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宗宗門之中,正屋大殿之後的院子中央。一個衣衫不整手握斷劍的少年,還沒來的幾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便被一名青衣少女用長劍抵住了喉嚨。


    “小弟弟,你師父在那呢?姐姐給你個機會,你可要好好把握哦。”翊遙手握長劍,用劍尖兒上下挑弄著少年的脖頸上的喉結。


    “我...我...”少年嘴張的巨大,想咽一咽口水卻又不敢動,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別害怕,你隻要告訴姐姐你師父在那,姐姐就放了你,怎麽樣?姐姐可是說話算話的喲。”翊遙瞧著麵前這個小少年害怕的模樣,十分有趣想著要逗弄逗弄他。但張予白卻看這厭煩,不由得呸了一聲扭過頭不看她。


    少年看著眼前的翊遙,顫抖的身手指了指翊遙身後的玄一宗正屋大殿地下。翊遙順著少年指的方向回頭看去,隨後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她收起長劍,伸手攬過少年,帶著少年緩步走到了大殿門口。


    “小弟弟,你師父在那呢?”


    “師...傅,師傅在神像下......的密室裏閉關......”少年說到這裏的時候,聲音細的猶如蚊子叫一般。


    “去吧,打開暗門,你就可以逃命去了,姐姐不騙你。”翊遙說罷笑著鬆開了手,輕輕的將少年推進了門。少年瞪大雙眼,一臉不可置信的回頭看著翊遙。


    “去吧去吧。”翊遙笑的一臉人畜無害。如若不是看見了翊遙方才提起長劍起舞,隻片刻之間便擊殺數十個同門師兄弟的凶殘模樣。這玄一宗的少年還當真會以為此刻衝著自己笑的翊遙,隻是一個麵相和善的鄰家大姐姐了。


    少年回想起來方才的情景後,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他此刻別無選擇隻能相信翊遙說的,隻要他打開暗門那麽翊遙便會放過他逃命。少年抱著賭一把的想法拍了拍神像後的機關,碩大的神像下一道通向地下的暗道赫然出現在幾人眼前。


    張予白站在門外瞧著暗門被打開,放下了抱著臂膀的雙手,向身後摸了一袋石子放在了手中,隨即擺開了架勢,準備迎擊隨時可能衝出暗道的玄一宗掌門。


    少年打開了暗門之後,顫顫巍巍的轉身看向翊遙。翊遙瞧著這小少年已經嚇破了膽的模樣,忍不住的捂著嘴笑。


    “走吧走吧,姐姐說到做到,記得下山宣揚宣揚我們少陽派的厲害哦。”


    少年聽了這話,心裏一陣驚慌,他哪敢下山胡亂說話啊。少年連連喊著不敢不敢,不說不說,之後便一溜煙的衝著山下跑去。


    回神再看向那幽深的暗道,翊遙也不敢大意後撤了幾步來到了張予白的身旁,兩個人一同擺好了架勢靜靜地等著玄一宗掌門現身。


    良久過後。


    一聲空靈的質問自暗道內幽幽傳出。


    “狂悖小兒,膽大包天,竟敢打擾老夫閉關清修!”


    翊遙無言,張予白聞聲後眯著眼睛頓了頓說道;“王老前輩,少陽派晚輩深夜冒犯,還望恕罪呀。”


    “哼,冒犯?你二人屠我玄一宗上下全宗,這叫冒犯?”那個蒼老但渾厚有力的聲音又再自暗道之內傳了出來。聽完這老家夥這般說話,張予白咧嘴琢磨著。這老家夥身處幽暗密室閉關清修,竟然能知曉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這聽力五感當真是厲害。不過話又說回來,既然這老家夥知曉他二人剛才所做的種種還忍耐至此始終不現身,現下還躲在暗道密室之與二人對話。莫不是這老家夥閉關至緊要關頭,不能亂了方寸,周身無法動彈?想到這裏張予白慢慢捏起了一枚石子,對著暗道入口處比劃了起來。


    “這當中應當是有些誤會,晚輩二人來此,隻是想問王老前輩一些事情。若是王老前輩願意賜教,那當真是再好不過了。”見張予白手上有了動作,翊遙接過話頭,與暗道密室之內的玄一宗掌門回應了來言。


    “哈哈哈......你這小女娃不用替旁邊的小子打掩護!小子,你手指上的功夫應是不錯,不過你確定能傷的了老夫麽?”


