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這些小家夥兒全部都冒出頭,那件事情應該也快發生了吧!”酒飽飯足,祝黎懶洋洋的倚在椅子背上,難得可以這麽不講究規矩,要不是顧忌還有人,他都想拎條長凳子躺下,“誰知道呢?興許等不到他們全部出現的那天,萬年前有道祖,佛祖和儒聖三人,萬年之後呢?我們還能做些什麽呢?走一步看一步唄。”


    於新郎一樣神色閑適,反正現在他的實力還沒有恢複到鼎盛時期,就算遇到個強些的中位神也得風緊扯呼,小胳膊小細腿的,哪裏禁得起這麽折騰,反正天塌了有個高的頂著,關自己什麽事?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現在點將城的大將軍是清明,又不是於新郎。


    “我現在隻想快些踏入天人境,這樣最起碼在亂世當中有個自保的能力,別人的死活我管不到,更不想管,雖然這麽說有些冷血,但是我捫心自問,真的到了那種關頭,還是會有私心。”祝黎攤開右手,一個盤腿做沉思狀的的火焰小人端坐於他的手心。


    “不過也不用這麽悲觀,畢竟這個世上還有你我,隻有踏足過那個境界你才會明白天人境的力量,飛升境如果說已經是人力之極,那麽天人境就已經算不得是人了,若非靠著心裏的某個執念,隻怕現在的絕大部分天人境都已經倒戈向神族了,畢竟本質上他們和神族更為相像,不過好在這些執念往往也是維持他們成為十四境的根本,一旦放下就是跌境,也算冥冥中的一種平衡。”


    祝黎手心的火人笨拙躍起,直接跳到了火鍋的煙囪上,找了舒適的位置坐好以後,張著嘴開始吸食起煤炭上的火焰,橙紅的火焰化作涓涓細流一股腦的湧入火人的口中,很快煤炭上灼熱的暗紅色就變成了灰白,而小火人則意猶未盡的抹了抹嘴,祝黎攤開手掌將手伸過去,小火人一個翻身又躍入了祝黎的手心,噗的一聲就消失不見了。


    “我想不止是我在做這種看似愚蠢的事情吧!”祝黎收回手掌,把目光投向了於新郎,於新郎挑了挑眉,輕輕用手扣擊著桌子,隨著他的叩擊,幾粒血沙就從他的袖子裏震落,幾粒血沙在桌子上就那麽分裂重組起來,不多時一個和火人差不多大小的沙人,不過相較於小火人,它的動作靈動了不少,李天霸伸出手時,它也頗為識時務的抱著李天霸的一根手指蹭了起來,像極了再朝母親撒嬌的幼童。


    “果然,這種事情還是你這個家夥更擅長一些,我的創造的這些靈都太過脆弱,如果沒有我的神念支撐,它們根本無法存活,可不像你創造的這個小家夥,竟然還有這麽豐富的感情。”看著那個小沙人,祝黎露出釋然的表情,除了身為前任的火法第一以外,祝黎還是天下有數的練器大師,整個祝融峰依靠著火山熔漿產生的地火,也是天下最大的煉器宗門之一。


    根據有心人的推測,經由祝黎煉製的仙兵半仙兵就有不下十件,隻說這一點,那麽他已經算是冠絕天下了,這些仙兵半仙兵和普通法器最大的區別就在於“有靈”,祝黎能夠成功煉製出這麽多高品質的法器,也並不是沒有原因的,一切歸根結底就在於他也在嚐試創造靈,雖然這些仙兵的靈尚且蒙昧,但是假以時日,隻要給予足夠的時間,他們一定會成長起來。


    “這個小家夥的品階如何?”祝黎伸出手想要逗弄一下沙人,似乎是出於某種抵觸的心理,小沙人直接崩塌,然後鑽進了李天霸的袖子當中,祝黎也隻得作罷,悻悻的縮回手,“具體的品階我也不好說,但是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這個小家夥不可以仙兵品階來揣度,它的靈已經開竅了。”於新郎攤開手,小沙人似乎對李天霸還依依不舍,用腦袋蹭了蹭李天霸的手背,方才回到了於新郎的手中,重新化作一粒血沙。


    “世上大概也就隻有你這個怪物能夠做到了,隻怕現任的墨家矩子和公輸家的公輸班都比不上你吧。”畢竟我可從來沒聽說過他們煉製出過超越了仙兵品階的存在,“雖然他們比不上我,但是祖上傳下來的那些基業也不是鬧著玩的,最起碼墨家的那座機關城就在曆代矩子的共努力下已經破開了那個仙兵的壁壘,現在墨家就是相當於一明一暗中有兩位大道契合,且心意相通的飛升境坐鎮,想必公輸家藏著掖著的那個底牌也差不了多少。”


