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雲梢,趙蹠偷偷從房間裏摸出來。


    二過花海,想到昨天這裏還是花團錦簇的繁榮,不禁心裏這一陣感慨。


    不過趙蹠不後悔,如果繼續這樣走下去,不但能為爹娘報仇,還能完成幹娘的心願。


    不覺間,趙蹠來到關押一眾天香弟子的密室,密室較為簡單,李大承諾過不會傷害投降的弟子,看守之人也不敢亂來,這些女子呆在裏麵倒也安逸。


    “吱——”厚重的鐵門被打開,趙蹠走進密室。


    “誰?”


    門裏立馬竄出兩個七品巔峰的高手。


    趙蹠抬起了頭:“是我。”


    兩個高手也很謹慎,拿起火把仔細查看一番,躬身一禮:“原來是少主。不知少主深夜前來有何要事?”


    “我來此是為了證明一些事情,至於什麽事情就不告訴你們,你們在門外看著就行。”


    “是,少主吩咐,小的一定遵從,我們絕不會讓任何人打擾到少主的。”


    說完兩人便從趙蹠兩側溜了出去。


    關上鐵門,其中一人戳了戳同伴的腰問:“唉唉唉,你說少主是要幹嘛?會不會是想找幾個壓寨夫人啊。”


    “淨瞎說,少主的相貌才學需要用這種手段嗎?”


    另一人用手拍了拍這人的頭:“總之我們為少主保密就行了,不過這些女的真的好運,統領隻是用藥物讓她們虛弱而已,也沒用鎖鏈,還把牢房布置得香噴噴的,這哪是坐牢啊,咱們哥兒倆還在睡木板呢,她們倒是在睡棉花,唉,到底誰才是坐牢的啊。”


    趙蹠看到兩側的關押的天香弟子,吃得好,睡得好,還有鏡子首飾、胭脂水粉,有些好事的弟子還用屏風將牢房隔成了一內一外,這可顛覆了印象中對牢房的理解。


    “唉,姐妹們快看,來了一位帥哥!”


    不知是誰叫了一聲,惹得很多女子都扒著牢門看著趙蹠:“哇,真的是啊,模樣好俊啊,實力很不錯的樣子。”


    趙蹠看著這些女子,實力也都是五品而已,這些弟子來到天香的時日不長,對天香的歸屬感較低,隻知道死了不少人,但是活下來的還是有大多數,或許她們不知道究竟死了多少吧,總之在牢裏麵過得滋滋潤潤的,這時候還有心思琢磨俊俏小生。


    趙蹠自然不是為了庸脂俗粉而來,也提不起什麽興趣,徑直往裏走,走到地牢的第二層。


    這一層是六品弟子,之前的大戰趙蹠並沒有直接參與,事先與盧文錦說話時也僅有幾個弟子見過趙蹠的麵目,這些弟子對趙蹠比較陌生。


    趙蹠走到最裏麵一間,這裏麵關得是是一位六品巔峰,同樣,一身內氣被藥物封閉,整個人軟弱無力,看到趙蹠進來,麵露驚慌,拿起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你是誰?你進來幹什麽?”


    趙蹠露出讓人心醉的笑容,柔聲輕訴:“別害怕,我是來解救你的。”說完走到女子身邊慢慢安撫她,輕拍她的背。


    慢慢地女子開始安靜下來,或許是太過疲累,或許是趙蹠的相貌讓女子生不出防備心裏,漸漸地,女子睡了過去。


    趙蹠見女子沉睡,點了幾處穴道讓女子睡得更香,同時也限製了她的行動,之後將女子扶正端坐在床上,與女子四掌相對。


    此牢房裏頓時傳出一股陰森詭異的氣息,讓人心生寒意。


    由於這間牢房是在一個拐角處,所以其他牢房的女子不明白這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趙蹠這一次能清晰的感覺到大悲賦的內氣在女子體內不斷遊走,將女子的真氣不斷吸收壓縮,不過這個量十分小,傳過來的量隻能以毫厘計算,不過趙蹠現在並不在乎量的多少,而是想看清楚其中的關鍵。


