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旗城……”


    沈長安看著高城之上的名字,慢慢地念了出來。


    “是,這裏就是西旗城了。按道理說的話,我們到了這裏,也能夠聯係上我們的人,到時候直接開車離開就是了。”劉安嶽笑著說道。


    沈長安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希望吧,我可不想折騰了。”


    劉安嶽嘿嘿一笑,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頭。


    這一路上過來,他們兩人就沒有安穩過,不是沈長安這邊出事,就是他那邊有人來襲。兩個人轉了這麽一圈,遇到的都是麻煩。


    “這城怎麽有點冷清啊?”沈長安皺著眉頭詢問道。


    劉安嶽也是左右看了一下,疑惑道:“奇怪了,往年我也來過這裏,當時還是人來人往的,不知道今日是個什麽情況。”


    沈長安摸了摸下巴,隨後說道:“罷了,先進去看一眼再說。”


    兩個人走到了西旗城的大門下麵,便見得門外守著幾個荷槍實彈的士兵,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嚴肅無比的表情。


    “站住,什麽人?”


    看到沈長安他們過來,兩名士兵立刻將手中的槍械對準了兩人。


    沈長安瞥了劉安嶽一眼,他立刻就走了出來,手裏麵拿著一麵令牌,說道:“我是天武協會出來辦事的執事劉安嶽,兩位兄弟,敢問這西旗城裏麵,出了什麽問題嗎?”


    天武協會的名頭還是好用,炎國北方各個部門之中,皆有天武協會的人,劉安嶽報出了自己的出身,拿出了天武協會的令牌,頓時讓兩個士兵的臉色緩和下來了。


    “原來是劉執事,不敢瞞您,這些日子裏麵,城市戒嚴,不讓人員進出。”


    沈長安和劉安嶽都是微微一愣,疑惑道:“這西旗城之中,出了什麽事情?怎麽讓人進出都不行了?”


    守城士兵微微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這個,事情和之前出現的那個樹人有些關聯。具體的事項,我們不太明白,但是大人,你請回吧。”


    劉安嶽臉上頓時露出了大為光火的表情,但還未說什麽,沈長安卻是伸手攔住他,說道:“哎,安嶽,人家也隻是秉公執法,我們就不要為難他們了,先走吧。”


    劉安嶽見得沈長安這麽說,也沒有辦法,隻能夠跟著沈長安,一同走到了外麵。


    兩個人走出一段距離過後,劉安嶽這才走上前,向沈長安詢問道:“沈爺,你看出什麽來了?”


    沈長安皺起眉頭,盯著那西旗城,冷聲說道:“城裏麵,太香了一點。”


    “香?”


    劉安嶽愣了愣,疑惑道:“沒有吧,我沒感覺到什麽香氣。就是一些很普通的花香……”


    “花香……”沈長安深吸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就是花香啊,你不覺得,花香未免太過於濃烈了嗎?”


    “這,這有什麽不對勁的嗎?”


    沈長安冷笑了一聲,說道:“不對勁?這何止是不對勁,那個城市裏麵的,現在不知道死了多少個了。”


    “啊?!”劉安嶽心頭猛然一驚,有些畏懼地說道:“沈爺,這,這怎麽回事啊?”


    沈長安伸手在地麵上拔出一株草來,隨後冷笑道:“分明,現在乃是盛夏,但是你看看這些草木,都已經開始泛黃,枯萎。”


    “然後,那個城裏麵的花香,普通的人或許聞不出來,但卻無法瞞得過我的鼻神。這裏麵,有著一股十分濃鬱的……屍臭味。”


    “咕嚕……”劉安嶽吞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問道:“這,這是怎麽回事?”


    沈長安呼出一口濁氣,慢慢說道:“老劉,你知道花草樹木這一類東西,是如何繁殖的嗎?”


    “這個,沈爺,你就別考我了。我這點點腦子,記不了什麽東西。”劉安嶽憨笑著說道。


    沈長安卻感到莫名的別扭,若是在現世的話,這隻不過是義務教育的一節課而已。但是在這個時代,如劉安嶽這種身份地位的人,對於這個世界的了解,也仍然停留在很粗淺的地方。


    “罷了,不說那些你聽不懂的了。花草樹木,皆是靠育種的法子,結出種子來,然後讓種子落入地底之中,吸收養分,如此繼續生長。”


    “這是普通的花草成長的法子,它們能夠吸收的,也隻是地底裏麵的營養。但倘若,是一株妖樹的種子,你覺得,它會吸收什麽呢?”


