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神威的覆滅主要是西夏做了幫凶;


    如果說天香的覆滅可是江湖上仍有天香弟子在遊走;


    如果說神刀的覆滅但他依舊比一般一流勢力要高很多;


    那麽唐門的覆滅卻讓整個天下震驚。


    唐門上下一千多屍體,被亂刀砍死的,被毒死的,被燒死的,整整一千四百具屍體被釘在木樁上,從唐門的山門處一路排到山腳。


    胡三並沒有跟著胡丹投奔趙蹠,而是選擇留在山腳下,對外說自己是殘存下來的火器房弟子,在此守孝,實則是每天都在此看著眼前的仇人被世人談論和笑話,這是他後半輩子最大的快事!


    而這個時候,自詡手足情深的其餘各派都沒了聲音,沒有任何一個人來為這些唐門弟子抱不平,為其收屍,都眼睜睜地看著這些屍體在烈日下曝曬,直到腐爛。


    真武大殿,張夢白黯然垂首:“一千多人啊,究竟是誰做出如此惡事!”


    一向開朗穩重的張夢白,每當聯想到那唐門弟子的悲慘,悲痛異常。


    “豈有此理,這等罪行,我要親自拿下他關進無涯峰永受刑獄之災!”重均真人聽到唐門的慘案,義憤填膺。


    “抓抓抓!我們現在連這神秘勢力是誰都不知道!怎麽抓?”重陽作為真武的二把手,對唐門的遭遇也很同情,但仍有理智。現在大派已去半數,中原武林徹底化作泥潭,若還不能得到遏製,不出兩年,整個武林就會陷入青黃不接的困境,無數武學失傳。


    若僅是這樣還好,可一旦失去民間高手的震懾,大理、吐蕃、西夏、大遼都對大宋虎視眈眈,一旦爆發,中原將再次淪陷。


    “重陽說的對!”張夢白沉重發聲,“目前我們很被動,不知道對方?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更不知道他們以何種手段,我建議,現在外麵尋找殘餘的唐門弟子,由重逸護送到韓堡主那邊,同時帶上我真武的幾根苗子。我決定,不再等了,既然對方不出身,那我們這次就先發製人!”


    重逸相比較其他人而言更有外交的主張:“那掌門師兄有什麽想法?”


    重毓倒是反問起來:“重逸,我想先聽聽你的看法。”


    “我能有什麽想法,我的建議跟掌門師兄一樣,這不有人拿天魔子的事情禍亂真武嗎?那我們就將計就計,這次一定要把背後那人揪出來!”重逸的方法頗有成效,隻是這樣一來會讓真武站在風口浪尖上。


    “重逸,你這樣對真武來說會不會太魯莽了?”重箴說道,“真武地處中原正中央,定鼎武林,若是真武在,武林就還在,且不看其餘勢力有多大,但威懾力依然在!一旦真武失守,後果不堪設想!”


    “這一點我認同重箴的觀點。”重明也覺得直接露頭太莽撞了。


    重均嫉惡如仇,他現在隻想著戰鬥:“莽撞!馬上人就死光了!真到那時候武林混亂,你指望來一個江湖皇帝來平定嗎?”


    “打打打!你就知道打!你是爽了,萬一輸了呢?神威堡和神刀門暫且不看,你覺得你能一夜之間將天香打垮,一夜之間能屠殺唐門上下一千四百多人嗎?我真武都做不到,我不管他們用了什麽計策,但現在的事實就是如此,你也想真武這幾百號人盡數釘在木樁上!你擔得起嗎?”重箴站了起來指著重均的鼻子罵道,“我並不是怕死,我們這兒所有人死了你重均都不能死!你知不知道你背後可是無涯峰!那裏麵關的是什麽人你比我們更清楚!這等大任你竟然還如此莽撞!”