    很快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趙蹠感受到黑色的真氣又在女子體內轉了一圈之後便返回到趙蹠體內,無奈之下,趙蹠隻能悠悠醒轉,不過眼前見到的卻讓趙蹠嚇了一跳。


    先前的妙人,滿頭白發,不帶有一絲生氣,趙蹠按在女子的鼻息:“還有氣。”


    幾息之間,女子臉上的皺紋增多不少,仿佛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趙蹠不清楚這種狀況,返還些本源真氣給她,決定去找七品的試一試,走出牢門,後頭看了看牢中有些蒼老的女子,有些無奈。


    關押七品的牢在第三層,這裏不再是木質牢門,而是鐵質的,趙蹠來到牢中,這些七品立馬認出他,咬牙切齒的拍打著牢門,似乎想要將牢門扯爛好出來殺了趙蹠報仇。


    摸不清趙蹠的目的,痛恨之餘,更多的是懼怕:“你過來幹什麽?你們領頭的八品允諾會保證我們的生命安全不會遭到侮辱,你想背棄諾言嗎?”


    趙蹠的武功不低,這些女子有提不起半點內氣,驚慌不已,搬出了李大的允諾條件好喝退趙蹠。


    趙蹠看了看說話的女子,開了門走了進去。


    “你想過幹什麽?”牢內的女子更慌了,不僅如此,連其他牢房的見了也是如此,“你們果然都是背信棄義的家夥,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對我做什麽,穀主一定會為我們報仇的!”


    不管女子是多麽的強橫,在麵對這種情況下女子注定比男人要劣勢一點,男人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女子更多的情況下會生不如死。


    “你想多了!”


    趙蹠心裏早有一絲溫柔,怎麽可能對這些女子動歪心思?兩下便點住女子的睡穴,那女子帶著恐懼很不情願地睡了過去。


    “快放開她!快放開她!”


    其他牢房的女子跟發了瘋一樣,她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女子被侮辱,幾乎所有的牢門的鐵鏈被扯得嘩嘩作響,嘴裏還一直吼叫著,有威脅,有懇求,無不希望趙蹠能放過她。


    趙蹠覺得這些女的太聒噪了,內氣一爆:“給我閉嘴!”嚇得眾鶯燕麵色一白,不再多話。


    趙蹠將麵前女子扶正端坐好,依舊是四掌相對,一樣的動作,那股氣息再次出現,黑黝黝的光芒,陰森的氣息。


    趙蹠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又一次不受自己控製,融入這道光芒之中。


    與上次不同,這次趙蹠的身體處於完全放鬆的狀態,在這內氣交融的快感中,趙蹠不禁發出一絲呻-吟,那是一種完全難以言喻的感覺,溫暖、忘我、欲-罷-不-能。


    七品反哺的內氣比六品要多不少,但是終究有限,不過趙蹠卻發現了反哺之氣正在以一種緩慢的速度修複那殘缺的一截,修補的速度嘛——比較慢,趙蹠忍不禁苦笑,這種修複速度估計得十來年才能修複完整,也不知這種內氣為什麽會以這種形式存在,感覺已經超出世間武學的範疇。


    半個時辰後,女子的頭發如雪一樣飄舞著,不同的是七品本身體質要強於六品,女子並未有皺紋浮現,盡管如此,趙蹠還是返還了一絲本院真氣,清楚地感覺到女子體內的虛弱好轉不少,隻是對這滿頭白發無能為力。


    大悲賦展露的神奇,趙蹠不禁輕歎:“若是那苗疆散人自身沒有養蠱,苦心修煉這大悲賦的話,或許當日就真的魂歸九幽了。”


    既然有效,趙蹠便不再顧忌餘下七品女子的反抗,一直修煉到第二天晚上才將牢內所有女子的內氣凝練完,而整個地牢,盡是白發,就目前來看,這些女子隻是呈現白發症狀,至於之後有什麽影響,趙蹠不了解,也不會去了解,就算梁知音發難,他也有信心打敗她。


    趙蹠知道大悲賦可吸取他人的內氣,又聯想到昨夜李大替他療傷:“大伯為何無事?會不會大伯的內氣太強了?”


