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


    落凰山其實有兩個入口,一流勢力與二流勢力都是從東入口進,而現在的西入口,人數上少得可憐,一共才百來人。


    “你來了?”韓師業看著眼前豐神如玉的男子,盡管心中有著無限的恨意,可也知道此時不是動手的時候。


    “是啊,今天是你最後跟我平起平坐的一天,好好珍惜。”趙蹠看著韓黎二人,此時的他已經是八品中級,在麵對他倆的合擊,定能勝之。


    “你的武功有進步了,或許這一次沒有在唐門幸運,這都是殺了心憐的功勞嗎?”黎心児一言就道出了無法和解的恩怨。


    而就在黎心児說出自己妹妹的死的時候,靈逍以掌代劍,迅速橫削在趙蹠的跟前,可是手卻再也壓不下去了,因為他似乎看到了十分恐怖的東西。


    “沒想到,靈逍你也能這麽快到達宗師之境。”趙蹠仔細看看靈逍,竟然發現他身上的氣息與自己同源,這是什麽他當然知道,“你竟然也有這等機遇,不錯,若是可以,我還是很希望你可以回頭我們依然是兄弟。”


    “趙蹠,你也一樣,回頭我們還可以做兄弟。”靈逍絲毫不退。


    “嗬嗬,回頭?就算我現在回頭你們敢要嗎?怕不是立馬就被你們撕碎了吧,畢竟我手上的人命還是不少的。”趙蹠嘴角輕斜,袖子輕輕一震,一陣淡淡的風逼向韓師業一群人。


    “雕蟲小技!”黎心児眼中一道藍光閃過,內氣如同漣漪一般擴散開來,隨著內氣的波動,半空中許多細小的粉末掉落在地,定睛細看,那些粉末竟然是白色的蠕蟲。


    “唉,天醫果然是技高一籌啊。”趙蹠哂笑道,“不過你有這麽高的醫術為何那批藥你發現不了異常?這些個食夢蠱幼蟲可是花了我很大的心思,本以為唐門的計策失敗了,誰想竟然那麽成功!”


    “哼——”黎心児冷哼一聲,她現在也不清楚為什麽發現不了,她對唐門滅門一事很是自責,畢竟那批藥是在她眼皮底下經過的。


    “原來師妹你沒有發現啊,我一直以為你的醫術當真了得呢。”水寒霜從人群中站了出來,這種打擊黎心児的機會可不多。


    “師姐過讚了,我的醫術自然不是頂峰,但站的地方也是有一定高度了,師姐在山腰上可要小心一點啊,稍有不慎,一個小蟲子就能讓你跌下去。”


    “哼——牙尖嘴利。”水寒霜自然知道黎心児口中的無限嘲諷,卻又奈何不得,醫術武道,這兩樣黎心児都走在了她前麵好遠。


    “久聞張真人乃江湖第一人,而且深明大義,囚天塔囚禁惡人近百,希望他們苦海回頭,連山門也可拋棄,這等胸襟,值得我輩引為典訓。”趙蹠把話題扯開,他覺得這群人裏張夢白為首腦。


    “趙公子這話可不好接啊。”張夢白沒想到趙蹠膽子這麽大竟然把火藥往他身上潑,“但有一點說的很對,惡人需要囚禁,不知趙公子可否助我重建囚天塔?”


    “那倒不必了,這等眾人您侄子做更好,哈哈哈。”


    “原來屠昊打翻囚天塔是你慫恿的,要是這樣一切就說得通了。”


    “哈哈哈,張真人說笑了,屠昊可是八品高級,若說獨步武林也正常,他守在囚天塔誰能勸說得動?原來這武林前輩也隻會推卸責任啊。”


    “哦?世人隻知道屠昊被囚禁囚天塔,不知趙公子如何得知屠昊是在看守囚天塔的?而且知道屠昊實力的人不超過三個人,趙公子當真如此了得?”張夢白的話很明顯了。


    “趙蹠,真的是你?”靈逍怒不可遏。


    “沒錯,是又如何?屠昊前輩有心事,做晚輩的就不能成全一下嗎?”趙蹠說著,身上顯露出一股龐大的氣勢,陰陽二氣自主交匯,在場之人無不觀之色變,“事到如今,你以為我還怕你們嗎?”


