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前輩,你們這是?”流煙朝坐著的五人問道。


    “讓流煙姑娘受委屈了,實在抱歉。”


    “公子被那賊人的風袋收了,我們剛剛都聽到了,那人進去之前,我們也都跟他過了招,一一試探了。”


    “實力實在不濟,自然沒什麽好擔心的,所以就將計就計讓他進去胡作非為一番,不過害得流煙姑娘受了汙言穢語的挑釁,實在不該,流煙姑娘請見諒。”


    法空一臉認真地向流煙表示歉意,流煙也搖頭表示沒事,隨後又追問道:


    “法空前輩這樣的做法,莫非早有預料還是另有打算?”


    “那賊人一身煞氣,很明顯是個極其危險的歹徒,這樣做也未免太冒失了,公子要是出個三長兩短,我們怕是沒法向淮仙公交待。”


    法空笑著點了點頭,認可了流煙的說法,又平靜地回複道:


    “公子上次狩獵身受重傷,你們同行之人,不是也都沒受責罰。淮仙公他老人家明辨是非,公平無私,這點事情,斷不會跟別的門府家主一樣,來怪責手下辦事不利。”


    “淮仙公出發之前交待了一些事,鑒於你跟公子的關係親密,自然沒有告訴你。淮仙公吩咐了,在公子沒有遇到生命危險之時,一切突發變故權當作是對公子的考驗,讓他自行去應對吧。”


    法空淡淡的說著話,顯然,剛剛氈房裏發生的一切他們都清楚的看到了,而且對手的情況了如指掌,也並沒有進來幫忙。


    “別擔心公子,淮仙公早已經有周密的安排,除了我們,還有兩位暗中保護公子的人,實力更不在我之下,流煙姑娘大可放心。”法空見到流煙還心有顧慮,又補充說道。


    流煙也點了點頭:“如此說來,這次塞外之行,淮仙公讓我們求藥其實沒那麽重要,讓淮玉鍛煉才是真正的目的。”


    流煙明白事情真相後,也放心的長舒了一口氣,繼續向法空請教道:


    “黑狼王是什麽人,法空前輩似乎對公子的安危很有把握。”


    法空笑了笑,胸有成竹地回答道:


    “黑狼王根據淮家暗探的資料情報記載,是邊塞最厲害的小族首領之一,在這片荒漠中也是最殘暴的一個強盜之一。”


    “他好吃人肉,尤其喜歡擄掠少年孩童和美豔婦人,玩弄過後,烹飪食之,以此來提升自身修為。”


    “好惡毒的手法,真是畜生行徑。”流煙聽到這忍不住開口罵道。


    法空又繼續說道:


    “剛剛他在氈房裏使用的幻術也是他最慣用的伎倆,名曰:黑狼迷影不現真身。以及那最淫邪的招式“春劍破體,玉膚盡損”之流,也都是他的成名標榜的邪術。”


    “不過他自身修為目前僅僅隻是宗師之境而已,跟你的實力不相上下,似乎他的黑狼邪功已經到了巔峰之境,你剛剛應對之際,看樣子有點自顧不暇,但是你能完全使出流光劍訣之時,他也不敢跟你正麵應對。”


    “你們流家的流光劍訣確實有非常精妙霸道的地方,連我這個老頭子也不得不佩服。”


    聽到法空的誇讚後,流煙也回禮說道:


    “讓法空前輩見笑了,剛開始過招因為公子失蹤分神不少,也是堪堪應對隻能自保而已,被那賊人壓製更是難以施展全力,雖然那人淫惡歹毒,但是實力也絲毫不遜於我,能夠勝他,確實是僥幸而已。”


    法空和藹的點了點頭:


    “黑狼王擄走公子向淮家索要贖金的勇氣是一件非常值得商榷的事情,要上報給淮仙公定奪。”


    “就像這次少爺受傷,也是極其蹊蹺的事,你們狩獵的地方,不可能出現上古凶獸,赤晶獬豸。”


    “塞外疆域遼闊,對於江南各府的名門望族他們也不怎麽忌憚,所謂山高皇帝遠,自然今夜這般行為也說得過去,但是江南門府眾多,淮家之威他都敢侵犯,自然背後定有他的依仗之人。”


    “以淮仙公之能,根本不需要“玉瓊聖水”就能救治少爺,而少爺傷重之後,淮仙公足足拖了三個月之久,硬是將少爺絕佳的根基盡數被毀也沒出手相救。


    “我們幾人塞外求藥之行,淮仙公一定有別的打算,剛剛黑狼王說了,五日將贖金美人送到,等七日過後,我們在做商議要不要前往明月泉。”


