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笑笑轉過頭,目光死死的盯著林浩然,眸底通紅一片,泛著微閃的淚光。


    林浩然垂眸,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來。


    “你不要得寸進尺。”


    林浩然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來。


    張笑笑倒也不跟他繼續廢話,隻是迅速從床上起來,光著腳走到了窗戶前,隨後爬了上去,半隻身子已經在窗外了。


    林浩然的臉色更加陰鬱,帶著翻湧的怒氣。


    很好,她不僅學會了威脅他,還學會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脅他。


    用水果刀威脅他不算,現在竟然還敢跳樓了。


    “我現在要見到他,哪怕視頻都可以。”


    張笑笑目光緊緊盯著林浩然,堅定無比,沒有絲毫怯懦和退縮的意思。


    林浩然看到她這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心中五味雜陳。


    難道在張笑笑的心裏,上官淩霄比她的命,還要重要嗎?


    “墨雲深的人守在重症監護室門口,我的人沒辦法靠近。”林浩然妥協,開口回答,隨後聲音冷了幾分,“你下來。”


    張笑笑坐在窗戶上,一動不動,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卻沒有要下去的意思。


    林浩然說,重症監護室的門外,墨雲深的人在守著。


    可這樣,張笑笑還是不放心,畢竟林浩然向來陰險狡詐,要是騙她,也是不費吹灰之力。


    “你給墨雲深打電話,我要聽墨雲深親口說。”


    張笑笑的語氣很是堅定,事關上官淩霄,她絕對不能大意馬虎,被林浩然騙得團團轉,蒙在鼓裏。


    “或者打給卿卿也行。”張笑笑補充道。


    林浩然看了眼時間,“已經很晚了,明天再打。”


    “不!就現在,立刻,馬上。”張笑笑的聲音因為情緒的激動,不禁提高了分貝。


    林浩然的臉色更加陰鬱,周身散發著寒意和不悅,咬牙切齒,“張笑笑,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張笑笑又往窗戶外麵挪了挪,大半個身子已經在外麵了。


    林浩然深吸一口氣,壓抑著自己的怒火,“你下來,我再打。”


    “你先打,我再下來。”張笑笑同樣和林浩然講著條件。


    “手機放在這裏,你自己打。”林浩然將手機掏了出來,放在了茶幾上。


    張笑笑看到茶幾上的手機,猶豫之後,果斷開口,“你給她打,然後按免提。”


    在沒確定上官淩霄的情況之前,她是絕對不會從窗戶上下來的。


    她還不知道?要是她現在下去了,林浩然就會立馬將她製止。


    林浩然沒想到現在張笑笑的防備心竟然這麽強烈,隻好掏出手機給蘇溫暖打去了電話。


    北苑。


    聽到手機鈴聲響起,一看,是林浩然打來的,蘇溫暖有些意外。


    墨雲深的目光從手機屏幕上略過,又看了看時間。


    已經這麽晚了,林浩然打電話過來是做什麽?


    不管是做什麽,公事還是私事,這都讓墨雲深很是不悅,於是直接掛了電話。


    聽到電話被掛斷,林浩然將手機界麵給張笑笑看,“她沒接,掛了。”


    張笑笑眉頭蹙了蹙,想了想,確實,是她沒有考慮周全。


    “不是我不打,是她沒接,好了,自己下來,我再說一次,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底線。”


    林浩然很少一下子說這麽多話,神情冷冷,“你以為你以死要挾,我就會妥協?”


    林浩然目光冷冷的落在張笑笑的臉上,帶著警告的意味。


    張笑笑本想反駁,可是林浩然的這番話,說得沒有什麽問題。


    “你給她發短信,說是我找她。”張笑笑最後掙紮道。


    “你是聽不懂我的話?”林浩然眉頭緊蹙了起來,聲音裏都裹挾著寒風和冰刃。


    “給她發短信。”張笑笑隻有一條腿在房間裏了,其他都已經在窗戶外麵了,似乎隨時都會掉下去。


    這個時候,刮起來了一陣風,張笑笑的頭發被吹亂,就在她下意識整理頭發的時候。


    手一滑,整個人朝著後麵仰去。


    說時遲,那時快,林浩然迅速抓住了她的手腕。


    於是,張笑笑就這樣被吊在了半空中。


    一陣疾風刮過,將張笑笑的身子吹得開始晃了起來。


    林浩然想要將張笑笑拽上來,可是他這個姿勢,不好使力氣,隻好吩咐傭人,在一樓下麵用床墊墊好,免得張笑笑掉下去的時候,摔到了哪裏。


    果然沒一會兒,傭人們已經在一樓的窗戶下麵,墊好了厚厚軟軟的床墊。


    林浩然這才鬆開了張笑笑的手腕。


    下一秒,隻聽張笑笑驚呼一身,就掉落在了鋪好的床墊上。


    傭人們把張笑笑送回了房間。


    林浩然看到她這副樣子,心中已經了然,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意味深長。


    剛才他抓住她的一隻手手腕的時候,能夠明顯的感受到,她並不是想死,隻是想威脅他,嚇唬他罷了。


    “給溫暖發短信。”