    “八品中級!”韓師業、黎心児與靈逍三人驚呼,相比於其他人,他們更清楚趙蹠現在的能力。


    “韓兄,不知這一次我比起你們倆如何?當日唐門一戰,不是很盡興啊,要不要現在試試?”話音一落,一道灰蒙蒙的掌風貼著地麵衝向韓師業。


    “哈!”韓師業長槍猛地往地上一插,雙手輕挑,地麵上無數沙石被掀起直奔趙蹠而去。兩股內氣在空中相遇,沙石在一個瞬間就被拍得粉碎,而那掌風仍有半數衝來,就一招,高下立判!


    “咻——嘭——”一道銀白色劍氣戰過來,趙蹠的掌風被劍氣削得一幹二淨,而這劍氣在湮滅掌風後消散空中。


    “劍隨心動,心劍合一!”李大瞪大眼睛不敢相信這世間真有人能將劍法練到如此境地,怕是距離八品巔峰不遠了。


    “哈哈哈!李醉風,你師父若在世的話,劍道一途定比我強。”風無痕響亮的聲音此時才傳來,帶著六位閣主,緩緩走來。


    “風兄,你走到那一步了?”張夢白看著風無痕這一招已到化境,他自己的話也能做到這樣。


    “還差一點。”風無痕將了蒼劍送出去之後,以身化劍,不斷揣摩劍道真意,終於在兩天前有了一絲進步,“不過感覺觸摸到那門檻了,遺憾的是歲月不足以讓我進入那道門。”


    “別灰心,總會有希望。”張夢白遭逢真武大劫,境界跌落,這等遭遇都沒有灰心意冷,“今日之後我們幾個找個地方閉關吧,今日能勝則勝,不能勝憑我們幾個也沒什麽大用處。”


    “也好!”風無痕歎了口氣。


    “兩位這就約定好了?怎麽把我排除在外?果然啊,年紀大了就遭人嫌棄了,尤其是女人。”一個清脆的聲音傳開,幾位粉衣蓮步輕移,領頭的是一位鶴發童顏的婦人,這老婦便是天香的梁穀主。


    “穀主,我還以為你們不來了。”黎心児一掃陰霾,快步跑至梁知音跟前拉著她的手左右晃著,而此時在人群中的水寒霜看到梁知音和皇甫璿,嘴角煽動著,內心又驚又俱。


    “嗬嗬嗬,小丫頭如今也有問鼎一方的能力了,我們是真的老了。”梁知音看著黎心児內功底子如此深厚,天香大劫的憂鬱也好了一些,轉頭看著躲在趙趾身後的水寒霜,麵露怒色,“逆徒還不快過來!”


    “穀主,我——”水寒霜直接被嚇倒了,兩腳發軟幾欲跌倒。


    “梁穀主別來無恙。”趙蹠拉住了水寒霜,很輕鬆的幫她卸去了梁知音的內氣壓力,“不管怎麽說水寒霜也是你天香弟子,而且她並沒有對不起天香,虎毒不食子,梁穀主對待天醫如此,對水姑娘這般嚴厲,會不會太過份了?”


