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伯被問得一愣,這才肯拿著火把上前,眯著眼打量起南宮嶠來。


    他圍著南宮嶠轉了幾圈,上上下下仔細打量片刻,眼神有些遲疑起來。


    “難道真的是我看錯了?”


    他低聲嘟囔一句,又不肯承認他是真的看錯,便橫著脖子囔囔道:“一看他的樣子就是將軍,守城的將軍沒一個好東西,守不住城門,倒是很會欺壓老百姓!”


    這時,祠堂內陸陸續續有人走了出來,林氏抱著雲嬌從人群裏擠到沈雲清身邊,有些害怕地問道:“他們這是要做什麽?”


    就算一開始老伯他們是悄摸摸來到祠堂外麵,被沈雲清這麽一鬧,祠堂內熟睡的村民也早就被吵醒了。


    更不要說那些守夜的士兵,此刻正低著頭等待胡然的訓斥。


    沈雲清偏頭回答林氏:“把我們當成來搶糧的士兵了。”


    林氏:“啊?”


    “沒事……”


    沈雲清見老伯的態度已經不像最開始那麽堅決了,她盡量緩和氣氛,也特意讓老伯能看見祠堂裏的村民。


    有幾個老婦互相攙扶著站在祠堂門口,向這邊看來。


    “老伯,你看她們,如果朝廷派兵征糧,會派一群老弱婦孺嗎?”


    老伯:“這……”


    沈雲清:“而且我說我們是逃難的村民,有證據可以證明的,我們身上都帶著戶籍證明!”


    “傍晚進村的時候,我們想向村民打聲招呼,借宿一下,不過沒有人搭理我們,我們隻好自己找了祠堂休息一晚。”


    如果換做其他人,說不定沈雲清懶得解釋,直接上去開打。


    不過對方是種地的老百姓,估計在她手上過不了一招,將心比心,沈雲清也是從這樣的一個村子裏逃出來,能明白老伯的心情。


    老伯被沈雲清的話說得徹底放下手中火把。


    這時,從村子那頭跑來一個人影,還沒到老伯麵前,便大喊:“爹,官兵來了,娘喊你回去呢!”


    “什麽?”


    老伯手中的火把剛放下,又舉了起來,他先是跟著青年往回走,沒走兩步又回來,衝南宮嶠說了句:“原來你們真的不是,是我看錯了,對不住。”


    南宮嶠:“無事。”


    “你們快走吧,官兵哪次來征糧,村子裏都得死一兩個人。”老伯丟下這句話,帶著準備來祠堂大鬧一場的村民消失在黑夜裏。


    沈雲清看了看老伯的身影,又看了看祠堂外邊的幹樹枝。


    “娘,你們將這些幹樹枝搬進去吧,正好可以當柴燒,我過去看看。”


    如果真的如老伯說的那樣,官兵征糧會死人,那她就做不到袖手旁觀,不光為了這個村子的百姓,也為了他們自己。


    林氏:“好,你小心點。”


    沈雲清跑進祠堂,她依舊是借著背簍的掩護,從空間裏掏出了一把刀和一杆長槍,這在旁人眼裏看來,就是從背簍裏掏出的。


    沒人懷疑一個逃難的農女為什麽會隨身帶著兵器。


    她拿著刀和長槍,飛快地從祠堂跑出來,衝南宮嶠喊了句:“將軍,你要哪個?”


    刀和長槍他哪個使得順手?


    可是對方好像沒打算伸手接兵器,隻見他慢悠悠地朝老伯走得方向走去,那樣子不像去應敵,而像去逛集市。


    “你自己留著吧!”


    沈雲清撇撇嘴,跟了上去。


    此刻正是深夜,可能是為了應景,天空非但沒有月光,連一絲星星也不見。


    原本寂靜的山腳村子,因為官兵的到來,熱鬧了起來。


    每家每戶都開了門,大家手中都拿著農具,婦人將孩子綁在身上,聚在了村口,準備應對官兵。


    早在官兵進入村子的地界時,就有放風的青年跑回來報信,這才給了村民準備的時間。


    他們不是準備糧食,而是準備與官兵決鬥。


    永無休止的征糧,逼得他們沒活路,反正左右都是死,不如給孩子們留一條活路,殺了這幫官兵。


    早有人在地上燃了一大堆柴火,火光映在百姓的臉上,卻是一張張視死如歸的臉。


    沈雲清和南宮嶠趕到的時候,老伯正隨他兒子從山路往回趕。


    “男人留下,老人和女人帶著孩子往後山撤!”他一走進就發話,“官兵數量有些多,我們沒有把握能抗多久,大家抓緊時間!”


    人群中有老人自告奮勇:“女人和孩子先走吧,我們反正都老了,逃也逃不了多遠,還不如留下來和甘叔一起呢。”


    老伯叫甘叔,可能是村裏輩分比較大的那一輩,看那老人年紀和甘叔差不多,卻要叫老伯一聲“叔”。


    沈雲清站在人群外,見甘叔也不勉強,吩咐兩個人帶著村裏的女人孩子往山路上走。


    接下來就是甘叔帶著剩下的男人,在村口挖溝。


    都這個時候了,挖溝做什麽?


    沈雲清走上前問道:“甘叔,官兵要來征糧,你們挖溝做什麽,再說都這個時候了,挖溝應該來不及了吧?”


    聽見沈雲清的聲音,甘叔驚道:“你們怎麽還沒走?不是我們不歡迎你們,你也看到了,我們現在自身難保,村裏不安全,姑娘,想休息隨便哪裏都可以,沒必要送死,快走吧!”


    看在甘叔一心為她們好的份上,沈雲清越堅定——這個閑事她管定了。


    大不了就是一顆手木留弓單扔過去,她帶著甘叔所有人一起逃荒。


    “誰說我要送死了?我也看不慣那些官兵,想找他們出出氣呢,要不是他們,我們也不會這麽慘。”


    甘叔聽聞,手上挖溝的動作頓了一下:“怎麽?你們也是因為征糧被逼得走投無路?”


    “差不多吧!”沈雲清跳到溝裏,隨手拿過一把鋤頭,跟著一起挖,“您還沒說挖溝做什麽呢?”


    她沒有等到甘叔的回答,旁邊一個青年嘴快說道:“挖溝自然是躲人了。”


    躲人,也不必將溝挖在這麽明顯的地方吧!


    雖然現在是晚上,官兵可能看不見,但是這是去村子的必經之路啊,躲在這裏還不如不躲呢!


    沈雲清覺得他們沒說實話,不過不重要。


    這個溝挖了,還是有用處。


    沈雲清悄摸摸地趁著夜色,從空間摸出十來個手木留弓單,揣在身上。


    她不知道的是,身後的南宮嶠將她的動作全部看在了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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