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你就看在咱們相處這麽多年的份上,陪你三哥走一趟吧?!”


    皇宮某處的雕花紅木長廊之上,玄玉霖腳步如飛,不知要趕去哪裏,而在他身後,玄子耀形影不離地跟著,因為他走得太快,快走也變成了小跑。


    “等、等、等一下,這不是出宮的路,四弟,你這是要去哪裏?”走在玄玉霖身後,玄子耀小跑著緊跟他的步伐。


    玄子耀是由後宮一位不受寵的妃子所生,和玄淩風不同,他沒有有顯赫家勢的母妃,也沒有太高的修煉天賦,估計除了一個皇子的身份,玄子耀什麽都沒有。


    但是比起玄玉霖,他還是好的。


    至於他為什麽會和玄玉霖親近,原因無他,隻是因為他們同樣都是不受玄敬看重的皇子,相互親近也不過抱團取暖。


    玄玉霖一邊健步如飛,一邊回答道:“此時父皇剛剛蘇醒,也隻有你才敢外出,就不怕被誰拿來亂做文章?”


    “嘿嘿,那又怎麽樣,父皇對咱們幾個皇子擺明了並不親近,我就算去又如何?不去又如何?”


    玄玉霖聞言腳步一頓,停下來對他說道:“你這樣的,到了外麵,能保護好自己就不錯了,還是別想著提高靈力等級了!”


    他話剛剛說完,轉身便朝著皇帝的寢宮走去。


    玄敬還靠坐在矮榻上,正攥著一本書看得入迷,竟沒有注意到大殿中何時多了兩人,或者是他注意到了,故意要晾著他們。


    “父皇。”兩人到了跟前,對玄敬躬身行禮。


    玄敬這才放下手中書卷,抬眸向自己兩個兒子看去:“你們來了?”


    “在宮中聽聞有一神醫將父皇體內奇毒解除,擔憂您的身體,便親自來看一看......順便,也來問問兒臣與江家大小姐的事。”


    他是個聰明人,知道這時候專門來關心玄敬的身體太過刻意,倒不如用其作為借口,趁此機會詢問另外的事。


    “嗬嗬,朕說呢?原來你是擔心這個啊!”他翻身下榻,在矮桌上的竹簡中翻找,終於找出來一道,將它遞給玄玉霖。


    “你拿著這個去找下封王詔書的官吏,他自會知道怎麽做。”玄敬站起身,看著他。


    玄玉霖恭敬地接過竹簡,默默看了眼上麵的文字,又收回了目光。


    “朕打算,將與北境的貿易交給你。”他歎了口氣,說道,“朕自知從小對你有所疏忽,但你母親的事,就算是朕也無能為力,不知你如今還可怨朕?”


    玄玉霖朝他拱了手,說道:“兒臣不怨,兒臣都已經......忘記了。”


    他低著頭,濃密的睫毛蓋住了眼中一閃而過的異色,最後沒入黑暗。


    就在這時,宮外突然傳來喧鬧,三人一起向殿門處看去,隻見一個裝著淩亂的宮女,急急忙忙跑了過來。


    “陛下、陛下,快去看看吧!”她喘著粗氣,一邊跑一邊喊道,“墨妃娘娘、墨妃娘娘她......”


    玄子耀是個急性子,尤其受不了有人說話這樣,於是他便上前一把抓住那名宮女,一邊為她疏導著氣息,一邊催促道:“墨妃娘娘?墨妃她怎麽了?!”


    那宮女被玄子耀這麽一嚇,原本就要順過來的一口氣又被嚇了進去,硬是半天沒有說話。


    這時,玄玉霖走過來,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將他那個毛躁的三哥趕到一邊,柔聲問道:


    “你別急,慢慢說。”


    她看著玄玉霖,才漸漸緩過來,看到玄敬還站在一旁,直接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陛下,求求您救救奴婢吧!墨妃娘娘她瘋了!”


    “墨妃娘娘說,要是您不去見她,她就要每隔一段時間殺一人,直到將您後宮的人殺完,否則絕不停手!求求您,救救奴婢吧!”


    聽她這麽說,三人麵上都不禁浮出了一抹驚訝之色,玄敬立刻反應過來,對那宮女說道:“墨妃她現在在哪?帶我們過去!”


    墨妃本為南方宣州一位大賈家的女兒,那位大賈雖財力強盛,但奈何勢力有限,而他們那一帶的靈力本就稀缺,為了讓自己有更好的發展,那位大賈才將自己的女兒送給玄敬,以求庇護。


    但另一方麵,坊間也有傳言,這位墨妃娘娘早些時曾與丞相江濤有些舊情,不過最後也因為女方父親而不了了之。


    三人在長廊中疾步快走,前麵是那個被嚇得不輕的姑娘,她每走一段就要停下來回頭看一看,唯恐幾位貴人沒跟上。


    “娘娘她就在前麵的昭陽宮,請跟我來。”她垂著頭不過敢與三人對視,快步便朝前走去。


    哐當——


    還未走到門口,三人便聽到一聲巨響,估計是那位主子又發了脾氣,拿自己宮中的物件撒氣呢。


    玄敬眸色暗了暗,一甩袖便走入了殿中。


    墨妃那身雍容華貴的正紅衣袍已然掉落,她穿著淺色裏衣,手中拿著不知什麽碎片,正死死地在一個宮女身上劃著道子。


    似乎是注意到剛剛進來的三人,墨妃一愣,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也鬆了那枚碎瓷片。


    “皇上?是皇上來了啊!”她衝著玄敬嫵媚一笑,接著便要上前去拉他,“臣妾竟沒想到您還會來,怎麽也不通報一聲?”


    她似是生氣地對躲在三人身後的那個宮女喝道,但說完之後,就又將注意力轉到了玄敬身上。


    “走啊,皇上,我還想給你看我的傑作呢!”她一頭烏發淩亂,束發的釵子也被甩到了一邊,上麵還沾著絲絲血跡。


    她拉著玄敬,可惜後者並沒有想要去看的意思,隻是站在那裏看著她瘋癲的模樣,一言不發。


    似乎是察覺到身後人的異常,墨妃一愣,轉過頭看著他:“皇上?您怎麽不走?”


    她鬆開了拉著玄敬的衣袍,好像被大人弄丟的孩子一般,臉上帶著淚水卻依舊笑著,當玄敬準備開口就這麽結束了這場鬧劇時,她卻又突然說道:


    “你是在等那個賤人嗎?!”眾人一驚。


    隻見她繼續說道:“你、你、你還有你們,你們都那麽喜歡她,卻不知道吧?她的女兒早已被我下了毒,早已命不久矣!”


    “哈哈哈,去死吧!都去死吧!”她癲狂地大笑著,那笑聲充斥著整個大殿。


    就在這時,一道白光突然閃過,一枚銀針正中墨妃的眉心,穿腦而過,墨妃的笑聲戛然而止,直直摔在地上,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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