    “臭小子,你跟誰說話呢!”皇甫璿脾氣再好也忍不住了,“霜兒,你過不過來!”皇甫璿朝著這個弟子高喊,這些日子水寒霜到了多少錯事?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水寒霜如此她這做師傅的難辭其咎。


    “師傅,我不會跟你走的,你們都隻認同師妹,從來沒有正眼瞧過我,同樣是醫好了病人,為什麽隻有黎師妹得到褒獎?我不服!為什麽,到現在你們都不讓我去皇天閣第三層?我在你們眼中就真的這麽差嗎!”水寒霜終於將這些年來的苦楚說了出來。


    “唉。”趙蹠輕歎,他終於明白為什麽水寒霜到皇天閣後,一直站在三樓的門口觀望不進去,因為她心中有一個刺,她渴望得到師傅的認可,她的內心依舊尊重著天香,尊重著所有人。


    “逆徒!你可知道你身邊的人是個惡魔!就是他毀了我們天香,我跟穀主回穀看了,你知道嗎?所有六品以上的弟子青絲皆白,精元大損,都是拜他所賜!你如今還在助紂為虐,還不速速過來領罪認罰!”大長老盧文錦嗬斥。


    “我不!”水寒霜這一次沒有躲在趙蹠身後,而是站了出來。


    “逆徒!我這就廢了你!”盧文錦抽出長劍,粉帶飄飄,“再問你一句,你過不過來?”


    “我不過去,你們殺了我啊!反正你們從來沒有正眼看過我!”水寒霜杏目圓睜,以七品初級的實力麵對八品初級絲毫不懼。


    “好好好!”盧文錦也不二話,八品威勢惹得薄劍一陣輕吟,逼著水寒霜的胸前刺去。


    “叮——”清脆的撞擊,趙蹠手握一柄短刺,刀背擋住了盧文錦的長劍,劍身被逼彎近至斷裂,而趙蹠再一次讓眾人重視起來,盧文錦號稱八品中級以下最強,這一擊他擋地如此輕鬆,實力高深莫測。


    水寒霜看到盧文錦這電光一劍,原本心裏已經了無生望,相差一個大階位,她絕擋不住,睜眼後看到那薄劍寸步難進,心中安定的同時,臉上洋溢出一絲驕傲,不管是對是錯,至少在這一刻天香的弟子不敢再忽視她的能量。


    “盧師伯還是這般急躁。”趙蹠還記得不久前自己拚盡全力都無法戰勝盧文錦,這才多久,她已不是自己的對手了。


    “文錦,回來吧。”梁知音將盧文錦叫回,再僵持下去天香隻會自討沒趣。


    “原來你們來的這麽早啊。”聲音輕柔妖豔,這聲音的主人不但姿色上乘武功也十分高強,張夢白、風無痕與梁知音自然知道是誰,他們緊皺眉頭,不知該如何應對。


    趙蹠聽到聲音,上前三步,早已行禮:“見過師尊。”


    五毒掌教方玉蜂到了。


    方玉蜂在八荒掌門一代算不上年紀,比唐天縱還小,可她的實力卻不容許任何人質疑,因為她也是八品高級,實打實的八品高級,被譽為上一代的絕頂天才,美貌、輕功、刺殺、蠱毒,這近乎是一個完美的江湖女子。


    “方掌教莫非也對這大悲賦有興趣?”梁知音心裏對她很介懷,趙蹠是她的關門弟子,天香穀大劫,五毒脫不了幹係。


    “梁穀主莫這樣說。”方玉蜂還想繼續說下去,可看到趙蹠,到嘴邊的話生生咽了下去,眼中透露一絲不易察覺的辛酸。


    “天高自飄渺,雄鷹萬裏遙。”


    三隻雄鷹足有半人高,飛至場地中央。


    “諸位,別來無恙啊。”中氣十足卻又滄桑滿懷的沙啞聲音,荊鋒此次代表神刀,他一共就帶了兩個人,天山左鷹與天魔教長老之一素有鬼佛之稱的皰大廚。


    趙蹠看著這三人,眉頭緊皺,荊鋒實力為八品中級,天山左鷹江湖上知道的人不少,沒想到竟然也是八品初級,而皰大廚他看不透,心中暗暗:看來每個門派都有高手啊,以往八荒實力不顯山不露水,小看天下英雄了。


    “韓小子,我那身法你練了沒有,怎麽老是聽到非死即殘的。”左鷹看著韓師業,有些不悅,畢竟那身法若說獨步武林也不為過,韓師業得到之後竟然還這麽狼狽,有些弱了他的名頭。


