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


    耳畔一聲溫柔而熟悉的話語響起,玫瑰清新的香氣緊隨之撲鼻而來。


    周遭人肉炙烤的焦糊味道與惡臭一瞬間全都被這香氣驅散了,連困繞在莫若離心頭亂糟糟的情緒也霎那間煙消雲散了。


    “?”美人吃了一驚,美眸重啟,莫若離轉頭去看蘇景年。


    “別怕。”不等美人有什麽話語,蘇景年鬆開了一直緊握的司馬,牽著她的手,把她攬入懷中。


    “若離別怕,阿難在。那時,沒能陪在你身邊,真的對不起。”


    困在蘇景年的懷裏,又突然聽聞她說出如此奇怪的話語,美人不免愣了神。莫若離雖然不想承認,可她心裏仿佛隱隱地感覺到了,就在剛剛,蘇景年好像知道了些什麽。


    她並沒有猜錯。借著司馬的神力,蘇景年窺見了她最不願意提及的往事。那潛藏在莫若離大金長公主光鮮亮麗身份之下痛苦經曆,那隱匿在莫若離人性之中最脆弱又最陰暗的一麵,毫無預兆的地被蘇景年掀開了。


    “真的對不起。。。對不起。。。”


    蘇景年緊了緊懷抱,在莫若離的耳邊不停地道著歉。那話語間不經意流露出的歉疚與悔意,聽得莫若離心裏慌慌的,卻也是暖暖的。


    往事怎堪回首,舊夢恍悟聽雪無晝。


    人情豈經追問,淚眼望斷他鄉遠走。


    今生本已錯書,權術縱橫天下唾手。


    佳人竟此相許,隻願伴君一世從容。


    鼻尖泛起裏酸,美人也張開雙臂,緊緊地回抱蘇景年。也許隻在這一刻起,她肩膀的傷痕才真真正正的開始愈合了。


    蘇景年與莫若離緊緊地相擁在了一起,陳虎看得一愣一愣的。


    撓了撓頭,他嘀咕道:“這,咋還抱上了呢。。。”


    蔡越兒白了他一眼,心道:人家小兩口摟摟抱抱,關你什麽事。{作者君:對!關你啥事!}


    清了清嗓子,蔡越兒說:“王爺、王妃,我等且往西方撤退。火借風勢,就要吹過來了!”


    蔡越兒的話提醒了莫若離。她趕忙道:“阿難,有什麽話容後再說予若離。現下情勢危急,且先退向西方。”


    “是了!王妃說的不錯!”陳虎也附和,說:“十七、墨殤姑娘和兄弟們都往西麵去了。張將軍和倉決將軍也都率兵往西去了,我們也快去吧!此地不宜久留哇!”


    遠處,巨大的蓮花生大士佛像與狄歿化身的妖獸激戰正酣。佛像不停地吞吐著烈焰,火光在暗夜裏閃耀不止。狄歿靈巧地躲避著一**襲來地火焰,與佛像近身纏鬥開來。


    玉蝶林受到它二人的殃及,已經是麵目全非。流火遍地開花,所落之處盡成火海,草木兵士俱成灰燼。


    蓮花生大士佛像噴出的火焰對狄歿始終無法構成實質的損傷,反而是波及地麵上眾多無辜的士兵。這讓狄歿借了機會,將死去士兵的血肉吃了個飽。隨著時間的推移,士兵們血肉的滋養讓狄歿的身體越發的龐大起來。


    “燒!燒!燒!!!”金鸞轎裏的男聲愈發地急躁起來。


    “東方人!”狄歿化身妖獸渾身包裹著紅色的光芒,血目圓瞪,嘶吼著:“你為何還不現身相見?難道以為這個曲曲的木質玩偶就能讓本大爺玩的盡興嗎?你未免有些太目中無人了!”


    話音剛落,妖獸一個躍起,咆哮著從天而降,撲向佛像。


    蓮花生大士怎會坐以待斃?火力全開,烈焰從它空中噴薄而出,射向空中的狄歿。


    “嗷!!!”妖獸不懼烈焰,並不閃躲,迎著火焰張開了血盆大口。大口張合幾次,竟是將蓮花生大士噴出的火焰生生吞了下去!


    “嗷嗷嗷!!!”妖獸嘶吼更甚,雙爪鉗住蓮花生大士佛像的雙肩,將它撲倒在地上。


    轟隆!兩隻龐然大物頃刻倒地,卷起暴風亂雪一片。


    一口咬住佛像的脖子,狄歿撕咬起來。


    “嘎嘎嘎。。。”蓮花生大士受製於妖獸,動彈不得。


    “哈哈哈!找死!找死!”金鸞轎裏的男聲不見慌亂,反而是歡快地拍起了手。


    咚!!!!!!一聲巨響,蓮花生大士竟是自內而外爆炸開來。火光爆裂,流火漫天衝上雲霄。天地被照映得瞬間明如白晝,灰燼滾滾,碎片紛飛。


    巨大的氣流席卷戰場,刮起陣陣熱浪。


    “我日他姥姥!!!”陳虎被猛烈的風暴吹的完全睜不開眼,胡子眉毛亂做一團。


    蔡越兒遮住口鼻,隻眯著眼睛觀察著遠處的情形。


    死死地將莫若離護在懷裏,蘇景年將熱浪與風暴全都擋在身後。


    望著美人,她說:“從今往後無論發生什麽,阿難都不會與若離分開。”


