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拙沉聲說道:“人最後是在你這裏不見的。”


    紅袖頓了頓,然後沉聲說道:“喬小姐最後確實是同我們家主人一起離開了暗監閣,但是兩人之間似乎是起了一點爭執,所以剛走出不願就分道揚鑣了,如果按照公子所言,那麽喬小姐,應該就是在回家的路上出了事。”


    阿拙能感覺的出來,眼前這個女人並沒有在撒謊。


    他深刻的看了一眼紅袖,“若是有什麽情況,希望能第一時間通知我,畢竟,我才是她的夫君。”


    不知道為何,絳中好像在空氣中聞到了一股醋味。


    阿拙轉身離開,絳中緊隨其後。


    不是因為有多相信紅袖的一番言辭,單純隻是這個可能性不太大。


    他和喬清月並不是什麽達官顯貴,這醉仙樓背後靠著秦楚家。


    說起來,秦楚家具體是哪個家族,他其實是不知道的。


    阿拙扭頭,自己身邊似乎就有一部移動的知識佃權。


    “絳司簿。”


    “您有何事?”


    他對阿拙的態度明顯又有了些許變化。


    尤其是看到醉仙樓的紅袖姑娘對他的態度也如此和善之時,他便更加認準了阿拙的特殊身份。


    “秦楚,秦楚翠羽,是什麽身份。”


    “您不知道?”


    阿拙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絳中隻當他是外界的勢力,不認識也正常,便主動給他解釋了起來,“秦楚家是當今第一流的名門貴族,族中出過不少達官顯貴,傳承時間怕是比大燕還要長一些,近年來,因為主脈子嗣凋零,所以有些凋落了,至於翠羽公子,他的母親曾是先帝最寵愛的華菱公主。”


    阿拙挑了挑眉,“原來如此。”


    怪不得在這天子腳下,秦楚天不怕地不怕,原來,自身還沾惹了皇權。


    說到此處,絳中好像又想到了什麽,“不過,聽說秦楚公子和秦楚家的關係並不算多好,這大約也和華菱公主突然逝世有莫大的關係。”


    這些消息都不是阿拙想要知道的消息。


    絳中後知後覺的發覺到這一點,頓時失了聲音。


    他怎麽什麽都說?


    阿拙一味往前走,黑暗之中,他在地麵上發現了一些很奇怪的東西,在月光的照射下,好像隱隱泛著光芒。


    絳中很快也發現了這一點奇怪的地方,連忙跟著說道:“咦,快看,那好像是磷光粉。”


    阿拙心中微動,直覺告訴他,這個或許和喬清月有關係。


    一旁的絳中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也在喃喃說道:“奇怪啊,這磷光粉倒是很難煉製出來的,黑市賣一克都找百銀,這是誰這麽奢豪,竟然撒的滿街都是。”


    冥冥之中,有一種信念引導著阿拙,他知道,這一定就是喬清月做的。


    他看了一眼絳中,對他說道:“我要去找我夫人了,你請便吧。”


    阿拙說的幹脆,絳中也不是傻子,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看樣子,這磷光粉應該是喬家那位大小姐的傑作。


    果真是聰慧過人,若是一般女子遇到綁架之事,早就已經嚇得魂不附體了,誰又能像她這樣,還能靜下心來給自己尋找一條出路?


    若真是要這個時候離開,總覺得自己之前的那些事兒都白做了。


    他剛要拒絕,阿拙又好像想起點什麽,看向絳中,神情緩和了不少,“兄弟若是有空的話,不如先幫我照看一下喬家,再過一日,會有人上門鬧事,彼時我若是沒能同我家夫人及時趕回來,”


    說到此處,他頓了頓。


    話不必說完,絳中自然明白阿拙是什麽意思。


    他連忙將此事答應了下來,然後沉聲對阿拙說道:“公子既然叫我一聲兄弟,那此事,絳某便應下,你放心,若是你沒回來,我不會讓人欺辱了喬家其他人。”


    至於喬家得罪了什麽人,他回去一查便知。


    “嗯,後會有期。”


    “一路小心。”


    二人分道揚鑣之後,阿拙便循著磷光粉的蹤跡一直追著先前馬車行動過的痕跡在官道上行駛。


    很快便已經到了花霧山。


    磷光粉消失在半山腰的棧道一側。


    阿拙的心難以平靜了下來。


    周圍似乎一下子靜止了下來,阿拙隻能聽見自己沉重的呼吸聲還有飛快跳動的心髒。


    這都是他以前從未有過的情緒。


    阿拙有些難受的捂住自己的心口,縱然他再怎麽不想承認,有一件事不得不麵對現實。


    為了脫困,從懸崖上跳下去,這似乎正是喬清月能幹出來的事情。


    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阿拙連崖底是什麽情況都無法分辨。


    或許,喬清月已經死了。


    當然,他希望這也是自己短暫而荒唐的猜測。


    她那麽聰明,怎麽可能會輕易的用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阿拙陷入了掙紮,他知道自己失憶了,他也沒忘,自己和喬清月假簽婚書是因為大師說過,自己恢複記憶的契機就在喬清月身上。


    他沒有必要為了喬清月冒險的,可他根本就無法阻止自己。


    喬清月或許是他命中注定的劫數,不是他想躲就能躲掉的。


    不消片刻的功夫,阿拙就已經認命了。


    和自己的過去相比,他明顯和喬清月更為熟悉。


    他會因為她和別的男人有什麽接觸而吃醋,也會想要就這樣陪她走下去。


    如今,即便知道尋找她有多危險,他也沒想過要退縮。


    方才那些所思所念,不過是在好奇,自己為什麽一點也不想退縮。


    他的舌尖抵到了麵容內壁,心裏莫名不爽。


    他當然沒忘喬清月是怎麽跑出來的,若是被他找到人,他這次也不會那麽輕易就算了。


    阿拙從懸崖上一躍而下。


    縱然他輕功了得,也難以抵消這種急速下墜的失落感。


    而且,他也是故意如此的,畢竟,他可以用輕功更加安全。


    可這懸崖之下地勢複雜,他一點也不了解,若是走錯一步,便很難找到喬清月了。


    也正因如此,阿拙直接昏迷過了過去。


    至於喬清月,她是被自己身上的傷疼醒的。


    最疼的地方,莫過於第二次受傷,傷上加傷的腳踝。


    她甚至都不用去看,就知道情況有多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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