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頭發一圈圈的纏繞在我的腳踝,因為是我大力扯斷的緣故斷發處不是很齊整,此時正往下雜亂的滴著水。


    一把將頭發從腳踝上扯掉丟進篝火裏,手上黏糊糊的沾了不少屍油,聞著火堆中傳來蛋白質燃燒特有的焦糊味,胃裏一陣沒來由的翻騰險些沒把隔夜飯吐出來。


    趕忙起來去暗河裏把手上的屍油衝掉這才平靜不少,等將綁在腰上的鞋取下來穿好這才抽空打開張魚的登山包。


    好在張魚也是獵人出身,我們提前準備的登山包外麵用的是防水布料內襯的有鋼絲纖維,打開一看裏麵幾乎沒怎麽滲水。


    借著火光我清點了一下裏麵的東西,一把軍用手電,一隻頭戴礦燈,折疊工兵鏟,三十米規格的登山繩,一些壓縮餅幹和方便麵,最後是幾瓶礦泉水。


    讓我驚喜的是張魚的登山包裏還放著一個不鏽鋼酒壺,酒壺的外麵刻著洋文我看不懂,但擰開瓶蓋頓時一股酒香飄了出來。


    我連灌了好幾口,這才覺得身體由內到外湧出一股暖意,又撕開壓縮餅幹吃了兩塊喝下半瓶礦泉水整個人才算活了過來。


    坐在篝火旁我開始思考下一步的打算,暗河裏的白骨屍體顯然死了有一段時間,應該是一百多年前在龍背山炸山盜墓的那夥人。


    不知道他是怎麽死的,但這事還是給我提了個醒,盜墓取寶不是請客吃飯,地下危險重重我必須更加小心謹慎,否則踏錯步子必將萬劫不複。


    篝火裏響起劈裏啪啦的聲音,我將折疊工兵鏟取出來裝好。


    不知道這玩意選用的是什麽鋼材,鏟口鋒利鏟頭結實卻又不顯得厚重,杆身可以旋轉收縮,完全拉出來足有一米四五那麽長,手柄用薄牛皮做了護手還特意改了螺紋,既吸汗又防滑確實是好東西。


    又檢查了一下手電和頭戴礦燈,依據剩下的電量推算手電最長還能用四個小時,頭戴礦燈則最多隻能照明三個小時。


    在黑暗的地下沒有光亮肯定是寸步難行,我對這裏的環境太過陌生,僅靠手電和頭戴礦燈根本就不可能撐到最後,望著旁邊熊熊燃燒的篝火我想到一個絕妙的法子。


    暗河在河岸邊衝上來不少的樹枝和破爛衣服,我挑了幾隻粗大的樹枝與衣服撿來放在篝火邊炙烤,潮濕的樹枝和衣服很快變得幹燥易燃,用匕首將樹枝削去枝葉,從一端劈開一條裂縫將破衣服緊緊的纏繞在樹枝上最後將剩下的衣角用裂縫夾緊,這樣就做好了一支簡易的火把。


    這個法子簡單有效,我很快做了六七個火把插在登山包裏。


    在篝火旁收拾好東西我點燃一支火把開始順著暗河的流向往前走,山洞裏陰冷潮濕,剛離開篝火沒多久我便覺得溫度降了不少。


    順著暗河走了沒多久第一根火把燃燒殆盡,我趕忙從登山包裏抽出第二根火把換上。


    越往山洞深處走四周就愈發黑暗,火把微弱的火光像是在黑暗的房間裏擦著的火柴一般被緩慢的吞噬。


    我從登山包裏摸出礦燈戴在頭上,打開開關腳下頓時亮堂了不少。


    但往四周一照不由地讓我心中暗暗吃驚,隻見礦燈的光線像是被黑暗中的怪物吞噬了一般完全消失,我嚐試著抬頭更讓我心中一沉,隻見頭頂之上依舊是一團黑暗。


    我此時仿佛身處一個萬丈深淵,四周和頭頂沒有邊界。


    我不服氣的拿出手電,要知道這可是軍用手電,最強的光束能照到大幾百米,但讓我意外的是軍用手電的光束依然被黑暗吞噬。


    我不由地皺起眉頭,本來我以為之前在篝火旁頭頂的大洞便是土耗子老六炸開的大洞,現在看來我根本就是在失去意識之後被暗河衝到了一個巨大的空間。


    怪不得都過了那麽久也沒見刀疤臉和禿子找過來,感情是他們根本就沒找到我。


    一種巨大的恐懼感向我襲來,腳下的山地是疙疙瘩瘩的石頭,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找到張魚找到鎖龍潭活著從這裏走出去。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眼角猛的瞥到前麵的河岸邊上蹲著一個戴帽子的人,火把的光線很暗讓我看不清那人的樣子。


    我摸向匕首做好了防禦動作,小聲的試探開口說道:“老魚?是你嗎老魚?”


    我不敢打開礦燈或者是手電,因為我不知道自己目前處在什麽地方,而這半截山的地下除了我和張魚可是還有一夥心狠手辣的土耗子。


    萬一前麵這人是那夥土耗子中出來方便的,我貿然打開礦燈或者是手電驚動了那夥土耗子就完蛋了。


    黑暗之中沒有聽到那人的回答四周死寂的可怕,我幾乎可以聽到自己緊張的心跳聲。


    我估計是剛剛聲音太小,所以聲音提高了幾分不死心道:“老魚?他娘的是不是你?”


    我的聲音這次大了不少,空曠的山洞中有了回聲。


    就在我擔心會不會被土耗子發現的時候,那邊突然哼唧了一聲像是在回應我。


    我頓時心中大喜,在這樣陰暗潮濕的山洞裏竟然真的能找到張魚實在是太幸運了。


    我壯著膽子舉著火把往那人邊上靠了靠,這才發現張魚不知道什麽時候撿了一個破草帽戴在頭上,可能是因為太冷不知道從哪來撿了件破大衣披在身上。


    得,看來這老小子比我混的還磕磣。


    讓我覺得可笑的是,張魚依然背對著我身子微微的抖動著喉嚨裏不時發出怪異的聲音。


    我沒好氣的罵道:“好你個老魚,都他娘這個時候還不忘嚇唬我是吧?”


    仿佛是被我揭穿了有些尷尬,張魚那邊哼哼的笑了幾聲然後又悶聲咳嗽了幾下。


    我知道這老小子同樣丟失了登山包,估計現在凍的不輕都開始感冒咳嗽了。


    我加快了幾步走到他背後將火把插在暗河邊的石碓,趕緊解下登山包打算翻出點東西給他填飽肚子。


    我聽到身後的張魚起身走了過來,正準備將手裏的壓縮餅幹遞過去,然而眼角的餘光卻瞥到了水麵的倒影。


    隻那麽一眼我就覺得背後起了一層的冷汗,隻見水麵的倒影中張魚走到了我的身後,他的草帽之下不是我熟悉的張魚,而是一張毛茸茸的怪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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