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的墨西哥街頭,人頭湧動,道路上滿是人。


    一個身高較矮的青年白人站在街道旁,金色的陽光照照入他藍色的眼眸,像是清泉般清澈明亮,一頭金發在陽光中仿佛金線,臉龐上的些許雀斑為他增添了些許青春感。他身穿白襯衫,牛仔褲,提著一個行李箱,像是常見的遊客一般,走在墨西哥的街頭。


    他好奇地左右打量著,看著人們頭上帶著的大帽子,還有街邊那些他沒見過的小吃,湊到了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墨西哥卷餅店旁。


    他拿出手機,把英文翻譯成西班牙語,舉給店員看,並得到了對方一句墨西哥口音的“ok”以及手勢。


    他站在店旁,坐在行李箱上,悠閑地看著來往的人群,等著自己的小吃。


    墨西哥卷餅的製作工序並不複雜,一張玉米薄餅夾上肉和蔬菜,再根據自己喜好配上莎莎醬,鱷梨醬,碎番茄醬等,將玉米餅卷起,美味可口的taco就做好了。


    青年遊客接過熱得燙手的卷餅,看了眼塞得滿滿的料,吹了個口哨,豪爽地直接從這個身份的錢包裏抽出了好幾張富蘭克林,在店員興奮的眼神中直接遞了過去,隨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錢什麽的,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更何況這也不是他的錢,林澤想道,咬了一口墨西哥卷餅,肥瘦恰到好處的肉餡還有酸酸辣辣的醬料夾雜著爽口的青菜在他嘴內混合,味道濃重的同時並不會讓人感到發膩,隻能說不愧是墨西哥兩大美食之一的墨西哥卷餅。


    林澤愜意地眯了眯眼,在暖陽下慢悠悠地逛著,感受著溫暖的陽光,隻覺得這才叫生活。


    “今天也是公款摸魚的一天啊……”


    “咳咳,我瞎說什麽呢,我明明是實地勘測地形和周遭環境,順便看看哪個幸運賣藥人要成為我的化身。”


    “這都是工作需要,工作需要嘛……”


    林澤想著,朝著一家開在大街上的酒吧走了過去,這種開在臨街地帶的酒吧一般都還算正規,接待的客人也主要是遊客。


    至於當地居民?這就跟國內酒吧一個道理,除非和朋友一起嗨,否則喝酒一般都是自己買酒。去酒吧的要麽是遊客,要麽,不是正經人。


    國內的酒吧比起正經酒吧,更像是某種社交場所,類似ktv。


    林澤推開畫著墨西哥當地風格彩繪的活板門,走進了這家酒吧。


    此刻雖然不是夜晚,但酒吧內人還不少,大多數客戶都是跟林澤一樣的白人。從他們身旁的行李或是臉上興奮的神色可以看出,多半也是來墨西哥旅遊的遊客。


    酒吧整體的裝飾風格很有墨西哥的味道,有味道到了林澤甚至看到了理應是亡靈節才使用的那些東西,例如骷髏,也被擺在了桌上,或是掛在牆上,當做裝飾。


    “可以……一看就是坑外地人的……這種操作跟什麽紅酒蝸牛月餅,還有菠蘿披薩一樣,本地人看了心碎,外地人看了剁手,某種程度上跟國內還真是一脈相承……”林澤暗自吐槽。


    他走到了櫃台邊上,敲了敲桌子,扶了扶剛戴上的單片眼睛,嘴角是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


    “我想要一杯龍舌蘭。”他用英語對著殷勤湊過來的侍者說道,對於這種專門宰客的酒吧,他對於服務員的口語一向抱有信心。


    侍者沒有辜負他的期待,笑著問道:“您是想要美國式的喝法還是墨西哥式的喝法?”


