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的漢江水,潛江在無數的喧鬧聲中,龐大的工地熱火朝天,冬天的寒冷似乎都被驅散。


    朱爾典和法國公使康俤臉色都很難看,他們接到命令到西南重慶談判,可剛到武漢就接到急電,讓他們暫緩往西南。於是二人就結伴觀察西南的工業建設,實際上所謂的外交使館人員,就等於是國家之間公開的間諜,考察西南的工業水平,對於製定對華政策有著重要的評估價值。


    不說武漢大片的工業區,就是潛江工業區也是廠房連綿,一眼望不到頭,尤其是規模浩大的石油集團,簡直形成一個完整的產業鏈。之所以來潛江是因為今天據說將是潛江有天出油的日子,可他們才到,就看到遠處有天衝天而起,噴射幾十米高度的油泉。


    康俤咬牙道:“我就不明白,為什麽中國人敢在還沒打出油井,就敢投建這麽龐大的工廠。難道他們就不怕不出油嗎?”


    朱爾典沒有回答,因為這更本無法回答。他知道潛江有天的開發,中國從此將擺脫貧油國的帽子,從井噴上判斷,這口油井估計就能讓油田年產量超過五萬噸,甚至十萬噸。這個產量不算什麽,重要的是有了這個開端,中國在逐漸擺脫對西方物資的依賴。


    朱爾典歎息道:“和中國人停戰是對的。”


    康俤憤恨地道:“如果不是該死的同盟國牽製,我們完全可以消滅該死的黃皮膚猴子。”


    “不可能的。”朱爾典指著遠處開工的鐵路工程,施工插著的是西南政府和美國的國旗,臉色嚴肅地道,“看到了嗎?有這麽多隻顧該死的眼前利益的國家,中國人發展速度太驚人了。隻要中國人有錢,他們可以買到一切。我們投入越大,國際競爭對手就會同樣把中國人武裝得更強大,我們的壓力就成為中國快速崛起的催化劑。”


    康俤不悅地道:“朱爾典閣下難道認為中國人能擊敗我們的精銳部隊?”


    朱爾典歎息道:“平原野戰我們肯定是會占上風的,可是山地戰呢?西南有無數的大山,難道讓部隊一座座山頭攻過去嗎?更何況西南軍領袖王猛的厲害,您是知道的,進攻能順利嗎?”


    康俤很不甘心,但卻無可奈何,終於道:“他們洗劫了中南半島多家銀行,激怒了紅盾家族,這回他們必死無疑,區區西南是不可能承受得起羅斯柴爾德家族的怒火的。”


    朱爾典淡淡地道:“希望如此吧。”作為駐華公使,他們也得到了消息,當然都下了封口令。


    康俤皺眉道:“你懷疑羅斯柴爾德家族會失敗?”從朱爾典的反應上,他看出了朱爾典似乎對此並不抱太大希望。


    朱爾典道:“實際上我們有很多次都認為西南完了,可他們到現在仍然存在,而且越來越強大。這許許多多的奇跡,哪怕有一次都是驚人的,可在西南軍領袖王猛那裏,卻不斷的在創造奇跡。您認為西南會不會再次創造奇跡呢?”


    康俤怔怔無語,西南的崛起簡直就是個傳奇,是無數奇跡堆成的,誰敢保證西南不會再次創造奇跡?


    朱爾典望著滔滔漢江水歎息道:“好好看看吧,西南給我們通行證,也是為了展示他們的發展和強大,讓我們知難而退。如果他們抵擋住羅斯柴爾德家族的金融打擊,那麽戰爭就要結束了...。”


    西南各個城市每條大街小巷都有人在告誡百姓盡快使用或者到銀行兌換手中的金圓券,各個工廠和商家也有人上門提醒。


    在湖北武漢一個商店的後院。


    吳坤苦著臉對一個三十多歲的胖子道:“你們怎麽又來了。”


    來人赫然就是漢奸董川,他此刻也苦著臉道:“我的哥哎,你以為我想啊。我不來就得人頭落地。”


    吳坤歎口氣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董川獰猙地嘶吼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何況王猛的走狗高峰還抄我董家,我董家百年積蓄一夜間化為烏有,如此深仇大恨,我豈能不抱?要不是他們權勢滔天,有大軍護衛,我又何須投靠日本人做可恥的漢奸。”


    吳坤歎息道:“好吧,人各有誌。說吧,你這回來有什麽事?我一個開小店的可幫不了你什麽忙。”


    董川道:“我們想知道西南推出金圓券,現在又有回收的意圖,其中有什麽特別?”


