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瞞天過海——鐵證是否如山


    我的屁股依然牢牢地貼在椅子上沒有動,眼睛仍舊死死地盯著時間的變化……


    心裏不停地做著思想鬥爭:去,還是不去……


    當電腦上的時間顯示為“00:05”的一瞬間,我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還是豁出去了,我又不是孬種,我怕個鳥啊!無論生死,總之要賭一把。


    此刻,我是英雄還是狗熊都已經無關緊要了,什麽東西都沒有自己的性命重要,畢竟走出房間搏一次要比坐以待斃強得多。


    我關掉電腦,深深呼吸了幾口氣,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坐在頂著房門的床頭櫃上,屏住呼吸,把耳朵貼在門板上仔細傾聽門外的動靜。


    除了安靜,還是安靜。在我屏住呼吸認真傾聽了十幾分鍾之後,覺得過道上沒有人了,才小心翼翼地挪動屁股底下的兩個床頭櫃,盡量不發出一絲聲響,我不知道此刻我的心跳能達到多少,隻知道我的心髒要是跳得再劇烈一點我就可能吐血了。


    我的身體緊緊地貼在門上,緩慢地擰開門把手,心裏暗暗祈禱千萬不要發出類似“咯吱”的聲音。透過門縫我警覺地朝外看了看,昏黃的光線映入我的瞳孔,空氣很靜,也很悶。


    我房間的對麵是齊思賢的水瓶座房間,看到他的房門緊閉著,我就壯了壯膽子,再次將房門敞開得稍微大一點,剛好把我的腦袋伸出去。


    我朝過道上看了看,再次靜靜地聽了聽有沒有可疑的聲音,確認安全之後,我迅速地關上房門,三步並作兩步,閃到於文鵬的房門前,扭開門把手進去,再迅速地把門輕輕關上。


    在房門關上的一瞬間,我緊緊地靠在門板上,我感覺到我的後背上的衣服已經被我的汗水給浸透了。我大氣也不敢出,生怕自己弄出的這點動靜會被人發現,就再次站在原地,想聽聽有沒有什麽動靜,確保沒事了,才把心稍稍放了下來。


    突然發覺於文鵬房間裏的燈亮著,剛剛放鬆的神經又一下子緊張了起來,會不會有人待在這個房間裏?


    我猶猶豫豫、躡手躡腳地挪動著步子。洗手間和屋裏都沒有人,我停下腳步,這才想起來,我和齊思賢來到房間的時候這屋裏的燈一直都是亮著的,我們走的時候好像也沒關掉。


    雖然此時屋裏隻有我一個人,可這間屋子的主人已經死了,而且死得莫名其妙,這不免讓我有些心驚膽戰。


    不再多想,我就放開手腳在屋裏翻找於文鵬的血衣和這棟別墅的鑰匙。


    屋裏的擺設和我的房間差不多,床鋪、桌椅這些家具加起來也沒有幾樣。我挨個地方翻找了一遍,可並沒有發現什麽血衣,更不見那串鑰匙。洗手間就更沒有什麽可以藏這兩樣東西的地方,雪白的瓷磚、一個淋浴、一個坐便馬桶、一個藍色的塑料盆,在門口大概瀏覽一遍就知道有沒有了。


    第一遍沒有找到,我的心情開始急躁起來,身上的汗大顆大顆地滴落下來,不是因為劇烈運動,而是因為自己的情緒波動。我把剛才翻看過的地方又檢查了一次,就連陽台也檢查了,可還是沒有那兩件證據的影子。


    對於於文鵬來說,這兩樣東西可是鐵證,如果藏起來的話不可能讓人輕易發現,可這屋子裏就這麽點家當,還能藏到什麽地方呢?是不是因為我的神經過於緊張,一時間又想不起來能藏這兩件證據的地方呢?一個人在心態平和的時候與在急躁冒進的時候所做出的事情往往會有很大的差別。


    第二遍的查找依然是一無所獲,我已經滿頭大汗了,心髒也跳動得非常劇烈,似乎下一秒就有可能從嗓子眼兒裏冒出來。而到目前我唯一還沒有翻過的東西就是於文鵬自己帶來的背包,我的第一反應是,於文鵬不可能把東西藏到自己的包裏,因為這樣做實在太愚蠢了。


