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靠!那是師兄嗎?!”


    在路明非眼前,這一幕如同核彈一般震撼,超強的力量匯聚一堂,最後形成的是那個令人感到絕望的滅世言靈·燭龍。那是肅清一切的究極力量,刹那間,便炸爛了整個尼伯龍根,以至於更大規模的巨響在所有人頭頂上出現。


    除了被選定的人,所有敵人都處於被籠罩的範圍!


    無形的結界瞬間在熱量麵前消散,於現實世界不分彼此,天空中出現了如雷的爆鳴聲,這聲音滾動著自紐約的上空,久久不能平息,整片積雨雲都消去了所有世家與紐約上空的水體,全部蒸發,一場暴雨被瞬間止住,如果沒有這場暴雨,那麽爆炸的破壞力將直接燒掉紐約全市的玻璃,或者炸掉這座城市的地下。


    爆炸終於結束,他們已經回到了現實世界,身處的正是人流繁忙的機場,但此時所有的旅客都明顯感覺到了異常,感受到了那種來自過去的呼喚,那種神靈級別的威嚴與力量。


    但以他們目前的級別,是完全不會得知真相的!!


    在那股堪稱絕望的言靈之力麵前,任何防禦能力都形成虛設,奧丁仿佛看見了那條路,那條他曾經也走過的路,那條路所通往的是世界樹的鏡頭,是萬千炎陵的起點,也是龍族的起源,人與龍的廝殺,這個世界的奧秘都在路上體現,而他卻已經沒有機會繼續探尋了。


    就像過去那些屠龍勇士一樣,楚子航真正意義上完成了一次屠龍的壯舉,若是放在過去,必將被寫進史詩裏,歌頌到千秋萬代的未來,但所謂屠龍者終成惡龍,凡事都會付出代價,當他選擇了向力量臣服,那也將變為惡龍的一員。


    唯獨能夠慶幸的是,楚子航依舊保持著人之心,這就夠了。


    路明非有種不知該如何說的感覺,在他踏入卡塞爾之門之後,身邊的人一個個的都變成了龍王,先是夏彌,然後是楚子航,下一個是誰?他不知道,但總有預感,很有可能又是身邊某個親近的人,某個他非常信任的人。


    他不喜歡這種直覺,但從現在開始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


    在機場一處僻靜的角落裏,奧丁身體已經蜷縮成了一團,傷痕累累。黃金瞳中再也沒有了之前高傲的光芒,像是一隻被狠狠揍過的落湯雞。


    反觀楚子航,他是最先離開這個尼伯龍根的人,麵無表情,瞳孔中的黃金瞳耀眼的如同太陽,臉上的肅殺之氣是任何人都攔不住的,他果然還是那個殺胚師兄,一如既往的有仇必報。


    路明非慶幸自己的千鈞一發之際找到了陳雯雯和楚天驕,將這二位仁兄直接給拖了出來。


    如果不是他在前麵拚命保著,恐怕他們就已經死了。如果這是一場團戰,那麽他這個輔助保留能力可謂一流,雖然自損八百但好歹把敵人給留下來了,於是迎來的是對麵團滅的結局。


    他看向繪梨衣,此時有白王加成的自家老婆並沒有受傷,二人對視一眼,眉宇間終於放鬆。這樣的局麵也許是在奧丁的預料之內,但也不在。楚子航覺醒的太早了也太恐怖了,比所有人都要恐怖,真正意義上達到了君主的巔峰。


    曾經的青銅與火之王在楚子航可謂麵前一無是處,因為過去的王還是太溫柔了,他們剛剛蘇醒,盡管一蘇醒便是暴怒,想要用本體毀滅一切,可他們沒有選擇在城市裏複蘇,也沒有殺死更多的人,根本就沒辦法讓人類付出代價。


    反觀楚子航,就算拚著城市毀滅的決心也要爆發出自己最強的力量,或許這就是不同吧。


    難怪當初屠龍的時候會感到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因為楚子航和龍族之間的淵源比想象中的更深,所謂的君焰,便是聯通龍族的紐帶,而直到這現在,這點才被發現,這個在言靈周期表上序列號為89的高危言靈也徹底進化成了言靈·燭龍,並且可以以不同的形態爆發出來。


    楚子航耳畔旁依舊回蕩著奧丁的聲音。


    這老東西,似乎想告誡他什麽,但話還沒說完就被轟了。


    “諸神黃昏注定會抵達此世,你就是開啟諸神黃昏的鑰匙……”奧丁將自己的意念傳達給了楚子航,但楚子航毫不猶豫的釋放了言靈·燭龍,如果說過去他的言靈讓他成為了行走的凝固汽油彈,那現在的言靈就是真正的核彈了,僅僅隻是釋放便帶來了耀眼刺目的蘑菇雲,可怕的熱量蒸發了尼伯龍根內每一寸土地,天亮了,恰如神話中所說的創世紀。


    現在天色重新歸於平靜,這座城市也沒有受到太多的影響,但一場突然消失的暴雨還是讓很多人驚訝,官方的解釋也總是那麽令人將信將疑。


    從普通人被綁架開始到現在,事情算是結束了,但又還沒有結束——


    因為就在所有人的眼前,奧丁的身體緩緩蒸發,楚子航臉色一變,剛準備給這家夥拚死一擊,他的身體就已經消失在了路麵的積水中——沒錯,那場雨雖然停了,但水分卻並沒有徹底蒸發幹淨,在這種沒有光的角落裏,依舊殘留著積水,而他就是趁著這個機會逃離了。


    “該死!”非常不爽的感覺,那種一下子撲了個空的感覺,楚子航一拳砸在牆上,牆壁四分五裂。明明勝利就在眼前,但奧丁果然比想象中更狡猾,或者說是他在細節方麵還不夠到位,畢竟才剛剛體驗過力量帶來的喜悅。


    不過還好吧,雖然沒有殺死奧丁,但救回了楚天驕和陳雯雯,對於所有人獎,這都是一場完美的勝利。


    老唐欣慰的點了點頭。


    他其實一直都在關注著現場的情況,如今看來,路明非還是非常靠譜的。


    楚子航的覺醒是意外之喜。


    能夠扛起大梁的人已經出現了,他的準備沒有白費,他的努力沒有浪費。


    “結束了。”零輕聲道,又是美好的摸魚一天。


    “但這隻是個開始。”


    沒有真正殺死奧丁,這才是最讓人頭大的事情。


    這家夥詭計多端。


    更何況,那個狙擊手在哪裏也不知道。


    路明非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裏似乎已經沒有傷了。


    剛才的攻擊發生在尼伯龍根裏,卻又沒有對現實中的他造成影響。


    他不免感到奇怪。


    這是什麽意思?那神秘的狙擊手開出這樣無法令人受傷的一槍,又意味著什麽?


    此時,年輕的路明非治療傷口,收起了七宗罪,他已經踏入了敵人的陷阱中,卻毫不自知。


    ……


    尼伯龍根外的世界一片寂靜。


    “成功擊中路明非。”女人將眼睛從夜視儀上移開。


    “如果再近點,應該可以直接將他的心髒給轟穿吧。”她淡淡的道,“但這樣做代價太大了,而且也沒機會開出第二槍擊中大腦。”


    “你做的已經夠好了,接下來沒有你的事情了,交給我來解決。”


    隱藏在黑暗中的男人笑了笑,聲音中充滿著自信。


    路鳴澤還在他們的手上,這就是最大的底氣。


    無論路明非怎麽厲害,隻需要一個命令就能改變這一切。


    這就是他與神明的約定。


    而路明非,從一開始就是一顆棋子,一顆任人掌握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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