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靈能不能離開浮島?


    當然不行,山靈是每座浮島靈力所化,與浮島的靈氣緊密相連,一旦離開浮島的範圍便會與靈力失去聯係而消散,重新在島上凝聚。


    但這件事白瑾瑜並不知道,至於赤衣與木蘭就更不知道了。


    畢竟離開浮島也不過重新凝聚而已,並沒有人將此事看得太重。


    就這樣,三個毫不知情的家夥結伴一路出了山洞,踩著白瑾瑜的遁光離開了出岫峰,又出了蘭峰的範圍。


    至於為什麽不用禦劍飛行,那是因為兩柄飛劍都還沒有完全溫養完畢。


    現在禦劍最大的可能性是被飛劍給丟下去。


    所以安全起見,白瑾瑜還是決定使用遁光。


    就這樣一路出了青雲劍宗,木蘭除了一開始微微皺眉外卻並沒有其他反應。


    雖然她能夠感覺到為自己提供能量的線條消失了,但身體內那團白色的流光卻在支撐她保持形態。


    自從三個多月前掌門玄機子親口廢除了劍宗弟子不得私自下山的戒條後,往回於八寶集的修士就多了起來。


    亦或者本來就有這麽多,隻不過往常都選擇了更加隱蔽的方式。


    換了一身白色常服,又帶上麵紗的白瑾瑜帶著兩個小家夥落到了八寶集外,步行進入了繁華的八寶集市。


    今日正好是趕集日,街上行人絡繹不絕,更是有周邊村莊的農人入集買賣,怎一個熱鬧可言。


    白瑾瑜穿越近三百年,在人類的世界也待了足足六十栽。


    但坎國的六十年她基本都住在聖獸殿中,少數幾次外出也是祭天大典,根本沒有享受過這個時代鬧市的滋味。


    如今親臨其境,再加上小赤衣到處看熱鬧,白瑾瑜想了想反正也不急,便也在這鬧市中漫步起來。


    “我要吃那個!”赤衣看到一個賣糖葫蘆的兩眼直發光。


    在招日寺時赤衣就吃過一次,從此再難忘懷。


    難怪一到八寶集便到處在尋找什麽,原來是在找糖葫蘆。


    正站在巷尾的小販隻見一位白衣似雪的仙女向自己款款走來。


    “糖葫蘆怎麽賣?”


    小販愣了愣,心中已經默默將來著分到了仙子一類。


    這裏是青雲山下,山上下來的仙人並不少見。


    “回仙子,五文錢一串,十文三串。”


    五文錢?白瑾瑜愣了愣。


    五文錢是多少錢?


    說來慚愧,這麽多年了她都沒有真正花過錢,對這個世界錢幣的購買力毫無概念,最重要的是,她根本就沒見過銅錢……


    想著,從須彌戒中取出一片金葉子放在小販麵前。


    金葉子的克數並不多,白瑾瑜在妖皇宮搜刮的時候主要是看中它好看,算得上她手裏最小麵額的貨幣。


    小販足足愣了十息才反應過來,哆嗦著接過金葉子,道:“仙子,咱找不開呀。”


    白瑾瑜大方道:“不用找了。”


    於是,赤衣肩上就多了一根插滿冰糖葫蘆的草靶。


    “吃吧。”


    一串外表晶瑩剔透,內裏紅燦燦的糖葫蘆被遞到麵無表情的木蘭眼前。


    全程麵無表情一直跟在兩人身後的木蘭愣了幾秒才接過竹簽。


    吃?