    劉安嶽喉嚨咕嘟了一下,然後說道:“人血?”


    “錯了……”沈長安淡淡說道:“不是血,而是人的命,人的生命。僅僅隻是血肉的話,可養不了這些家夥。”


    “那,那城裏麵是……”


    “已經成為了妖樹的後花園了,裏麵不知道有多少的宿主,都被感染了這種‘種子’……”


    沈長安想說的,其實是孢子,但是劉安嶽又聽不懂這些,他索性便說成了種子。


    “這,這……”


    沈長安看著西旗城,冷笑道:“城裏麵的人大約以為是得了瘟疫什麽的疾病,所以,他們想要封閉城池,隔絕患病的人,以此來確保安全。想法倒是不錯,隻不過嘛……這麽多人聚集在一起,是擔心那些東西培育不夠快啊……”


    孢子這種東西可不會說是隔絕了病患就無法傳播了,隻要那個人被完全侵蝕,之後,他的身軀就會成為新的溫床,培育出更多的孢子,然後散播出去。


    沈長安微微眯起眼睛,看起來,之前的那頭樹妖在這裏真的是做了不少的亂子。不僅僅是破壞了鐵軌,還散播自己的孢子,將這一個城池當成是它的後花園,在這個地方培育它的樹苗。


    以沈長安對於樹妖的了解,這種做法自然不是什麽培育後代。實際上,這種法子,可以說是培育分身。


    樹妖和人類不一樣,人類的分身想要弄出來,十分的麻煩。需要厲害高明的分魂手段,才能夠做得到。


    而樹妖誕生的意識,並非是一個獨立的意識,而是一種集群意識。


    在這種意識的操控下,樹妖能夠利用的身軀就十分之多了。


    這個手段,沈長安之前就見到過。當初太歲利用自己的孢子去侵蝕其他人的身軀,操控他人,也是同樣的原理。


    隻不過太歲對於自己的身軀還是最為惦記,它的身軀也是最為強大的,而這個樹妖卻不是這樣。


    不知道它是不是不在乎自己的軀體,還是說軀體出現了什麽問題,居然讓他消耗如此多的能量在這個城市裏麵,想要將這裏轉化成自己的後花園,培育出新的身體來。


    “真的是信了邪了,小小一個炎國,靈氣充裕程度遠不如大乾,但我這才走了多久,一路上遇到的,都特麽是些什麽妖魔鬼怪。”


    沈長安隻覺得一陣無語,自己老是遇到這些怪事情,而且沒有任何一次是輕鬆的。


    “道長,那,那我們要怎麽辦?”


    到了這個時候,劉安嶽是徹底沒有辦法的,小狐妖自然不用提,從他們兩人交談開始,這小丫頭就一個人躲到旁邊擺弄劉安嶽給她買的玩具去了。


    沈長安看著西旗城,最後隻能夠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怎麽辦?涼拌!道士我確實是有些法力,但那頭樹妖的法力不僅僅比我更強,更為重要的是……我沒破解的法子啊……”


    如果是遇上了樹妖,沈長安靠著神通,靠著枯木劍,那自然是不懼對方,大不了血拚一場,誰死誰活還不好說。


    但讓沈長安破解樹妖的法術,還是這麽個法力高深的樹妖,沈長安是真的抓瞎。


    他這個道士雖然是真的,但是宗門的本領卻一點兒都沒學到,縱然是真的學到了,沈長安也不覺得上清宮的法術能夠破解這裏的難題。


    想要解除這裏的法術,和解除什麽詛咒之類的東西都差不多,需要專業對口,真真正正的玄門正宗,才會這種手段。


    沈長安這三腳貓的畫符手段,也就在速度和量上能夠比得過別人,真的玩起來,沈長安手裏麵會的符篆,除了斬鬼殺妖,還真的沒啥大用。


    關鍵這種東西,沈長安就算是想要惡補都找不到地方去惡補。這些東西往小了說,那是人家安身立命的底牌,往大了說,那就是宗門的功法,豈可傳給一個外人?