    林澤笑了笑,說道:“來都來了墨西哥,那肯定是要美國式的喝法啊。”


    聽到前半句話的侍者本來已經離開了櫃台,但後半句話卻讓他微微一愣,扭頭看向了林澤,一臉迷惑。


    但本著金錢就是上帝這一準則,他也沒多說,轉身去調酒,留下林澤在吧台旁坐下。


    龍舌蘭比較廣為人知的喝法主要是美式和墨西哥本土兩種,其中以美式喝法最廣為人知,和人們印象中的,以及原著中肯德基先生的喝法一樣,喝的時候虎口沾鹽,舔一口鹽然後把子彈杯中的龍舌蘭一飲而盡,最後吃一片檸檬。


    至於墨西哥本土的嘛……還真沒那麽花裏胡哨,就直接喝,隻是比起美式一飲而盡的喝法,他們更偏向於慢慢品嚐。


    這兩種喝法在林澤看來就類似於國內的餃子到了國外就成了草莓餃子,伏特加餃子,巧克力餃子一樣,算是本土化的產物。


    就是不知道這種喝法在本地人看來是什麽感覺。林澤聽說意大利人麵對加了菠蘿的披薩的抗拒程度超乎尋常,以至於出現了一個笑話,大意是如果你想跟一個意大利朋友友盡或是惹怒意大利人,那麽隻需要送他們一份加上了菠蘿的披薩,他們絕對會當場翻臉,這也是一個廣為人知的梗。


    雖然意大利人對菠蘿披薩的抗拒程度在國內看來有點大題小做,但設身處地,想下那些巧克力小籠包,草莓麻婆豆腐,還有小籠包湯。


    似乎,也不是沒法理解。


    在林澤發呆的時候,龍舌蘭已經調好了。


    侍者把一杯杯邊上插著一片檸檬的藍色龍舌蘭,端著一碟鹽,放在了他的麵前。


    “需要我為您介紹一下怎麽喝嗎?”侍者貼心地問道,服務態度好得不行。


    林澤扶了扶單片眼睛,笑道:“不必了,多謝你的好意。”


    他說著,又順手遞過去幾張富蘭克林,讓這位服務態度很好的侍者眼前一亮。


    “作為感謝,這是你的小費。”林澤說著,端起了那杯龍舌蘭。


    龍舌蘭酒是一種充滿墨西哥風情的蒸餾酒,按照林澤所知的來講,隻有使用墨西哥哈利斯科州政府指定地區所產的藍色龍舌蘭製成的蒸餾酒才能叫做龍舌蘭酒,以至於100%藍色龍舌蘭製成的龍舌蘭酒都會明確標出“100%”,而其他龍舌蘭酒標簽隻會標明“龍舌蘭酒”。


    眼前這一杯龍舌蘭正是藍色的,但林澤也不確定是不是其它酒混合而成。


    但他沒去多想,隻是充滿好奇心地,按照他所知道的喝法,先用舌頭在手的虎口部位稍微舔一下,使皮膚表麵濕潤,隨後,在虎口部位撒了一點鹽。


    他深吸一口氣,舔一口鹽,再一口氣喝完一杯的龍舌蘭酒,最後一口吃掉了那片別再杯邊上的檸檬片,忍不住伸了伸舌頭。


    被他一口氣喝下去的龍舌蘭酒顯然度數不低,和芬格爾所說的一樣,像是一團火球,或是剛燒開的沸水,能清晰地被感覺到從咽喉一路下滑。


    口腔中,酒液的味道混雜著一點點的鹹味和檸檬片的微酸彌漫開來,口水不斷分泌,各種味道層次分明,整體味道很微妙,但總得來說,確實是不錯的酒。


    在緩了一會之後,林澤叫來了侍者,準備結賬。


    他掏出錢包,看著侍者笑眯眯地對他報出了這杯酒的價格。


    “先生,服務費以及鹽和檸檬的價格,再加上小費,一共768美元。”


    林澤的手突然僵在了空中。


    他帶著單片眼睛的臉龐依舊掛著微笑,語氣平淡地問道:“多少?”


    “768美元,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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