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聶昭易僵著臉不開口,時俞挑眉道:“怎麽,難道五弟剛才的話都是在吹牛,嘴上視錢財如糞土,心裏視錢財如親爹?”


    “聶時俞!”


    聶時俞竟然還敢在自己麵前提“親爹”二字!


    聶昭易感覺一口氣堵在嗓子裏麵,那叫一個不上不下,卡的難受。就連屁股上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的傷,都又開始隱隱作痛。


    偏偏,時俞臉上沒有半分惱火之色,無辜又親切地看著聶昭易道:“別生氣啊,朕不過是和五弟閑聊,五弟舍不得就算了,當心……氣的屁股疼。”


    聶昭易:“……”他真的不能當眾一掌拍死聶時俞嗎?


    連連深吸了好幾口氣,聶昭易壓下了怒火。


    “皇兄如此牙尖嘴利,隻是不知道,在景衡麵前,你可還有這份膽量?”


    時俞樂了,“五弟這是又要拿傀儡皇帝的身份來諷刺朕?”


    “臣弟不過是好奇罷了。”聶昭易盯著時俞的眼睛,“臣弟雖不知道皇兄用的什麽辦法,說動景衡讓你參與處理奏折,可是想來應該費了不少心思吧,奴顏婢膝的滋味好受嗎?”


    時俞眨巴了一下眼睛,“不好意思,不知道。”


    聶昭易冷笑,“裝傻?”


    “朕是真的不知道,這些奏折都是景衡死皮賴臉讓人塞過來的,正經人誰吃飽了撐的找活幹啊!”時俞說的那叫一個真誠。


    一旁的小夏子默默抬頭,生無可戀地開口:“五皇子,這一點奴才可以作證,是真的。”


    而且,他好想告訴五皇子,其實在督主麵前,皇上這張嘴也沒好到哪去。


    聶昭易看著眼前的主仆二人,第一次有些懷疑,難道真的是自己弄錯了,聶時俞從身到心都隻想當個廢物?


    怎麽可能!


    廢物會像聶時俞這般,在朝堂上上下下的折騰?


    從罪己詔,到十萬兩,再到現在的批閱奏折,聶時俞絕對是在扮豬吃虎!


    聶昭易冷笑連連,“皇兄真是演技一流,你背後再大膽,再嫌棄,可是此刻若是景衡在這兒,隻怕也還是諂媚討好,卑躬屈膝。”


    “聶昭易,你這是沒完了?”時俞看著眼前人,覺得這話翻來覆去聽得著實無聊。


    “皇兄這是被戳中痛腳,不演了?”


    上次在太廟,聶時俞逞口舌之利,自己輸給了他。這一次,他也要讓聶時俞嚐嚐被諷刺的滋味。


    “你今日過來,無非是刺探消息,看看傳言是不是屬實,朕已經告訴你真相了,你還這般不依不饒的,有意思嗎?”時俞神色認真了幾分。


    “皇兄若是覺得不痛快,那自然就有意思了。”聶昭易嘲弄地看著時俞,“聶時俞,你怕景衡。”


    後者迎著這目光,沉默了一會兒,突然笑了。


    “是,朕的確害怕景衡,不管朕此刻態度如何輕慢,如何嫌棄,可若真的到了景衡麵前,朕一定是會犯慫的。”


    “皇兄倒是承認的幹脆。”


    “沒什麽不好承認的,滿朝文武又有幾個人不害怕景衡?朕無權無勢,不過是被套上了個皇帝的殼子,難道就因為這個,就必須要勇敢無畏,舍生忘死,衝上去當景衡腳底下的炮灰嗎?”


    時俞直視著聶昭易的眼睛。


    “朕想活著,有什麽錯?”


    聶昭易說的的確沒錯,她害怕景衡。


    不過更多的卻不是因為對於權勢的恐懼,她害怕的,是景衡這個人。


    所有人都在告訴她,景衡不好惹,不能惹。從穿越到現在,她小心翼翼地試探,一點一點探索安全範圍,又盡量在那個範圍內,去達成自己想要的目標。


    可是越試探,越覺得看不清楚。


    有時候,景衡周身壓迫感駭人心神,可有時候,似乎又能隨意抬抬手,放她一馬。


    甚至從罪己詔到現在,景衡所做的一切,仿佛隻是隨心而行,可是卻總讓她覺得,有些說不出的不對勁。


    以至於到現在,她依舊覺得景衡周身籠著一層霧,實在難以看得明晰。


    時俞目光坦然,毫不回避的承認著她的害怕,反倒讓聶昭易一時間啞口。


    “你是真的不在乎?”


    “朕已經說了,朕想活著。”時俞收回目光,看著旁邊的那一堆吃食,卻沒了之前的好心情。


    而聶昭易擰著眉,看著表情平靜,根本沒有絲毫惱羞成怒之感的時俞,心頭頓覺挫敗。


    罷了!聶昭易轉身要走。


    “朕讓你走了嗎。”時俞喚住了他。


    “既然皇兄不介意,臣弟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其實仔細想想,聶時俞說的倒也不算完全沒道理,自己也沒什麽立場去要求他勇敢無畏。


    “光一句沒什麽好說的就完了?”


    “那你還想要如何?”


    “你來探望朕,不帶幾塊黃金做禮物也就算了,現在還破壞了朕的好心情,這筆賬怎麽算?”時俞頓了頓,“現在朕可以給你個機會,把禮物補上,否則……”


    “聶時俞你窮瘋了吧!”聶昭易忍不住開口。


    小夏子默默在心中點頭,是的,皇上早就窮瘋了。


    時俞看著聶昭易,“所以,你這是不準備給了?”


    “想都別想!”


    “好吧。”時俞歎了口氣,下一刻提高聲音開口,“張三,給朕揍他!”


    聶昭易一愣,緊接著,殿外的張三飛身而入,抬掌就朝著他打了過來。


    聶昭易急忙閃躲,堪堪避開了這一掌。


    “把他拎出去打,別砸壞房間裏東西。”時俞開口道。


    張三立刻領命,伸手朝著聶昭易的衣領就抓了過來。


    後者繼續閃身躲避,雖然逃過了被抓衣領,但還是被張三逼著退到了殿外。


    時俞伸了個懶腰,笑眯眯地起身下床,對著小夏子開口:“走,看熱鬧去。”


    小夏子愣愣地看著時俞,“皇上,您的腰……好了?”


    時俞動作一僵,下一刻,連忙皺眉扶住自己的腰,“痛痛痛,還沒好呢,至少還要躺上半個月。”


    說著,還不忘抓緊時間往殿外走,半點都不想耽擱了看聶昭易挨揍。


    身後的小夏子看著一邊呼痛,一邊腳下生風的自家皇上,心頭突然就明白了。


    皇上哪裏是腰還沒好,根本就是想躲懶不上早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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