    “我——”重均被堵得沒話說,的確,無涯峰失守,後果甚重。


    “重箴師兄,你這話不全對。”重逸還是主張進攻,“現在的局勢我們不能因為無涯峰而連累自己。誠然,安保天下武林太平是至高無上的榮譽,但是因為這一點而棄武林同道不顧視為不義,放任這批惡賊荼毒蒼生更是不仁,若是真武因此變成了不仁不義之輩,這等罪名又有誰來承擔?如今大事,乃是將背後之人揪出來,我們仍有力量,但如果我們自己不主動一點,坐等敵人慢慢蠶食,你覺得無涯峰守得住嗎?”


    重箴立刻還擊:“謬論!真武在武林定,真武亡,四方八荒勢力若少了主心骨就是一盤散沙!所謂八荒隻是一個代名!誰都可以做八荒,他追日劍教不是一直想成為大派之一嗎?我們就給他!隻要有人能站出來,就必須遵守必要的義務和責任!


    但這個前提是真武不能亂!”


    “你才是謬論!八荒的責任豈能兒戲?什麽叫誰都能做!?難道武林的重擔在你心裏就是一句戲言嗎?這次的劫難我們真武必須站出來,如果放任不管等到太白和五毒也沒了,你以為真武還是對手嗎?”


    “我讚同重箴師兄。”重明鐵了心要幫重箴,“武林興亡,本就有他自己的命數,這些年來,武林太過於平靜,平靜的可怕,不知不知道這平靜地表麵之下有多少恩怨?而且十幾年來,武林各派的勢力日益漸大,朝廷肯定不會——”


    “重明,住口!”張夢白立馬勸停了重明沒說完的話,“有些事情,不能亂說,就算是對的也不能說!”


    重毓敏感地問了出來:“那師兄的意思是這次的事情是上麵的緣故?”


    “我也不好說,但是要問有誰能一夜之間覆滅唐門和天香兩派,隻有上麵的人了。”張夢白將目光聚集到了朝廷身上,“麵對這次浩劫,我真武義不容辭,一馬當先為武林眾生擋風遮雨,正如重逸所說,如果八荒都沒了,真武也受不住,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掌門師兄高明!”重逸與重均認可張夢白的話。


    “重逸,這次我們就用天魔子為幌子,既然水寒霜背後有高人相助,我們就將計就計,這裏麵你去安排,現在我要你即刻趕往太白一趟,我真武現將天下所有的目光吸收過來,讓風掌門自己尋求方法,真武定會將幕後之人揪出,中秋大會就全指望太白了!”


    “是。”重逸二話不說,直接奪門而出。


    “重均,你的責任最重!你要時刻看守好無涯峰,若是應付不來,你與重陽先換一下班,他境界比你高,更有把握。”


    “掌門師兄,重陽還是留在真武為妙,無涯峰的惡人多數都有傷患,一身實力十去五六,師兄年事已高,身體為重,當下真武還要多多仰仗您。”


    “也好。”張夢白尊重重均的意見,“重明!”


    “師兄,我在!”


    “你即刻帶一百弟子為唐門收殮後事,注意在唐門多加搜集線索,看能不能找到一絲蹤跡。”


    “是!”重明回身便走。


    “等等!”張夢白及時叫住了正要離開的重明,“你記得去忘憂穀,尋找一個叫風老的人,如果他能出山,唐門還有得救,這個天下還有得救!”


    “是!”對這個消息,重明半信半疑,卻還是記在了心上。


    “重毓!你多派點人手跟在靈逍後麵,我現在相信,真武如果能度過此番大劫,一定得靠他,隻有他是唯一的變數,我們這裏的所有人都可能難逃死厄,隻有他的未來是不確定的。”


    “是。”重毓也及時退走,一起走的還有重箴。


    “師兄,這不像你啊。”看著師弟們都走了,重陽立刻翹起二郎腿,哪有半點八品宗師的風度。


    “你看你那德行!”


    “我怎麽了?你這老頭比我好到哪兒去?你前天路上見到了女弟子的的破衣服放哪兒了?要是讓門人知道自己的掌門竟然是一個——啊哈哈哈。”


    “老小子瞎嚼什麽舌頭?髒東西破東西當然得看看,能用就補一下,不能用再扔,我這麽做哪一點做錯了?”