    但是現在於文鵬的背包則是我最後的希望,我迫不及待地去翻看他的背包,可結果還是令人很失望。


    齊思賢的確跟我說過,他把物證留在了於文鵬的房間沒有拿走,可現在卻是無影無蹤,不得不讓我對他的懷疑越發強烈。


    不能再在這裏待下去浪費時間了,也許於文鵬真的藏得很隱蔽,也許的確有什麽地方足以蒙蔽我的眼睛,讓我一時間無法想到。下一步要去三樓的儲藏室,查找一下紮帶的線索,順便找個可以防身用的工具。


    我把手搭在門把上沒有急著開門出去,小心駛得萬年船,一切都要謹慎再謹慎。


    我走出於文鵬的房間,看見周圍的情況和我剛剛進去的時候一樣,就迅速趕往三樓。


    也就是剛剛走出於文鵬的房間沒多大工夫,我的大腦裏立刻閃過一個剛才沒有想起來的地方——馬桶的水箱,先前太大意了,隻在洗手間的門口大概瀏覽了一遍,因為洗手間裏的確就那麽幾件東西。看看過會兒有沒有機會吧,我再去於文鵬的房間確認一下這個事情。


    三樓也是很恐怖的,因為除了精神失常的池淼之外,其餘的五位房客都已經遇害了,這裏稍稍有點什麽風吹草動的都能把我嚇個半死。


    我心裏也暗暗祈禱,那個池淼可千萬千萬別突然蹦出來,“人嚇人,嚇死人”的事情我以前也是聽說過的。


    我站在三樓的過道上,反複地左右張望,然後立刻閃身進到了儲藏室,關上了房門。


    剛才隻顧著要迅速進到儲藏室,連屋裏的燈開沒開都沒注意到,由於儲藏室不怎麽通風,加上連續幾天的大雨,這裏有一股子嗆人的發黴味道,雖然不是什麽臭味,可也足以令人窒息。現在麵對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個時候如果有人給我一刀,那我就連是誰殺了我都不知道,估計到閻王爺那兒報到的時候我都是個迷糊鬼。


    我屏住氣,不敢出一絲聲音,後背緊貼著牆壁往右側的房間伸手摸了過去,手臂在牆壁的上上下下揮動了一下,沒有感覺到電源開關。我沉住氣,貼著牆壁向右側邁了兩步,可還是沒有摸到電源開關。


    一個人在黑暗中待的時間長了,心髒跳動得越來越快,找不到電燈的開關,更是急得滿頭大汗,汗水從額頭上不停地流下來,滑落進雙眼,酸酸的,但是我不敢用手去擦,更不敢吭聲。


    朝右側走找不到,那我就隻能順著牆壁往左側慢慢地挪回去,一定是我找錯了方向。


    我移動了兩步,突然覺得有個硬邦邦的東西頂在了我的腰上,心一涼,就連呼吸也在瞬間停止了。


    大腦反饋來的第一信息就是“痛”,有什麽尖銳的東西紮進了我的皮肉。現在我好後悔,後悔自己如此莽撞,結果丟了自己的性命,後悔怎麽就沒給父母寫下隻言片語的遺書,後悔當初為什麽沒有對那個喜歡的女生表白……


    不知道人在死的那一刻會不會想到自己一生的所作所為,我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


    我就這麽僵硬著身體在黑暗中站了半天,是不是已經死了?怎麽我的心情變得如此平靜?


    不對,不對,我還能感覺到腰上的痛,但這種痛並非是撕心裂肺的那種,我緩緩地伸出右手去摸。


    日你娘的!天殺的!是那個該死的門把手!我先前朝右側走了兩步,然後又往左側走了回來,剛好是門把手所在的位置,自己嚇自己,嚇出一身病,折壽啊……


    我沒來得及抱怨,就迅速往左側邁了一步,這次終於摸到電燈開關了。


    打開燈,我的眼睛一下子就被突如其來的光線所刺激,加上汗水迷濕了雙眼,很痛。


    我用最快的速度擦去浸在眼裏的汗水,重新戴上眼鏡,朝屋裏的各個角落掃視了一番。


    屋裏堆滿了門板、破床、木塊,還有一些破損的桌椅,除了我沒有別人。


    我的心髒再次得到了放鬆的機會,肺也忍不住加速運動起來。我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一副很貪婪的模樣,雖然儲藏室裏的空氣夾雜著太多不純淨的因子,但求生的本能讓我不再去挑剔這一切。