    趙蹠現在隻是試驗過女子,女子中也僅僅是七品以上的女子才有效果,七品以下,吸收的速度還不如自己練得快,如果是七品的男人內氣能不能行呢?去找賀追星試一下。


    想到此趙蹠便去了賀追星的房間。


    一路上,趙蹠感受著變化,體內黑色的內氣安靜的潛伏在經脈的每一個角落,隻有斷掉的那截經脈是空的,殘缺之感愈發難受。


    那麽趙蹠的那截真氣去哪兒了呢?


    那截真氣給盧文錦帶來巨大的折磨。


    盧文錦每日五更天,都必須要壓製這道真氣一次,梁知音也沒有辦法,這黑色內氣硬得很,完全啃食不動,盧文錦隻能分出一脈真氣將它捆住,每天那個真氣都會嚐試性的衝出去,不斷地衝擊經脈,這時候盧文錦感受到那股剜心之痛,整個人疼得冒一身冷汗。


    ——————————————————


    “咚咚咚——”


    趙蹠來至賀追星房前,抬手急促的敲門聲,“賀追星開門。”


    開門之人神色不振:“你來做什麽?”


    賀追星還沒從前日的打擊中恢複過來,內氣萎靡,一直佩戴的劍似乎也黯淡無光。


    見此情形,趙蹠想起那日若不是李大來勸,就算盧文錦被自己用大悲賦吸住,最後耗死的依然會是自己。


    心生怒意,趙蹠對其大吼:“賀追星,那天我差點被你害死,你知道嗎?”


    賀追星麵對趙蹠的斥責,不敢多話,垂著頭朝裏走去。也難怪,賀追星自小天峽一戰之後,處處碰壁,自信心被打擊的所剩無幾。


    趙蹠並不想直接,他需要建立屬於自己的班底,拍拍和追星的肩:“如果我能夠幫你突破到八品呢?”


    “真的?”賀追星立馬雙眼放光,可隨後迅速暗淡,“八品談何容易?”


    的確,多少天才被卡在七品巔峰的關卡上,那不是勤奮苦修就能上去的,必須要有屬於自己的武學見地才行,靠內氣的量頂上八品的也隻有和為笑一個,就算成了和為笑又怎樣?還是被真武一脈壓著打。


    賀追星自嘲一笑:“別看我是大弟子,可是要說八品陳著的可能性比我大,一旦到了七品巔峰,自身的武學完全定型,那麽可塑造性就沒有了,到時候就算領悟了也沒用,而我現在已經是七品高級,若是還沒有辦法突破,那我的路也就到七品為止。”


    “你還是不信我。”趙蹠自然不可能將大悲賦交於賀追星,但是李大李二的功法一定可以,不過現在得幫他治好傷勢,煥發他的自信才行,“坐好,我先給你療傷。”


    賀追星休養兩天,內傷沒有去管,對於一個失去信念的武者,活著也隻不過是行屍走肉罷了,搖頭拒絕了趙蹠。:“算了吧。”


    這賀追星讓趙蹠吃了一個閉門羹,不過趙蹠心中的執念比賀追星強得多,點住賀追星的穴道,單手壓在賀追星的肩上,大悲賦的內氣完全開放,不過這一次不是黑色,而是耀眼的白色,與之前的陰森詭異不同,這一次明顯有莊嚴厚重之感。


    這股精純的內氣在賀追星的體內遊走,治傷的同時不斷催化著賀追星的追日劍罡,不對,應該說追日劍罡對這股真氣共鳴,賀追星的內氣宛如打了雞血一樣,歡呼雀躍著,正在形成一係列的變化。


