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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明非在思考一個問題,他很少這樣認真的思考。


    關於龍族的過去、未來,以及人類的生死存亡。


    他看過很多電影,動漫,裏麵對未來的探索與想象總是那麽天馬行空,各種眼花繚亂的未來世界讓他心馳神往。在很長一段時間裏,他去網吧都是先看電影再打遊戲,然後回過頭來細細品味,一些享譽盛名的經典科幻也是他的心頭好——雖然在外人聽了有點不可思議,但這就是他一直都未曾透露的的事實。


    他的確有愛看書的習慣,隻不過不是什麽正經的教科書,上高二時班主任有一次就抓獲了他正在看《2001太空漫遊》,一臉挖苦道:“看這種書還不如多看看你自己,看看你自己是個啥樣!”


    不得不說那個時候班主任說的話都很直接,也很傷人,但他並沒有什麽反對,因為他知道班主任是為了他好,事後還是把那本書還給他了。


    所以,人類對於地球,對於龍族而言到底是什麽?曆史上有關龍族的典籍並沒有給出什麽答案。


    繼承了黑王記憶的路明非,能得到的隻是一些他無法理解的過往,隻能看見腦海裏的萬龍朝拜的宏大一幕,以及帝國崩塌之時倒台的迅速。


    在那個遙遠的過去,那個龍族統治的世界,天空中落下了神罰,真正的神靈——或者更高等級的人類降臨了地球,為這個世界送上了葬歌。


    現如今,人類又一次繁榮起來,又接連遭受龍王複蘇。


    簡直就像一個輪回,一個無法逃避的輪回。


    結合來自前世的記憶,路明非終於明白了自己要做什麽。


    那就是將曾經做過的事情再做一次,而且做得更徹底。


    他要——


    殺死所謂的神,親手終結這樣令人崩潰的未來。


    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很艱難的,但他還是決定了,因為他不相信命運,他隻相信自己的力量。


    相信自己,可以逆轉一切。


    ……


    時間一天一天的度過,唐銘終於收到了楚天驕情況好轉的消息,這個時候再問話就比之前好多了。


    他也不再把楚天驕當成病人,就直接進入了病房。


    “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唐銘一身黑色西裝,眉頭緊鎖,一進病房就開門見山的問道,“楚天驕,隻有你才能回答這個問題,在十幾年前,奧丁為什麽會特意對你動手?”


    主治醫生識趣的放下藥就走,給他們留下了封閉的空間,男人之間的對話,也不需要更多的人插手,因此,護士們也都一起回避了。


    唐銘非常明白,過去的事情隻能由本人親自來說,其他人的話都不靠譜。也隻有楚子航的父親才知道當年在那座城市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那就要從過去說起了,說實話,我都不想再接著回憶了,但那座城市從一開始就已經被選定為了祭壇,它會是起源,也是未來的戰場。”楚天驕條理清晰的回答,在恢複了理智之後便如同過往一樣,說起話來頭頭是道的。


    唐銘便坐在床旁邊的椅子上,靜靜的聆聽著。


    “奧丁並不是龍族,或者說是介乎與龍族與神族之間的物種,他的另外兩個兄弟是威利和菲,也是曾經被記載在北歐神話中的三兄弟,但他吞噬了自己的親兄弟,變成了這副模樣,也擁有了潛入夢境和掌握現實的能力。


    “我知道的不多,隻知道他在醞釀一個大計劃,他已經在自己的故鄉設立了一座巨大的祭壇,用人的血和龍族的血來祭奠君王的歸來,他想用獻祭,以無數人的生命為代價毀滅一切,作為對神的祭禮。”楚天驕輕聲述說過往,“同時他也在尋找適格者,在他們的身上打下烙印。我在很小的時候就發現楚子航上有烙印,所以我很警惕的把他接回家了,但也就是那個時候,奧丁好巧不巧的出現了。”


    伴隨著楚天驕娓娓道來,唐銘的心也回到了當年的雨夜。


    “楚子航的誕生,是我和小妍的愛情結晶,我不該愛上那個女人的,但她太吸引我了,真的很天真。”楚天驕輕聲道,思緒仿佛被過去的美好所吸引,那時的他們在河畔旁燒烤玩耍,父親背著兒子,兒子把親爹當馬騎。


    “我選擇隱姓埋名,在那裏潛伏,因為那座城市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尼伯龍根,一個早已與現實不分彼此的尼伯龍根。隻要奧丁通過大雨封鎖公路,封鎖機場,那裏就會成為與世隔絕的天然祭壇,而所有人都沒察覺到這點,包括你。”楚天驕道,明明才第一次見麵,卻對唐銘表現出了莫名信任,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


    “祭壇麽?”唐銘的目光透過楚天驕的眼睛,看見了更多的東西。


    高架路,邁巴赫,父親與兒子,還有那可怕的奧丁。


    他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樣子,正如先民們所崇拜他時的威嚴肅穆。斯萊普尼爾的鐵蹄踏地,周圍無盡的死侍環繞著這位王,像是臣下。


    楚天驕點了點頭,“對,祭壇,被獻祭的是無數人的生命,那裏也是世界樹的發芽地之一,作為七大世界中之一的若木,會在那裏生長。”


    唐銘肅然,他知道世界樹有很多棵,擁有不同的名字,與神話中的記載可以說是一一對應。


    其中尋木就與扶桑相對應,根據記載來看,處於極西之地,在昆侖山西麵,大小和扶桑木差不多,青葉紅花,極其巨大,通天徹地。


    傳說太陽女神羲和每天駕車拉著太陽從東方扶桑之處出發,來到蒙穀、虞淵,人間此時就到了傍晚,但神話或許也有杜撰和加工的成分,因此可信可不信,隻知道有這個東西存在就好了。


    他們已經在極淵見到了扶桑的發芽,那麽這顆與扶桑同等級別的大樹一旦真正的開始生長起來又有多大?唐銘忍不住攥緊了拳頭,情況比他想的更麻煩——因為楚天驕說的都是真的,他可以確定這個事實。在那座城市,他的確感受到了來自地脈深處的壓抑感,那是奧丁夢寐以求的寶地,也難怪路明非會在那裏生活。


    “那奧丁究竟是來找你的,還是來找楚子航的?如果是來找楚子航的,為什麽那個時候不把他一起抓住?既然能抓走你,那也應該可以抓走楚子航,這樣才對吧?”唐銘繼續問道,他的問題實在太多了,能解答的人五根手指都數的出來。


    “他是來找我的,因為我身上有他想要的東西。”楚天驕苦笑道,現在也不知道那玩意兒還在不在,看了一眼病房,他這裏啥也沒有。


    “什麽東西?”


    唐銘知道,重點來了。


    “龍王之卵。”楚天驕攤攤手,“黑王本體孵化的關鍵所在,奧丁一直都在追蹤這個東西,盡管很小,但它需要四大君主的血才能喚醒。奧丁想徹底殺死黑王,或許是因為在過去,他發現了白王叛亂,黑王之死都是被設計好的。所以現在,他才設計使得新的君王上位,因為四大君主都必須要重新現身才行。”


    “……”


    空氣一片久久的沉默。


    唐銘忽然懂了。


    海洋與水之王李霧月,大地與山之王夏彌,加上新任青銅與火之王楚子航,三王已經重新回歸這個世界。


    再算上奧丁自己,四大君主真的已經齊全了。


    到時候會發生什麽事?他想不到。


    所以唐銘點點頭,“您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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