    我走到門邊看了看那個門把手,也許這隻是個儲藏室的門把手,文哥他們懶得花錢換一個,上麵居然有個一厘米長的突出物,細長,尖端還留有血跡。


    我用手摸了摸腰上感到疼痛的部位,的確流了點血,不過沒什麽大礙。


    休息了片刻之後,我就開始尋找紮帶的線索。


    齊思賢說他是在一個工具箱裏找到的紮帶,於是我就開始翻找那種類似小箱子之類的東西。


    儲藏室裏比較零亂,我找了半天,才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一個深藍色的塑料箱子,跟我在學校背的單肩挎包差不多大小。我打開箱子,裏麵亂七八糟地堆放著很多工具,錘子、螺絲刀、扳手等等。可我蹲在地上找了把天也沒發現什麽紮帶,隻是有一小段黑色的帶有齒輪的塑料,貌似是從紮帶上斷裂下來的一小部分,無法估算它的長度,可眼前的這個紮帶的殘餘部分的寬度和厚度是不是就和齊思賢手裏的完全一致,我也無法肯定,因為這種紮帶的寬度和厚度的計量單位都是毫米,這種“毫米”的計量單位雖然在生活中還算常見,但就具體的長度誰也不會去拿著個尺子到處研究。


    對於紮帶的問題我無法下定一個準確的結論,這就好像天平的兩端,在重量約等的情況下,總是做著一高一低的蹺蹺板運動,怎麽想怎麽有理,還是放下這個問題先找個防身用的工具吧。


    於是就著手實施我到儲藏室的第二個目的,挑個合適的防身工具。我從工具箱裏拿了一個銀白色的金屬扳手,估計有三十厘米的長度,握在手裏沉甸甸的,有點分量,可是扳手上麵沾著不少油汙,而且我的手心裏已經滿是汗液,我把扳手握在手中用力地揮動了兩下,發現它很容易從手裏甩出去,萬一真和別人動起手來這東西可不怎麽保險。


    我幹脆就放下這個扳手,又找了一個一字形的螺絲刀,二十厘米長,木製把手,這下手感好了不少。而且相比之下,與其高高地抬起手臂用扳手砸下去,還不如用螺絲刀去戳,而且螺絲刀比較容易隱藏。


    找到了一個稱心如意的防身工具,心裏也多少舒坦了一些。


    我把那個螺絲刀別到了自己後腰上,用t恤掩蓋了一下,之後關上燈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儲藏室。


    當我下到二樓和三樓之間的那個樓梯台的時候,突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覺得我的身後正有一雙不怎麽友善的眼睛注視著我的一舉一動。我猛然回頭望向三樓的方向,可身後空空如也,除了過道上昏暗的燈光令人感到壓抑之外,我的耳朵裏就隻能聽見那越下越小的雨聲了。


    我告訴我自己,一定是神經太緊張了,千萬要穩定住情緒,不要再自己嚇唬自己,這個時候我一定要保持冷靜的心態。


    可我的腳還沒邁出兩步,突然感覺腳底踩到了什麽硬邦邦的東西,我伸手把地上的東西撿了起來。那是一個白色發亮像是玻璃的裝飾物,上麵還有一個穿孔,難道這是池淼手腕上的水晶石?怎麽會遺留在這個地方?她人呢?怎麽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難以言表的恐怖就如同氧氣,被我吸入胸腔,然後擴散到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盡管如此,我下到二樓過道的時候還是不免四處張望了一遍,不知道如果我能活著從這裏逃出去的話,會不會留下這種疑神疑鬼的毛病。


    我下到一樓,這裏可要比剛才過道上亮堂多了,畢竟白熾燈發出的光和日光燈發出的光是有差別的。


    我沒有直奔健身房,因為我覺得我還有點理智,莫不如先去廚房的冰箱裏拿一瓶礦泉水,一來可以墊墊肚子,補充一下體力,二來如果碰到其他什麽人,也可以有個借口。


    我徑直來到廚房,在冰箱裏拿了瓶礦泉水,按照這幾天養成的習慣,我還是仔仔細細地先把瓶身檢查了一遍,覺得放心了,才轉身走了出去。


    在我走向健身房的時候,還特意朝客廳的方向看了一眼,於文鵬的屍體還是保持著死亡時的模樣,屍體就那麽丟在沙發上,讓人心寒,也著實恐怖。


    雖然隻看了一眼,可我也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我在進入健身房之後,朝外麵看了一眼,沒有人。


    路遙的屍體還是我離開時的那個樣子,於文鵬就不說了,可路遙是齊思賢的女朋友,他為什麽還忍心把自己心愛的女生的屍體就這麽扔在冰冷的台球桌上?出於對殺人現場的保護嗎?他從一開始到現在可沒少破壞現場啊!


