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族和妖族的未來?


    蘇柔不是特別理解人族與妖族到底有何未來。


    妖族殺人、吃人,將人族視為草芥,這是無數人族心中根深蒂固的認知。


    而且,人妖殊途,兩者生活在一起,蘇柔實在想不出能擦出什麽火花;不過妖族能化形為人,難不成自家師兄認為人族和妖族能通婚不成?


    他應該不會這麽淺薄吧?


    陳安當然不會這麽淺薄。


    他說道:“秉持愛與和平的青丘一族,是妖族;而南荒暴虐的魔教徒,卻是人族。


    生靈的邪與正不在乎種族,而在於心。


    善良的生靈都有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的權利,邪惡的生靈無論是妖或是人,都是全世界生靈的敵人。


    師妹,這世界若都是人族,未免太單調了些。”


    兩人同時沉默下來。


    良久,蘇柔展顏一笑:


    “師兄說的在理。”


    旋即,蘇柔便發現陳安又陷入了沉思中。


    “師兄?”


    他又喊了一句。


    陳安回過神來,拿出一塊玉牌將剛剛說的話記了下來,嘀咕道:“這些話倒是很好的宣傳與,嗯……就叫《人妖的愛與和平》如何……”


    少頃……


    蘇柔與陳安一同回到青蓮宗。


    陳安回後院看了寧凝,兩人單獨聊了許久,多是些家長裏短的話,而後陳安才將自己要外出三個月告知寧凝。


    寧凝輕輕點頭,並未表現出任何不開心。


    陳安暫且離開,寧凝在門口站了許久。


    “三個月,咱們的孩子也快出世了……”


    自從有了孩子,寧凝便再也沒過問過外界的事,仿佛與世界隔絕,也從不要求陳安陪著她,但……真不需要陪伴嗎?


    不過是寧凝一直在控製自己的思戀罷了。


    蘇柔出現在寧凝身旁,寧凝輕笑道:“你的事應該也很多吧,我現在無法幫到他,多虧你了。”


    蘇柔搖頭道:“不急於一時,我陪姐姐說說話吧。”


    寧凝笑了笑柔聲道:“你無須這般討好我,家人之間是平等的。”


    家……家人?


    蘇柔一怔,感歎道:“難怪他如此愛你!”


    換做自己,當初若是第一個和陳安在一起,斷然是說不出這種話來的。


    寧凝淡然道:“我與他……大概是見色起意吧,那時候我並不知曉什麽是愛,隻知道身處什麽位置,應該做什麽事。


    可能正是這樣,就顯得跟其他女子不太一樣吧。


    但後來,我漸漸被陳安吸引,他很優秀,能得你們偏愛也實屬正常,這也證明了我的眼光不錯……”


    你們……


    “你都知道?”


    寧凝輕輕頷首:“我見過,一眼便能看出你們眼中的愛意。”


    “你真不介意嗎?”


    “當然介意了。”


    寧凝低聲道:“哪有女子不介意自己丈夫不是全心全意愛自己的,但比起介意,我更不想失去他,你不也一樣嗎?”


    見蘇柔沉默不言,寧凝感慨道:“倒是便宜他了。”


    這話讓蘇柔有些忍俊不禁,“的確是便宜他了。”


    寧凝正色起來:“妹妹,三個月之後,我想站在他的身邊。”


    蘇柔先是有些疑惑,三個月,明顯還沒到寧凝生產之時,但隨後,她就露出了震驚之色:“你,你想要……”


    寧凝微微點頭:“這三個月,我會用陰陽之力讓孩子長得快一些。”


    “這又是何必呢?”


    “沒關係,”寧凝笑道:“對孩子不會有影響,我隻是希望無論是生是死,都陪在他的身邊,可不能讓你們幾個得了便宜。”


    這俏皮的話,讓蘇柔幾次欲言又止。


    最終,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


    “我不如姐姐。”


    此時,她才算是明白當初自己為何會沒有抓住陳安的心。


    她與寧凝同樣聽話,但寧凝卻能在最重要的時候有自己的一份堅持,這份堅持在旁人看來是不可理喻的胡鬧,但在愛人看來,則是徹骨的感動。


    當初,如果自己堅持留在師兄身邊,可能會完全不同吧。


    但已經發生過的,哪裏有那麽多的如果。


    寧凝輕笑的推了推蘇柔:“去做事吧,三月之後,咱們就要並肩作戰了。”


    蘇柔笑著告辭離開。


    陳安徑直到了安寧軍駐地,將他們召集起來。


    “各位也算是上過戰場的老兵了,可有什麽感想的?”


