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前線永安指揮部中。


    桂太郎看著來自法國方麵的通報,歎息:“這真是個災難啊。”


    山縣有朋沉聲道:“在越北幾乎沒什麽土著,影響不到帝國軍隊作戰。我麽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突破支那明江防線,擊敗該死的支那人,哪管他中南半島災情泛濫,英法也不可能將中南半島利益讓給帝國一分。”


    “泛濫?”桂太郎聽到這個詞,腦中靈光一閃,突然大喜吼道:“元帥,我們有辦法突破支那防線了。”


    山縣有朋本來對於桂太郎的大驚小叫要叱喝,聞言急忙問道:“你有辦法?”


    桂太郎用力點頭道:“對,還是受了元帥的啟發。”當下立即叫人取來越池一帶的地圖道,“元帥請看,這是交趾平原西部...我們隻要掘開明江東部堤岸,把江水分流,就算不能完全切斷明江水,可也完全可以把水位降到可以涉水而過的深度。隻要能涉水而過,相信以帝國軍隊的戰鬥力,完全有能力擊敗支那西南軍。”


    “幺西。”山縣有朋大喜過望,無比振奮。這段時間的戰鬥,盡管西南軍傷亡慘重,但是他可以清晰的感受道西南軍的成長,防守越來越從容,開始進攻還能讓西南軍造成一定的混亂,甚至局部突破陣地,可現在連對方陣地的邊都快碰不到了。這一切都是那條該死的明江造成的,這條江不知道吞噬多少大日本帝國勇士的生命。可現在這條江的限製很快將不複存在了。


    山縣有朋惡狠狠的望向西南軍陣地,目光中透出滔天殺機:沒了這條江,看你們怎麽抵擋大日本帝國的進攻。


    於是,日軍迅速停止了進攻,組織人力進行勘測地形,很快展開決堤行動,主力進行修整,準備予以西南軍雷霆一擊。


    日軍連日來不顧傷亡的瘋狂進攻,這突然停止了攻勢,自然是引起了西南軍高層的狐疑。每個人都知道,進攻自然是要一鼓作氣,否則士氣受損,對方得到休整喘息。如果沒有特別的事件,任何指揮官都不會犯這種錯誤。


    王猛、蔣方震、蔡鍔和許慶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山縣有朋這樣的宿將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蔣方震凝重地道:“看來日本人有重大的戰略調整。”


    許慶冷笑道:“交趾平原一馬平川,明江沱江完全阻隔,他們無論怎樣的改變布置,也無法繞過兩江天險。不拿十萬條人命來填,休想渡過這兩條江。”這兩條江的水深都超過一個人的身高,給渡江造成極大的困擾,如果不能持續輸送兵力,基本很難再對岸站穩腳跟,許慶這話說得不無道理,也很自信。


    王猛心中隱隱有不安的感覺,可他也同樣想不出來日本人有什麽理由停止進攻。


    “飛機偵察。”


    西南軍的飛機很快出動,在高空四處觀察日軍陣地的動靜。而日軍決堤的大規模行動自然是瞞不住空中偵察,對於偵察機回報的日軍詭異行為,立即引起王猛等重視。


    很快,王猛等就乘坐飛艇高空觀測日軍的“土木作業”,雖然日軍有防空高射炮,但是王猛等在己方陣地較為靠後的高空,是屬於安全位置,天空還有飛機護航。


    “決堤。”王猛臉色鐵青,嘴裏迸出這兩個字。


    “決堤!?”蔣方震、蔡鍔和許慶都臉色大變,他們也很快看出來了,這麽龐大規模的土木作業,也隻有這個目的。日軍在明江防線上吃盡苦頭,除了破壞明江天險,還有什麽能讓日軍停止進攻?可是一旦沒有明江天險,那麽戰場一馬平川,西南軍能不能再平原決戰中抵擋住日軍的進攻?


    蔣方震急道:“總司令,立即下令炮兵盡力延遲日軍的行動。”


    王猛默默點頭,望著明江西岸密密麻麻如蜘蛛網般的戰壕,他早就防備萬一被日軍突破明江防線,那隻有用深縱防禦,可是他內心卻一點把握也沒有。心中歎息:希望能堅持吧...


    夜空中清晰可見暗紅的彈道劃破天空,爆炸的火光絢麗而充滿殺機。


    西南軍用炮擊阻止日軍決堤步伐,當然日軍的炮兵也在反擊。由於西南軍的炮兵不敢和日軍炮兵硬拚,這邊形成稀稀拉拉的對轟。


    “轟。”依法炮彈落在挖掘渠道的日軍人群中,當場有數名日軍粉身碎骨,幾名被掀飛的受傷日軍在哀嚎。


    山縣有朋遠遠看到這一幕,盡管名無表情,但是嚴重的怒火卻表明的他內心的憤怒。對於西南軍的炮兵遊擊戰,他也毫無辦法,那不規則的運動炮擊,讓日軍炮兵幾乎無法鎖定反製,畢竟計算彈道需要時間。


    桂太郎低聲道:“元帥,支那人炮彈有限還這樣出擊,說明他們高層已經驚恐不安。”


