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後,看著走進寢殿的追雲,還有被拿進來的幾大摞奏折,時俞黑了臉。


    “這就是督主給朕準備的禮物?”


    “回皇上,正是。督主說了,既然皇上傷了腰,無法動彈,那剛好批閱些奏折,有助於修身養性。”


    時俞心底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不就是你請病假,你領導還派人將工作打包送到你家裏嗎,是人嗎!


    “皇上有什麽話需要屬下帶給督主嗎?”追雲問道。


    督主說了,送完奏折讓他問一問皇上的感想。


    “有。”時俞點頭,露出一臉的感激之色,“麻煩你告訴督主,這個禮物甚好,朕一瞧就覺得……腰更痛了!”


    追雲:“……”


    “皇上放心,屬下一定帶到。”


    等到追雲離開,被這麽一攪和,時俞徹底沒了睡意。


    吩咐小夏子和張三一起,將十萬兩交回給了戶部。


    而戶部那邊,景衡早已經讓人打過了招呼,小夏子他們過去的時候,戶部的人隻是收下了錢,並沒有多說什麽。


    “皇上,雖然錢還回去了,可是這件事情肯定瞞不了多久,林大人和太後娘娘到時候一碰麵,肯定就能知道是咱們在搞鬼。”小夏子憂心忡忡。


    “朕知道。”時俞靠在床上嗑瓜子,隨手拿了本奏折接著瓜子殼,“朕也沒打算一直瞞著。”


    “那太後娘娘那邊若是怪罪下來……”


    “說到底還是林子傑丟了銀子,隻要沒有確鑿證據,他們不敢真的把事情鬧開。更何況這件事情景衡和朕同樣可疑,加上朕平時那窩囊樣,太後最多覺得,朕是在幫景衡誆林家。”


    時俞語氣淡定,她和林太後之間,自然不可能真的有什麽母慈子孝。


    而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就算林太後覺得自己投靠了景衡,暫時也不會對秋霜動手,反而會更加握緊秋霜這個把柄來要挾自己。


    其實說到底,還是因為景衡橫插一腳,否則隻是大街上搶了銀子,沒有在林子傑麵前說上那番話,林太後那邊也未必會懷疑到她的頭上。


    看著自家皇上這模樣,小夏子心頭突然就沒那麽緊張了。


    雖然最近這幾天,皇上的行為真是一天比一天作死,可是每每在他覺得死定了的時候,皇上又能安然無恙,既然皇上說沒事,那應該也許大概保不齊……是真的沒事吧!


    一個上午過去,時俞一本奏折都沒有批閱,反倒是瓜子磕了一堆。


    用完午膳,眼見著到了下午時分,時俞伸了個懶腰,終於打算開始幹活。


    隻不過,她才剛翻開一本,便有人稟報,說是五皇子前來探望。


    “皇上,五皇子這個時候過來,不會是來算賬的吧?”想起之前太廟的事情,小夏子抖了一下。


    “或許吧。”時俞合上了手中的奏折。


    “皇上,您這次可千萬不要再和五皇子起衝突了。”小夏子忙勸到。


    皇上才剛算計了林家和太後娘娘,這要是火上澆油,又更加得罪了五皇子,那處境可就更加艱難了。


    看著小夏子這緊張的模樣,時俞點了點頭,“你放心吧,朕有分寸。”


    過了一會兒,聶昭易走進了寢殿,一眼就看到了正靠在床上,看起來單薄柔弱的聶時俞。


    他愣了一下,看來聶時俞受傷一事是真的。


    可下一眼,就看到了擺在聶時俞床邊的瓜子蜜餞橘子蘋果香蕉還有……那堆了一奏折的瓜子殼。


    聶昭易嘴角一抽,目光頓時又嫌棄起來,聶時俞是在過月子嗎?


    “皇兄還真是……”


    看出了聶昭易的嘲諷之意,時俞直接打斷了他,張口就是一句關心,“你屁股好了?”


    小夏子:“……”這就是皇上的分寸嗎?專門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聶昭易黑了臉,咬牙道:“不勞皇兄關心,倒是皇兄現在這模樣,看起來像是命不久矣了。”


    “五弟怎麽知道的?你真是神機妙算!”


    聶昭易一愣,目光深沉地看著時俞,“皇兄這是想要告訴臣弟,那些傳言都是真的?”


    “什麽傳言?”時俞不明所以。


    看著麵前人疑惑地模樣不似作假,聶昭易皺了皺眉,“你當真不知?”


    時俞老老實實地搖頭,“所以,是什麽傳言?”


    聶昭易沉默了片刻,開口道:“宮中傳言,你得了失心瘋,想要刺殺景衡。”


    “刺殺景衡,怎麽刺殺?”時俞詫異。


    聶昭易看了她一眼,“據說……你想要拉二胡難聽死他。”


    時俞:“……”


    “而且還有傳言稱……”聶昭易打量著時俞,“你因此得罪了景衡,被他打傷,隻能臥床休息。”


    “這個倒還算靠點譜。”時俞回過神。


    “所以你當真是為景衡所傷?”聶昭易有些意外,目光落在那一堆奏折上。


    若是景衡真的已經有心除掉聶時俞,又為何還要讓他處理什麽奏折,難道是想要借此抓住什麽紕漏,處置了他?


    沒有忽略聶昭易的目光,時俞勾唇無奈地笑了笑,“不夠準確,但也有關係。”


    “什麽關係?”聶昭易問的認真。


    “這個嘛……”時俞微微拉長聲調,“朕主要是在批閱奏折的時候不小心扭傷了腰。”


    奏折是景衡讓她批閱了,所以自然也算是有關係了。


    聶昭易:“……”


    短暫的無語過後,聶昭易覺得自己被耍了。


    “所以你剛才的命不久矣,隻是在胡說八道!”


    雖然拉二胡難聽死景衡這樣荒謬的傳言,他並沒有相信。可是卻也想看看,景衡和聶時俞之間是否真的起了衝突。


    但現在看來,隻怕非但沒有,而且景衡還給聶時俞放了權,竟然都已經開始批閱奏折了。


    被聶昭易瞪著,時俞無辜地搖頭,“朕對天發誓,命不久矣是真的,朕的確窮的快死了。”


    “你……”聶昭易噎住了,看向時俞的目光越發嫌棄,“堂堂帝王,皇室子弟,你怎會如此俗氣。”


    “這話說的,難不成五弟能做到視錢財如糞土?”


    聶昭易抬了抬下巴,“臣弟可沒有皇兄這般愛財。”


    “五弟真是品行高潔。”時俞讚賞的點頭,期待地看著他,“那把你的糞土分一些給朕好嗎?”


    聶昭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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