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讓太孫嬪氣的差點站不穩。


    岑瑱緒一旁道:“胡亂說些什麽話,太孫嬪懷的是雙生胎,自是比一般人肚皮顯大些,這種不吉利的話,不興再說。”


    這回,不光是蕙良娣震驚,座上一眾人都震驚的不行。


    這其中,蘇文嫣可以算是內心最波瀾一人。


    原來是雙生胎。


    她竟然有這個福氣。


    小宴結束。


    眾人也便各回各宮,太孫自是留在了太孫嬪的宮中,此時,一眾妃嬪都走在宮道上。


    胡良娣路過劉昭訓身側時,出力撞了她一記。


    她被撞的身側歪倒,撲到了蘇文嫣身上,蘇文嫣被撞的麵朝地,眼看就要摔倒。


    被蕙良娣和她的宮婢一把抱住。


    兩人這才穩住。


    蕙良娣將蘇文嫣拉到了身後,冷冷甩出話。


    “胡良娣,這宮裏畢竟不比軍營,你魯莽慣了傷了自己是小,傷了人事便大了。好生注意些。”


    “你敢譏諷我魯莽!”胡良娣怒火朝天。


    蕙良娣一揮手,扶著自己頭上的金釵。


    “魯不魯莽你心裏竟沒數,怪不得殿下總往劉昭訓屋裏跑,胡良娣,你拿劉昭訓出出氣便罷了,蘇昭訓可是宮裏的老人,就是太孫嬪也要叫她一聲姐姐,你在這,充什麽大頭。”


    胡良娣又氣又惱。


    隻能看著她囂張離去。


    氣過不去,擰了自己身邊的宮婢兩下。


    “你是死人啊,路那麽窄,也不叫我注意些,白白撞了兩位昭訓。”


    蘇文嫣心情不好,懶得再與這些人費口舌。


    “胡良娣,若沒什麽事我先回去了,你同劉昭訓再慢慢聊。”


    她先一步走了。


    留下身後一眾人。


    胡良娣看出她興致不高。


    今日這會兒,誰興致能高。


    冷哼了一聲後,也便邁步走了。


    曾良娣尷尬笑笑,同還落下的劉昭訓說話。


    “今日也真是奇了怪了,蕙良娣竟幫起蘇昭訓說起話來,還有胡良娣,她仿似對蘇昭訓也比一般人和氣些。啊,我同你說這個做什麽,你畢竟來得晚。”


    離溪埋著首,柔順說著話。


    “是為何?”


    曾良娣細聲細語道:“想來,還是幾個月前,殿下很寵蘇昭訓的緣故,你同她一樣,都是沒什麽家底的人,若不是大長公主的事,我們這位心善的蘇昭訓估計還能再晉一晉位份。”


    “殿下從前很寵蘇昭訓嗎?”


    “也不怪殿下喜歡她,她那人吧,待各宮的人都很和善,自不似你宮裏那位那樣跋扈,也不與宮婢為難,在宮裏有著極好的口碑,對宮人啊,素來大方,當然,這些都是次要的,主要是。”


    “是什麽。”


    “主要是啊,她與正宮裏那位,關係格外的好,你別看太孫妃現下不愛應酬出門,可那位,就是說個什麽話,我們太孫嬪也是要顧忌顧忌的。”


    曾良娣說完話就走了。


    宮婢不解,問劉昭訓。


    “曾良娣同你說這個話是什麽意思。”


    劉昭訓聲音很輕。


    “大抵,是想告訴我,我同蘇昭訓沒什麽不同,我是太孫嬪的棋子,而她,不過是太孫妃的一枚棋子罷。”


