈加心急如焚,生怕二人之中那個會稍有閃失。


    “劉前輩,啊,不,大嫂,你幫忙看看,怎麽能勸開他們。”趙拓自知此時他是無能為力,隻能舔著臉向自始至終在一旁看戲的英姑求助。


    英姑上下掃量了趙拓一番,嘴角擒著說不出詭異的笑,“小子,我倒真沒看出來,你還有這種本事,引得兩個性格迥然的男人為你爭風吃醋。”


    趙拓一震,“這……這是什麽意思……”


    “哼,你當我是聾子麽?”英姑不屑的看他一眼,“前日那傻小子可叫的響啊,你和他在房內幹的惡心齷齪事我在隔壁聽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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