    “行行行,你老是從窮窩裏爬出來的,虧你還是個書生呢!”


    “重陽,我看你最近是不是功夫見漲啊?怎麽,想來試試自己的斤兩?”


    “去去去,一邊兒去,我跟柳老鬼打也不跟你打。”重陽對張夢白的本事很認可,“我說師兄,你真的打算讓真武站出來?”


    “是啊,你還有其他什麽辦法嗎?”


    “辦法我倒是沒有,隻是這樣做真武的下場會死的比唐門還慘,如果那人的目標是重組武林勢力,現八荒一個也跑不掉。”


    “那又怎樣?為了天下我等自當奉獻殘軀,這是身為前輩應該做的!”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偉大,我原本還以為你會繼續孬著呢,畢竟這二十年來你的銳利完全看不到了。”


    “不說了,咱們師兄弟還是先超度一下唐門吧,此賊不除,難息巴蜀千人之怒啊!或許隻有等風老給我們答案了。”


    真武的強勢讓整個武林驚掉了下巴,直接對外宣稱:真武的確推算出了天魔子的預言,但卦象顯示,天魔子與天香弟子密切相關,而且這個弟子就是皇天閣的人,此人在過去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天魔子,所以天魔子的身份一直都被皇天閣的人藏著。


    無樂莊內,水寒霜被真武的這一手打得措手不及。


    “這真武,怎麽這麽不要臉!”水寒霜已經氣炸了。


    “的確。”李二在無樂莊聽到這件事也不得不佩服真武的計策,這個計策真武並沒有否認,相反全部承認了,可是卻用了一種模棱兩可的說法將黎心児與水寒霜混在一起,那麽水寒霜是認還是不認?不認的話就代表著此前說的謠言就是謠言,完全沒有了可信度,認的話就代表著這潑髒水自己是洗不幹淨。


    “事情怎麽會突然?要是當初直接說天魔子是黎心児妹妹的就好了,也用不著借真武來逼迫黎心憐讓黎心児後悔。”水寒霜一陣懊惱。


    “你那樣的話更不行,誰都知道黎心児帶著韓師業滿天下逃跑,你說了反而不切實際,天魔子在不在真武很重要,以我所見,現在黎心憐肯定不在真武,要不然真武也不敢這麽做。”


    “前輩,那現在怎麽辦?”


    “莫急,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們可以讓天魔子自己跑出來!”


    “自己跑出來?什麽意思?”水寒霜搞糊塗了。


    “這一點我有一個辦法,不過還是等蹠兒醒了再說。”


    “那這段時間我要做什麽?”


    “你繼續與真武對峙,直接擺開陣勢,將這桶水攪得越渾越好,你以為現在還有很多人會站在真武那邊嗎?太多的勢力要真武死,隻有真武死了八荒之位才會有空缺,八荒早已成了武林人士名利的巔峰。”


    “可是這樣的話我怕師傅她——”水寒霜恨的隻有黎心児,隻要黎心児不舒服她就很開心,可是卻不想自己讓天香失去再起的可能。


    “你放心,我們答應你,如果你師父不插手,我們絕不會傷害他們。”


    水寒霜心中猶豫再三:“那一切聽前輩的指示。”


    ————————————————————————


    崎嶇的山路上,一輛馬車悠哉悠哉地前行,不時傳來一陣清脆的歌聲。


    “李大叔!我們現在要去哪兒!”夢小清的天真會讓身邊的人開朗起來。


    “小清,雖然我比你大幾歲,但你別老是大叔大叔的叫我可以嗎?要叫也可以,你叫憐兒大嬸就行。”靈逍將抑鬱壓在了心底,一路上與兩女逗樂著。


    黎心憐不滿靈逍的說法:“我才十七歲,什麽大嬸的?”


    “李大叔,昨天那夥山賊也太不經打了!”


