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巫繼續說:“這個雪季僅有的兩個意外,除了那個娃崽就是你了,你本來也不是天狼部族的人,你說你來自方舟大陸,但是我見過方舟大陸的雌性,你和她們不一樣。”


    迎著族巫銳利的眼睛,蘇曉曉簡直要給他拍手叫好了,這老頭別的不說,轉移注意力能力可真是一流。


    要麽她承認自己是異類,燒死她。


    要麽她不管了,燒死娃崽。


    蘇曉曉眯起眼,真是歹毒,就算今天過去了,這老頭以後肯定也會整出別的幺蛾子。


    她剛前進一步,族巫卻死死盯著她,仿佛在說,你敢上來嗎,看看是你上來速度快還是我們速度快。


    蘇曉曉停下腳步,她確實不能嚐試,她想上台子,那肯定是要放下吹箭才上得去。


    吹箭隻是個威脅罷了,不到萬不得已她肯定不能真傷了火。


    部族的人都麵麵相覷。


    “不,這不可能吧,曉曉給我們找到了蘑菇,還有鹽,這又做出來吹箭,怎麽看都是幫助我們的啊。”


    也有人有顧慮:“我們原來見過洛的阿姆,確實和她也不一樣。”


    又是喬喬開口:“這大雪不可能是曉曉帶來的,她給部族帶來那麽多好東西,不可能是她。”


    身材瘦小的阿蘇鼓足勇氣大喊:“曉曉才不是災禍,如果不是他,我阿父早就殘廢了。”


    蘇曉曉驚訝的看著這個瘦小的雌性,阿蘇對她感激的笑著,她雖然年紀小很多事情不懂,但是她知道如果不是曉曉,他阿父有可能早就死了或者殘廢了,她怎麽可能是災禍?!


    “如果沒有她,我們早就死了。”


    之前一直沒開口的魯、灰、阿米等天狼族人也站了出來。


    蘇曉曉看著他們笑笑,很是感激,沒想到這時候他們都站了出來。


    幾人則是有些羞愧,其實之前他們就想出來了,但是一個是之前隻是關於阿繡娃崽的對峙,還有一個畢竟他們不是日出部族本族的人,如果出來不知道會不會對他們以後生活有影響。


    但是之前再多的不願意,再聽到族巫質疑她的時候,都化成了憤怒。


    族巫冷冷看著他們:“你們是忘了當初誰收留你們了吧。”


    魯捏緊拳頭大喊:“我們當初是用蘑菇換來的,不是白進來的。”


    灰跟著大喊:“就是,族巫可不能剛吃完了就忘了蘑菇的好處。”


    阿米小聲說:“而且我們天狼族可沒有燒死過娃崽。”


    天狼部族能進日出部族是因為蘇曉曉,這第一次衝突也是為了她。


    阿繡的嘴唇都被她咬出血了,緊緊握著蘇曉曉的手,嘶啞著說:“不要。”


    娃崽是她的所有,但是她也不希望看到那個被燒死的人,是為了她們出頭的曉曉。


    蘇曉曉明白她的意思,安撫的拍拍她。


    “族巫說我們是災禍,那我倒是想問問族巫,十年前那場大雪你也在吧,”


    蘇曉曉冷笑道:“那災禍豈不是也有可能是因為你了?”


    全場驚呆,想不到蘇曉曉竟然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出來。


    江跳出來:“怎麽可能?”


    “天神又沒親自出麵說是誰帶來的,那不就是誰都有可能,族巫怎麽就不可能呢。”


    “你竟然敢這樣汙蔑族巫,你你、你就等著天神發怒吧。”


    蘇曉曉冷冷看著他:“我有說錯嗎?他既然能接收到天神意思,為什麽不提前做準備,讓我們提前應對?不能直接向天神道歉,請求天神息怒,而非要用活人為祭,天神是我們的保護神,怎麽可能會要我們的命?”


