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聲槍響,一名已經逃出百米的英印士兵應聲栽倒。


    鄧錫侯無力的垂下冒煙的槍口,全身汗如泉湧,整個人幾乎虛脫,心中升起勝利的喜悅和劫後餘生的慶幸,努力喘氣,目光在尋找那位救了他的那位軍官,卻見到那位軍官也幸存下來,正用唐刀駐地,在用力喘息,也正看過來。


    鄧錫侯喘息叫道:“兄弟,多謝你救我一命。我叫鄧錫侯,你呢?”


    那名軍官笑了笑:“劉百成。鄧長官,我真是佩服你。”


    鄧錫侯有些惱怒地道:“劉兄,你這是什麽意思?笑話我嗎?”


    劉百成喘息著笑道:‘哪敢啊,是真佩服。你看看,所有軍官都穿作戰服,除了胸前銘文識別,就跟士兵一樣。可你居然穿著少校軍官服上戰場,簡直就是戰場上最吸引火力的靶子,而且活了下來,了不起啊。”


    劉百成突然看到鄧錫侯對著他舉槍,“砰。”一聲槍響,饒是他再冷靜也嚇出一身冷汗,卻聽身後一聲悶哼,轉頭看去,卻見血泊中一名英軍軍官無力的垂下握著手槍的手,鬆了口氣道。“鄧長官,你也救我一次了。”


    鄧錫侯吃力的走過去道:“什麽長官不長官的,咱們好歹共患難,生死與共,咱們就是兄弟。”


    劉百成也不扭捏,當場道:“對,是兄弟。那我叫你侯哥。對了侯哥,你早呢麽就這麽直接上戰場了呢?”


    鄧錫侯苦笑道:“當時情急忘了。TNND,我說怎麽英國佬都往我這邊湧,殺都殺不完,原來是軍裝惹的禍。”


    劉百成笑道:“相信有侯哥你這前車之鑒,我們部隊再沒有人敢穿軍官服上戰場了。”


    “我們勝利了!”無數官兵在歡呼,擁著尹昌衡向戰場走來。


    這是場實實在在的勝利,真正驗證了西南軍的戰鬥力。對軍隊的士氣信心的提升,絕對不同與王猛一直以計謀取勝帶來的影響,這說明即使正麵作戰,西南軍也有能力和列強軍隊一戰的能力,戰士真正強軍的風采。


    鄧錫侯和劉百成強拖著疲憊的身體走過去報道:“軍座。”


    尹昌衡嚴肅的回個軍禮道:“幹得好。這一戰有什麽感想?”


    鄧錫侯仔細想了想道:“沒有,上了戰場,腦子裏就一個念頭,砍人,把所有敵人砍死。”


    劉百成道:“是啊。開始我們還強調三人一體戰術,可沒幾下全亂了。不過三人陣的確厲害,一下子幹掉不少敵人,可如果不是身經百戰的老兵,在戰場是難以保持清醒維持陣勢。我們部隊訓練時間也太短,論單兵素質實在不是英軍的對手,打印度兵還湊合。”


    尹昌衡驚訝地望著劉百成,沒料到在白刃戰中他居然還能關注道這個細節,喜道:“說得好。我們成軍時間太短,能取得這樣的戰績已經是出乎意料。”


    鄧錫侯苦澀地道:“這一戰我們是勝了,可傷亡實在太大了。”


    尹昌衡道:“傷亡在可承受範圍之內,預計我們傷亡在三千人左右,英軍傷亡應該不下四千,主要是開始英軍在衝鋒時傷亡巨大,幾乎占據英軍傷亡的一半。在白刃戰方麵,我軍略勝英印殖民軍團,但是正宗英軍官兵給我們造成的傷亡幾乎是1:,此次打退英軍的進攻,奠定了部隊勝利的信心,穩住了軍心,這是最重要的。”


    劉百成道:“我軍軍心穩定下來,同時也重創了英軍士氣,這仗是好打很多。可是問題是我們的後勤怎麽保障?據我所知,我們的飛艇是不可能飛到這麽高海拔的地區。”


    尹昌衡看了劉百成一眼道:“這你放心,我們是有辦法擊敗英軍的,前提是我們至少要狙擊英軍三天。”


    “三天?”劉百成此時不過是個上尉,很多機密他並不了解,他想不明白為什麽三天之後就有辦法了?把目光望向鄧錫侯。


    鄧錫侯無奈地道:“抱歉兄弟,軍事機密。”


    劉百成盡管疑惑,但卻沒有開口再問,西南軍的保密製度十分嚴格,如果不是有嚴格的保密製度,隻怕恩施三戰總司令的計謀也沒那麽容易實施,並且成功。


    後麵的生力軍已經在打掃戰場,大量的傷員被緊急抬到後方救治,也對受傷未死的英軍補刀和俘虜輕傷的英印官兵,在戰場上,除非是敵方重要的軍官,否則對於重傷員是絕對不會去救的,尤其是雙方還勝負未分。