    靈逍一臉挪揄:“什麽山賊啊,那些人可是你剛認的幹孫子來著,你是人家祖宗啊。”


    “心憐姐,你管管你家大叔,你看他就知道欺負我!”夢小清也不跟靈逍多糾纏,直接是跟黎心憐撒嬌,偏偏黎心憐對她沒個主意,雖然兩人僅相差一歲,可是黎心憐著實體會到了黎心児的難處。


    黎心憐兩頭勸:“好了,你們倆就不能消停一會兒。”


    “李大叔!我餓了,我要吃東西!”


    “馬車裏有幹饅頭,自己拿!”


    “你去弄點熱水把饅頭泡一下,又幹又硬,我嚼不動!再說了,這都快午時了,你不餓,我跟姐姐餓了,快去弄吃的!”


    靈逍才不會理睬夢小清的無理要求呢,悶著頭趕車。


    “靈逍,還有多遠啊。”黎心憐聽陳著說虎子在追日劍教,就與靈逍商談一下到追日劍教拜謝一下虎子,畢竟因為黎心児虎子變成一個廢人,這份代價比殺了他還難以承受。


    “追日劍教不遠了,估摸著再有小半天就能到山腳下,其他到還好,我就是怕追日劍教對我們有敵意,到時候會節外生枝。”


    “追日劍教嗎?我聽過,盧姐姐說追日劍教的劍罡威力極大,若大悲賦不出,追日劍罡就是威力最大的劍法。”


    “你還有個盧姐姐?”靈逍疑惑的看著夢小清。


    “就是盧長老啊!”


    “什麽?那個五十多的老太婆你都叫姐姐,我年紀連她一半都沒有你叫我大叔?”


    “不可以嗎?”


    “我——”靈逍被那雙大眼睛瞪得啞口無言。


    黎心憐看到靈逍被夢小清整的無話可說,忍俊不禁,連忙為靈逍緩解尷尬,拉著夢小清的手說:“小清啊,我們區追日劍教去尋找一位叫虎子的真武師兄,當初就是他拚死保護了心児,不過他也因此被追日劍罡打入體內,雖然沒有性命之憂,可是終其一生無法習武,成了一個廢人。”


    “啊!這麽嚴重?武林人士若是不能練武,豈不是生不如死?”


    “所以啊,我這個做妹妹的得當麵向他道謝才行!”


    “你們安靜點。”


    靈逍覺得四周有些不對勁,停下馬車,隱隱約約聽到了奇怪的聲音,聲音越來越大,似乎是有東西在向這邊移動,這聲音是落葉被踩碎的聲音:“你們有聽到什麽嗎?”


    “沒有啊?”


    “再仔細聽聽!”靈逍閉著眼,那聲音越來越大,突然看向西南方向,疑惑,“那是追日劍教的方向。”


    “你說會不會是追日劍教的人前來殺害我們?”黎心憐聽說追日劍教在小天峽給黎心児帶來了莫大的災難,對他們沒有什麽好感。


    靈逍右手摸向背後的藏劍,隨時應付偷襲之人:“我也不確定。”


    “我也聽到了!”夢小清在實力上比靈逍略遜一籌,對這聲音的敏感度自然差了一些,“李大叔,我覺得這聲音不是人!”


    “不是人?”靈逍也震驚了。似乎為了印證夢小清的話,原本安安分分拉著馬車的兩匹馬開始狂躁起來,前蹄不斷躍起,聲音很恐懼,像是感受到了什麽巨大的威脅,如果不是那兩把韁繩,估計早就逃了。


    “呼——”午時的天本應該炎熱,卻襲來了一股莫名地陰寒。


    難道真如夢小清所說,來者不是人?


    “讓開!讓開!”西南方向傳來了一個人的叫聲,“前麵的馬車讓開啊,聽到了沒有!快躲開!”


    “啊——”夢小清張大了嘴,看著西南方向一個碩大的頭顱,“好——好大的蛇!”