    張笑笑走到了林浩然的身旁,一字一頓的說道。


    “閉嘴。”林浩然冷喝了一聲。


    “從今以後,你不許踏出別墅半步。”


    扔下這句話,林浩然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張笑笑的臥室。


    張笑笑看到房間裏的座機,立馬快走了過去,準備用座機給蘇溫暖打去電話。


    可是剛拿起聽筒,就聽到裏麵傳來忙音。


    張笑笑蹙起眉頭,這才發現,電話線已經被剪斷了。


    那她現在,該怎麽聯係上墨雲深和蘇溫暖呢?


    最重要的是,也不知道上官淩霄現在在哪裏,他還活著嗎?如果真的被人救了,那現在的情況,又是如何?


    張笑笑的眸子,情不自禁的泛紅。


    張笑笑一夜未睡,抱著膝蓋,將頭埋在懷裏,哭了一宿。


    上官淩霄在重症監護室躺了一夜,還是在昏迷,全然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第二天早上,墨雲深和蘇溫暖去了趟醫院,看了看上官淩霄。


    “若是三天三夜還沒有醒過來的話,那他的情況就很危險了,成為腦死亡的植物人的幾率會更高。”


    醫生檢查著上官淩霄的情況,一臉嚴肅的對墨雲深和蘇溫暖說道。


    墨雲深的眉頭擰了擰,目露擔憂。


    蘇溫暖站在一旁,心中也是擔憂無比。


    “這個時候,正是清醒的關鍵期,你們家屬和朋友最好能夠一直守在這裏,陪陪他說話,刺激刺激他的意識,他雖然昏迷著,但是聽覺還是可以感知外界的。”


    醫生檢查完了之後,仔細看著病例上的各項機能指標,叮囑道,隨後離開了重症監護室。


    “看樣子必須讓張笑笑來了,不然上官淩霄就真的成了植物人,要躺一輩子了。”


    蘇溫暖的目光落在包紮成木乃伊的上官淩霄身上。


    曾經那麽鮮活爽朗的一個人,現在竟然這麽毫無生氣的躺在病床上,仿佛丟了魂一般,隻剩下這具空殼般的身體。


    “我在這裏先陪著他,你去聯係張笑笑。”墨雲深側頭,對蘇溫暖說道。


    “上官淩霄成了這個樣子,張笑笑肯定是非常想來啊,可是……”


    蘇溫暖皺了皺眉,頓了頓語氣,“可是問題是,林浩然他會放人嗎?如果不放,我們又該怎麽辦?硬碰硬嗎?”


    難不成,要從林浩然那裏,把張笑笑搶過來嗎?


    “先試試,不行了再想辦法,現在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墨雲深輕輕的拍了拍蘇溫暖的背,安慰著,語氣卻冷了幾分,眸底閃過寒意。


    “如果萬不得已,也隻能去搶人了,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上官淩霄躺在這裏昏迷不醒,成了腦死亡的植物人。”


    “嗯。”蘇溫暖嚴肅的點了點頭,隨後拿出手機,對著上官淩霄拍了幾張照片。


    如果需要的話,她自然是要張笑笑看看這幾張照片的,讓張笑笑看清楚,林浩然的人到底把上官淩霄打成了什麽樣子。


    “走吧,我先送你去林氏集團,然後我回趟公司,分配下今天的工作,再回到醫院來陪著他。”


    墨雲深長臂一伸,將蘇溫暖圈進了懷裏,擁著她離開了重症監護室,出了醫院大廳。


    上了車之後,墨雲深幫蘇溫暖係好了安全帶,這才發動了引擎。


    黑色的邁巴赫駛離了醫院大門,朝著林氏集團的方向飛馳。


    到了林氏集團後,墨雲深叮囑了幾句後,蘇溫暖這才下了車。


    乘著電梯上樓,電梯門一開,蘇溫暖就直奔張笑笑的辦公室。


    敲了敲門,沒有回應。


    蘇溫暖這才轉動門把手,走了進去。


    可張笑笑並不在辦公室裏,辦公室裏空空如也。


    難道是還沒來上班?


    蘇溫暖微微皺了皺眉,將門帶上後,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還是再等會兒,等張笑笑來到公司,了,再去找她吧。


    蘇溫暖這樣想著,可是一直都到了八點半了,還是沒有看到張笑笑的身影。


    張笑笑這人向來準時,不喜歡遲到的。


    蘇溫暖的眉頭擰了起來,在心中猜測著張笑笑遲到的原因。


    莫非……是林浩然沒來,所以張笑笑也沒有來?