    見將士們不說話,陳安又道:“不必拘謹,今日咱們就當是朋友相距,武將軍,去將儲存的好酒取來,今日咱們就不操練了。”


    武季愣了愣,隨後確認陳安不是在說笑才直接從儲物袋中掏出一罐又一罐陳安精心釀造的靈酒。


    陳安看後有些苦笑不得。


    “你怎麽還將這些酒隨身攜帶了。”


    武季笑道:“帶身上放心。”


    陳安沒再多言,為自己斟上一碗酒之後,耐心等著每個將士將自己的碗裏倒滿酒。


    平日裏這些將士是不被允許飲酒的,除了操練,將士們的任務多數都是去蜀州各地執行任務。


    任務的內容五花八門,多數是各地宗門弟子解決不了的事情。


    而一些有關百姓的任務完成之後,百姓們多會請他們吃飯飲酒,但將士們總是會留下一句“為人民服務”離開,不拿群眾一針一線。


    因此,安寧軍在蜀州各地擁有極好的口碑。


    起初將士們也很厭煩這些規矩,但時間能改變很多,一種名為榮譽感的東西出現在他們身上之後,在伍軍人不飲酒這點小事算得了什麽。


    如今,陳安讓他們飲酒,定是有什麽事要發生。


    但這裏的人沒人會膽怯。


    一碗酒下肚,濃烈的辣意割得喉嚨生疼,陳安絲毫沒有在意,大聲道:


    “都坐下!”


    眾人席地而坐。


    陳安道:“來吧,今日有酒,就差故事了,誰都可以,說話之人站起來,讓大家聽聽你的想法。”


    坐下後的將士們少了一分拘謹,再加上靈酒的酒意上頭,膽子瞬間比平時大了許多。


    有人站了起來,是位普通煉氣期的士兵。


    “將軍,我叫張三,出生於蜀西一個偏遠的小山村,家裏和睦。


    起初,婁將軍將我召來軍營,我還以為隻是軍營中缺個打雜的。


    誰知道,來到軍營後,我學了功法、戰陣,每個月還有不少靈藥和軍餉,雖說我如今也不過是煉氣期,但上麵有各位將軍和隊長頂著,一戰下來我和同隊的戰友們也多是受了點輕傷。


    反倒是隊長了將軍們為我們承受著傷害。


    在這裏,我們不是所謂的炮灰雜兵,反倒是累贅……


    我想在此謝謝各位戰友和將軍們的關照。


    此生不悔入安寧!”


    那士兵坐了下來,但他的話卻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鳴。


    的確,戰場上,他們最大的作用便是維持戰陣的運行,反倒是最不容易受到傷害的人,最多不過是戰陣的波動讓他們受些輕傷。


    相反,若是他們受重傷或是死亡,那一定是因為他們上麵的將軍和隊長已經沒了。


    有了第一個開口的,說話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日薄西山。


    酒漸漸消耗光了,陳安才站起身來。


    他環視一圈,臉上出現一抹笑容。


    “此生不悔入安寧,各位的話我銘記於心。


    各位對我想必也十分熟悉,但道一句真心話,我並非一個合格的領軍人,安寧軍能有此規模,都是武季、婁戰和燕彰幾位將軍和諸位將士共同的功勞。


    但安寧軍的理念是由我提出的。


    能得諸位認同,我倍感喜悅。


    或許有人一開始是為了軍餉而來,但我相信,一段時間之後,這裏的所有人都是為了更美好的明天而戰,為了出生之土而戰。”


    頓了頓,陳安說起正事:“諸位,神州大地曆來都是以修道為主流,哪怕是乾元皇朝建立了朝廷,各地也是向道之人多於為官之人。


    因為大家都知道,長生與超脫世俗才是自然之道。


    但乾元皇朝打算覆滅各大宗門,實行皇道霸政,他們想要讓整個神州都蜷縮在他們的腳下。


    所以,為了守護神州大地的安寧,才有了我們‘安寧軍’。


    我們守住了蜀州,但其他地方卻沒有抵禦朝廷的力量,三個月之後,朝廷便會對他們動兵,同為神州子民,咱們肯定不能坐視不理,大敵當前,隻有同心協力才有一線生機。


    所以我將會在這三個月之內,將你們帶往還未淪陷的另外六大州,幫助他們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安寧軍。


    從今以後,咱們不再屬於蜀州,而是屬於整個神州,屬於整個道盟。


    你們,有信心嗎?”