    趙蹠反倒一臉很懵:這又是啥情況?不是黑色的嗎?怎麽成白色了?而且內氣化為白色的同時,體內的黑色真氣全不見了。


    最不可思議的是趙蹠能感覺得出賀追星的內傷治愈的速度奇快無比,幾乎是盞茶時間就恢複,精神還更勝從前。


    賀追星的感覺則是震驚,驚訝且震撼,自己的傷勢更清楚,就算靜下心來也需要三五天才能恢複的差不多,徹底消除隱患得休養七天才行,可趙蹠一道真氣在體內走兩圈,內傷就好了?不但如此,連體內的追日劍罡都加速了不少,而且這種加速不會對經脈產生負擔。


    又是一盞茶,趙蹠收回真氣,閉眼調息,估量了一下,自己的真氣少了點,不過無傷大雅,而且攜帶了一點追日劍罡的氣息,換言之自己也能在劣勢的時候來用這股氣息催化內氣的循環速度,從而提升自己的戰鬥力,那豈不是自己能熟練運用百家武學?


    賀追星不敢相信,自己的內氣隱隱有突破的趨勢,看向趙蹠心中暗誓:趙蹠!以後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會有半點怨言!


    在趙蹠睜眼的時候,賀追星猛然下跪,趙蹠讓他看到了八品的希望,若是能一直幫助他練功,那麽他就能從剛剛追日劍罡的變化中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八品指日可待。


    趙蹠對賀追星的動作一點都不奇怪,點了點頭:“你先休息,這種情況我也不太清楚,過兩天我研究清楚了再來幫你提升實力。”


    趙蹠現在沒空理會賀追星,他還需要再多多了解大悲賦的妙處。


    接下來一天裏,趙蹠分別對六品初級到七品巔峰各個等級不斷的試驗,無一例外,與男子內氣相通時,自己完全調不出那黑色的真氣,而且這真氣也並不是隻有好處,如果自己輸送的量突然增加,會直接將對方的經脈撐爆,而對方散亂的內氣一樣會被自己的白色真氣攜回來反哺自己。


    同時,趙蹠與一位七品巔峰來了一次實鬥,趙蹠依舊使用的是五毒習來的招式,不同的是將大悲賦的內氣加持在短刀上,不出意外,七品巔峰的長劍如同豆腐般被輕易切斷,直接把在場之人嚇了一大跳。


    試驗多次,出了小腹中有一絲溫熱外,沒有半點不適,找不到解釋,趙蹠決定去詢問李大。


    ……


    “大伯。”趙蹠來到李大的房間,李大正在盤坐練功,“大伯,蹠兒有個問題請教。”


    李大來了興趣,自己雖是八品,但是與趙蹠的武功路數完全不同,且以趙蹠現在的功力,難以給出好的建議,此刻見趙蹠問自己,甚是喜悅:“哦?什麽問題?”


    “大伯,、蹠兒接觸了一種武學,這種武學麵對男人時的狀況與麵對女人時不同,蹠兒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原因,世上真的有這麽怪的武學?”


    李大想了一會兒,不由得微微一笑:“蹠兒,這個問題你問別人還真不一定能問出答案。”


    “哦?難道大伯知道?蹠兒今日可得漲漲見識。”


    “其實也不是什麽稀奇事,蹠兒你可知道男人與女人最本質的區別?”李大反問道。


    “最本質的區別?這個——有點——難起啟齒啊。”


    “哈哈哈!是我沒說清楚,好了也不難為你了。”


    都是男人,李大瞬間明白了趙蹠的暗指之事,遂道:“世間萬物,講究陰陽平衡,五行調和,先天陰陽不平衡的人會用補五行的方法來平衡陰陽的衝突。我與你二伯所修煉的功法是源於前朝術士袁天罡流出的翻龍訣,傳說中這種武學練到極致可手握日月,造化陰陽,當然,這幾百年間,也沒人能練到那種地步,當初袁天罡也沒做到。”


    “原來大伯的武學來源這麽久遠,那豈不是比之八荒仍要悠久?”