    “我也就是表麵上風光,什麽狗屁煉器宗師,隻要不能讓法器邁過那道坎,其實都是拾人牙慧,連我也不得不承認,曆代祖師爺也的確有辦法,連創造仙兵的方法都想的出來。”祝黎輕聲歎息,這輩子興許他有機會邁過飛升境到天人境的門檻,但是卻絕對邁不過那道讓仙兵超越限製的門檻,內心多多少少還是有些遺憾的。


    “切,煉製這些東西再多也沒用,真的想要名留青史,我們就得幹一筆大的!你聽沒聽說過飛升台?”於新郎的雙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彩,這個擱置了近萬年的驚天計劃如果在被提上日程,人族在那場浩劫之中存活下來的機會就會大大增加,“噗~你說什麽?飛升台?”祝黎剛喝了一口茶打算衝淡嘴裏的味道,聽到這句話,差點噴了於新郎一臉。


    “別激動,別激動,我就是說說而已,有沒說真的要重建飛升台。”於新郎雖然是這麽說,但是實際上已經將那座飛升台的遺址搬到了一個隱秘的地方,他的內心甚至有了一個瘋狂的想法,如果沒有人願意和他合作,那麽他就獨自修複飛升台,“別和我扯淡,你如果沒有重建飛升台的想法會提到這個東西?想說明白了,如果真的哪天打算修複這玩意兒,一定要喊上我,要不然就別怪我以後翻臉不認人。”


    “行行行,隻要你願意幫忙,難道我還能有拒絕的理由嘛?免費的勞力,不用白不用。”於新郎還是低估了飛升台對煉器師的吸引力,哪怕沒有見過實物,哪怕隻是聽說過這東西的零散消息,祝黎還是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於新郎的提議,畢竟那東西的確是每個煉器師心目中的神跡,那是真正一步登天的鑰匙,據說那三位邁出最後一步的時候就是靠著飛升台才得以成功。


    “可惜不知道這次重新修建飛升台究竟是福還是禍,上次就是因為走漏了風聲,被神族群起而攻之,甚至連一位至高神都主動出手,最終的代價則是人間第一位煉器師隕落,剛剛修建的飛升台被毀,但是那三位也成功踏足十五境,人類正式開始和神族分庭抗禮,才有了此後的人間,飛升台的意義可謂非常重大。”


    聽完於新郎平靜的贅述之後,祝黎連呼吸聲都變得急促了起來,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有關於飛升台的完整故事,以往在古籍裏提到飛升台都是簡單的一筆帶過,仿佛這是一個為世人所忌憚的話題,而於新郎作為那一戰的切身經曆者,他可就沒有那麽多忌諱了,那個時候起他就有了一個重建飛升台的想法。


    “可是我們現在沒有那三位護道,萬一走漏風聲,隻怕又是一場雙方傾巢而出的惡戰,弄不好所有參加重建人都會搭進去。”祝黎神色略顯凝重,顯然他已經把自己帶入到了那種情況下思考,但是思考結果的確不盡如人意,實在是至高神那樣的存在太過恐怖,一個人就可以顛倒整個戰局,“誰告訴你我們沒有那三位護道?真的要動手的話,我最起碼得薅一位過來當苦力。”


    “老於,你確定你沒開玩笑?”祝黎瞪大了眼睛看著於新郎,這個可比剛才說為樓青護道還要離譜,畢竟那三位已經失蹤多年,生死未卜,於新郎此時竟然說要薅他們中的一位來當苦力!這不是扯淡嘛?“行了,行了,我忘了點將城的消息太過閉塞,那個消息應該沒流傳出來。”於新郎收斂笑容,神色嚴肅的點了點頭,祝黎感覺自己是心髒都快跳到自己的嗓子眼了。


    “究竟是哪位又出現了?”平複了自己的情緒很久,祝黎的聲音還是在不斷的顫抖,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那麽一定會在山水邸報中掀起驚濤駭浪,“道祖,從我的咫尺福地鑽出來的,當時我的某個化身剛好在咫尺福地,索性就帶他去了咫尺城,對了,現在神祗之中也已經有一位至高神蘇醒了,最起碼明麵上還在和道祖互相對峙。”


    隨著這些爆炸性的消息一個接一個的被於新郎拋出,祝黎從開始的驚駭,到後來的激動,到再後來的麻木用的時間並不算久,但是對他來說卻仿佛過去了幾百年,尤其是聽說有至高神蘇醒的時候,祝黎的大腦一片空白,仿佛已經忘記了怎麽思考了,“屬性的那位至高神是誰?”


    於新郎笑吟吟的指了指遠處祝融峰的方向,對於那種程度的存在,隨意提及他的名字都會被他感應到,越是摸不準現在的祝融究竟是什麽路數,於新郎就越不敢犯這種忌諱,“怪不得自那時候起祝融峰的活躍性提高了,平日裏我也沒少朝外疏導,原來是那位醒了。”祝黎神色憂愁,從某些方麵來講,祝融峰一脈還真的就得算是祝融傳承下來的,所以對於這位至高神,祝黎始終抱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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