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火輪離開南京港口。


    船上鮑爾對著岸上送行的孫文、黃興、陳其美等揮手道別,笑容可掬,直到快看不到人才進入一個專用倉。


    “先生,我們真的準備全力支持革命軍?”進入船艙內的鮑爾已經換了副臉色,恭恭敬敬對著一個老人小心的詢問。


    老人正是沃爾特,他正平靜的喝著咖啡,淡淡地道:“你對革命軍怎麽看?”


    鮑爾小心地道:“請原諒我的無禮,我個人認為革命軍不僅對地方掌控能力不足、缺乏執政經驗,而且嚴重受地方勢力製約。本身又沒有核心武力為支撐,就算有我們的支持,也不可能打敗中國西南軍和北洋。”


    沃爾特點頭道:“你說得很有道理。這些革命者激情有餘,實力不足,難成大器。”


    鮑爾驚訝道:“可是,您為什麽還要選擇投入這麽大的力量支持他們呢?”


    沃爾特冷笑道:“很簡單,因為我們需要他們動起來。”


    鮑爾不解地道:“動起來?”


    沃爾特森然道:“北洋作為中央政府,在西南軍對外作戰時期,如果破壞和平影響國戰,他們將受到罵名,北洋誌在天下,為了民心不會在這個時期挑起戰爭。可是難道北洋就不想乘著強大的西南軍對外作戰時吞並其他反對勢力壯大自己嗎?不,他們非常想。那麽我們就給他們製造一個契機...。”


    鮑爾內心感慨,望向幾乎已經快看不見的碼頭上依稀在沸騰歡慶的國民黨官員,嘴角邊流露出一個諷刺的冷笑......


    沒有硝煙的貨幣戰爭盡管凶險萬分,但是廣大平民卻沒有收到任何影響,他們仍然一如往常般的努力勞動和工作,西南的大建設容納了無數的就業機會,薪水又從不拖欠,讓西南管轄地區的人們都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朱爾典和康俤卻從這熱火朝天的大建設和充滿希望的地方感到前所未有的惡寒,沒想到羅斯柴爾德家族的金融打擊就那麽輕易被中國人粉碎,而且居然是那麽簡簡單單的一紙改革通令就摧毀了這波金融打擊。他們不是沒想過中國人會抵擋住這次金融衝擊,可他們想象中再怎麽樣也會給中國人造成那麽一點**或者損失。可結果卻是中國人輕鬆卷走數十億兩白銀的巨款。


    中國西南軍已經是非常的強大,再得到這批巨款,那麽將發展成何等可怕的龐然大物?有了這批資金,中國完全有資本把這場戰爭拖個幾年,讓英法徹底陷入遠東戰爭的泥潭,無法自拔。


    剛上重慶碼頭,二人臉色都嚇白了,因為有人叫了一聲“這裏有個英國佬和法國佬”,登時一大群人抄著家夥圍了上來,目露凶光,有人大叫“英國佬居然還敢來咱們重慶,打死個狗r的!”


    朱爾典和康俤就做駐華公使,不僅能聽懂、甚至能流利的說漢語,怎能不怕?真要是被亂民打死,死了也白死。因為他們知道英法也許會因為他們的死感到憤怒,可絕對不會因為他們的死而停止和中國西南的談判。


    “各位冷靜,各位冷靜!”就在這時,兩名西南大都督府官員出現製止住民眾,大聲對蠢蠢欲動的民眾解釋道:“各位鄉親,這兩個洋鬼子不能動,是英法被咱們打怕了來求和的,不能打。”


    碼頭的民眾紛紛應聲,其中一個大漢指著朱爾典和康俤怪叫道:“大家看,這洋鬼子的臉色白得跟刷幾斤粉似的,大家悠著點,別把人嚇死了。”引得眾人一陣哄笑。


    康俤感到前所未有的羞憤,怒道:“閣下,請注意言辭,我們是來談判的,是談判。”


    那官員冷笑道:“談判?原來不是求和啊,那你們可以回去,我們隻接受求和,不接受談判,不服就繼續打。”


    朱爾典努力壓製住內心的羞憤和衝動,作為一名外交人員,強大的心理素質和自製力是必備的,他也知道和這些小人物爭執沒有任何意義,當下製止康俤,對那官員道:“我們有外交公函,來到西南是經過貴方允許的,結果會如何,我想以閣下的地位尚不足以做出決定。我們要求見貴方總司令王猛閣下。”


    那官員冷笑道:“很抱歉,你們來遲了。”


    朱爾典吃驚地道:“閣下這是什麽意思?”


    那官員道:“總司令已經去了海防,我們發給你們的通行證是一個月前,這麽長時間,你們就是爬也應高早就到重慶了才是,總司令日理萬機,有什麽理由在這裏等你們?”


    朱爾典和康俤內心沉重,從這點也可以看出王猛更本不重視這次的談判,他們對這次談判的前景充滿了擔憂。王猛又趕到前方去坐鎮,難道中國人又準備組織進攻?


