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從我認識伊詩婷以來,還從來沒看她這樣,這幹脆已經是嚇得馬上要褲襠裏麵躥稀屎的節奏了,燕三抓著搖搖晃晃了半天,她都沒有回過神來,一直神神叨叨的嘀咕著什麽“全是髒東西”,“我們完了”,但具體咋回事,就是沒說明白……


    “哎呀,急死個人,你們給我讓開!”


    萍子在一旁急的直跳腳,上去就一把扒拉開了燕三,說:“你們這樣沒用,她這是嚇掉魂兒了,我以前在林子裏第一次遇見老虎的時候也這樣。”


    說著,甩開手就在伊詩婷的臉上“啪啪”甩了倆大耳刮子,聲音特別脆,看上去就使上勁了,就她那手勁,兩下子過去大老爺們都得被打哭,更別說伊詩婷了,抽的當時就歪倒在了一邊,臉上立馬就冒出了五條血紅血紅的血印子。


    別說,這倆大巴掌下去是真管事,伊詩婷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至少能看見她眼神不是那麽迷茫了,不過明顯是被嚇壞了,抱著腿就一個勁兒的往後縮,和她平時完全是兩個樣,要不就她那性格,擱平時被萍子甩倆大巴掌,不得立馬衝上去和萍子撕逼啊?現在可倒好,安安靜靜的成了個我見猶憐的弱女子了。


    “伊家妹子,咱好好的說兩句行不?”


    小爺約莫也是看出伊詩婷大概已經稍稍平靜了一下,在一旁忙問:“快說說啥情況?”


    “外麵……全是髒東西。”


    伊詩婷對著破廟外麵昂了昂下巴,然後說:“不信你們去看看,很多……我見到了淫業鬼,很下流。以前就是聽說過,沒見過,這回見到了,真的很嚇人,主要是很惡心。”


    淫業鬼?


    我聽的一愣,仔細一想,才回憶了起來,在《祖巫秘術》上曾經對這種東西有過記載。


    上麵上,人這一生,有諸多惡行,這都是罪,生前或許不會買單,死後會應在身後事上,那些應在人身上的惡行,叫做惡業,惡業難逃,這是因果輪回,天道報應。


    如果這些文縐縐的詞兒不懂的話,那用大白話說就是——老天爺是公正的,是非善惡終有報,不信回頭看,蒼天饒過誰?


    惡業到底有些啥?


    這個看看佛家或許就能明白了。


    佛家有十誡——不殺生、不偷盜、不淫邪、不妄語、不兩舌、不惡口、不綺語、不貪欲、不嗔恚、不邪見。


    這些,都屬於惡業!


    這淫業鬼,就是生前犯了淫邪惡業,死後不得安寧,永遠沉淪在惡業中不得往生的那種鬼東西,死後和生前一個德性,跟那公車色狼似得,挺招人煩的那種。


    而且,它犯得淫業,八成是那種極大的淫業,譬如謀色殺人、譬如強暴。


    這些死後絕對沒安寧,死的如果凶,入不了輪回,如果不凶,到了下麵能被十殿閻羅玩死,最後來世丟到豬窩裏麵做頭豬,變相浸一輩子豬籠,下場慘淡!


    “嘶……”


    小爺聽的一個勁兒的撮牙花子,捋了捋自己的中分頭,犯了嘀咕:“沒那麽玄乎吧?這前腳剛走一個害人精,回頭又來一群?老天爺爺這回這是不想讓咱哥幾個活著出去的意思啊。”


    說著,小爺給了丟了個小眼神:“小孔哥,你過去瞧瞧?”


    這坑貨……


    伊詩婷都被嚇成那逼樣了,你讓我去?怕嚇不死我啊?


    我當時就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得,就一個態度——不去!說啥都不去!


    “你看你,這妮子算是廢了,我估摸著一時半會她回不過神兒來,也說不明白個事情,你到窗口明明白白的看看,了解了解情況,咱哥幾個不是好對付麽?現代社會打仗重要的是啥?情報!信息!對不對?”


    小爺說起來一套又一套的,吐沫星子橫飛,明明長著一張猥瑣的臉,掛著一身猥瑣的氣質,偏偏帶著一股子鏗鏘有力的語氣,說話的時候中分頭都一抖一抖的,還真有那麽點詭異的正氣凜然的意思,最後一拍我肩膀,說:“最重要的,你是守夜人,你以後常和這些東西打交道,你剛剛入行,不得多個鍛煉機會?!”


    我也不是傻子,能信他這跑江湖的嘴把式?


    雖然我是個菜鳥,但也經曆過幾次陣仗,到現在也有心德了,那種東西,詭異是詭異,厲害也確實厲害,超乎咱的理解,但最鬧心的還是那最開始的一下子,真特麽能活活給人嚇破苦膽嚇死,長得奇形怪狀的,啥都有,心理承受能力再強也扛不住那麽造啊?讓我過去瞅瞅,我特麽傻啊?湊過去萬一就跟藥師對付那活屍一樣,被人拽住頭發拖出去,我不嗝屁啦?


    反正,我死活不出去。


    最後萍子那暴脾氣又急眼了,一腳給我蹬到了一邊,橫眉立目的說:“咋慫成這樣?你還不如個好老娘們呢!”


