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死你就下去,反正老子是不會給你收屍的。”


    老六嘟囔道。


    “砍腦殼的別瞎說,壞了規矩誰都別想從這裏離開。”


    花姑瞪了老六一眼,嚇的老六直縮脖子。


    老六的話雖然不吉利但也是好心提醒我,至於死不死的還是讓閻王爺說著算吧!


    花姑見我有些發愣,安慰我道:


    “別聽老六那張嘴胡說八道,其實我看半截山應該出現過地殼運動,不止這裏一個入口,下麵的毒氣早就散出去,咱這是等著炸藥勁兒過呢。”


    我點點頭,之前就有聽土耗子說過地下的墓穴裏因為塵封太久所以空氣不流通,加上有屍體甚至是陪葬坑容易形成瘴氣,要是不懂行的人貿然進入墓穴要不了多久便會死在裏麵。


    尤其是有的王侯大墓地宮,他們往往會在地宮裏傾倒水銀來保持屍身不腐,久而久之水銀揮發散發的有毒汞氣體能直接要了人命。


    過了半個小時,盜洞裏隱隱有涼風吹出,看來我和花姑的猜測是對的,地宮不止我們這邊一個入口。


    “眼看著就要開席了,讓我試試桌子紮不紮實。”


    老六猥瑣的笑道,我知道他是要測試一下地宮裏的毒氣有沒有散盡。


    之前收陰貨的時候聽土耗子說過,其實要想知道墓穴裏的瘴氣和毒氣有沒有散盡很簡單,隻要綁住一隻鴿子沿著盜洞丟進去一炷香後再拉上來。


    鴿子沒死那就隻管下去倒鬥,要是鴿子死了就算裏麵有天大的寶貝也隻能再等等。


    我本來以為老六也要拿個鴿子麻雀啥的東西出來,沒想到他竟然從背包裏拿出一件儀器。


    那件儀器的模樣像是一個小的鉛筆盒,密密麻麻的電路和各種顏色的燈泡。


    儀器的背後露出一串英文,我不是很能看懂,但看上去不像是便宜貨。


    “這是什麽東西?”


    我好奇的問道。


    老六炫耀一般的在我眼前晃了晃說道:


    “土鱉,這叫氣體檢測儀,老美的東西,牛逼的很!”


    我大吃一驚,之前說實話老六罵我土鱉我還有點不服氣,但現在看來他說的一點都沒錯。


    老把頭這夥人很不一樣,不僅分工明確,而且與時俱進。


    陰羅盤和氣體檢測儀同時作為倒鬥的工具存在,中西合璧讓我眼界大開。


    我看著老六打開氣體檢測儀的開關,然後用繩子送了下去。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老六又將氣體檢測儀拉了上來,上麵有的燈泡開始閃爍,我仿佛看著天外之物。


    老六神色輕鬆道:


    “氧氣充足沒有毒氣,可以下去。”


    我見老把頭黑子他們都背起背包知道這是要下墓了,說實話我的心裏竟然有一些興奮和期待就像我第一次收陰貨那樣。


    我將工兵鏟提在手上背起登山包,這時候牛哥和老六已經順著繩子下去,然後是黑子和老把頭。


    “到了下麵小心著點,你的這條命可是姐姐的。”


    花姑往我下麵看了一眼媚笑著抓起繩子,她的身姿優雅就像是空中瑜伽那樣。


    山崖之上現在隻剩下我一個人,風從山崖往上吹將篝火吹的上下抖動,如果這時候我想要逃根本就沒人會阻攔我。


    但不知怎麽的,我竟然沒有這種想法而是一轉身跳下了盜洞。


    盜洞是斜著進去的,隻有五六十公分,我不知道黑子那樣膀大腰圓的身材是怎麽鑽進去的,直到後來我和黑子熟悉了才知道原來他的秘密。


    等我下到墓道邊上,這才發現老六的爆破手段比我想象的還要高明。


    隻見墓道的牆麵上被炸藥炸開了一個隻供一人進出的大洞,墓磚果然和花姑說的差不多,看上去有一米多厚。


    墓磚外麵的糯米漿已經發黑,而從被炸開一半的糯米麵墓磚裏竟然能看到微微發黃的顏色,我不由地感歎古人的智慧。


    老六和牛哥戴上了頭戴礦燈站在墓道裏,黑子和老把頭打著手電四下觀望,而花姑像是在公園散步一樣悠閑。


    我沒舍得打開自己的手電,反正跟著老把頭他們也不是看不見。


    墓道裏漆黑一片,雖然有足夠的氧氣,但仍然能嗅到一股發黴的氣味。


    “可惜了,看樣子之前俑道上是有壁畫的,不過這裏實在太潮濕壁畫都脫落了,上麵的顏料都斑駁了。”


    牛哥皺著眉頭,他的頭戴礦燈照在身旁的俑道上。


    我湊近了一眼,果然看到一些人為留下的線條和斑駁脫落的顏料。


    土耗子倒鬥要是遇到真正的大墓,壁畫就是他們最看重的氣息,因為保存完整的壁畫裏不僅可能得知墓主人的身份,陪葬品,甚至是左右耳室和主墓室的位置,這就能省下土耗子很大的精力。


    不過老把頭的臉上卻看不出絲毫失落的神色,我知道對於這種浸淫在地下大半輩子的土耗子能夠像開盲盒一步步抽絲剝繭找到墓主人的棺槨才是他們的樂趣。


    簡單的說,就像人都喜歡開盲盒和抽獎一樣,正因為未知而神秘,因為神秘才能撥動大腦中那根興奮的弦。


    “走吧,這裏好像比我想象的更有意思。”


    俑道呈甲字型上坡,老六和牛哥走在最前麵,我看到他把工兵鏟給了老六而自己則拿出之前要捅我的短刀。


    我們跟在他們後麵,花姑則走在我的後麵,讓我不免有些感動。


    腳下的土因為潮濕變得黏糊糊的,深一腳淺一腳走著讓人十分鬱悶。


    “等等,這上麵好像有字。”


    突然我看到旁邊的俑道上刻著密密麻麻的古字,而我一個都不認識。


    “都是些嚇唬人的東西,沒什麽用。”


    老把頭沉聲說了一句,他連頭都沒有回。


    “花姑,這上麵說的是啥啊?”


    見老把頭不想回答,我隻好問身後的花姑。


    “這是戰國時趙國的文字,就是一些詛咒之類的話。”


    花姑同樣對這些文字不怎麽感冒。


    我沒有追問,心想老子身上都帶著凶靈詛咒再多你一個也不多。


    又走了十多分鍾,隊伍突然就停了下來。


    我還在想是出了什麽事,前麵就傳來了老六的聲音。


    “老把頭,看到熊娃子了,有萬年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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