    江被她的質問,逼的節節敗退,隻能無助的去看族巫。


    寡言的阿瑟站出來,冷靜的讚同她:“我覺得曉曉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天神是保護我們的,不可能會要我們的命。”


    幾個曾經跟著她們出去打獵的雌性,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拉著手站在她們後麵,做無聲的支持。


    蘇曉曉感激的看著她們,她找蘑菇、煮鹽、做皮衣、做吹箭,主要還是為了自己的生存,沒有想到這些雌性在這種時候能出來挺她。


    有挺她的,自然有更多的相信族巫的,畢竟族巫是他們部族代代的象征,是他們的膜拜對象。


    有人跳出來說:“族巫這麽多年都在為部族付出,你們現在要為了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雌性,來指責族巫嗎?”


    阿希撓撓下巴,直愣愣的說:“可是曉曉也做了很多啊,就因為曉曉做出來的吹箭,我今天還獵到了一隻斑斕鳥呢。”


    一個老年獸人,拄著木頭顫巍巍走出來,哆嗦著聲音說:“我不想再經曆十年前那樣的大雪了,那次大雪,部族死了幾十個人。”


    另一個老獸人,卻眸色深沉:“老熊,如果不是這個新來的雌性,我們已經死了。”


    如果不是這個雌性找來的蘑菇,他們都撐不到現在,族巫是部族的標誌,這個雌性,卻是他們活下去的希望。


    這一場爭辯,其實就是信仰和希望的辯論站隊。


    族巫蒼老的眼,看著下麵的爭辯:“看到了嗎,因為這個雌性的到來,部族就要四分五裂了,別說我這個族巫了,你這個族長還能做多久,以後還會有人聽你的嗎。”


    族長臉皮抖動一下,看看旁邊一臉無措的火,不由歎氣:“老塞,可能我們真的老了。”


    他同樣害怕天神發怒,不敢保金的娃崽,竟是連一個雌性都不如。


    也沒辦法為部族帶來生存的希望。


    族巫不可思議的看著他頹廢的麵容,暗罵廢物。


    轉身矛頭指向了阿繡:“阿繡,看到了嗎,就是因為你不肯舍棄你的娃崽,部族都快被搞散了,這就是天神對你的懲罰。”


    本已經在崩潰邊緣的阿繡,手足無措著:“我我……”


    她隻是想保護自己的娃崽啊,為什麽事情會走到這個地步,難道真的是她錯了嗎?


    蘇曉曉想罵,你個老東西能不能閉嘴。


    卻突然有人驚呼:“聽,是什麽聲音?”


    像是一群野獸奔跑的聲音,在由遠而近。


    眾人細聽,有人高興的大喊:“是洛,是洛他們回來了。”


    一時間,場上剛才對峙的氣氛都放鬆了,這幾個人已經走了好幾天了,今天雪這樣大,就怕他們出什麽意外趕不回來呢,這下子可放心了。


    蘇曉曉也開心了,除了高興他們安全回來,還有就是洛和彥既然回來,那場上形勢肯定不同了,她相信他們的人品,肯定不會看著娃崽被燒死。


    族巫肯定也想到了這個,當即大喝:“阿繡!你還不信你的娃崽是不詳?就因為他,部族馬上就要四分五裂了,你想看到部族的人自相殘殺嗎?”


    又對火喝道:“火再不動手,等像十年前一樣,凍死那麽多人,那就都是你的過錯!”


    火咬咬牙,閉著眼試了試,還是不忍心把這個叫自己阿叔的娃崽扔進去。


    族巫推開族長,快步走過去把他奪過來,用力扔到火堆裏。


    娃崽哇哇大哭著。


    “不要!”


    “啊!”


    幾個雌性都驚呼起來,轉過頭不忍看到娃崽被燒死的這一刻。


    從族巫對阿繡說話,蘇曉曉就已經扔下吹箭,一個健步衝到台子下麵,單手一撐用力躍上台子,衝著火堆飛奔而去。


    眼看著自己娃崽就要被火燒死了,被折磨半宿的阿繡再也忍不住了,絕望大喊:“既然你們說他是不詳的,那我和他一起死!”


    話未說完,便向著台子,用力一頭撞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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