    “哈哈哈!”聽到趙蹠的驚歎,李大不免一笑,“言歸正傳,男人與女人之間最主要的就是陰陽之別,陰元與陽元匯於母胎化人形,若陰元盛則為女,陽元強則為男,男女之別就此二分,輔以五行,輪轉依附,方為人。”


    “相傳真武武學則為挖掘人體陰陽二氣,不過卻隻能做到共鳴。這種陰陽二氣與我們所認知的純陰真氣純陽真氣不同,陰陽二氣更接近天地至理,兩種屬性的真氣隻是對自身而言,不能引發他人體內的共鳴,所以真武一派目前也僅限於此,觸摸不到大道邊緣,他張夢白這輩子都無緣九品。不過引發先天陰陽二氣談何容易啊。蹠兒,你是在哪兒看到的這些?”


    “哦,這不是盧文錦被我們趕跑了嗎?而盧文錦好稱熟識天下武學,手下有些人就把盧文錦的一些心得找了出來翻翻看,恰巧我也看過幾張,有些東西太過於晦澀,便來向大伯請教。”


    李大關切的提點一下:“嗯,想法不錯,不過他人所想終歸不是自己的,自己的教訓才是武道正途,不可走旁門左道。”


    “嗯,蹠兒牢記,對了,大伯,人體陰陽二氣有沒有看得出來的?”


    趙蹠引出了關鍵問題,這兩天的實驗中,趙蹠發現女子的陰性內力對自身的進境最有幫助。


    趙蹠的話讓李大的思緒又飄回了年少時期,歎了口氣,“陽體質的特征不明顯,但是陰體質比較好找,一般來講,陰體質無非就是兩點,極陰和極寒,極寒顧名思義,極陰一般隻會出現在兩種人身上,一種是怨念將死之人,一種是必死不死之人。”


    “怨念將死?必死不死?”趙蹠忖測:若是這類人的陰性內力會不會極大幅度提升功力?


    李大補充:“極陰極寒,千年難得一見,總算是純陰,我也隻見過一人而已。”


    “原來如此,難怪這麽多年了我從來沒聽過。”趙蹠打了個哈哈,卻把這事兒記在心上了。


    ————————————————————


    三天後,經過不少雨水的衝刷,天香穀內那燒毀的花海變得空曠,煙熏淡了許多,有不少嫩芽已經頑強地衝出地麵,相信不用多久,便會恢複往日鳥語花香、蜂飛蝶舞的盛況。


    經此一役,趙蹠收獲良多,他猜測體內的黑白二氣應該就是陰陽二氣,女子陰元盛,大悲賦顯現出陰屬性與之共鳴,男人陽元強,大悲賦又會轉化成陽屬性,目前來看,陰屬性注重內氣,陽屬性更側重於外力剛猛,所以,想要修複那截殘破的內力,必須要極陰之氣才行,可是去哪兒找呢?


    而趙蹠此時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一個問題,人體內的陰陽平衡是要通過五行輪轉來實現的,而大悲賦的這種平衡對自身有沒有壞處呢?如果,如果大悲賦導致人的陰陽失衡會有什麽後果?


    信步走著,趙蹠無意間來到天香聖地——皇天閣。


    皇天閣地處山壁之上,因此在那場大火並未波及。


    天香的皇天閣是武林上一處聖地,倒不是這裏有多高貴,而是江湖上絕大多數勢力都有人在這兒撿回了一條命,這裏也是天香的醫道傳承之處,也是黎心児學藝之處。


    “原來這就是皇天閣,早就聽掌教說過此地,敢對皇天閣不敬無疑是觸犯了江湖的逆鱗,現在看來,這皇天閣竟在歲月中醞釀出一絲神聖莊嚴。”


    趙蹠提步走了進去,好好看看這武林聖地。


    “好大的藥味兒。”


    趙蹠一推開門,濃重的藥味撲鼻,而且這種藥味兒能刺激身上的蠱蟲,趙蹠能感覺到身上的一些蠱毒開始活躍起來。


    整個皇天閣有十丈高,在這山壁之上建立十丈的建築,不可謂不難。整個閣樓宛若一體,渾然天成,部分地基是雕鑿山體才砌成的。整個閣樓分三層,第一層最為寬闊,以藥材為主,旁邊還有很多藥丸,各種傷勢都有,還有很多特殊的藥劑,甚至——連催-情-藥都有。


    趙蹠拿起一瓶催-情-藥,不免調侃:“一群女子煉這東西幹嘛?”