    聽到法空慢悠悠地說著牽扯公子的一係列事情之後,流煙也點了點頭,雖然對淮仙公的安排有點理解不了,但畢竟江南淮家的實力不是一個小小的黑狼王就可以挑釁的。


    淮仙公敢把公子放做誘餌,必定也對公子的安危做了更加縝密的部署和護衛。


    流煙一想自己雖然萬分掛念公子的去向,但比起淮仙公和公子骨肉至親的關係,自己的擔心也確實多餘,一念至此,剛剛提心吊膽的心情也放輕鬆不少。


    眾人討論過後,便各自回了氈房休息,法空仰著頭靜靜地看著黑狼王消失的方向,忽然小聲低喃,手中的念珠頓時光芒大作。


    “砰、”一聲沉悶的震動聲傳了出來,法空身前出現兩隻比他身形還要高大的怪鳥。


    那怪鳥一身赤羽,碧眼長喙,形如商羊神鳥,伸開翅膀咿呀咿呀地叫喚個不停,從封印中解脫出來,顯然興奮不已,不停揮舞著翅膀。


    而那兩隻神鳥的翅膀之下,有一隻竟然都長滿了眼睛直抵脖頸,有一隻從脖頸處開始,到處都是奇異耳朵。


    這兩隻鳥,正是用來千裏探查的捕風捉影,雄性為捕風,雌性為捉影,兩兩相依,終身不離。


    咕嚕咕嚕地叫聲忽然從兩隻神鳥腳下傳來,原來在地下麵,還有兩隻身如蜥蜴,頭似豺狗,僅有一兩寸長的土褐色小靈獸在爬動。


    那兩隻小家夥渾身上下跟周圍沙土的顏色幾近相同,它們正是衍生自大荒之地的“變色龍蜥”,尤其擅長千裏追蹤,一般都是兩兄弟成對出現,所以也叫做覓跡尋蹤。


    法空低聲說道:“放你們兩對靈禽出來,有要緊事要幫老頭子解決,有勞了。”隨後手中一送,剛剛光芒大作的念珠便一劃為二飄在空中,跟淮玉氈房裏的夜明珠竟然一模一樣。


    原來在淮玉還未進入氈房之前,法空早就將這顆“子虛珠”布在的氈房裏。氈房裏剛剛流煙和黑狼王的一舉一動全部被記錄在內。


    “子虛珠”乃是上古遺留的神器,跟覓跡尋蹤和捕風捉影並稱為江南之地的情報暗查三大神物。


    而且子虛珠是用來封印兩大神禽的最佳法器,由於相輔相成的作用,封印之後,無論時間多久,也不會對兩對靈禽的靈力有所損傷。


    子虛珠用萬年靈獸的內丹凝練而成,通體光滑明亮,內部可以記錄所有的景象,而覓跡尋蹤和捕風捉影這樣的靈禽神鳥則是用來追查暗探所用,馴化一兩隻,都極為不易。


    淮玉此番外出,淮仙公竟然把這淮府用來搜集情報的三大神器全部交由法空掌管,可見其對塞外之行的重視程度。


    “覓跡尋蹤去追查黑狼王,去吧。”


    “捕風捉影去查一下方圓百裏內的異況,順便找找明月泉的地標,去吧”


    安排完兩隻靈禽的去向,兩顆漂浮的子虛珠其中一顆落在了法空手上。


    法空隔空打了一聲口哨,嘹亮幽遠,昏沉的夜幕下,一隻白翎“觀音燕”如閃電一般,嗖的一下破空而出。


    法空將那另一隻“子虛珠”遁化入隻白翎“觀音燕”的體內,隨後又在燕腿上綁了一個小信柬,輕輕的撫摸了一下燕子的背頸,說了一句:


    “去向淮仙公稟報,辛苦了。”


    隨後,刷的一下,破空聲再次響起,白翎“觀音燕”已經消失不見。


    ......