    眾將士熱血沸騰,“有”字響徹整個山穀。


    決定好明日就動身之後,陳安才一身酒味回到與寧凝的住處。


    要催產的事情寧凝並未告知陳安。


    陳安洗漱妥當之後,在床榻上與寧凝相擁而眠,享受著難得的寧靜。


    不過,即便不說,陳安依舊察覺到了寧凝與往日的不同。


    他問道:“怎麽了,可是舍不得為夫?”


    寧凝輕輕點頭:“我能和你一起去嗎?”


    陳安自然不會答應,隻能將寧凝揉進懷中以示安慰。


    “對不起!”


    寧凝在陳安懷中輕輕搖頭:“你待我很好,沒有對不起我,蘇……妹妹的事情,也不全是你的錯,能像現在這樣,我已經很滿足了。


    在外麵一定要注意安全,莫要讓我兒還未出世就失去父親。”


    陳安揉搓著寧凝的頭頂,應道:“放心吧,我還等著教咱們孩子修煉呢。”


    “你……給孩子起個名字吧,他是個男孩。”


    陳安一愣,修道者擁有內視的能力,在這種事情上倒是方便,但孩子還有四五個月才會出世,現在讓他起名字會不會有些早。


    不過,陳安也沒多想,認真思考起孩子的名字來。


    此戰之後,恐怕自己也將麵臨飛升的問題,不知道能不能留下,亦或者是帶著他們一同飛升……


    甚至,自己可能死在這條路上。


    羽化升仙……


    “孩子就叫陳翌吧。”


    說著,陳安在寧凝的手心中將‘翌’字寫了出來。


    寧凝輕聲重複了一遍,笑道:“好,就叫陳翌。”


    接著,寧凝抬頭看向陳安的側臉,伸手撫摸了上去。


    “走之前,我想再為你用一次【陰陽參同契】。”


    “……”


    陳安頓時瞪大了雙眼,不假思索的拒絕道:“你有懷有身孕,這怎麽行!”


    寧凝道:“無礙,孩子現在很健康。”


    說著,她不等陳安說話,便從陳安懷中起了身。


    ……


    翌日。


    陳安神清氣爽的起床,回頭看了眼依舊還在安睡的寧凝。


    一個吻輕輕落在了她的額頭。


    “等我。”


    陳安出門後,寧凝才睜開眼,眼中滿是不舍。


    到達安寧軍駐地後,武季已然帶兵等候多時了。


    他看著陳安,臉色微微驚訝,但心早已麻木了。


    “你又突破了?”


    想起昨晚,陳安訕笑道:“僥幸突破。”


    他此時的修為,已然踏入了合體中期。


    短暫的交流之後,陳安與安寧軍踏上了出蜀的征程。


    第一站便是隔壁湖州。


    湖州作為安怡樓和悟道宗向外擴張的第一個大州,可以說其內的情況陳安早已了如指掌。


    來之前,陳安也通過悟道宗對湖州指揮使透露了攻伐湖州的消息。


    結果,指揮使帶人連夜跑了……


    不戰而勝!


    當然,這個做法讓檀湘宗極為不滿。


    但莫師也無可奈何。


    他很清楚檀湘宗不是陳安的對手,甚至,就連湖州近日才興起的勢力悟道宗都奈何不了。


    小小的悟道宗,其內竟然突然出現了一個所有人都從未聽過的渡劫期大能。


    雖說隻是渡劫初期,但與他有過短暫交手的莫師卻知道自己完全不是那家夥的對手。


    這下好了,莫師無奈之下隻得向陳安妥協,將湖州的一切事務交由陳安打理。


    這個陌生的渡劫期大能,自然就是與李麟父子重逢的李源,了解了陳安這幾年的所作所為之後,李源即便心有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認陳安的確比他做得好。


    因此,安怡樓和悟道宗多了他的存在,擴張速度明顯快了數倍。


    抵達湖州之後,陳安親自領著人上了檀湘宗。


    並且留下了燕彰和五千安寧軍,協助檀湘宗開始在湖州範圍內征軍。


    而他自己,則是帶著剩下的人趕往下個大州。


    他沒時間留在湖州,給燕彰的任務便是征集五萬士兵。


    從此開始了安寧軍的擴張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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