    抓緊點時間吧,我還是立刻著手去調查那兩個被齊思賢調換的台球。


    我抬起路遙的右手,拿出那顆12號台球。我看了看握在手裏的這個沉甸甸的台球,又看了看散落在桌麵上的其他台球,不知道我要找的究竟是哪一個。


    思索了片刻,我一下子開了竅。其實找到另一個也不是什麽難事,因為我手裏的這個12號台球上沾有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血跡,而路遙手掌下麵也存在一個差不多大小的墨綠色的桌麵。如果齊思賢早先進行了偷梁換柱,那調換的兩個台球肯定都是沾有血跡的。現在除了我手裏的這個,桌麵上還有兩個台球放在血跡裏,都在路遙的頭部周圍。


    我俯下身湊到其中一個台球的跟前,這一個台球的底部和血液是粘在一起的,好像沒有被移動過的痕跡,可我還是伸出一根手指輕輕地推了推,球的底部和血跡相連,推一下,下麵的血塊也連帶著動了一下,應該不是這個球。


    我湊到第二個稍遠一點的台球前麵,依稀可以看見台球的底部露出一絲墨綠色,輕輕地推了一下,這個台球和剛才的那個不一樣,球的底部和桌麵上的血跡已經完全脫離了,還存在一點黑色的碎末。


    為了確定這個台球就是齊思賢偷換的那個,我拿起這個台球,把手裏的12號台球輕輕地放了下去,嚐試著將12號台球底部的血液痕跡和現在的這個台球的位置進行對比,完全吻合。


    我又把這個被調換的台球放到路遙右手下的那個位置,也完全吻合,看來我當初沒有看花眼,齊思賢果然跟我玩了貓膩。


    而我現在手中拿著的那個被調換的台球是11號,加上齊思賢偷梁換柱的舉動,很明顯這個11號指的是十二星座中的第十一個星座——水瓶座,也就是齊思賢。


    齊思賢發現了路遙臨死前最後的“遺言”,於是趁我不注意,將11號換成了12號,把自己的嫌疑完整地推到梅雨薇的身上,可他沒想到的是,我早已把他偷梁換柱的行為收在了眼底。


    加上齊思賢聲稱在於文鵬的房間發現了血衣和鑰匙,可是不是藏在被我遺漏的馬桶水箱裏我不敢肯定;還有他說在三樓拿到了捆綁文哥用的紮帶,這個問題我也無法下一個肯定的結論,如果這是他自己設下的圈套呢?


    我現在懷疑隱藏在這棟別墅裏的那個連續殺人惡魔極有可能就是齊思賢,從第一起殺人案開始就是那麽積極地參與調查,用偵探的身份掩人耳目,主導案件的發展方向,然後一次次設下圈套,及時轉移眾人的注意力,還有就是他推理出的模糊不清的殺人方法,一切的一切都是在演戲。


    雖然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也沒能掌握更多的殺人細節方麵的內容,但畢竟心裏有數了,知道凶手是誰了。


    我立刻將手裏的兩個台球放回原來的樣子,打算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間,好好想一想下一步的計劃。


    我拿起放在台球桌上的那個礦泉水瓶,轉身就往外走,可就在轉身的一瞬間,我看見齊思賢站在門口,我的神經瞬間就好像觸電般緊繃了起來,心跳也驟然加速,我能感覺到身體的每一根汗毛都豎了起來。


    剛才隻顧著尋找關於台球的線索了,根本就沒能注意到身後有人,現在心裏真後悔怎麽不多留個心眼。


    我現在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要拔出別在後腰上的那個螺絲刀,和齊思賢拚命,雖然光從體格判斷,我是處於下風的,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可不要臉的就怕遇上不怕死的,我跟他玩命的話,他也未必能占什麽便宜。況且我看到齊思賢的手裏什麽也沒拿,這也讓我稍稍安心。


    我剛想伸手去拿腰上的螺絲刀,就聽見齊思賢開口跟我說話。


    “你怎麽還不睡覺?跑到這裏幹什麽?”從他的語氣和臉部表情判斷,好像沒有要置我於死地的意思。


    我也趕忙把伸到後腰上的手變了個姿勢,裝作撓後背癢癢的樣子,然後盡量控製自己緊張的情緒,讓自己的聲音表現得正常點。


    “啊!我就是口渴,就下來到廚房拿了瓶礦泉水。”我把手裏的礦泉水晃了兩下,還好自己提前找了個道具。然後我繼續說,“剛要回房間,就聽見這裏有奇怪的聲音,於是就進來看看,發現沒什麽就想回去了!”