    韓師業曾在追日劍教花時間練了幾下,可是不得其法,天龍真氣一向以霸道著稱,這身法的內氣路數比較曲折輕盈,難以駕馭這身法。


    人多了以後,之間那些細小的摩擦不好處理,還在這時負責大會的人趕了下來,這次雖說對全武林開放,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最後的角逐隻會在那些老牌八荒之間,一流勢力二流勢力隻是想通過這次大會獲取一些利益罷了。


    一百丈的高度對眾人來說太過於簡單,方玉蜂一身輕功已入化境,穿梭在叢林之間,留下陣陣清香,風無痕整個人如同利劍,所過之處碎木橫飛,如過無物之地。而韓師業與張夢白一行人落在最後,卻也是掉在趙蹠後麵,武林盟這次七品來了不少,速度不宜過快。


    行至鳳霞台,正是二流勢力走後不久。


    應天府主看到這群人,笑臉相迎:“眾位好漢,大會已準備,還請入座。”


    韓師業看著四周,座位擺放的極其整齊,感歎為何這山上會有如此大的石台,領著眾人入座王位,為趙曙右邊第一席位。


    趙蹠領著無樂莊的勢力坐在曹夫人手邊第一席位,他內心也泛起了驚濤駭浪:首席之人身披黃袍,神色威嚴,華蓋上兩條金龍肆意飛舞,身份不言而喻,而幹娘竟然不落下乘,鳳衣輕披,儀態高貴。


    “原來夫人竟是太後?”水寒霜也震驚了。


    趙蹠強壓震驚:父親啊,你的身份到底是什麽?連先帝都是你兄弟?要不然太後為何會認我為義子?我真的報得了仇嗎?


    李大看大趙蹠攥德緊緊地雙拳,心中哀歎,希望他能承受的住。


    趙曙為最上位,看著台下眾多好漢,身上的氣勢雄厚無比,生出愛才之心,可他也清楚這些武者都有著自己的驕傲,不願寄人籬下,有些惋惜,若是大宋得到這些人的支持,江山何愁不保?他此次前來就是希望能招攬幾個江湖人士擴充東京禁軍,威嚴沉穩的聲音響起:“諸位好漢,此次應天府大會,決定這一式大悲賦的歸屬,我可以承諾,這大悲賦隻有兩份,一份是完整的就在這裏,而另一份被分為上下部,散落在江湖之中,為了避免你們直接拚死拚活,朕擅作主張,還望諸位不要怪罪。”趙曙把應天府主的做法承擔了下來。


    雖然早已猜出趙曙的身份,但聽到他親口承認還是引起一片嘩然,沒想到這次應天府大會會讓聖上親臨。


    黎心児看著此人,對他有一些記憶,心中有些恨意,雖然曾相的發難是他自作主張,但源頭還是此人,否則自己的師兄也不會死了。


    “聖上說笑了,我等貧賤之民能一睹龍顏已是人生幸事,怎敢有怨言遷怒您?”韓師業能感受到身後眾人的激動,對於他們來說,能看到當今皇帝就已經不虛此行了,這份殊榮夠吹噓一輩子了。


    “那就好。”趙曙站起身,“你們都是為了大悲賦而來,這武林大會的爭鬥方式最為簡單,不過朕此次也想玩上一玩。影六,出來吧!”


    就在眾人不明所以的時候,鳳霞台中央突然幻出一陣黑霧,待黑霧散去,顯露出一名黑衣人,此人全身黑衣僅有兩眼在外,聲音低沉:“眾位好漢,這大悲賦我也想借來一觀,不知哪位有異議?”


