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兆晟沒在接話,到了會客堂,陳城主又急急慌慌的讓人沏茶。


    武兆晟看著極有意思,要不是站在身後的某人悄咪咪的踹了他一腳,他還在津津有味的看著這似戲劇一般的場麵。


    “陳城主,你也坐吧,俗話說得好,無事不登三寶殿,本世子今日是有事相求。”


    陳城主腦門上的汗一直都不停,“世子爺吩咐一聲就是,哪能讓您來找下官。”


    這武兆晟雖說隻是個三品的武將,輪不到我一個朝廷命官如此戰戰兢兢,可他身後不止武國公府,還有那聖寵不衰的五皇子殿下呢。


    “這話說過了,你我不都是當官的嘛,都一樣都一樣。”武兆晟嘴裏特別沒有誠意的說著都一樣。


    “聽說盛京有戶大家派人來找陳城主敘舊,不知這許久的內容可能讓武某聽聽!”


    陳城主嚇得站了起來,要不是跪下會惹得人不高興,他都想直接跪下了,“世子爺明鑒,下官什麽都沒答應。”


    “嘿,陳城主這是做甚,本世子沒別的意思,就是單純的想知道對方跟你說了什麽。”武兆晟笑得無害極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隻是跟朋友說說話。


    陳城主猶豫著,直到那‘煞星’的侍衛拔了劍,才一股氣的說了出來,“李閣老讓下官對他安排進來的人睜隻眼閉隻眼。”


    武兆晟不顯眼的與肖瞾對視一眼,“他可說了安排人到哪兒?”


    “這倒沒有。”陳城主搖了搖頭,許是怕對方又不高興,忙補充,“不過我聽他說不會影響澧城百姓的生活。”


    武兆晟點了點頭,隨即笑得‘一臉和藹’,“日後若還有什麽‘好事’記得跟本世子分享分享。”


    陳城主隻得苦哈哈的點頭應允。


    武兆晟神清氣爽的離開了城主府。


    陳城主送走了瘟神,長出一口氣,全身無力的坐下。


    這時,他新納的小妾芸娘走了進來,嬌嬌柔柔的給他擦了汗,又捏肩,“老爺,你這是見了什麽不得了的人物,嚇成這樣子。”


    陳城主閉上眼睛,不說話。


    “老爺,妾想派人送些澧城的士儀回娘家,東西有點多,想請老爺派些人幫妾送去。”芸娘轉身坐到他腿上,勾著他的脖子輕聲請求。


    陳城主拍了拍她的肩,沒有絲毫懷疑,“這事交給劉得海去辦。”


    芸娘求的事得到了滿足,人就高興了,當下就送給了她的老爺一個香吻,“謝謝老爺。”


    武兆晟這邊,離開城主府,他們故意的在城中轉了好幾圈,才進了一家酒樓。


    “五爺,您說這姓陳的說的話能信嗎?”


    肖瞾喝了一小口白水,反問,“為什麽不信?”


    “那可是文相的人。”


    說來也是奇怪,這文丞相年紀不大,卻穩居丞相之位,不管哪個皇子對他拋出橄欖枝,他都客客氣氣的將人送到禦前。


    “文相雖然沒見我的人,卻也沒見其他人,這就證明了他不站隊,隻當純臣。”肖瞾腦袋裏出現一個帶著麵具的男子,嘴角勾起了興趣的弧度。


    “咦,五爺,您那是什麽表情,那文相我看可是個直的,您可別想些有的沒的。”武兆晟故意的賊兮兮的說話惡心這從小麵不改色的皇子殿下。


    不出他所料,回答他這句話的是一個具有攻擊性的茶杯。


    “你說這話若是被文相知道,他會不會請你喝酒。”肖瞾不客氣的回敬他。


    武兆晟想到傳說中的那些案件,身子很配合的抖了抖,“五爺,您忒毒了。”


    肖瞾給他留下的就是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


    武兆晟當下就把這件事放在一邊,仔細思考起今天得到的消息。


    不會影響澧城百姓的生活,那李閣老為何要多此一舉去找澧城城主呢!


    而且,是什麽樣的人需要一城之主睜隻眼閉隻眼!


    不知想到什麽,武兆晟的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大,剛想把自己的猜想告訴肖瞾,想到他臨走前的笑容,又輕鬆的躺回去。


    那位爺從小就走一步想三步,我能想到的他自然也想到了,隻是若真是屯兵,可怎麽辦呢,畢竟那些老狐狸做事是不會留下把柄的。


    肖瞾離開酒樓,沒有往自己想去的地方趕,而是牽著馬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遊走著,最後卻在一家名為千品閣的糕點鋪前排著隊。


    身後跟著的兩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的,不知這個人是真的要買糕點,還是隻是障眼法。