    “哦!你發現什麽了嗎?”齊思賢說話之前先看了看屋裏的情況。


    “沒什麽特別的動靜,可能是屋外的風和雨水敲打玻璃的聲音。”我隨便編了一個答案。


    “那如果沒什麽特別的情況你就回去吧!”


    我擠出一點笑容,點了點頭,但是又不敢從他身邊經過,因為他現在的舉止可能是在演戲,一旦我靠近,他就可以冷不防地攻擊我。


    “你呢?怎麽下來了?”我站在原地沒動,跟他說話隻不過是想讓他先走。


    “我一直都沒睡覺,出來走走,順便檢查下有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就當做是巡邏了。”齊思賢的這話好像是掌握了我的一舉一動,我想起從三樓下來時那種好像被人盯梢的不自在感。


    “哦!沒什麽事吧?”我假裝關心的樣子說。


    “沒什麽,隻是在這兒遇見了你!”這句話就像是把刀,他是在挑釁我嗎?還是我現在太敏感了?


    “嗬嗬,跟你開個玩笑,不說了,我去廚房拿點水果也要回房間了!”我可沒有什麽心情和齊思賢在三更半夜,在一具屍體旁邊開玩笑。齊思賢說完這句話,就轉身先行離開了。


    我站在原地看著他走出了五六米的樣子,也走出了健身房。等到齊思賢進入了廚房,我就撒開腿跑向自己的房間。


    回到房間裏,我就用最快的速度將門反鎖,頂上床頭櫃,剛才的一幕著實把我給嚇壞了,壓抑在心裏的那口氣終於可以好好吐一下,跟一個殺人狂麵對麵地聊天,還要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希望這輩子不要再有第二次了。


    稍作休息之後,我掏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居然三點半了。我隻是在這棟別墅裏做個了一個小小的冒險,可沒想到在轉眼間已經過去了三個多小時,我一直以為也就三分鍾而已。


    我來到洗手間,把頭伸到水龍頭的下麵,我感覺到一股冰涼的自來水澆到我的後腦,順著臉頰又流到口鼻處,我想讓自己的大腦冷靜一下,計劃一下接下來的事情。


    不知道雨停了沒有,就算停了,深更半夜的我又能做什麽?是不是去找一下夏炎姐和梅雨薇?可她們已經休息了怎麽辦?如果我敲門驚動了齊思賢怎麽辦?就算她們聽到了我的敲門聲,齊思賢也沒有注意到我,可我說的話現在會有人相信嗎?


    我並不打算獨自一個人逃生,可又苦於沒有絕好的辦法來帶著其他人一起逃走。


    我拿起毛巾擦掉頭上的水,走到陽台上,想看看現在的雨勢,雖然現在還是黑夜,可我伸出的手臂已經感覺不到雨水的拍打,就連風也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轉身回到屋裏,把電腦、相機、衣服都一股腦地塞到了背包裏,現在就要提前做好準備,隨時離開這裏。


    這回我是坐到了頂在門口的床頭櫃上,細細地聽著房門外的聲音變化。難道齊思賢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我可是一直都沒有聽到關門的聲音,難道是我又走神了?


    我的肚子再一次“咕嚕咕嚕”地亂叫了起來,趕忙把那瓶礦泉水一飲而盡,至少得先把這股怪叫聲給壓下去,我覺得有時候做賊和逃命是可以畫上等號的。


    我就這麽老老實實地靠在門板上呆坐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還有將近二十多分鍾就是五點,我拉開窗簾朝屋外望了兩眼,看到一片藏藍色的天空,微弱的陽光透過我拉開的窗簾照射進了屋裏,我頓時欣喜若狂,這好像就是黑暗前的黎明,也許這裏的一切很快就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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