    靈逍顯然也看到了巨蟒,盡管心裏無比害怕,卻還是雙手緊握藏劍,誰也沒想到這追日劍教的山腳下竟然有如此異獸!


    “我怎麽感覺它很親切呢?”黎心憐其實更早一步知曉巨蟒的到來,先天極陰之氣是天地正氣,對巨蟒這類獸類的吸引力極強。


    “我說你們幾個是不是傻子啊!快躲開啊!”這位不斷吼著的人自然是虎子,他閑來無事正在給巨蟒喂一些水果,誰想到這巨蟒突然發了瘋,似乎極其興奮,也不管虎子的手還在自己的嘴裏,咬著虎子的一隻手臂就往山下衝,一路上不管什麽土石樹木都擋不住他的步伐,虎子整個人隻能扣著巨蟒的兩個巨大的鼻孔防止被甩出去。


    疾馳近一個時辰,一路上,怎麽喊都喊不動巨蟒讓他停下來。突然看到前麵一輛馬車,無奈隻能大喊讓他們趕緊逃走。


    “我不管你是誰!休想傷人!”靈逍將離淵真氣壓縮到極致,宛若一件軟甲一樣穿在自己身上,整個人跳至半空中,純陰真氣盡數填充至藏劍中,巨劍大喝,化作千鈞之力砸向巨蟒的頭部。


    “當——”料想中巨蟒頭部血肉橫飛的景象並沒有出現,而是靈逍整個人被反震之力砸得吐血。


    巨蟒雖然不嗜殺,可不代表沒有了殺性。自己的頭被靈逍全力一砸,鱗片沒有受傷,可是腦袋暈暈乎乎的,獸類一旦自己的要害受到打擊,便要還以慘痛的報複。


    巨蟒一個甩頭把虎子甩了一丈遠,整個上半身立了起來,數十丈的高度,眼睛開始變紅,盯著靈逍。


    靈逍原本就快暈了過去,此刻突然覺得自己仿佛被什麽厲害的東西盯上了,整個人全身如同陷入冰窖,心髒驟然收緊,跳動的頻率加快,促使著靈逍迅速清醒。


    “巨蟒前輩,不要傷人!”虎子顧不上疼痛,他也曾是七品高手,剛剛靈逍那一下的力道有多重他一眼就能看清,換做是八品初級的宗師來了,不做任何內氣抵擋吃那一下也是夠嗆,更重要的是,那把武器是真武的藏劍,要是巨蟒把真武的弟子吃了,虎子會抱憾終生。


    “不許傷人!”就在靈逍一擊不成被先飛的時候,夢小清知道今天是惹上大家夥了,雖然她的天性有點不諳世事,可是不代表著她懦弱,相反,黎心児在她年幼的時候就給她樹立了一個堅強的榜樣,此刻手無縛雞之力的黎心憐就在車上,夢小清就是拚了命也要保護她。


    夢小清嬌喝一聲:“群芳大陣!”


    “我**什麽時候天香的終極大陣一個人也能施展?”虎子沒了武功,隻好沒事翻翻書,這些日子對江湖上各門派有了不曉得了解,夢小清大叫的那聲他可聽得清清楚楚,群芳大陣,可以將天香所有弟子的力氣合並到一處,威力十分強大,可是一個人怎麽施展?


    怎麽施展?夢小清這個相天閣的絕世天才告訴你們一個人怎麽施展群芳大陣!


    夢小清在黎心児的相互學習下,知曉了人體三百六十五處正穴,這些正穴又衍生出了上千條穴位,而夢小清認為,武道一途就是要將內氣不斷壓縮充滿每一個穴位,打通八脈僅僅隻是第一步!她的這個理論其實更符合天香醫武之道。


    眾所周知,平常人的武功分招數和內氣兩種,七品巔峰與八品初級之間,內氣總量的差距不大,差的是對武學招數的領悟,因此數名七品巔峰在對戰八品初級的時候有了戰勝的可能性。而夢小清認為,內氣既然存在與人體的每一個角落,那為什麽隻是單純的以奇經八脈為主呢?其他的脈絡穴位就不能儲存內氣了嗎?