    沒得辦法,他們隻有耐心的等著,直到肖瞾進了一家名為遠客居的客棧,就此沒出來。


    他們連忙進店詢問店家,得知那人落腳此地,便回自己的大本營,將今天的事往上報。


    可他們不知道他們前腳離開,肖瞾就後腳跟著他們。


    直到到了一處府邸前,肖瞾默默的記下這個位置,便回了遠客居,隨即牽著馬回了七福客棧。


    澧城的夜晚是沒有宵禁的,緋辭和肖瞾一人一身墨藍色的男裝,遊走在花街柳巷。


    待沒人注意,默默的隱藏在黑暗中。


    緋辭是想著好玩才跟著出來的,沒想到這人竟然要出城,當下就咬牙切齒,“你怎麽不說清楚你要去的地方。”


    “你又沒問,我還以為聰慧的曹大小姐已經知道了。”


    緋辭恨得牙癢癢,但賊船都上了,不去看看為了什麽上的賊船就太不值了。


    於是,兩人朝著城外的一處人人道有鬼的山頭。


    緋辭拉住肖瞾,警惕的看了看四周,附在他耳邊小聲的說道,“你確定你來的地方是對的?”


    肖瞾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回答,隻是反手抓住她朝著一條小徑走過去,走了許久都不見一點人煙,甚至……人生活的痕跡。


    緋辭白了一眼在前麵吭哧吭哧走的人,沒好氣的喊住他,“你的判斷錯了。”


    肖瞾疑惑的看向她。


    緋辭翻了翻白眼,“這座山不止沒有人,連動物都沒有,你的猜測要麽出錯,要麽就是沒人在這裏生活,隻是在這裏藏了東西。”


    肖瞾眼睛亮了亮,“那你說他們會藏在哪兒?”


    知道沒人,緋辭就沒那麽多顧慮了,隨地坐下,“既然你猜測藏的是一支軍隊,那麽他們又怎麽敢把那麽多人放在一起。”


    “至於這山頭有鬼定是他們傳出去迷惑敵人的,這樣有心的人都以為這座山是他們的容身之所,就會忽略真正的地方。”


    肖瞾沉默片刻,可不是麽,猜到對方藏的人是軍隊的時候,他第一個想到的地方就是澧城人人都知道的鬼山。


    “難不成他們在萬佛山?”


    緋辭毫不掩飾自己對他的鄙夷,“都說了,人多眼雜,他們不會把雞蛋全放在一個籃子裏。”


    這時,一陣冷風吹過,緋辭雞皮疙瘩起來了,拉住肖瞾,急慌慌的說著,“今天是不成了,先回去,明天我再跟你解釋。”


    “現在回去不熟很惹人注目。”


    對啊,大晚上的出城就不說了,可出來沒多久就回去了,是個人都會懷疑。


    “原來你是做好今晚睡山頭的準備的!”緋辭看著他的披風,一臉的不可置信,起初我還以為他隻是為了耍帥,沒想到啊,竟在這等著我呢。


    肖瞾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那眼裏仿佛再說,你怎麽這麽愚蠢!


    緋辭暴怒,士可殺不可辱,一把就將他的披風扯了下來,一轉手就裹在了自己身上。


    肖瞾看著她警惕的樣子,笑意湧上喉間,為了防止她惱羞成怒,轉身就離開。


    緋辭看了看四周,特別沒骨氣的跟了上去,“哎,你等等我啊。”


    二人離開這鬼山,找了一處住在山腳的農家,給了銀子,好言借宿。


    客棧的曹文逸良心發現,去廚房要了一碗芝麻糊,結果去了自家小妹的房間,卻沒發現人,肖瞾也不在,頓時怒氣大增。


    “你們兩個怎麽能放緋辭和肖瞾單獨出去。”


    煢立和滎陽跪在地上,麵前是一個破碗,以及撒在地上的芝麻糊。


    二人自知理虧,沒有狡辯。


    曹文逸越想越氣,最後氣狠了丟下一句,“初十,你看著她們兩個,緋辭什麽時候回來她們什麽時候起來。”


    初十愛莫能助的看了兩人一眼,“二位姐姐,委屈你們了,公子的脾氣你們也是知道的。”


    煢立笑了笑,“無妨,本就是我們的錯。”


    我的確不該讓小姐一個人和肖公子出去,這深更半夜的,如果被其他人知道,小姐的名聲也就毀了。


    滎陽也在懊惱,早知道說什麽我都跟著小姐了,隻能祈禱小姐和肖公子不要遇到熟人。


    曹文逸怒氣衝衝離開緋辭的房間,想了想還是獨自一人出了客棧,往街道最熱鬧的地方走去。


    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找,看得曹文逸眼都花了,還是沒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最後有了個大膽的猜測,更是怒上心頭,怒不可揭的走進一家花樓,可憐的是他也不敢直接問看沒看到兩個俊俏的公子。


    隻得一家一家的找,一間包廂一間包廂的看,看到最後,人家花樓都要關門了,他是被花樓的媽媽趕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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