    木蘭想起赤衣教她的動作,伸出舌頭一口一口的舔舐起來。


    冰糖燒製的糖衣極甜,木蘭的臉上依舊毫無表情,但白瑾瑜發現後者舔舐的速度悄悄加快了幾分。


    舔完並不算厚的糖衣後,山楂就沒有味道了,木蘭歪了歪頭露出疑惑的神情。


    白瑾瑜笑道:“你那叫舔,你看赤衣,她那樣才叫吃。”


    木蘭停下小舌頭,轉頭看向一口一個冰糖葫蘆,嚼的糖衣欻欻響的小赤衣。


    原來這才叫吃。


    單純的木蘭沒有思考為什麽兩人所說的吃不同,是不是有人騙了自己,而是試探著張開小口咬在了山楂上。


    頓時,木蘭的動作僵住了,可以看出她很想維持臉上的平淡,但屬於山楂的酸楚在吃過糖衣後來的極為猛烈,木蘭清秀的小臉蛋逐漸扭曲,最後擠成了一團。


    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一滴唾液從她的嘴角流出來,又被她很快吸了回去。


    白瑾瑜見狀再也繃不住了,惡作劇成功哈哈大笑起來:“糖衣和山楂要一起吃,否則很酸的。”


    臉蛋皺成一團的木蘭見白瑾瑜笑得花枝亂顫,不經意翻了翻白眼,將第二顆裹著糖衣的冰糖葫蘆塞進了小嘴中,眉宇舒展慢慢品嚐起來。


    白瑾瑜笑了一會才止住了笑聲,剛才木蘭翻白眼她也看到了,現在回過勁來不僅有些疑惑。


    現在的木蘭比起三個月前似乎要更靈動了些,而且不隻是不知錯覺,她發現木蘭似乎長大了一點。


    不過這樣的想法隨即被拋到了腦後。


    三人就這麽一路吃吃玩玩不慌不急的在街上遊玩,少女的笑聲不時在街頭巷尾響起。


    街邊的攤販見狀,無不鼓足力氣大聲吆喝希望引起仙子的注意力。


    白瑾瑜也都很給麵子的葷素不忌,火力全開,不管什麽吃的玩的,隻要自己或小赤衣看上的全都拋金撒銀收入囊中。


    頓時一路上的小販人手一片金葉子,看的沒有招到仙子的小販眼睛直冒綠光。


    而善財仙子這邊,莫不是有須彌戒,恐怕白瑾瑜得用板車來拉才行。


    可就在一條街剛逛完的時候,三人卻忽然失去了蹤跡。


    幾息後,一名持劍青年閃身出現在了白瑾瑜消失的位置,麵露沮喪。


    “青雲山下敢跟我一路,你好大的膽子!”


    冷冰的嗓音在青年的身後響起。


    青年臉上一喜,轉頭正好對上了白瑾瑜危險的目光。


    盡管帶著麵紗,但青年還是在這雙眼睛麵前失了一瞬間的神,過了幾息才反應過來。


    “白……白蛇仙大人,我沒有惡意,隻是想與您見一麵。”怕被白瑾瑜誤會,青年慌忙從腰間取出一塊代表青雲外門身份的玉牌:“我是青雲劍宗竹峰外門弟子林舒。”


    白瑾瑜看了一眼玉牌,上麵確實有太極青雲道的氣息,不是作假。


    “你是坎國人。”


    白蛇仙大人這個稱呼隻有坎國人才會用。


    林舒異常激動:“是的大人,我是坎國北郡人氏,我爺爺三十年前是太子護衛的校官,當年有幸與您一同參加過對司馬晉的戰鬥。”


    參加過對國師司馬晉的戰爭,還是太子護衛校官,姓林。


    李文誌在當太子的時候嚴格控製護衛的數量隻有三百,能夠稱得上校官的就更少了,一隻手也數的過來。


    白瑾瑜略一思索似乎還真有這麽一位長相清秀的校官,觀之與眼前的林舒卻有幾分相似。


    人生四喜,久旱逢甘露,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坎國算是她的第二個家,能在這麽遠的地方遇到老鄉,白瑾瑜自然非常高興。


    又與對方聊了一陣,得知林舒居然是在自己渡劫的前一天被青雲劍宗選上的,頓時又是一整感歎。


    林舒入青雲劍宗才十多年,雖然是外門弟子,但也已經築基成功,更是入門比白瑾瑜還早的坎國第一人。


    “咱們大坎國入青雲劍宗的弟子有多少?”白瑾瑜不禁好奇問道。


    林舒立刻回:“從十多年前宗門到大坎建立分堂起,每兩年招新一次,如今青雲弟子中有六人來自坎國,修為最高的是我,築基初期,最低的去年才加入,不過都是外門,內門一個都沒有。”