    二樓則是許多醫書和不少藥方、單方,雖然武林中人都遵武道,但是這二樓的東西如果拋到江湖上去趙蹠絲毫不會懷疑這些東西的影響力,江湖直接會掀起腥風血雨,元氣大傷,那樣的江湖趙蹠要了也沒什麽意思。


    三樓小了很多,而且完全沒有了藥味,相反,全是女子身上的清香味道,“想來這層樓應該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進來的,或許我是進這層樓的第一個男子也說不定。”趙蹠摸摸鼻頭,“挺香的。”


    三樓的視野十分開闊,走近欄杆,入眼便是整個花海,幾天前,這裏吒紫嫣紅一片絢麗,現在是滿眼嫩綠換發的處處生機,這一瞬間,趙蹠的心情無比舒暢,多年來的壓力都緩解了很多。


    趙蹠背靠著欄杆感受著花海的微風,看到不遠處桌子上有一個小書冊,娟秀的字詮釋著南方女子的婉約,細膩的針線將女子的內心繡上醉人的亮點,看到這個小冊子,就能想象到它的主人的高雅。


    桌上醫書整齊,落了些灰塵,看來是許久未清理,這三樓估計能來的人寥寥無幾:“天醫手記!?天醫不就是黎心児嗎?”


    看著手記裏的心得,趙蹠篤定:“果然是黎心児所寫,這本手記估計比下麵的醫術都珍貴,也不知道上麵記述了些什麽。”


    趙蹠輕輕地翻閱著手記,裏麵寫的都是些每天對醫術上的一些領悟和想法,趙蹠閑著無事,倒也不嫌厭煩。


    驀然,趙蹠渾身一震,眼睛死死盯住最後那兩頁紙:


    風兒,我好羨慕你,你可以陪著花兒盡情玩耍。


    風兒,我好羨慕你,你能夠帶著彼此闖蕩天涯。


    風兒,你可知道,我每天都不快樂。


    風兒,你可知道,我有一個妹妹,她長得很美。


    她和我爹是這世上我最親愛的人,可是她病了。


    風兒,你一定見過她對不對?


    她比天仙還美,可是她的病我無能為力。


    風兒,你知道怎麽救她嗎?


    住持說她本已無救,隻有瞞過世人才能活下去。


    人力談何忤逆天道,瞞過世人也隻能苟活十年。


    風兒,我好傷心,我飽讀醫書,卻無能為力。


    風兒,謝謝你聽我說話。


    風兒,如果你經過那片竹林,請幫我告訴我妹妹,我很想她。


    “必死不死之人!必死不死之人!必死不死之人!”


    趙蹠不斷念叨著,聯想起李大所言,將那本天醫手記攥得緊緊地:找到了,沒想到這麽快我就找到了,爹,是你在幫我嗎?


    趙蹠發現了一個大的秘密,而那個秘密可以讓他的武功一日千裏,很快,他就可以突破八品,甚至是九品,他馬上能報仇了。


    “爹!娘!”趙蹠跪在地上仰天大哭,“你們的仇終於能報了!”


    當初趙蹠得知自己的仇人是八品高級的時候,趙蹠的天就被烏雲遮蓋了,八品高級究竟是什麽實力,趙蹠不敢想,也無法去想,大悲賦給了趙蹠希望,可是大悲賦修煉的速度太慢了,趙蹠將天香的七品以上都吸了個幹淨都無法突破一個等級,那麽等自己修煉到八品高級得等到何年?