    吳坤苦笑道:“開什麽玩笑,董兄弟,這東西哪是我一個小人物能知道的?你看,外麵滿大街都有人宣傳盡快去銀行兌換,注意風險,否則後果自負。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麽?...。”


    董川也知道這有些為難他了,於是道:“我會在這裏呆一段時間,你對外可以稱我是你表弟...。”


    幾乎全世界都在打探西南這次金融動作的消息,開始有人懷疑是西南準備廢棄紙幣計劃,可西南官方否認這點,同時確認西南紙幣計劃絕不會改變,而接下來各階層都在表示等候上方命令,不知內情。


    各方都在揣測西南的目的,終於到了西南正是公布紙幣流通的日子。


    王猛聽著錢百萬的匯報,露出笑意:“很好,看來他們真的想一舉打垮我們西南的金融業。”


    錢百萬緊張得不斷冒出冷汗,焦急地道:“總司令,這可是生死攸關時刻啊,我們在外麵的金圓券足足有六十多億啊。”


    王猛冷笑道:“你說錯了,怎麽會是六十多億呢?明明是六億。”


    錢百萬叫道:“怎麽會是六億呢?從庫房溜出去的錢我絕對不會記錯的,總司令您就別開玩笑了。”


    王猛認真地道:“我沒開玩笑。我們隻要把紙幣貶值十倍,那不就是六億嗎?”


    “咳咳...。”錢百萬差點一口氣沒喘過來,連連咳嗽,半響才目瞪口呆地道。“您、您說什麽?貶值十倍?”


    王猛笑道:“為什麽不呢?實際上我是想貶值一百倍的,不過那樣我們發行一分錢就失去了作用,算他們走運。”


    錢百萬不能置信地道:“可是、可是、總司令,這麽做我們的銀行信用會遭到重大的打擊,我們民間很可能會有不少人破產。”


    王猛淡淡地道:“我們的紙幣隻是試點流通,而且已經一再通知召回,也一再聲明注意風險,後果自負,關我們什麽事?再說我們參與流通的企業和商家都有記錄在冊,到時候補償他們就是了。損失的隻是居心不良的人而已。”


    “居心不良的人?”錢百萬陡然間回過神來,“羅斯柴爾德?”


    王猛本人對猶太人沒有好感,當然也沒什麽惡感。他也不是沒想過攀上這個家族,借用其龐大的財力迅速發展中國,但是他是在不想中國金融被其*控,正猶豫間,雙方不知不覺卻成為敵人。這個時期的金融手段,遠遠沒有後世千變萬化,信息落後也極大限製金融手段的發揮,好歹他也是屬於金融體係的穿越者,一些簡單的手段還是會用的,對於敵人他將毫不留情......


    “金圓券經過一個月的試點流通,效果相當優越,極大便利了貿易,但是我們也發現了缺點,由於有些商品價值不高,比如繡花針,一分錢往往能買一打,可是一般家庭買一枚就足夠了...。”


    錢百萬在新聞發布會上侃侃而談,可是夾雜在記者中間的各有太財團的眼線心中卻升起了巨大的不安的感覺。


    國探,錢百萬接著道:“...為此,經過多方研究決定,政府大力回收金圓券,同時決議金圓券定位為原來發行價的十分之一的含金量...。”


    當場下麵就有人暈倒在現場,引發一陣騷動。


    有人大叫道:“錢先生,你們這麽做讓許多人支持金圓券流通的人損失慘重,請問西南政府的信用何在?”


    錢百萬心中冷笑,口中卻溫和地道:“這位先生的質問我不敢苟同,在多天以前,政府已經全麵通令回收金圓券,注意風險,後果自負。這位先生明白後果自負的意思嗎?何況我們隻是試流通,完全有再度改革的權力...。”


    消息通過電波迅速傳達道上海。


    “完了...。”鮑爾全身都在顫抖,手中的電報無力的飄落地麵。


    鮑爾的表情,讓那個集中在鮑爾別墅中的猶太財團代表們心驚肉跳。小洛克菲勒吃驚地道:“鮑爾先生,難道有什麽變故?”


    鮑爾有氣無力地道:“你們自己看吧。”讓仆人把電報教給一幹財團代表傳看。


    “不,這不可能,他們怎麽能這麽做,他們怎麽能這麽做...。”


    “完了,我們百分之九十的資金就這麽被該死的中國人吃了,他們這是違反國際金融的遊戲規則...。”


    “我完了,我們財團破產了...。”


    一串鬼哭狼嚎聲中,小洛克菲勒直接一口血噴了出來,暈了過去。由於西南和亨利集團交好,甚至有精銳西南士兵被亨利聘請為保鏢,而亨利集團石油公司產能迅速擴大,在美國和洛克菲勒集團爭奪石油市場,讓洛克菲勒財團恨之入骨,抽調巨資來打壓西南金融,整整投入五億美元,相當於十幾億華元,可現在其中90%幾乎白送給中國西南...在後院的沃爾特劇烈的咳嗽,接著在咆哮:“該死的,他們這是在耍流氓!!!”令他震怒和驚恐的不是損失幾十億,而是這次金融攻擊的失敗,這意味著羅斯柴爾德家族金融界不敗的神話破滅,起影響對他們金融帝國而言是十分惡劣。


    全世界有多少國家和地區匍匐在以羅斯柴爾德家族為首的猶太金融財團腳下?這些國家難道不想重新控製本國的金融命脈?之所以沒動手,那是因為他們沒把握,因為羅斯柴爾德家族的不敗神話,神話破滅後,威懾力將極大下降,一旦引發連鎖反應,金融帝國的崩潰也並非沒有可能。


    這一刻,恐懼幾乎淹沒了沃爾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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