    沈長安也不可能有那個時間,在什麽門派裏麵安安心心地修行幾年時間出來。所以,這種東西,要麽等到他學了天罡地煞的神通來破解,要麽就隻能想辦法去購買人家的符篆了。


    “這,那,我們就不管了?”


    劉安嶽撓了撓頭,這一路過來,這還是他頭一次看到了沈道長不摻和事情的。


    之前沈長安遇到人家開戰都要過去摻和一手,現在他突然不打算摻和了,劉安嶽還有些不習慣。


    沈長安卻是實在是沒有法子了,不然他又怎麽可能看著一城的人出現這樣的變故而絲毫不理。


    “哎,算了,你將這件事情報告給你們天武協會,看看他們能否有辦法吧。”


    沈長安也就是隨口一說,他沒有指望天武協會的人能夠拿出來什麽辦法。隻是多少給這些人提個醒,也算是給炎國提個醒,對於那頭樹妖要小心一點,不要讓它再到處去作亂了。


    劉安嶽立刻將沈長安的指示記下來,等待著去到下一個城市的時候,讓人將這些消息快速傳遞出去。


    “走吧,沒什麽好看的了,繼續趕路。”


    沈長安遠遠地看了西旗城一眼,在他的眼眸之中,這個城市的上空就好像是有著一朵巨大的花在其上漂浮,散發出了濃烈不祥的意味。


    “哼!”


    沈長安冷哼了一聲,樹妖?看上去,那巨大的樹人,也有可能隻是這家夥的分身而已。


    沒有再理會西旗城的變化,三個人繼續步行,少了汽車,他們還沒有馬匹,速度自然是嚴重減緩了。


    劉安嶽一直在旁邊給沈長安賠不是,沈長安倒是沒計較這些,他的心中反而是在思索,到底是什麽東西在阻擋自己前往北方。而等他踏足到了北方過後,又會遇到什麽樣的事情來。


    抱著這樣的心態,幾個人繼續前行,過了中午,路上也沒有看到什麽村莊,隻能夠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先歇息一下,吃點幹糧再上路。


    這麽走了一天,劉安嶽和小狐妖兩人都已經累了。


    沈長安為了避免節外生枝,那是一點都沒有休息,拖著兩人快速地走出了西旗城。


    這麽大半天走過,終於是將這兩個人累得不行了,沈長安才說可以休息。


    小狐妖還好,真的走不動了還有沈長安背她,劉安嶽是真的累壞了,一屁股坐下來,立刻找到水囊,咕嘟咕嘟地喝了一大口水。


    “道長,我們到了這裏,應該也就安全一些了吧?”劉安嶽這麽詢問道。


    沈長安手裏麵捏著半塊餅,在水缸裏麵泡了泡,合著冷水一同吃下去,隨後才說道:“不好說。”


    “這,難道還有危險?”劉安嶽有些害怕了起來。


    沈長安皺著眉頭,低聲說道:“你多注意一點,我看那個樹妖,未必想讓我們兩個離開。”


    “啊?這是為啥?”劉安嶽頓時狐疑了起來。


    沈長安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我也想知道啊,到底是為什麽呢?那邊的朋友,別藏了,出來吧。”


    他後麵的一句話,卻是對著劉安嶽身後的方向說的。


    劉安嶽一個激靈,一把抱住了旁邊的小狐妖,兩步衝出,躲在了沈長安的後麵。


    沈長安施施然站了出來,左手手心藏著一張符篆,右手枯木劍已經出現,“朋友,無需藏頭藏尾的,有事情,不妨出來說。”


    “哈哈哈,不愧是淩霄道長,之前有傳言你殺了兩百多的洋人,我心裏麵還有一些不信。但是現在看起來,你確實是有著這個實力。”


    無聲息的,一個人忽而出現在了沈長安和劉安嶽兩人的麵前。他這一出現,刹那間,一股恐怖的威壓從他的軀體之上散發出來,光是這麽站定,就已經是讓劉安嶽渾身上下動彈不得。


    沈長安則是微微眯起了眼睛,臉上露出了一抹玩味之色,“屍妖?少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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