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不那麽認為…”


    “莫不是你看我楚楚可憐,所以想要哄我,討我開心?”


    雪女沒等他說完,便出聲打斷,側過頭,嘴角含笑道:


    “嬌滴滴的女子可是很會騙人的。”


    張謙搖搖頭,神色認真的注視雪女靈動的眸子,說道:


    “或許舞女的地位確實不高,但是你們的舞在我看來比得上治理一國的謀略。


    世上何人知趙國的風骨?不是隻有趙舞流傳出去的嗎?


    在我看來雪女姑娘的舞,已經比得上一國丞相了。”


    雪女也在看他的眼睛,此時倒是愣住了,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捂著嘴垂下頭,喘喘的說道:


    “你哪來的那麽多歪道理,倒是確實會騙女孩子的心,不過你沒看過我的舞,為什麽會覺得我的舞比得上一國丞相。”


    張謙不假思索,直接口花花,說道:


    “因為你很美。”


    雪女笑得更歡快了,縮成一團的身體的都在顫抖,良久才抬起頭,嚴肅的看著他,說道:


    “你沒見過我的舞,不可以這麽說,當你看過我跳過,那麽你就可以這麽說了。”


    張謙挑下了眉,這麽自信?他倒是真的認為趙舞的作用比得上強國之術。


    燕趙多慷慨悲歌的義士,這句話之中的燕國,是因為荊軻刺秦,一句風蕭蕭兮易水寒,流傳千古,而趙國何德何能與這種義士相提並論?也隻有傳遍六國的趙舞了。


    雖然他沒有見過,但是也知道這樣的舞蹈絕對不會是搔首弄姿的舞蹈,一定有它獨特的魅力。


    雪女看出了張謙挑釁,也明白對方的目的,不就是讓她跳一曲給他看看嗎。


    抿了抿嘴,她還真就在這裏跳上一曲,讓他看看,自己比不比的上男子的丞相之位。


    雪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裙角還濕,濕潤的泥土讓她穿著的鞋子使不上力,幹脆的脫下,往著湖邊邁步,腳步顛起,正準備跳。


    “等下…”


    雪女放下手,沒好氣的婉了一眼過去。


    張謙視線並沒有放在雪女的身上,反而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高跟鞋…最終為了不讓人認為他是變態,強行轉移視線,到雪女身上,認真的打量。


    氣質雖是清冷,卻帶著古靈精怪的神態,就像雪中的精靈一般,像是被壓抑的個性被釋放,又像是放下一段往事。


    不過,怎麽可能放得下呢?初戀最是折磨人,她隻是把那段回憶深藏在了心裏,或許打算永遠的深埋罷了。


    張謙沒有打算在繼續安慰,這種事情隻有自己才能想通,不過就是內心不爽,總感覺自己這個後來的輸了一般。


    同樣站起身來,握住了插在旁邊的玉淵,走了過去,說道:


    “我不通琴曲,沒辦法為你伴奏,不過我到是學過一套女子劍法,或許能給一點靈感。”


    雪女聞言古怪的看了過來,上下打量,說道:


    “你怎麽會學習女子的劍法?怎麽說你也算一個氣度不凡的男人吧。”


    張謙支支吾吾的說不出緣由,難道他能說是在前世從網上看到什麽女掌門舞劍,很好看,就對著視頻偷學了嗎。


    不在多說,越過雪女的身邊,攏攏了袖子,正經站直,不苟言笑,輕輕的把玉淵橫在胸前,另一隻手托著劍身,緩緩的蹲下馬步。


    舞劍開始,雪女不敢出聲打擾,害怕這樣的劍法會從眼前消失。


    按理來說女子的劍法,男人怎麽舞都會顯得很別扭,不堪入眼,不過她可以自稱上一句舞蹈大家,能夠從別扭的動作看出這套劍法的美。


    那動作有女子的輕柔,亦有一種別於男子的風骨,任由狂風暴雨,它自頑強的站立,有時它又不服氣直向著風雨刺出了一劍,卻又沒忘自身的職責,回首孕育著生命。


    玉淵舞的很曼妙,就像一隻鴻雁一般在九天之上舒展著身體,直到張謙“哎呀”了一聲,腳拌著腳,摔了狗啃屎,打破了一身的陰柔。


    這套劍法當初他沒有深入研究,就是因為自己怎麽舞都不像,那名掌門可以稱得上真正的大家,在對方的身上看不出一點男女的界限,不過自己卻領悟不了這種意境。


    雪女眉角一彎,捂著嘴又笑出了聲,掩蓋眼中的異彩,她從沒看過這樣的人,每個男人靠近她都會把最好的一麵表現出來,這些人看似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其實處處都能看出在意。


    而一個男子在他的麵前舞著醜態百出的女子劍法,這讓她如何說呢。


    或許,先與你相遇是我們兩個的幸運。


    雪女默默的歎了口氣,邁步走到湖邊,顛起了腳,身姿輕柔,緩緩的舞動了起來。


    今晚星夜無光,林子之中更是暗得看不見五指,不過那湖卻是波光淩淩,反射著薄弱的月光。


    這次換成張謙來當觀眾,坐下來把玉淵放在腿上,安靜的觀賞。


    有一句他沒說錯,雪女很美,而美的人,跳起舞來是不會難看的。


    更不要說雪女的舞本身就應該名傳於世,看到起舞的那一刻,張謙就隻有這種想法。


    絲帶飄飛,在林子空曠的上方旋轉,雪女腳腕交錯,抬頭向著這邊看來,手輕輕的放在脖頸,遙遙一望,這一眼隻能讓人深深沉淪。


    甚至讓張謙覺得,就這麽放下劍,與這女子相守一生,是那麽的美好。


    突然舞再次動了起來,姿態翻飛,身段柔韌,如同一朵雪中蓮花,在雪中徑直挺立,開放。


    一舞傾城莫不是如此,張謙看得呆了,恍惚之間他好像看見了雪中有一個小女孩,在歡快的跑著,就像一隻精靈一般,那好像是七年前的一慕。


    “淩波飛劍。”


    突然舞蹈的氣質一變,依舊美輪美奐,讓人感歎其中風骨,但是卻隱隱地暗藏殺機。


    張謙隱約之間,好像又看到了那掌門的劍術,不分男女,隻有一種頑強。


    他還沉浸在舞蹈之中,不過本能的摸向了玉淵的劍柄,兩眼還深陷舞蹈之中。


    舞蹈來到了最後一式,飄飛的絲帶再度旋轉了起來,湖中明月的光芒像是席卷匯聚,來到了舞姬的身邊,伴隨一記向後的高抬腿,以及一雙伶俐的雙眼,一道劍光從中飛出,穿過絲帶之中的縫隙飛來。


    張謙猛得一驚,手腕用力正要拔出玉淵,卻又自顧停下。


    因為已經晚了,臉龐一縷頭發飄下,張謙感受著臉龐的寒意,鼓起掌來,誇讚道:


    “好一招飛劍氣,明明無劍,卻在舞劍,讓人沉淪其中,或許死了都沒有反應過來。”


    雪女抬起鵝頸,眼中無風無波,淡淡的道:


    “從今以後,這支舞隻有你可以看,其他人誰看誰死。”


    “那我還真是榮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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