    夢小清決定將每一個穴位都看成一個人,這樣上百個穴位合並起來共同組成群芳大陣,這個大陣是基於一個人的內氣量,並沒有上千人組合的那樣氣勢澎湃,但卻能將自己內氣的使用效率成倍增加。


    當然,夢小清並沒有達到將全身穴位都融會貫通,黎心児認為,人體內有奇經八脈,八脈上各有一處主內氣竅穴,這八處內氣竅穴與平常血肉竅穴不一樣,但卻相互連接,人體共有三百六十五處大穴,分別於內氣竅穴連接共有上萬種組合方式,這也就是個人施展群芳大陣的理論基礎。


    夢小清的群芳大陣在形體上比當初黃玉袖主持的更有氣勢,空氣中頓時彌漫出百花清香,這百花清香直指巨蟒,鋪天蓋地籠罩它,每一種花香在巨蟒身上都會劃出一道小口子,登時巨蟒如同被亂刀砍殺一般。


    巨蟒吃痛,不曾想到這個女娃這般厲害,幾十丈的身軀在地上不斷翻滾扭曲,模樣異常驚怖。


    靈逍回過神來,看到夢小清化身一道旋風與巨蟒膠著著,不禁感慨:“沒想到這小姑娘這麽厲害!難怪梁穀主和盧長老將天香崛起的重任放在她身上,這等實力,估計一般七品巔峰也達不到,在七品這個層次就能連跨兩個等級且勝之,這要是到了八品?真不敢想象。”


    “別打了!”黎心憐不知怎地能清楚地感受到巨蟒的善良和疼痛,他不想殺人,更重要的是,她感受到巨蟒快要爆發了,如果放任夢小清繼續攻擊,巨蟒絕對會暴走,夢小清肯定不是對手,“小清住手,別打了。”


    夢小清不顧自身內氣的消耗,這群芳大陣是恐怖,可是內氣的消耗速度太快了,僅僅是幾個呼吸,夢小清的內氣就去了一大半,此刻聽到黎心憐的喊叫聲,更是出了馬車,隻好收招在她一旁保護。


    “別打了別打了!”虎子現在的體質弱於常人,經脈的缺損讓他的內氣牢牢鎖在體內用不出來,被巨蟒一甩差點連肺都甩出來。


    虎子這些天很喜歡巨蟒,看到巨蟒身上的鱗片有好多都出了血,捧著巨蟒的大頭,輕輕拍著安慰他,巨蟒竟然發出“嗚嗚——”的聲音回應。


    “這位小哥,你?”黎心憐見到這場風波算是暫時停止了,而靈逍和小清並無大礙,便過來安慰一下這個抱著巨蟒的年輕人,“你還好吧!”


    “我說你們怎麽回事!”虎子對這群人把巨蟒的鱗片打傷了十分介意,“我大老遠的就喊你們趕快走了,就是不聽,還把巨蟒前輩打傷了。”


    巨蟒怎麽可能受傷,隻是沒想到靈逍的一下重擊跟夢小清的陣法有如此威力,吃了點痛而已。


    “虎子!你啥時候養了條寵物啊!”


    靈逍被反震出老遠,此刻在夢小清的攙扶下也慢慢恢複了過來,靈逍與虎子當初都是七品弟子,相互之間自然是認識的。


    “靈逍?”虎子聽到靈逍的聲音這才反應過來,“我說是哪個夯貨把離淵耍得跟雞蛋殼兒似的,原來是你啊!”


