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裏若沒有我們緊要的人,我們怎會進來?”為首男子輕蔑地望了幾個大漢,腳步不停。


    裏間林寧認出這是傅石的聲音,驚得直把楊掌櫃往就近放戲服的櫃子裏推。


    張慧清亦聽到外麵響動,她及時開門,讓楊掌櫃往自己裏間獨立的化妝間位置去,又對林寧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出來喝道:“誰這麽不曉事?我這鳴鳳班就是達官貴人來,也得通秉一聲,什麽時候淪落到是個人就往裏麵闖了?”


    “張小姐,叨擾了。我來尋找我們夫人,一時情急,望張小姐見諒。”傅石拱手歉意道,“那麽請問張小姐,我們夫人應該在這裏吧?之前我看她進來了。”


    “我在這裏。”林寧把張慧清和傅石的對話盡收耳裏,四處找找似乎沒有後門,不想因為自己拖累鳴鳳班和楊掌櫃,便走出來,拿出季園女主人的架勢,質問責備道,“傅管家,你們大大咧咧就往裏麵闖,難道我們季園的人行事就這麽粗魯嗎?再說沒有規定我前來拜會朋友、聽戲不可以吧?你們怎麽能隨便跟蹤阻撓!”


    “屬下不敢打擾夫人,隻是現下戲已散場。”傅石恭恭敬敬行了一禮,“既然散了,還請夫人您回轉季園,否則先生怪罪下來,屬下擔待不起……”


    “你帶人先回去。我和張小姐這麽久沒見,還想說幾句體己話,說完我自己會回家的。”林寧拒絕道,她還抱著一絲希望能支開傅石等人。


    “阿寧,有什麽話就在這裏同張小姐說吧,為夫等你。”忽然聲先人後,隨著聲音來的正是長身玉立的季遠凝,今天他身著深藍長衫,背著手很是老成。他走進來,手下人都對他行禮道:“先生。”


    “你們先出去吧。”季遠凝吩咐道。


    於是傅石帶著手下人都退了出去,外間空敞不少,人少了壓抑的氣氛便也鬆快下來。


    季遠凝來了,林寧淒然附耳對張慧清道:“慧清,麻煩你對楊叔說,恐怕我走不了了,抱歉。”


    “放心。”張慧清點點頭。


    “阿寧,你可有說完,我們回去好麽?”季遠凝走過來,執住她的手,就勢攬她入懷,輕柔對她說道。


    “好。”再呆下去不過徒增麻煩,林寧應了。


    接著他看到一旁站立的張慧清,笑道:“今天的事,全是我季遠凝的錯。我向張小姐你們賠個不是。來時我已經訂好一副大花牌,明日定會送來,權做我的賠禮,請你們笑納。”


    “天門山的季先生,著實名不虛傳,厲害厲害,今日我可算領教了。”張慧清目視兩人,語中幾分揶揄。


    季遠凝不以為意笑了笑,帶林寧往班主方向走,他從兜裏掏出一個大錢袋,鼓鼓囊囊塞到班主手中:“這錢且給諸位充做茶錢,感謝你們對我夫人的照顧。”


    班主被季遠凝一客套,畢竟是場麵上行走的人,笑著收下錢袋,道了聲謝,看著季遠凝擁著林寧出門。


    因為季遠凝的出現,楊掌櫃不得不改變計劃,一個人遺憾回了雲城。


    林寧坐在車裏,悶悶不樂:“季遠凝,我是個獨立的人,不是你的玩物。我來鳴鳳班會友不是一次兩次,你何至於讓傅石跑到後台去找人?我也需要朋友需要自己的空間,你能不能尊重我,行麽?”


    “對不起。是我心急了。上次你被綁架,驚嚇過度大病一場,我再不能讓你出意外,即使你不喜歡,我也非這樣不可。”季遠凝斬釘截鐵,望著她認真說道。


    這就是曾經的季遠凝和現在的季遠凝相同與不同。相同的是他一貫的行事風格:先斬後奏。不同的是曾經的他還在意自己的想法,做了事情尚能聽他的解釋,而現在的他連這個微不足道的小小說明也吝惜給予。這些變化原因何在,隻能說他對自己感情已經淡了吧。


    一念及此,林寧按下酸痛的心緒,微微舉起杯飲了一口。她說:“安茹,信呢?拿給我吧。”


    安茹把信遞給她。


    信描繪了林氏錢莊股東會的情景,很生動也很長,似乎楊掌櫃在她麵前講述一般:上次和大小姐在鳴鳳班匆匆見麵後,季遠凝來找過自己。那男人對大小姐的企圖心很重,肯定不能輕易放大小姐回江城,所以隻好自己先回去了。


    在江城大智口火車站,剛一下車,他就被林寧的大舅“劫”去林氏錢莊談股東開會的事情。自己好說歹說才暫時穩住了她大舅的情緒。不想林寧小舅輪番來談,又是許諾又是給好處,不得不費了番周折打發了他們。


    林氏錢莊的股東會終於如期開了。這次會上表決時,自己和其他幾人先已套好對策,得出了輪流坐莊的權宜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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