    “我來!”武林盟中一位七品高級的壯漢,“閣下,我自知你本領比我高,不過大悲賦不管怎麽樣我還是要爭取一下,而且我武林盟上下一心,隻要有一個人勝出那麽我們所有都會觀閱大悲賦,所以手段有些不堪,還請閣下見諒。”


    “好說,天下能有你這份擔當的武者,實屬不易,雖然我們是黑暗的勢力,不過這一次我讓你先出手。”黑影手做請勢。


    “前輩高德,我盡全力出一招,此招乃是我師傅所授。”壯漢雙膝輕彎,股間運勢,雙拳橫於胸前,三息後衝上前來。


    “哈哈哈,閣下也算是半個軍人啊。”黑影一眼便看出壯漢的招數,沉著應對,與壯漢來回拉扯,兩人雙腿各自卡位,雙拳招架,有來有回。


    突然間,壯漢肘部猛地發力,攻向了黑影的左頸,這一擊來得很快,令人意外又在預料之中。黑影隱藏在麵罩下狡黠一笑,從臂縫中偷出一記手刀先一步斬在壯漢的肩窩。壯漢吃痛卻咬牙堅持著想要把這一肘擊落實,可是卻發現自己的手肘已經難進寸步。原來黑影已經預測到了壯漢的想法,手刀變掌擋住了他用力地趨勢,再化一拳,寸勁入骨,壯漢應聲而飛。


    “承讓了。”黑影的聲音沒有任何感情,“閣下倒也是趙家同門,這一手太祖長拳已經十分出色,不知閣下的師傅是誰?”


    “前輩,家師一介布衣,曾在打仗中受過傷退伍了,小小名字,不值得掛念。”壯漢將此時推脫了。


    “也罷,能教出七品高級的徒弟,想來令師在禁軍中也不是無名之輩。”黑影也不在糾纏,看向四周,“還有何人要出來一戰?”


    “我來!”趙蹠身後的一位青年跳了出來,“我乃藥王閣的二弟子,還望前輩能指點一番。”這青年看上去也二十六七,但這份迎難而上的勇氣令人佩服,他的修為比之壯漢還要略遜一籌,應該是剛達到七品高級不久。


    “年少有為啊。”黑衣人對這青年也讚賞有加。


    “承蒙前輩過譽,失禮了!”青年的武器就是一副雙刀,一長一短,長刀五尺,短刀三尺,雙刀交叉在前,劃拉出一陣火花。雙腳生風,內氣運足,右手一個試探性的出擊,直逼黑影胸口。


    黑影絲毫不懼,找了一個角度一拳轟在刀背上,青年隻感覺到一股大力順著手臂傳到肩胛骨,長刀險些不穩。此時青年也展現出了年輕人的魄力,以傷換傷,長刀攻敵不順,短刀立刻向前,這是雙刀不必雙拳,黑影沒有一身橫練的底子,不敢硬拚,隻能選擇退守。


    青年看黑影退了,乘勝追擊,留了一絲真氣緩緩化去肩胛骨的不適,更多的氣力用來揮刀。黑影作為大內高手,被一個愣頭小子砍得連連後退,心生怒意,腳下越走越快,身法的優勢這時候顯現了出來。


    “就是現在!”黑衣人不斷地退避,讓青年的勢氣越來越旺,這一刻雙刀齊下,他的威勢到達了頂峰,“這是最後一招了!”青年深知此擊不中,不論是內氣還是士氣都會急速下落,所以他孤注一擲了。


    “年輕人,有點浮躁,步入沉靜下來,刀也是有刀法的,不是拿在手上靠著它的鋒利一頓亂砍!”黑影雙手聚氣,托著砍下來的刀刃,“不讓你多砍兩刀豈不是達不到指點的目的?”說完黑影雙手一合,雙刀碰撞出金屬聲響,黑影手臂繞了三圈,青年原本步伐太過輕盈,不夠穩重,此刻更是不堪入目,雙手抓著長刀不甘放棄,但腳下已沒有了自主。


    “叮——嘭——”長刀斷裂,人影橫飛。青年咳出一口鮮血,顫抖著站起了身:“多謝前輩手下留情。”


    黑影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情感,環顧四周,用意十分明顯,趙曙平日很少與江湖人有接觸,坐在上方看得是津津有味,此刻見但內高手連敗兩位英雄,一向沉穩的他也有些沾沾自喜:“諸位還是用出全力吧。”