    山縣有朋點點頭,心中略為好過一些,握緊拳頭道:“明江改道,那將是支那西南軍覆滅之時。”他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對西南軍的痛恨和忌憚,戰爭到現在,西南軍給日本帶來的傷亡幾乎已經不少於日俄戰爭時期日軍的傷亡,陣亡人數猶有過之。這麽一個可怕的對手如果不覆滅,日本將寢食難安。


    桂太郎道:“就算擊敗支那西南軍的主力,可是要覆滅西南軍隻怕不易啊。”


    山縣有朋獰笑道:“桂太郎,你的軍事上造詣確實不錯,可是政治卻有所欠缺。支那西南軍強勢崛起,王猛勇烈使得西南群雄俯首。王猛如一直強勢,自然是沒有問題,可一旦西南軍主力盡喪,如何還能力壓群雄?到時候帝國隻要略施小計就能讓他們窩裏反,西南四分五裂,那麽對帝國的威脅將不複存在。”


    桂太郎拜服:“元帥高明。”


    唐繼堯是滇軍的締造者之一,在雲南的軍方地位僅此於蔡鍔。


    辛亥革命王猛崛起,利用大勢迫使雲南屈居其下,對於名不經傳的王猛,讓他嫉妒也不服。可是王猛崛起的速度實在太過逆天,惹禍的本事也讓他望塵莫及,更做夢也沒想到的是,王猛居然有如神助,一路過關斬將,將西南軍拉起偌大規模,讓雲南更本就沒有反抗餘地。他唐繼堯就是再不服也不得不低頭,可他並不想做王猛的炮灰,為此駐守滇南。


    可接下來王猛的所作所為簡直讓他瞪目結舌,居然徹底洗劫了整個中南半島,就連稍加不服的暹羅也幾乎被他覆滅。但是唐繼堯深信一旦英法日反攻,王猛死期就到了,可是接下來的戰鬥讓他無語,現實第二軍利用雪崩滅了英軍五個師,接著又誘敵深入,在安南兩江戰役圍殲了日本第一軍,那可是身經百戰的精銳啊,作為留學日本的他非常清楚。


    西南軍在戰鬥中傷亡慘重,可是許多軍官提升也前所未有的快速,可他卻還是一個旅長,所掌握的部隊也就幾千人,這讓他無比的憋氣,在駐地內借酒消愁。


    “旅座,外麵有個人稱是旅座故人。”


    “故人?”唐繼堯訝然失笑問道,“叫什麽名字?”


    “那人沒說,隻說見到旅座自會知曉。”


    唐繼堯眉頭一皺,有些惱怒,但是還是決定見見這個“大牌”的“故人”。可一見來人卻讓他大吃一驚,連忙揮退警衛,對來人沉聲道:“你居然敢來西南?就不怕死無葬身之地?”


    那人是一個年齡不到三十的年輕人,笑了起來,用生硬的中文道:“唐君,如果我怕,就不會來了。”


    唐繼堯臉色一冷道:“如今我軍正和貴國交戰,你就不怕我殺了你?”


    那人笑道:“你不會。唐君,我知道你驚才絕豔,文韜武略一時無兩,完全有能力統禦一方。可現在卻屈居人下,做一個小小的旅長。如此的侮辱,唐君就不覺得委屈嗎?”


    唐繼堯臉色一變,說他不埋怨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可口中卻道:“是不是委屈,也用不著你河本大作的*心。校友一場,我可以當做沒看見,你走吧。”


    河本大作搖頭道:“唐君,難道您就對雲南都督或者是西南大都督一點興趣也沒有嗎?”


    唐繼堯臉色一僵,陷入了沉默。


    河本大作見到他意動,立即接著道:“唐君,如今我大日本帝國五十萬大軍壓境,王猛敗亡指日可待。王猛一死,西南軍就群龍無首,以唐君的能力和威望,加上我大日本帝國和英法的支持取而代之,那將是輕而易舉的事。”


    “哈哈哈哈...。”唐繼堯一陣狂笑,笑得直喘息,把河本大作笑得有些不知所措才道:“你們日本人的確很了解我。沒錯,我是想做雲南王甚至西南王,我也相信我有能力。”


    河本大作大喜道:“太好了...。”可他卻看到唐繼堯掏出槍指著自己,不由練得大變,“唐君,你這是?”


    唐繼堯冷笑道:“你們很了解我唐繼堯的野心,我也的確對王猛這種草頭王不服,可是你們卻踐踏了我唐繼堯的尊嚴。我唐繼堯要上位,自然可以憑自身能力做到,居然敢讓我唐繼堯賣國?你真是死有餘辜。”


    “你...。”河本大作剛開口想狡辯,就聽到一聲槍響,思維迅速陷入黑暗中。


    槍聲讓警衛迅速衝進來,看到唐繼堯沒事才鬆了一口氣,卻聽到唐繼堯道:“這個是日本刺客,拉出去喂狗。”


    “是。”警衛不敢怠慢連忙把屍體拉出去。


    唐繼堯望著河本大作被拉出去的屍體,心中冷笑道:“不是什麽人都可以收買的,我唐繼堯的驕傲又豈是你們所能理解?”


    (很多小說中,唐繼堯幾乎都是反派人物出現,但是曆史上唐繼堯確實沒有賣國的記錄,反而是護國先鋒。此人有能力,有野心是不容置疑的,這種人應該是極度驕傲自信的。個人認為讓這種人賣國,基本不可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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