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猛的從水麵倒影裏看到那張毛茸茸的怪臉我整個人如遭雷擊一般愣在了當場,火光在河水裏顯得幽森可怖。


    我強忍著心中的恐懼仔細看了一眼,草帽底下的那張怪臉狹長,一雙綠色的眼睛陰冷的盯著我的喉嚨,尖銳的牙齒齜出臉上,它蜷縮在大衣裏麵的毛發斑駁灰白。


    這竟然是一頭老狼!


    我曾經在山裏收古董的時候聽說過一個關於老狼的傳聞,據說狼都是陰險狡猾的存在,年輕的公狼會依偎在狼群裏捕殺獵物,而老狼更是有著可怕的精明。


    老狼因為身體衰老無法進行高強度的捕獵,所以它們便會埋伏在人類村莊附近朝同樣上了年紀的老人動手,一旦它們得手便會將獵物吃的幹幹淨淨,最後在夜裏將老人的衣服裹在自己身上戴上草帽坐在路旁釣魚。


    一旦有人路過打招呼,老狼的喉嚨便會上下翻滾發出嗯哼的聲音,等人靠近老狼便會趁機將爪子搭在那人的肩膀上,隻要人一回頭勢必會將最薄弱的脖頸暴露出來,老狼隻需要咬上一口,鋒利的牙齒便會咬斷大動脈,人也就成了它的美食。


    我不知道背後的這頭老狼是怎麽進入半截山地下的,可能是有著我不知道的地下裂縫,老狼正是從裂縫中鑽了進來。


    我假裝沒發現老狼一般打算趁機跳到一旁與它對峙,隻要不把背後暴露給他,收拾一頭畜生還不在話下。


    “老魚,你小子是怎麽衝到這來的?”


    我一邊用平靜的語氣穩住身後這頭老狼,一邊不動聲色往旁邊挪著步子。


    然而老狼似乎察覺到什麽,他喉嚨上下滾動發出嗷嗚的一聲,緊接著一隻巨大的狼爪搭在了我的左肩。


    我感覺一顆心都幾乎要跳出我的體外,背後老狼眼中的凶狠讓我如坐針氈,我不敢扭動脖子隻能低下頭護住要害。


    火光之下,背後長長的陰影像是河水一樣晃動。


    我的心中一寒,老狼已經湊到了我的背後!


    一股濃重的腥臭氣從腦後傳來,我隻覺得身上的寒毛一根根豎起。


    就在這危急時刻我猛的想到了一個法子,登山包就在我的手邊我一把拿出軍用手電打開開關,刺眼的光束一下就劃破了山洞裏的黑暗。


    “嗚嗚!!!”


    老狼喉嚨裏發出一聲威脅的低吼,顯然突如其來的強大光束讓它受到了很大的驚嚇,感受到狼爪從我的肩頭移開,我抓起登山包看都沒看使勁往後一砸。


    這一下雖然沒有準頭,但卻用盡了我全身的氣力,登山包結結實實砸在了老狼的頭上。


    老狼吃痛發出一聲慘叫踉蹌著撲倒在一邊,趁著這個功夫我趕忙急跑幾步背靠著山壁從登山包裏抽出工兵鏟握在手裏。


    世人都講狼這種東西是銅頭鐵腦豆腐腰,這話一點沒錯,老狼用頭硬抗下我拚盡全力的一擊除了剛剛的踉蹌好像是啥事沒有。


    老狼前爪伏低爬在地上,一雙幽綠的狼眼在黑暗中緊緊的盯著我,它顯然已經被我激怒身子抖了抖甩下大衣和草帽露出一米多長的身子和尖銳的狼牙。


    我緊緊的握著手裏的工兵鏟,眼神警惕的四下張望,雖然老狼素來都有獨自捕獵的習慣,但保不齊這裏就是狼巢,我擔心和老狼的激鬥會引來整個狼群。


    老狼同樣也在死死的盯著我,它的眼神閃耀著嗜血的光芒,仿佛已經把我當作了待宰羔羊。


    我被老狼這種肆無忌憚的眼神盯的心頭無名火起,他媽的一個畜生竟然也敢在我頭上拉屎拉尿,手裏的工兵鏟翻了個朝著老狼就橫劈了下去。


    這倒不是我魯莽,而是短暫的對峙已經足夠讓我斷定這裏隻有一頭老狼,要是我真的進了狼巢老狼應該早就召喚狼群。


    但它沒有這樣做,隻有一種可能,這裏隻是它的巢穴而不是狼群的巢穴。


    工兵鏟勢大力沉,這一擊我是朝著狼頭劈過去的,要是真的讓我劈中非得讓它看到自己的腦漿不可。


    但是老狼顯然沒我想的那麽簡單,雖然皮毛灰白但它的反應仍然很快,它非但沒有選擇避開,反而迎著工兵鏟撲了上來。


    我立刻明白了老狼的意圖,都說狼精狼精的,現在看來一點沒錯,它這一擊來的凶猛,如果我想保住胳膊就隻能丟下手裏的工兵鏟,而沒了工兵鏟的我在它眼裏就真的成了一個小綿羊。


    然而下一秒老狼就為它的輕敵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就在它的牙齒離我右手不足十公分的時候,我的左手陡然揮出,一道冰冷的寒光劃過。


    老狼雖然察覺到不對勁放棄攻擊但為時已晚,我左手的匕首迅速劃過它的後背。


    老狼嗷的一聲跌落在地上,它的反應很快,匕首隻是傷到了它的皮肉沒有砍傷它的骨頭。


    眼見老狼想逃,我一腳將它踢出幾米遠。


    這一腳正中狼腰,老狼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卻隻能趴在地上痛苦哀嚎。


    我舉起工兵鏟就要結束它的痛苦,讓我震驚的一幕出現了。


    隻見黑暗中又蹦蹦噠噠滾出三個毛茸茸的東西,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三個小穿山甲!


    說來奇怪,狼這種東西素來都是穿山甲的天敵,穿山甲喜歡吃山裏的黑螞蟻所以會不停在山裏打洞,而一旦狼抓到了穿山甲就會毫不猶豫開膛破肚,然而我麵前這三個小家夥卻是依偎在老狼身邊舔舐老狼背上的鮮血。


    更讓我吃驚的是,這三個小家夥用尾巴拍打著我的腳背,似乎是在驅趕我。


    邪了門了,這三個小穿山甲竟然是在保護那頭老狼。


    我皺著眉頭看向那頭老狼,老狼也在看著我,它的眼神沒了剛剛的凶悍,然後它竟然溫情的看著那三個小穿山甲,我這才發現這是一頭母狼!


    難道說這頭母狼真的成精了,它這是將三個小穿山甲當成食物圈養?


    想了想我否定了自己的猜測,因為無論怎麽看母狼都不像是將小穿山甲當成食物的樣子。


    很快我的腦海裏出現了另一種猜測,難道說母狼是真的將小穿山甲當成自己的孩子在喂養?


    雖然這個想法很荒謬,但目前來看似乎隻有這一種可能。


    等我再看向母狼隻覺得腦子嗡嗡響,它竟然流下了兩行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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