    現在有了捷徑,若是找到這必死不死的極陰之人?快了,快了,馬上就可以突破八品!甚至九品!


    他還記得幹娘的話,當他問鼎武林之主的時候,就會將一切的一切都告訴他。


    ………………………………


    雁門關


    韓師業與黎心児兩人騎著馬慢悠悠地走到雁門關,一路上,黎心児沒有再問韓師業當初漢江口的事情,不過她從韓師玲的口中知道了韓師業對自己是真心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不提也罷。


    兩人從西元府到雁門關一路上有說有笑,這段時光是十年來黎心児最開心的日子。


    黎心児笑著問道:“韓師兄,過了雁門關就是燕雲了吧。”


    “是啊,不過過了雁門關也就出了大宋了,隻是不知道神威堡現在怎麽樣了?義父和玲兒還好不好。”


    韓師業身體還很虛弱,如果策馬馳援神威堡也不過是多了一個人頭罷了,他現在還隻是一個七品初級,麵對那種級別的戰鬥他分量還差得遠,“玲兒這個妖孽,到底怎麽練的,都快到八品了。唉。”


    “以前隻聽說過雁門關外是無邊無際的燕雲沙漠,那裏雖然被大宋皇帝讓出去了,但是因為氣候原因,無法長年駐兵,所以大宋也隻是派遣了一小股軍隊守在燕雲口,抵禦西夏和大遼的突然襲擊。”


    黎心児對燕雲的印象幾乎沒有,能知道這麽多已經很不簡單了。


    韓師業補充道:“是啊,其實中原人都對燕雲這個地方沒有好感,長年征戰的地方,而且不適合居住,因此很少有人出入雁門關。”


    正當此時,一聲大笑突兀傳來,四周瞬間跳出將近四十多人。


    “哈哈哈,雁門關外不是燕雲,而是你們的黃泉路!”


    “誰?”韓師業下意識地將黎心児抱到自己的馬上來,兩手擁著,不讓她受到傷害。


    領頭之人目露嘲弄:“我說韓小子,當初打擂你也沒贏啊,天醫姑娘,那日是我勝算大一點吧,難不成打擂失敗也能迎娶你嗎?”


    “苗洛?”


    韓師業心裏擔憂起來,當日取巧將苗洛擺了一道,害他丟了臉,回到西夏差點人頭不保,現在卷土重來,還有不少幫手,這一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這是一個死局!


    “心児,是我連累了你啊!”


    “韓師兄,能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很開心,隻是我放心不下我妹妹。”說著說著,黎心児頭低了下去。


    “天醫姑娘莫慌,當日之事我西夏說話算話,若天醫姑娘肯投降並到西夏國做王妃,我等自然不會對姑娘你動粗,還望姑娘三思。”


    “哼——”黎心児扭過頭去。


    “苗洛,我在往前走幾步便是燕雲了,你覺得你能躲得過神威堡的追殺?你手下這幾個雜兵估計都撐不了一輪吧。”


    “韓小子,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神威堡在兩天前就當著眾英雄的麵向金玉山莊低頭,韓學信當眾宣布神威不再是八荒之一,並且遷居大漠深處自生自滅了。哈哈哈!”


    苗洛不介意在此時打擊一下韓師業,而他的話又引得他手下一陣哄笑。


    苗洛裝作惋惜:“啊,對了,昨天我們的人觀測到有一個沙塵暴往大漠深處去了,唉,可憐一代梟雄韓學信竟然埋首黃沙,可悲可泣啊!”


    韓師業手腕一拍,整個人提起長槍躍至半空中向苗洛刺過來:“多說不益,苗洛,今日我與你決一死戰!”


    “來得好,今日我就要將你加諸在我身上的恥辱全數奉還!”


    苗洛對韓師業恨之入骨,讓他在一群文官麵前抬不起頭,現在,能洗刷這個屈辱的辦法隻有一條,那就是提著韓師業的人頭回去,所以這一次他絕不容許有任何閃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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