    硝煙散去,這片高原大地上留下遍地屍體,當然都是英軍的屍體,西南軍的屍體都已經收斂,引來一陣的蒼鷹盤旋長鳴,顯得愈加淒涼陰森。


    藏南的高原山地入夜後氣溫驟降,在這深秋臨近冬季,晚上居然還下起一陣小雪,幸好僅僅是一小會,連地麵都沒濕透,但是也讓天氣迅速下降到零下幾度。


    英軍進攻實力後,後撤三公裏作為緩衝地區,臨時休息地區燃起一座座火堆,士兵們湊在火堆邊上取暖。盡管如此,高原的寒風仍然讓衣著單薄的英軍官兵凍得瑟瑟發抖,白天一戰的失利也讓部隊士氣大受打擊。


    約克神色憂慮地道:“司令官,天氣太冷了。我們的部隊官兵都長期生活在熱帶平原地區,更本不能適應這樣的高原地區氣候,這麽下去,用不了幾天就會出現凍死人的現象。”


    泰伊森然道:“再大的困難也必須克服,最多三天我們的火炮就可以抵達,那時候我們就能一舉擊敗敵人。”


    約克道:“如果敵人繼續撤退呢?”


    泰伊沉聲道:“所以我們明天仍然要繼續進攻,拖住敵人。”


    約克皺眉道:“司令官......。”


    泰伊再也忍不住怒吼:“我絕不會放過他們,我要將該死的中國人碎屍萬段!!!”一向自視甚高的他,一直以名將自居,可今天居然被一個他一向看不起的中國人擊敗,這對他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


    高傲如泰伊又豈能忍受?他的恥辱隻能用血腥來洗刷,強烈的羞恥感和憤怒讓他的臉都變得扭曲。


    “......。”約克能清晰的感受的泰伊怒火宛如火山一樣爆發,讓他憂慮更深......


    西南軍的駐地也是篝火點點,不過西南軍的情況遠比英軍要好得多,由於早就準備撤往高原,部隊準備了羊皮襖和棉衣,還有不少的帳篷燈禦寒物資,所以不至於受凍。


    指揮部中,尹昌衡的神色凝重,與巡視戰場是判若兩人,情形遠沒有白天說的那麽樂觀。因為他投入狙擊的部隊大多是第二軍的主力,三千傷亡有七成是主力,藏軍成軍不到兩個月,難以發揮戰鬥力。同時這一戰也讓他看到了西南軍和真正英軍主力之間的差距,槍法、白刃戰等單兵素質相差甚遠。


    “英國人明天一定會再進攻。”尹昌衡幾乎可以肯定,就從英軍指揮官沒有經過試探進攻就展開大規模攻勢就可以判斷出對方是個優秀卻有嫉妒狂傲的人,這種人絕對無法忍受今天的這樣的失敗。


    鄧錫侯也是心高氣傲之輩,今天讓他差點戰死,也憋了一肚子氣,當場道:“隻怕他不來,來了就讓他有來無回。”


    尹昌衡皺眉道:“行了,我知道你不怕死。可你小子想過沒有,我們要是拚光了,拿什麽實現總司令的戰略布局?拿什麽保衛西藏?現在從四川入藏已經不可能。難道要把西藏拱手相讓?”


    “那怎麽辦?”鄧錫侯無奈,但是很快腦中靈光一閃道,“要不我們派人夜襲,鬧他個天翻地覆。我們走慣了山路都累個半死,那幫洋鬼子追我們這麽久,肯定比我們還慘,指不定睡得跟死豬樣等我們去砍腦袋呢。”


    尹昌衡眼睛一亮道:“這倒是好辦法。就算夜襲不成,讓他們睡不著覺,隻怕明天他們也沒精力進攻。”


    鄧錫侯大喜道:“那我立即去。”


    泰伊雖然自視甚高,但是也的確有真本事,在宿營外圍布置了三道防線,巡邏也密集。


    黑夜中,鄧錫侯帶著幾百名官兵悄悄潛伏在外圍惱火萬分,居然找不到下手的機會,想混入敵營也不可能,畢竟人中差異擺在那,讓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難道老子白白喝一個晚上的西北風?


    “鄧參謀,要不咱們直接幹他狗日的?”隨他行動的團長朱蒙低聲問。


    鄧錫侯知道朱蒙是鄂軍的老人,膽大包天的人物,想了想道:“行。不過咱們得布置一下,朱團長,您是總司令的老部下了,總司令訓練特種部隊的手段您也知道吧?”


    朱蒙幹笑道:“皮毛還是懂的。”也顯得有幾分得意。


    鄧錫侯道:“那好,咱們就這麽幹。”


    很快一幹人就開始布置起來,過了差不多大半個小時,排除一個連一百多人匍匐前進到第一道防線附近三十來米,突然聽到駐防英軍呼喝,以為被發現了,登時叫道:“丟!”一聲令下,每個士兵都掏出手榴彈丟了過去。


    “轟...。”上百顆手榴彈讓整個據點化為一片火海,在這駐防的一個連的英印部隊當場被炸死一大半。


    “殺!!!”西南軍官兵立即衝了進去......


    整個英軍部隊都被劇烈的爆炸聲震動,已經入睡的泰伊和約克幾乎如觸電般跳起來,耳中聽到的是滿營地的呼喝聲“敵襲”,當下衝出指揮部大叫:“立即增援外圍防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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