    淮玉耳邊風聲簌簌,鼻子裏更是腥臭難聞,他用手指戳了戳裝他的布袋,心想這人的破風袋比起法空爺爺的乾坤紫光缽可是差遠了,一定連最普通法器都算不上。


    被袋子裏顛簸得頭都快暈了,好像是曲折迂回的山路,淮玉在袋子裏暗自思索起來:


    “這塞外之地多數是一望無際的荒漠戈壁,亂石遍布,溝壑萬千,這是到了哪裏,似乎像是一個山溝,一直在往下走。”


    “就算如此,那也不必步行趕路,沒法禦空飛行,好歹捉一隻野獸當坐騎啊。這樣下去,怕是沒出袋子之前,自己就在這風袋裏晃悠死了。”


    “喂,外麵的人,你能聽到嗎?停下來,我快被你晃悠死了,喂。”淮玉朝著袋子外麵大喊道。


    袋子外麵的人也聽到了淮玉的喊叫,也傳出了驚呼的聲音:


    “糟了,忘記你身子虛弱,若是被我折騰死了,可就沒用處了。”聽聲音,那風袋外麵的人像是嚇了一跳一樣,隨後便趕緊停了下來。


    淮玉眼前光影閃動,自己也從風袋裏直接掉了出來。


    淮玉揉了揉眼睛,發現周圍漆黑一片,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淮玉睡覺之前明明記得月明星稀,尚有月光撒落大地。


    沒想到,此時此刻在睡夢中被顛簸醒來,出了袋子後卻發現眼前的夜色早已經發生了變化。塞外的氣候本就反複無常,對於初次來這的淮玉而言,自然更加好奇,以為自己昏睡的幾個是個時辰。


    此刻,目不視物。若是尋常人定會難受至極,好在淮玉自小就用淮家的特殊功法鍛煉過目力,即便此刻周圍漆黑一片,他運起體內真氣,運至睛明穴後,還是能模模糊糊看到到一些情況。


    淮玉觀察了一圈,發現自己所處之地像是一個岩漠山穀裏。周圍巨石嶙峋,殘丘遍布。


    淮玉仰著腦袋看著眼前一身黑袍帶著麵具的男人,盯著看了許久,那人也任由他看了許久。


    “這是哪?你擄走我打算去哪?你又是什麽人?”淮玉一連串的問題朝黑袍男子問道。


    “這不是約定的地方?你怎麽做事的?轉告他們的話帶到了嗎?”


    淮玉剛剛問完話,還沒等黑袍男子回答,山穀後麵的巨石堆裏,便傳來的低沉的聲音。


    分辨不出是男是女,但是這個聲音跟山穀裏的寂靜非常不和睦,甚至有點嘶啞難聽。


    黑袍男子此刻被問得慌了神,像是不知所措,難以應對一樣。隨後顫顫巍巍地朝巨石堆裏行禮說道:


    “公主,您交待的事都辦妥了,淮家小少爺也給您帶來了,您看,您能否放了小人,小人定會悔過自新,重新做人,您看?”


    黑袍男子小心翼翼地問道,而巨石後麵卻沒有絲毫動靜。巨石後麵似乎有腳步聲在挪動,淮玉豎著耳朵聽了聽,看樣子隻有一個人,一個讓黑袍男子很懼怕的人。


    “公主,您能否給小人一個機會,放過小人吧,小人一定多行善事,再也不敢做惡事了。”


    黑袍男子此刻已經帶著哭腔朝巨石方向跪了下去,不斷的磕頭求饒。


    “好的,我知道了,你去重新做人吧。”巨石後麵再次傳來嘶啞低沉的聲音。


    淮玉有點好奇這公主到底長什麽樣,這樣難聽的聲音,就算長得像流煙姐那樣是個絕世大美人,怕是這樣的聲音也沒多少男子願意與她打情罵俏。


    黑袍男子聽到巨石後麵的聲音後,高心得像是得到了仙器法寶一樣,直接從地上蹦了起來,一溜煙,竟然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黑袍男子驚喜的聲音還沒在淮玉腦中消散,就從遠處傳來淒厲地慘叫聲,像是掙紮了許久,終究殞命在了山穀裏。


    淮玉有點莫名其妙,雖然見到了擄走他的幕後元凶,但是這突然而來的卸磨殺驢變故,讓他也不由得大吃一驚,雖然距離很遠,沒法看到巨石後麵的情況,但是從剛剛黑袍男子的驚恐程度來看,這位公主一定是個狠辣角色。


    “你是誰?你既然知道我是淮家的小少爺,就不怕我爺爺追查你嗎?你不敢現身是怕我記下你的模樣嗎?”


    淮玉又問了一連串的問題,等他問完問題的時候,發現眼前已經出現了一位身高八尺的高大身影。


    “你就是公主?”


    淮玉揉了揉眼睛,又仔細瞧過去,發現眼前的人竟然跟法空爺爺長得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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