    深深地凝視著莫若離的雙眼,蘇景年堅定的說,“絕不。”


    美人震驚無話,隻是怔怔地回視蘇景年。遠處的火光亮了又滅,滅了又亮。可莫若離的眼裏、心裏,就隻剩得眼前的蘇景年。


    遠處的巨大火光中,一個龐然黑影慢慢呈現出來,正是狄歿化身的巨大妖獸。


    妖獸被蓮花生大士炸的隻剩下半張獸臉和三隻爪子,傷口處血肉模糊,鮮血淋漓。


    “呸。”吐出一大塊蓮花生大士的碎片,妖獸咧開大嘴,露出森森獠牙。嘲諷道:“好生難吃的玩偶。”


    “居然沒死?!”金鸞轎裏的男子厲聲道,“怎麽會沒死?!怎麽會?!!!”


    妖獸的傷口慢慢地開始愈合,血紅色的獸眸,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金鸞轎。


    “東方人,看樣子,你是在等著本大爺親自請你出來了?”狄歿繼續挑釁道。


    “無知妖物!!!殺你簡直髒了本座的手!!!來人,還不把這無知的東西滅了?!!!還等什麽?!!!”男子尖叫道。


    轎外喇嘛們聞言,皆稱是。


    “不必麻煩!本大爺這便來會會你!”


    妖獸不等傷口完全愈合,一個躍起,奔著鸞轎而去。


    喇嘛們人數雖多,也都身負神力。奈何狄歿化身的妖獸身體龐**力高強,又完全不畏損傷。輕傷愈合隻要瞬間,重傷愈合也隻是稍稍慢了些。


    麵對這打不死的妖獸,二百喇嘛隻撐了片刻便被殺得殺,吃得吃。隻剩下那位貼身的儀仗喇嘛還守在鸞轎旁。


    “上師且先往西去,將軍正在等待著上師。”儀仗喇嘛雙手合十,說完便也衝了出去。


    “還用你廢話?!姐姐在哪兒本座豈會不知?!一群廢物!一群廢物!!!”男子怒氣更盛,叫罵道。


    儀仗喇嘛不出所料,還未到達狄歿近身,便被一爪拍死。


    狄歿大笑,問說:“東方人,你的人都死光了,你還不現身嗎?!”


    轎內此時卻是不見裏回答。


    “怎麽?害怕了?”狄歿嘲諷更甚,撕咬著撲向金鸞轎。“害怕也沒用!”


    大口張開,再奮力咬下,鸞轎頃刻被狄歿吞入口中。


    “倉然!!!”倉決在遠方看著空中發生的一切,她心急如焚。


    “唵嘛呢叭咪吽。”一聲詠唱於轎內響起。


    咚!!!!!!又是一聲暴響,金鸞轎竟是在狄歿口中炸裂開來。


    妖獸的嘴巴瞬間被烈焰包圍,整個麵部被炸的麵目全非,骨肉翻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個童聲於遠方空中響起,咯咯咯笑個不停。


    隻見一個不過六七歲的小男孩,在空中邊打滾兒邊嬉笑不止。小男孩一身赭色藏袍,配金色內襯。


    “讓你吃本座的鸞轎!讓你吃!哈哈哈哈~炸得你粉碎!炸得你親媽都不認得你!”


    小男孩指著狄歿,笑得開心。


    “嗷嗷嗷嗷嗷嗷!!!”妖獸大怒,被炸得血肉模糊的嘴巴裏發出了聲聲嘶吼。


    臉上的傷口泛起褐色的光芒加速開始愈合,方才被蓮花生大士炸飛的爪子也快速長了出來。不停地喘著粗氣,妖獸露出長長的獠牙。


    “東方人,受死吧!!!”一躍而起,妖獸直直撲向小男孩。


    “哼,不跟你玩了,本座找姐姐去!”


    小男孩卻是不理狄歿,一個晃動,竟然消失在了空中。


    狄歿撲了個空,一時間竟是無法探知小男孩的蹤跡。


    “妖孽!!!膽敢放肆?!!!”


    遠處一聲厲喝由遠而近傳來,正是天山劍雪道長禦劍而來。


    龍淵劃破夜空,留下一道璀璨的亮藍色。


    “嗬,”狄歿轉頭,麵向劍雪道長,說:“東方的巫師,你這是千裏來送死啊!”


    “多說無益!”道長橫眉立目。


    二人不再多說,又是鬥了起來。


    “來得好,本大爺也要讓你嚐嚐這火焰的滋味。”


    狄歿張開血盆大口,學起蓮花生大士,也開始噴射火焰。那火焰正是先前吞噬的,蓮花生大士所吐的飛火。


    道長左閃右避,吃力地躲避著一團一團的飛火。飛火滅世再現,流火四散,焚燒遍野。


    作者有話要說:周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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