    “既然聖上說了,那我太白便失禮了。”風無痕看向身後,“小柳,你上去與他較量一番,切記,不可傷人。”


    “是,掌門,還是掌門你對我好啊,我早就很無聊了。”柳天歌歡笑著。


    “太白心劍閣主柳天歌,掌蒼雲劍,與蒼情劍主莫笑一同拜入太白,期間在外一共出手五次,這五次出手皆是殺了性命,其中更是梟首秦川大盜民三千,也正是那一戰向世人宣布了柳天歌有執掌蒼雲劍的資格。”黑影如數家珍一般說出了柳天歌的事跡。


    “不錯不錯,黑老頭,你對我了解的倒是挺仔細的嘛。”


    “什麽?你叫我黑老頭?”黑影語氣中有了一絲詫異甚至怒氣。


    “是啊,你看你聲音低低沉沉的,我風大哥的底氣都比你足,你這豈不是一百多歲的老頭嗎?有什麽錯的?”柳天歌一邊說著一邊點頭。


    黑影似乎有些氣不過,卻依舊保持著冷靜:“那你得小心了。”


    趙曙看著場中突然嗤笑起來,想起這黑影的身份,又被人叫做黑老頭,估計這次回去皇宮又不得安寧了:“柳閣主,我打算跟你在局外賭一把,咱也不賭其他的,若是你贏了,我可以給你一塊免死金牌,如朕親臨,但你要是輸了,你得跟我回東京做五年的教官,當然,五年後依舊會給你一張免死金牌如何?”趙曙說著說著竟還是笑了出來,讓眾人疑惑不解。


    “你給我閉嘴!”黑影竟然怒斥當今聖上?


    “哈哈。”趙曙絲毫不在意,“柳閣主,這個賭敢不敢打?”


    “既然聖上有此雅興,我若推辭也太不識好歹了。”柳天歌欣然接受。


    “那便如此吧。”趙曙拍了拍手,身後的侍從端出那塊免死金牌,在陽光下閃著金光,場中有不少人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就怕你得不到!”黑影與前兩次不同,這一次竟然率先出手,腳下輕滑雙手探出,有從腰間取出一柄軟劍,誰也沒有想到這黑影還有如此精細的兵刃,讓柳天歌開始慎重起來。


    “叮叮叮”兩人在場中不斷交手,柳天歌已經悟得無痕劍意,在此之上,更是增添了屬於自己獨有的那一份瀟灑,給人感覺十分的輕盈靈動,反觀黑影,軟件如靈蛇一般,宛若跗骨之蛆,招招不離要害。


    “若是你隻有這點實力,怕是要跟我老老實實回東京了。”黑影試探了多次,速度變得快了許多。


    軟劍與尋常薄劍的區別就在於它的強度不夠,但韌勁十足,它往往不會從正麵進攻,會盡可能多地挑一些意料之外的攻擊角度,防不勝防。黑影又一次橫擋住了柳天歌的攻勢,軟劍卻不按常理出牌,繞了一個圈劍尖指在了柳天歌的腦後。


    “真野蠻!真刁鑽!”柳天歌心裏憋屈的很,但對此毫無辦法,這黑影一手軟劍使得出神入化,你的攻擊被一股綿力輕鬆化解,但他那源源不斷的攻擊對內氣的支援強度要求十分高,稍有不慎,你最安全的地方就有可能刺個窟窿。


    “你也隻剩下嘴上逞強了嗎?”黑影越戰越勇,這一次軟劍明明指的是左肩,可真到當前是那攻勢已經斜向左耳了,應對不急,頭一歪,誰知劍尖有轉了一絲弧度在脖頸後留下一道血痕,“這一次你運氣好,下一次可要小心點,有的時候頭縮在裏麵也不一定就就很安全。”