    說完,萍子就站起來了,我還以為她是要證明她自個兒是個比我強的好老娘們呢,結果我還是高看她了,她是自個兒找虐都拖著我當墊背的,一把拎住我就給我提了起來,說什麽她陪著我去,其實我看她是自個兒不敢去,非得讓我跟她一起找虐。


    不過她手勁大,一把拖住我,我是真的掙紮不開,就跟被拖死老鼠一樣,連拉帶拽的,一轉眼的功夫就給我拽到那窗戶跟前了,就在那活屍撞破的地方,這裏氣溫明顯陰冷了許多。


    我知道,那是陰氣,一般髒東西出現的地方,必然陰氣是要旺盛一些的。


    當時,我和萍子倆人隔著一段距離順著那活屍撞破的口子瞅,外麵空蕩蕩的,月光落下來在雪地上折射出銀光,整體看上去還是亮堂的,隻不過是那種清冷的兩趟,寒風“呼啦啦”的順著那口子吹進來一個勁兒的往我們兩個人的臉上撲。


    “啥都沒?”


    萍子嘀咕一聲:“要不咱倆湊上去瞧瞧?”


    剛才確實沒看到啥,我膽氣也足了不少,於是猶豫了一下就點了點頭。


    當下,我們兩個一點點的朝著那口子湊了過去,視野也在一點點的擴大,始終沒瞧見什麽東西,後來膽子更壯,臉都湊在活屍撞破的窟窿上了!


    嘎嘎嘎嘎!


    毫無征兆的,一串尖銳的笑聲傳來,下一刻,一張慘白的大臉毫無征兆的就一下子湊到了我們眼前,嘴咧的很大,半邊臉頰都塌陷回去了,就像是被鈍器給生生砸回去的一樣,一隻眼珠子都耷拉在外麵了,要多滲人有多滲人,尤其是那掛臉上的眼珠子,都碰到我的臉了,冷冰冰的!


    這一切來的實在是太突然了,完全是毫無防備,說冒出來就冒出來了,嚇得我心肝兒都在顫,當時就覺得褲襠一熱,直接就尿了出來,不是我慫,人真的是能被活活嚇死的,受到強烈驚嚇的時候,屎尿誰也收不住,和電刑的時候一個樣,就是身體本能,然後我覺得腿一軟,直接一屁股就坐倒在了地上,萍子那邊也是“媽呀”的叫了一聲,然後就沒動靜兒了,再看幹脆暈了,褲襠裏也是濕乎乎的,也尿了。


    這工夫,那差點沒嚇死我倆的東西已經飛快後退了,一路退,一路尖笑。


    外麵這個時候,也一下子爆出了此起彼伏的尖叫聲,明顯髒東西還不少。


    燕三最猛,我和萍子把那東西吸引出來以後,一伸手居然從身後摸出一把槍,很簡陋的槍,就是那種拿鋼管切割出來的土槍,我老家那邊叫“五連發”,威力不小,就是射程不行,對著窗口就是砰砰兩槍,當時破廟裏就有火藥味彌漫開了,這還不算,還打算追上去打,後來被小爺抱住了。


    “行了,三爺,整不了,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小爺也慌了,一個勁兒的嘀咕,後來看了窗戶上麵的那些黃紙符一眼,咬牙說:“怕是藥師早就看出了門道,所以給了咱這些東西封住門窗,我估摸著有這些它們也進不來,就能嚇嚇咱了,拖一拖時間,等藥師回來再說,對付這些玩意,不在咱專業範圍!”


    燕三這才點了點頭,和小爺過來把我和萍子拖回了火堆前。


    沒人笑話我倆尿了,那情況,換誰誰尿!


    到現在我都站不起來,渾身哆嗦,被拖到火堆跟前以後,能順著破窗戶看遠一些了,終於看清了那嚇我們的東西是什麽。


    不出意外,就是那隻淫業鬼。


    對方這個時候正在窗戶外麵對著我們做許多下流動作,怪膈應人的,我估計伊詩婷剛才就是被這狗逼這麽嚇了一下子,才給嚇成那樣,都快成殘疾人了。


    其實我現在基本上也是一二等殘廢,烤火烤了挺久都沒緩過勁來,反而褲襠裏凍得硬邦邦的,擦著大腿根兒那種柔嫩的地方,滋味兒別提多銷魂!


    至於外麵那東西,算是徹底鬧起來了,具體有多少,怕是數不清,但絕對不下一百個,順著破廟的窗口往外麵看,到處能看見影影綽綽的黑影子,我們幾個就跟處於狂風暴雨中的大海一樣,唯一的依仗就是這破廟,到底能堅持多久,我們自己也不知道,反正隨時都有可能被打翻,老沒安全感了。


    而且,這還僅僅是個開始!


    也就最開始的時候它們嚇唬我們幾個人,利用尖叫、笑聲什麽的給我們增加心理壓力,到了後來,幹脆都已經開始撞門了。


    一時間,破廟的窗戶、門,反正能進來的地方,都在轟隆隆的響著,不過說來也是神奇,就算是這樣,偏偏沒有被撞破!


    那一夜,我們就是在這種雞飛狗跳的環境中過來的,也是我這輩子度過的最難熬的夜晚之一,好說歹說,後來總算是堅持到了淩晨四點多鍾,然後……外麵的動靜一下子就消失了!


    撞門的不見了,尖叫聲、笑聲,一瞬間全部都消失了!


    借著窗戶上麵的破洞,我們隱隱能看見,外麵的那些東西,竟然在一瞬間全部都掉頭逃跑了!


    “天還沒亮就走?”


    當時,小爺直接犯起了嘀咕:“這有點不太對勁啊!”


    不過,他話音剛落,外麵就傳來了“咚咚咚咚”的敲門聲。


    “不能開!”


    燕三當時就說:“沒準那些東西變著法兒的玩咱呢,半夜鬼敲門的可不少!“


    結果,燕三話一落,外麵就陡然響起了一道冰冷的男聲:“開門,是我。”


    那聲音來的熟悉,赫然是藥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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