    天氣轉涼,秋雨過後便是寒冬。


    蘇文嫣養了幾個月的傷,終於養的大好。


    這其中,多虧了岑瑱緒為她請的那位坊間的名醫。


    終於不用再戴麵紗,麵色看上去,還更紅潤了些。


    寒冬過去,很快就開了春。


    蘇文嫣一日日算著大長公主回京的日子,與蘇若懷也通著信。


    正悄無聲息地謀劃著一場大事。


    春日料峭,倒了春寒。


    蘇文嫣路過稻香齋,就想起去年剛入宮的事。


    不覺間,一年便過去了。


    從稻香齋過去,人才走到稻香齋附近,就見得太孫嬪挺著大肚子,在和劉昭訓賞著梅花。


    還沒等她走近,太孫嬪忽捂著肚子,人墜了下去。


    蘇文嫣停住腳,聽得宮人們一陣喊。


    “太孫嬪怕是要早產,快,快去請太醫。”


    太孫嬪八個月早產,從晌午一直生到晚間落燈。


    事關東宮的第一個皇嗣,就連太子妃也被驚動,在太孫嬪宮裏守候。


    “好好的,怎麽會早產,生了這樣久,遲遲不下肚,太醫怎麽說。”太子妃一臉焦急。


    嬤嬤回話:“太醫說,太孫嬪是動了胎氣,胎兒錯了位,一時難以順產。”


    “什麽?!”


    裏頭傳出慘烈的叫聲,叫的一屋子的人都心慌。


    岑瑱緒轉著手裏的玉串,斂聲屏氣坐在座上,一句話不說,神色嚴峻。


    滿屋子的人都在等一個消息。


    一盆盆血水往外不停地端,宮婢們進進出出,室內也變得靜默。


    狀況,好像愈發的不對。


    聽著太孫嬪叫喊不停的嘶吼聲,劉昭訓不斷擰著帕子,滿屋裏,就她最緊張。


    蕙良娣等了這麽久,等的有些不耐煩。


    “母妃,自古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門關走一回,您是過來人,別太緊張。”


    太子妃不喜她,瞥了她一眼,道。


    “你沒生過孩子,不知道生孩子的苦,站著說話也別腰疼,難以順產,我如何不緊張。”


    蕙良娣被這句話堵到了心上,太子妃慣會說她的痛處。


    小產這事,是她一輩子的痛事。


    “母妃,我是好心在勸您,您說這種話,不是在往臣妾的心上紮刀子嘛。”


    太子妃也覺得這話說的不對,便收了嘴。


    “殿下,不好了,娘娘她難產了!胎兒,怎麽也下不來!”


    這話一出,滿屋子的人都站起了身。


    王太醫肅著麵色,一臉的血漬,雙手也是血,讓太孫早做決定。


    “殿下,微臣現下隻有一個法子,施針之後,隻能再撐半個時辰,勉力能下一個胎兒,這對娘娘的身體將會有極大的危害,若……”


    太孫妃急道:“王太醫,有什麽話你快說!”


    “回娘娘的話,此法恐會傷及母體性命,就怕太孫嬪娘娘會受不住。”


    一時,太子妃也沒了主意。


    問話她這個兒子:“已傳了人去告知太後娘娘,不如叫她做決定。”


    岑瑱緒暗了眸色,隻道。


    “保胎兒,兩個都保,保不了孤的皇嗣,孤要了你的狗命。”


    “微臣,微臣盡力一試。”


    不到半個時辰,室內終於傳出一聲啼哭。


    宮婢出來報喜。


    “生了,生了,太孫嬪娘娘生了!”


    “生了幾個?”


    “兩個,兩個都生了,是對龍鳳胎。”


    太子妃和太孫妃都鬆了一口氣,心也落了下來。


    胡良娣扶著太子妃坐下,道:“奇怪了,怎麽隻聽見一聲啼哭,另一個呢?”


    這話問出去,催生的產婆來回話。


    還未問話,就哭著跪了地。


    “娘娘,殿下,小殿下剛出生便沒了氣,怎麽拍打也不管用,怕是,怕是在胎中就歿了。”


    眾人還未從震驚中回神,蕙良娣緩緩問。


    “活下來的那個,是男是女?”


    “是個女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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