    王猛的確去了海防,當初英法提出談判請求,而人員卻久久沒有到位,他就知道英法其實也寄希望於羅斯柴爾德家族對西南的金融攻擊。現在金融攻擊已經在西南狙擊下流產,他也決定要熬一熬朱爾典和康俤。


    對於西南而言,他並不著急,而且他得到好消息,中國海軍人員大舉投奔西南,正趕赴海防。


    西南有軍艦,卻缺少優秀的海軍官兵。這是西南的軟肋,如果得到大批有經驗的海軍官兵,那麽西南海軍將能夠盡快形成戰鬥力,打破英法日在戰爭中海上的絕對控製權。


    薩鎮冰和程璧光兩位海軍宿老拉著二十多艘軍艦在得到允許後開進海防港,進入港內就看見熱火朝天的打撈工作,已經有十幾艘軍艦打撈成功,其中一艘巨艦徹底吸引了他們的眼球——獵戶座級戰列艦。龐大的艦體讓他們幾乎癡迷,激動地臉都漲得通紅,他們的作踐海圻艦與之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戰鬥力更是有雲泥之別。


    隨即他們就看見一艘巨大的戰列艦朝他們開來,一眼就看出是無畏艦,打出旗語邀請他們上艦。


    薩鎮冰和程璧光也終於看到這艘巨艦的名字——鎮海號。可登艦後看見軍艦的指揮官有點愣住了,對方居然是個上校,在他們看來這麽強大的一艘巨艦的艦長怎麽至少也得是少將。


    那上校端正敬個軍禮道:“南海艦隊司令沈鴻烈奉命迎接二位將軍,歡迎來到海防。”


    薩鎮冰和程璧光不可思議的看著沈鴻烈,把沈鴻烈看得心底發毛,不由往自己身上仔細看了看,不安地問道:“二位將軍,我、我身上有什麽不妥嗎?”對方可是中國海軍的泰山北鬥,他內心多少有些緊張。


    薩鎮冰顫抖的指著他的肩章道:“你、你居然是上校?”


    沈鴻烈點頭道:“是啊。南海艦隊就屬我軍銜最高,有什麽問題?”


    薩鎮冰有些憤怒地道:“胡鬧,這麽好的一艘軍艦,還是艦隊的司令,怎麽能隻是一個上校呢?至少也得是少將。”


    沈鴻烈尷尬地道:“薩將軍,是這樣的。在西南如果不是情況特殊,沒有軍功是不能晉升將軍的。在下資曆尚淺,南海艦隊初創,並沒有參加戰鬥,所以隻能是個上校。”


    薩鎮冰還沒回過神,程璧光已經讚歎道:“好,寸功未立,何以為將?總司令這一手簡直就是在*海軍上下官兵,想成將軍,那就去打仗,非常好。讓海軍富有進攻精神,深得海軍精髓。”


    沈鴻烈笑了笑,心中也恍然大悟,說實在,他作為南海艦隊司令,掌控者幾十艘軍艦,既然還是個上校,早就憋著一把火,恨不得立即打一仗,立功升遷,可實在是海軍訓練時間太短,更本沒形成戰鬥力,讓他憋了一肚子火。經過程璧光這麽一提,他才恍然明白王猛的用意。當下收斂精神道:“二位將軍,總司令已經在等候二位。”


    薩鎮冰和程璧光臉色一肅,整理下軍裝道:“勞煩沈老弟引薦。”


    薩鎮冰和程璧光在沈鴻烈帶領下走進指揮艙,見到艙內諸位坐著一個年輕人,年紀不到三十,氣勢沉穩,目光銳利有神,他們一眼便認出了這是王猛。果然沈鴻烈立即上前道:“總司令,薩將軍和程將軍道了。”


    王猛站起來,微笑道:“歡迎兩位將軍。”


    “見過總司令。”薩鎮冰和程璧光盡管沒料到王猛比想象中還年輕,但是並不妨礙他們對這位創造無數奇跡的年輕統帥的尊重,更何況王猛對海軍前所未有的重視。


    王猛回個軍禮道:“二位可是海軍前輩,一向為海軍發展嘔心瀝血,晚輩佩服萬分。尤其是程將軍,古巴護僑,保護僑民生命財產安全,揚威海外,王猛佩服萬分。”


    程璧光道:“不敢當。程某這點功勞和總司令力拒英法日三大強國,威震世界相比,不值一提。”當然這也是他得意之事,被王猛提起,內心也大為欣喜。


    王猛笑道:“我們不論功勞戰績大小,重要的是,我們都在做同樣的事。”說實在,雖然程璧光的名聲在後世沒有薩鎮冰那麽大,但是他護僑的壯舉讓王猛極為欣賞。


    薩鎮冰和程璧光相視而笑,既然誌同道合,那麽相信接下來,在這裏相處應該會更加融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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