    說完林舒有些羞澀的抓了抓腦袋。


    白瑾瑜默默點頭。


    這個人數超過了白瑾瑜的預期。


    中原大地範圍極其遼闊,即便是渡劫期修士要向從南到北也需要幾天的時間。


    這些大能的速度可比飛機快多了,換算下來單單隻是中原大地的麵積就超過了前世地球的麵積。


    如此大麵積的土地卻不是處處都有靈力。


    除了中原核心外,邊緣的土地靈力普遍不高,坎國以前更是被稱為末法之地,沒有一個修仙門派願意在坎國立足。


    以至於一個築基期的三流散修也敢圖謀龍氣,在末法之地生活的人靈根也會受到限製。


    這種情況直到白瑾瑜當上護國聖獸才開始好轉。


    更是到了聖獸三十年青雲劍宗才去建立了分堂。


    平均下來每兩年便有一名坎國人加入青雲劍宗。


    這在其他邊陲小國是不可能有的數量。


    二人又閑聊了幾句,得知白瑾瑜要去尋製作劍鞘的匠人,林舒便自然而然的當起了向導,並且表示與製作劍鞘的師兄很熟。


    師兄?


    白瑾瑜心有疑惑卻沒有繼續詢問。


    來青雲劍宗十年的他,雖然還不會禦劍飛行,但也多次擔任過八寶集的駐守,對八寶集的了解倒是比白瑾瑜不知深了多少倍。


    製作劍鞘的匠人門市距離此地並不算遠,也就兩條街的功夫便到了一家工匠鋪門口。


    白瑾瑜見之,感覺這條街有幾分熟悉,左右一看正好看到了不遠處的酒樓。


    “駐仙樓。”


    原來這劍鞘匠人就在駐仙樓隔壁。


    林舒解釋道:“八寶集這一整條街基本都是為掌門劍宗服務的,其中駐仙樓和製作劍鞘的遮鋒閣是生意最火爆的兩家。”


    白瑾瑜點點頭,林舒這才敲了敲半開的房門走了進去。


    “林師弟今日怎麽有空來看師兄呀。”


    剛走入遮鋒閣,裏麵便有一青雲弟子開口詢問,聽意思確實與林舒非常熟絡。


    “朱師兄,我今天是帶……帶一位師姐來定劍鞘來了。”


    林舒還沒說完,姓朱的師兄便猛地從櫃台後揚起上半身:“師妹,哪兒有師妹?”


    正說著,白瑾瑜已經帶著小赤衣與木蘭走了進來。


    就仿佛一道射入黑暗的光,讓有些昏暗的大廳頓時亮堂了幾分。


    朱師兄愣了幾息,隨即倒吸一口涼氣。


    雖然帶著麵紗遮住了大半張臉,但單單之時雙眸朱師兄也能判斷眼前女子長的極美。


    林舒這小子居然帶了這麽漂亮一位師姐過來!真是深藏不露呀。


    頓時,朱師兄看向林舒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欽佩。


    雖然修道者普遍都沒有醜的,但顏值能達到這個高度可不是單單一句築基塑骨能夠解釋的。


    林舒一看師兄的模樣就知道被誤會了,急忙紅著臉解釋道:“這位是蘭峰的內門弟子白瑾瑜白師姐,今日在街上遇到了所以我才帶她來的。”


    聽到白瑾瑜三個字,朱師兄麵色一陣,驚道:“豔色絕世白瑾瑜!”