    “你就是虎子?”黎心憐聽到靈逍的話上下打量著,原來這就是在小天峽救了黎心児的虎子,看這樣子確實人如其名。


    “姑姑不是說你被打廢了嗎?”靈逍明顯感覺到虎子的實力雖大不如前,但是中氣十足,比尋常的壯漢猶有過之,一點也不像經脈俱焚的廢人。


    “這可得好好感謝天醫了,前不久他倆來到過追日劍教,幫我治好了一半的傷。”


    “一半的傷?”夢小清有點奇怪,對於黎心児的醫術她是很推崇的,可是也從來沒聽說過治傷治一半的。


    “嗯,當時我的確八脈俱斷,而且被劍罡入體,比尋常傷勢更重。因此,陽脈受損嚴重,她隻能治好我的陰脈。”


    “原來是這樣,真武武學對陰陽二脈極為講究,在劍罡的灼熱下,陽脈受傷確實會比陰脈來的重,那你這條蛇是怎麽回事?一上來就對著我們攻擊?”


    靈逍對巨蟒還是很恐懼。


    “你不說還好,你一說我就來氣!你知道這巨蟒的來曆嗎?把咱真武賣了都賠不起!這可是八十年前八品巔峰的追日劍客的老朋友,得虧他死了,如果活著讓他知道巨蟒被你傷了鱗片,一劍把真武燒了都不奇怪!”


    黎心憐不清楚為什麽,對巨蟒有種說不出的好感,而巨蟒也很幸福的依偎在黎心憐身邊:“疼不疼!來,我幫你揉揉傷口!”


    靈逍並不知道巨蟒不嗜殺,以為是凶獸,先入為主的觀念認準它是敵人,可眼前:“這是什麽情況?”


    “這很正常啊!”虎子知道這是一條喜歡吃水果的蛇,“巨蟒前輩活了一百多歲,早就通靈了,知道濫殺無辜會遭天譴,而且平時隻吃水果。”


    “吃水果的蛇?”夢小清來了興趣,將剛才內氣全空的窘迫忘得一幹二淨,從車上拿出一個幹巴巴的桃兒,“大家夥,你吃啊。這桃子可是很珍貴的,我敢說全天下就剩這一個了,快吃啊。”


    “你誰啊?”虎子一把抓過夢小清的手,“你這桃子皮都皺了,那這個破桃出來埋汰誰啊?”


    “虎子!”靈逍及時勸住虎子,“別說了,這桃子是天香穀的,天香穀被人燒了個幹淨,或許這的確是世間最後一個了。”


    “啊!”虎子在追日劍教知道天香的事情,也不再多說什麽。可是巨蟒不買賬啊,完全不理睬夢小清。


    黎心憐似乎感覺到冥冥之中與巨蟒有一種聯係,懇求道:“靈逍,我想帶巨蟒一起走。”


    虎子、靈逍、夢小清三人相談正歡,突聞黎心憐這恐怖之言,驚呆:“啊?”


    說心裏話,靈逍不是很喜歡這個家夥,雖然虎子保證過了巨蟒不嗜殺,可萬一發瘋呢?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靈逍看著虎子:“虎子你怎麽說?”


    虎子指了指黎心憐:“我無所謂,巨蟒前輩有自己的意識,追日劍教那幫人也不是很喜歡他,而今天這事是巨蟒自己跑過來的,看樣子應該是來她的,或許這一切就是緣分吧。”


    “你就是虎子吧,我是黎心憐,黎心児是我阿姐,多謝你當初救了我姐姐一命。”


    “原來你就是天醫師妹一直想要救得人啊,看上去的確有點虛。”虎子聽到黎心憐是黎心児的親妹妹也不在難為她,“若是巨蟒前輩願意跟你們走,我會追日劍教與他們溝通即可,這些天來,那些人不待見前輩,巴不得送走他。”


    “那——”黎心憐有點猶豫,看著靈逍和夢小清。


    靈逍仔細端摩著巨蟒,他眼中的確沒有戾氣,安靜下來也感覺不到冰冷的殺意,再看看與黎心憐一見如故的模樣,內心隻好認同:“我看巨蟒前輩挺喜歡你的,不如就一起走吧。”


    似乎聽懂了靈逍的話,巨蟒將黎心憐共在自己頭頂,惹得她又驚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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