    “掌門,軟劍這類武器江湖上並不多見,不知您有什麽見解?”莫笑還是挺關心的,不忍柳天歌被壓著打,輕聲詢問,因為他知道柳天歌絕對聽得見。


    風無痕看了看莫笑,又看了看場中被追的上躥下跳的柳天歌,抬頭看了看眯著眼若有所思的皇帝,老臉一紅,不過還是輕聲回答:“軟劍,他的優勢很明顯,綿延不斷,攻擊組成了一張網,你過不去,但被他纏住了你也逃不了,你可以將它想象成一張蜘蛛網,既然近戰不適合,可以用槍試試。”


    柳天歌自然聽到了這句話,見風無痕對軟劍的評價這麽高心裏著實嚇了一跳,可是已經知道應對之法就好辦了,但問題是怎麽拿到槍,心裏想著,不知不覺手臂上又被劃了一刀,幸虧閃得及時,要不然再深一點這手立馬廢了。


    “我說,你用得著這麽狠嗎?”柳天歌快哭了,打打不到,走走不掉,你根本不知道他一招裏藏了多少種變化,漏算了一種就很危險。


    莫笑看著柳天歌估計是真的被打蒙了,這麽簡單的暗示都想不到,繼續這樣下去必輸無疑,此刻也顧不上什麽公平了,大喝一聲:“賊子敢爾!”


    眾人皆是一驚,不明白莫笑怎麽突然發瘋了,莫名其妙拔劍用劍氣砍翻了一旁樹頂的鳥窩。


    莫笑此刻已經不要臉了:“聖上,剛剛我以為那是暗器,所以失手了。”


    此刻在場所有人都鄙視:沒想到啊,堂堂太白的閣主竟然要用這種求助場外的方式來比武,這臉在雪地裏鍛煉的夠可以啊,冬天完全以抱臉取暖了。


    柳天歌如果這時候還不明白就可以拿塊豆腐撞死了,不管臉上害不害臊,借著對拚一手的時機後跳三步,彼時間,五道劍氣迎麵而來,道道擊打在軟劍的劍柄處。


    黑影的軟劍一旦失去了目標,對方不給你貼身的機會,在劍氣上會很弱很弱,軟是劍的巧,也是劍的弊端,太過柔軟使得軟劍承受不住劍氣,而此刻柳天歌全然不顧了,什麽俠義什麽公平,先贏了再說,絲毫沒有看到趙曙臉上淡淡的不悅。


    “原來太白的比武竟會如此不堪,我今日倒是見識了!”黑影胸口不斷起伏著,言語了不覺音量高了幾分。


    “成王敗寇沒什麽好說的!”柳天歌已經徹底不要臉了。


    “哼!”黑影怒哼,對這一道劍氣直衝過去,“不要臉是不是?我倒看你敢不敢殺我?比比誰不要臉?”


    “我擦你這個瘋子!”柳天歌果然看著黑影不躲不閃,他又慌了,這是比武,江湖人比武無所不用其極,正如他所說成王敗寇,可點到為止也是公認的條例,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對方還是一個大內高手,太白如果使詐耍賴在比武中把一個大內高手砍死了,那可就玩大發了。


    而此時誰都沒有注意到趙曙才是最慌張的那個,看著黑影對著劍氣一副生死由命的模樣,原本不太紅潤的臉瞬間慘白一片。


    柳天歌無可奈何,腳下使出全力,手上劈砍出一道更快的劍氣來打散前一道,這太過於牽強了,柳天歌也因此被迫強運經脈,一絲不慎,經脈紊亂。


    幸運的是他成功了的打散了那道劍氣,可悲哀的是後來的劍氣是柳天歌全力發出,擊散後去勢不減,直直地朝黑影的頭部擊去。


    “蹭蹭蹭——”方玉蜂、張夢白與風無痕同時出手,他們都不希望看到這名大內高手喪命,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龍顏一怒,無人敢當!趙曙再也坐不住了,謔得起身,強作冷靜!


    終於,那道劍氣還是擊中了黑影的頭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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