    白瑾瑜翻了翻白眼,她現在也想把花子平師兄的腿打斷。


    知道自己想錯的朱師兄連忙正了正臉,抱拳作揖道:“竹峰外門弟子朱卓嘉見過白師姐。”


    青雲劍宗不管入門時間,外門通通稱呼內門師兄、師姐。


    白瑾瑜也連忙回禮:“見過朱師兄。”


    她也終於知道為什麽林舒說和對方很熟悉,原來遮鋒閣就是青雲劍宗的弟子開設的。


    想了想也不奇怪,飛劍的劍鞘可不是普通的削個窟窿就行,還要涉及到雕刻陣法和天才地寶的處理,一般人根本無法製作。


    而且如此重要的事情,自然要由內部人員來負責,所以青雲劍宗內擅長製作劍鞘者便自己到山下開了一家門市,肥水不流外人田了屬於是。


    見禮後,白瑾瑜沒有再繞圈,直接表明了來意。


    朱卓嘉聞言也收起了驚豔的神色,介紹道:“不知白師姐對劍鞘有什麽要求,是我們包辦還是由自己提供材料。


    飛劍在哪兒,我需要量一下尺寸。”


    白瑾瑜素手一招,瑤光和求淑便出現在了手中。


    朱卓嘉一愣,驚訝道:“你有兩把飛劍!”


    顯然他並沒有去參觀昨日的取劍儀式,但林舒可全程在場,頓時繪聲繪色的將白瑾瑜救人、取雙劍的情景告知了朱卓嘉。


    頓時朱卓嘉的表情五味雜陳。


    但這還不算完,白瑾瑜又從須彌戒中取出了一物輕輕放在地麵上。


    正是那塊師父送的萬年紫檀木。


    屬於紫檀的香味瞬間迷茫開來,聞之讓人精神一陣。


    和萬年紫檀木比起來,放在紫檀上的一張蛇皮就沒有那麽惹眼了。


    但這張皮卻是白瑾瑜最後一次褪皮留下的,製作成劍鞘的配飾可以大大提高她與飛劍的連攜。


    所以,盡管用自己皮製作劍鞘有些奇怪,白瑾瑜最後還是選擇拿了出來。


    正在驚訝的朱卓嘉耳朵一動,聽到了後堂傳來的急促腳步聲,頓時大急。


    “這老頭鼻子忒好使。”朱卓嘉急道:“白師姐,手續費我不收你的,這劍鞘我免費給你做!”


    說完撲向萬年紫檀木,就要將其收入囊中。


    但就在最後一刻,一個老頭飛起大腳將朱卓嘉踹飛了出去。


    白瑾瑜暗暗咋舌。


    卻見一個幹瘦的老頭撲在半人高的幹枯木材上,不斷撫摸著木材的每一個凹凸表麵,臉上全是沉醉。


    “萬年雷擊紫檀木,上麵還有茴香蟲啃食過的痕跡,至少用靈力溫陽了百年之久……不會是卜首座親自溫養的吧!”每說一句老頭的目光就亮了一分:“簡直是世間最適合製作劍鞘的材料。


    小丫頭你這劍鞘老夫親自為你做,還附贈你一塊九天寒鐵當配件,但製作劍鞘剩下的木材歸我如何?”


    朱卓嘉哭兮兮的爬起身體,聽到老頭開出的條件自知肯定是比不過了,苦著臉道:“這位是咱們遮鋒閣的老板,也是竹峰的長老魯輸,算是咱們青雲劍宗最好的劍鞘匠人。”


    “這名字,不用介紹也是好木匠。”


    魯輸:“?”


    “不要在意。”白瑾瑜連忙抱拳道:“白瑾瑜見過魯長老。”


    “小丫頭,老頭我剛才開出的條件可還行?”


    白瑾瑜點點頭:“全聽魯長老安排。”


    卜郜邢送的一節萬年紫檀雖然不小,但其中一半有凹槽和腐蝕,真正適合製作劍鞘的部位不足一半。


    製作兩柄劍鞘後剩下的材料都是一些邊角料,白瑾瑜留著確實沒有什麽用處。


    而且魯輸所說的九天寒鐵乃是天外金屬,也是一件天材地寶,這筆生意並不虧,而且還白嫖了製作費。


    怎麽看白瑾瑜都是穩賺不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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