    “王老前輩您才是不要躲躲藏藏的了,晚輩自不量力。這能不能傷到您老人家,若是不試一試又怎麽知道呢!”張予白不聽對方拖延之詞,一語言畢,手指間的石子呼嘯著劃空而過,徑直射進了暗道之內。


    但這一枚石子過了許久卻始終沒有發出擊中人體或是擊中物體的聲響,張予白不解隨即又再摸出了三枚石子夾在指縫之中,緊跟著大拇指一搓,手腕一翻,三枚石子又再射了出去。


    這一回還沒等三枚石子射進暗道內,便被彈了回來。隻見暗道內一道灰色身影閃過夾帶這幾枚石子,彈向了張予白與翊遙二人。兩人反應迅速,見石子彈回連忙回身閃躲。那石子比張予白射出去是還要在快出幾分,兩人差點沒有躲閃過,皆是擦破了衣服才勉強避過了要害處。


    但那突然出現的灰色身影不等兩人回身站定,淩空推下一掌,將張予白與翊遙二人直接轟出了大殿之外。


    兩人口中吐出黑血,在地上翻滾了數圈之後才穩下身子,勉強的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撐地,半跪在地麵之上。


    那道灰色的身影站在大殿門口,緩緩的抬起了頭,微微張著嘴吐息仰著頭看著院子中央的二人。


    那道灰色身影不是別人,正是玄一宗傳承三代的現任掌門王玄一。


    那王玄一站在大殿門口身姿挺拔,身著一襲青灰色飄然道袍,雖白須白發但臉上卻是容光煥發,讓人猜不出到底是何歲數。不過奇怪的是他玄一宗是個以玄一劍法聞名江湖的劍道宗門,但卻不曾有人見過那王玄一何時帶過佩劍,何時使過劍法。


    方才那一掌也是令張予白萬萬沒有想到的,他自東魏出發前便已對玄一宗做了準備,提前想好了各種應對見到高手的方法。可是萬萬沒料到他堂堂玄一宗的掌門宗主居然不使劍,而使上了掌法,這老家夥屬實是太賤了。


    “嗬,呸。沒想到王老前輩身為劍門宗主,竟然掌法如此了得,晚輩,佩服!”張予白揉著胸口,從懷裏掏出了一把石子攥在了手裏。


    “哼,狂悖小兒,你們是少陽派的?少陽掌門派你們來送死,意欲何為?”王玄一瞧著眼下這兩人的模樣,冷哼一聲閉著眼說道。顯然麵對這兩人的功夫,王玄一連正眼都不願意瞧上一瞧。


    午間才出關,夜裏又入關,王玄一如此頻繁的閉關清修,不是因為別的,正是因為他所修煉的八卦濁清掌法於今日達到了大成的緊要關頭。說來也是巧合,正值王玄一馬上衝破大關達到達成之時,卻久久沒能衝破,若不是張予白射來的一顆石子,他王玄一限險些衝關失敗走火入魔。某種程度上,王玄一方才打向張予白和翊遙的哪一掌能有如此威力,還要多虧了張予白方才的助力。


    “王老前輩您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怎麽能是叫我們來送死呢?我們隻不過是奉了掌門之命,前來與王老前輩討要白虎寶印而已。”說著,張予白將左手掏出的石子握拳,以右手為掌反著行禮拱了拱手。


    王玄一聽到張予白說出白虎寶印之後,眯縫著眼睛殺氣騰騰的說道;“好大的野心!不過你這小子還真是不懂禮貌!如此作揖十分不對,待老夫將你手折下來好生教教你罷!”王玄一說罷,兩手向身後一揮縱身躍起,而後提起雙掌自空中使出八卦濁清掌法,衝著地上的張予白便轟了過去。


    “嘶!”


    張予白瞧準了王玄一的位置,連忙將手中的石子盡數射出,隨後雙腳蹬地向後方滑去。但王玄一此時掌法淩厲,完全沒把戰鼓白所射出的石子當回事,隻是單憑著雙掌的掌風便把石子打了回去。且王玄一的雙掌未有停歇,仍帶著泰山壓頂之勢朝著張予白打來。


    翊遙見勢不好趕忙提劍上前幫忙,一柄長劍從王玄一的後方突然刺來。張予白瞧見翊遙與他對王玄一已造成前後夾擊之勢,趕忙兩手合成一掌不退反進迎著王玄一的掌風而上,兩人勢要以全身之力將王玄一夾在當中,從而將其擊敗。


    而王玄一卻瞧見二人襲來的招式,不慌不忙的將兩掌各分開一掌,左右分別展了開與兩人針鋒相對。


    三人的這一對招內力四散,直震的四周樹葉掉落大半,手腕粗的樹苗也盡數攔腰折斷。


    對招過後王玄一嘴角微微流血,但身子落地後仍然能夠站的穩。反觀張予白與翊遙卻被擊飛數丈之遠,一個長劍折斷趴在地上麵目猙獰,一個倒在牆角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顯然二人並不是王玄一的對手。


    王玄一站在原地雙掌自下由上循環往複,不斷運著自身內力調節氣息。方才的對招雖是他占了上風,但張予白與翊遙這兩個上三品高手的全力一擊也不是一般人能毫發無傷的接下的。靠著自身功法與渾厚內力的支撐,王玄一擊飛了二人,但自身髒腑卻也被方才的對招震傷了幾分,此時也不得不站在原地,不住的運功療傷調節氣息,否則才剛剛衝破大關初入宗師境界的他,難免會走火入魔墜入魔道而身死。


    王玄一與張予白翊遙對招過後,勉強算得上是個兩敗俱傷。


    瞧著這番場景,院牆之外潛藏的兩個人影,想著是時候了,這會該他們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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