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剛剛降臨,人流熙熙攘攘。


    街上迫不及待出現許多色彩鮮豔的燈籠。


    樣式不一,琳琅滿目,新穎別致。


    那燈麵上的畫麵都是出奇的美好。


    城東至城西的長街上燈光輝煌,人聲鼎沸。


    要知道那每一盞燈背後可能便是一段姻緣。


    這早先掛滿城內的花燈,都是入對出雙的。


    那燈麵也都是琴瑟和鳴,莫不靜好。


    而到了晚間掛出來的一盞盞,便是一個個形單影隻。


    連那燈麵上自然也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這便是無妄城特有的單雙燈了。


    掛這雙燈的那都是壁玉成雙。


    掛這單燈的那自然是孤零零的,可那悸動的心嘛,正如這浪漫的燈光,早就躍躍欲試了。


    這前一個時辰嘛,便是那女單的時間。


    顧名思義,便是那單身的女子,將這花燈掛出,靜待有心人的回應。


    那一個個女子把那燈爭相掛了出來。


    羞澀點的,便躲起來,生怕叫人將那花容月貌瞧少了半分。


    那活脫一點的,倒是巾幗不讓須眉。


    端端地便站在那花燈下,倒也是大方得很。


    那有意揭燈的男子,進了那方圓,便要在半刻鍾內根據那燈麵上的提示作答。


    若是這女子相中了的話,便用那早就準備好的杆敲燈三下,那便是無妄城所稱的敲燈了。


    而後再由這漢子取下這花燈,至於這日後的造化,那便是二人各自把握了。


    當然嘛,這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女單燈前,有的門庭若市。


    有的嘛,唯有夜色作陪了。


    這女單燈前的重頭戲嘛,有兩出。


    一出是東城蘇家的蘇小妹,年方二八,豆蔻年華。


    傳言裏說是自幼聰慧,更常年受教於她二哥蘇沐秋。


    可至於這長相嘛,常年居於深閨,便少聽人談起。


    可這些仿佛都是次要的,蘇家這製衣的產業便足夠讓這許多人趨之若鶩了。


    那燈前早已是排起了長龍。


    這蘇小妹更是早放出了話,一個時辰,以文會友。


    上前來者,須臾而答,若有思慮,自且退下。


    正是這般,這過了一刻鍾,仍是無人敢上前,那圍過來的男子們一個二個是抓耳撓腮。


    阿青這剛好走到此處,也不覺停了下來。


    往那燈麵上瞅了去,才發現是那簡簡單單的七個字:


    “清風有意難留我”


    可正是這七個字,這周遭雖圍了數十人卻無一人敢向前。


    阿青看到如此也不由得私下揣摸了起來,這其它圍觀的人則是開始起哄了起來:


    “這無妄城說到底也隻是個鎮府,真是連個像樣的人才都沒有,要是在我們這尚賢城,這蘇家小妹這點微末道行,那裏好意思把花燈掛起來呦”。


    這漢子剛一說完,旁邊那風度翩翩,一身赤袍的少年便輕搖折扇,開口訓斥道:


    “老張,不可無禮,當眾揭他人所短,實非君子所為,素日裏我是怎麽教你的,怎能如此沒有禮數”。


    那老張嘴上連連稱是,思慮一番後還是拱手說道:


    “公子,我看這燈會也是無趣得很,公子還是早些移步得好,別白白汙了公子的眼睛”。


    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尤其是少年那一副高傲的表情,當真是令人作嘔。


    這赤袍少年則是往前走去,衝那燈前緩緩拱手道:


    “在下尚賢城南宮玥,此番僅以文會友,對小姐並無半分覬覦之心,在此先行說明,在下也不想有過多牽扯”。


    這南宮玥雖看上去溫文爾雅,風度翩翩。


    可這話雖然說得漂亮,但深究起來,無疑是要壞了規矩。


    還有這狂妄自大的作派,當真是不把別人放在眼裏。


    這南宮玥尚未待裏麵回複,竟是直接躍起,一把就將那燈籠取下。


    這蘇府的護衛們見狀,立馬就將這赤袍少年圍了起來,那帶頭的正是那日被阿青狠狠教訓了一頓的蘇府大管家齊全。


    這南宮玥見眾人圍了上來,半點沒有慌張。


    反倒是十分高傲地說道:


    “這蠻夷之地,果然慣是些隻會動粗的匹夫,簡直是有傷風雅”。


    這齊全正要動手,便聽到門內一聲平淡的聲音傳來:


    “住手”


    見齊全們收了動作,那聲音再度傳來,這一次則是對這南宮玥所說:


    “南宮公子,遠來是客,既稱這尚賢四公子,那也是多有美名,沒曾想竟是半分不懂禮數,都說這客隨主便,這南宮公子一來便壞了規矩,這絜矩之道,你可知半分,曾經我還心生向往,沒曾想也不過是徒有虛名罷了”。


    那聲音聽起來軟綿綿的,可用來回擊這南宮玥便是再合適不過了。


    那南宮玥聽罷隻是笑嗬嗬說道:“壞了規矩?,要是我沒記錯的話,這規矩便是答出這燈麵所問便可,我南宮玥既敢接過這花燈,那自然是胸有成竹”。


    “那便請南宮公子賜教”。


    那南宮玥等的便是再裝b的時刻,隻見他將那折扇搖曳得更婀娜了幾分。


    然後才緩緩開口道:“清風有意難留我,明月無心偏動情”。


    這阿青聽罷,心想這南宮玥雖是狂妄,可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這清風對明月,有意對無情,倒也是極其工整。


    這難留我和這偏動情,一個是流水無情,一個是落花有意。


    這個中對比倒也是異常鮮明,細細讀來,倒也是別有一番滋味。


    這蘇小妹聽罷也是閃過一絲讚賞之色,不得不承認這南宮玥確實有點東西。


    隻是嘛,這德不配位,必遭其殃,這人一旦給別人的第一印象形成了,那便是再難改變了。


    而後那南宮玥便很是囂張地將那花燈高高舉起,環顧周遭,十分囂張得說道:


    “這尚賢城誰要是有這個能耐,盡管上來試試,要是都是些粗鄙之人,那就恕在下不能奉陪了,我這圈中的旺財正缺一盞燈,我看這盞花燈便是十分適合,一個是土裏土氣的燈,一個是土裏土氣的狗,倒是十分適合”


    這阿青聽他如此言語便知道這廝是故意來找茬的了,他看眼下周遭的眾人也沒有動靜,當下也顧不上許多了。


    要知道這無妄城可是那白靈玉他們用鮮血換回來的城,盡管他確實還很弱小,可阿青斷然容不得別人如此侮辱於他。


    隻見阿青,一個閃身,便衝了過去,一手便捏住那南宮玥的手臂。


    這南宮玥吃痛不已,便隻得鬆開手,那花燈自然便落在阿青手中。


    阿青看向那南宮玥,緩緩說道:


    “哪裏來的野狗,竟敢在此狂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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