    畢竟平日裏,張笑笑都是和林浩然坐同一輛車上下班的。


    為此,總裁辦的同事,甚至是別的部門的員工,也都看到了,時不時在背後竊竊私語,說張笑笑爬上了林浩然的床。


    不然兩個人怎麽會天天一起來上班,一起下班,還坐著同一輛車,肯定是已經同居了。


    蘇溫暖看了眼時間,拿了幾份文件,送去了林浩然的辦公室。


    果然,林浩然並不在辦公室。


    蘇溫暖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也不知道,林浩然什麽時候會來上班。


    經過詢問,蘇溫暖才知道林浩然是去出差,去國外談合作去了。


    那張笑笑呢?張笑笑在哪裏?


    蘇溫暖給墨雲深打去了電話,告訴了他這邊的情況,說她在等等,等到了張笑笑,再回去。


    墨雲深叮囑她注意安全,便掛了電話。


    “張笑笑呢?”


    蘇溫暖一直等到了晚上,終於等到了林浩然,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在我家。”林浩然倒也沒有瞞著她,實話實說。


    “我要見她。”


    蘇溫暖目光直視林浩然,語氣堅定。


    “我沒攔著你見她,她就在我家,你想去看她,隨時都可以。”


    林浩然的目光從未從文件上離開,語氣一如既往的清冷,聽不出什麽情緒。


    “我家的地址,你又不是不知道。”


    林浩然的眉頭輕輕一挑,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這才抬頭,目光從手裏的文件轉移到了蘇溫暖的臉上。


    “你見她做什麽?”


    林浩然的眸子微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想帶她走?”


    “對。”蘇溫暖點了點頭,“我想讓她住在我家。”


    “哦?”林浩然拉長了尾調,頗有幾分意外,“那她之前同意了嗎?”


    蘇溫暖沉默了。


    之前張笑笑拒絕了,定然是林浩然用上官淩霄威脅著張笑笑,所以張笑笑才拒絕的。


    可是現如今,上官淩霄已經躺在重症監護室裏,昏迷不醒,隨時可能會成為一個腦死亡的植物人。


    既然如此,林浩然還能怎麽利用上官淩霄?


    “我說了,你可以去看她,但是不能帶她走。”


    林浩然重複了一遍,語氣微微冷了幾分,帶著威脅的意味。


    “溫暖,我說得還不夠明白嗎?還是說,你現在也喜歡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忍耐和底線?”


    蘇溫暖看林浩然這副態度,自然他是不可能讓她帶走張笑笑的。


    可是現在,躺在重症監護室的上官淩霄,真的迫切的需要張笑笑的陪伴。


    “林浩然!”蘇溫暖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目光狠狠瞪著林浩然,連名帶姓的叫他。


    一張清秀美麗的麵孔上,盡是怒氣和不悅。


    “上官淩霄已經成了那個樣子了,你再用他來威脅張笑笑,有用嗎?”


    蘇溫暖想到上官淩霄現在昏迷不醒仿佛一個木乃伊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聲音也不自覺的提高了好幾個度。


    “要是上官淩霄真的有什麽三長兩短,你覺得張笑笑還會任你擺布,乖乖留在你的身邊嗎?”


    蘇溫暖說到這裏,情緒激動,臉色都紅了幾分,語氣又冷了冷。


    “要是上官淩霄出了什麽事情,張笑笑肯定也不會獨活,她那樣性情剛烈的女孩子,我想你應該知道她會做出什麽傻事來!”


    蘇溫暖非但不閉嘴,反而將聲音提得更高,近乎是怒吼出來。


    果然她的話成功激怒了林浩然。


    隻見林浩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來到了蘇溫暖的麵前,陰沉著一張臉,居高臨下的怒視著她,恨不得將她吃了。


    “管好你自己的事。”


    林浩然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裹挾著滿滿的寒意,仿佛帶著冰碴。


    “張笑笑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可能不管。”


    蘇溫暖絲毫不畏懼,抬起頭,目光直視瞪著林浩然,全然沒有要妥協退縮的意思。


    “我也不可能讓你帶走她。”


    林浩然的眸底閃過晦暗,十指緊握成拳。


    “我若是非要帶她走呢?”


    蘇溫暖目光堅定,神色嚴肅無比。


    “蘇溫暖,你不要挑戰我的耐性。”


    “你敢!”蘇溫暖聲音頓時拔高,一臉警惕的瞪著林浩然。


    “你要是敢傷我家人分毫,我絕對不會放過你!”蘇溫暖拳頭緊握,指甲陷進了掌心的肉裏。


    看到林浩然這副嘴臉,她就恨不得拳頭砸在他那令人討厭惡心的臉上。


    可是她打不過他,而且一旦動手,事情的局麵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哦?是嗎?”林浩然低頭,朝著蘇溫暖逼去。


    “我沒傷害過嗎?可現在,你奈我何?”


    蘇溫暖瞳孔驟縮,不敢置信的看著林浩然。


    他竟然就這樣,堂而皇之又明目張膽的說了出來!


    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心狠手辣又大膽囂張的人存在!


    最重要的是,她卻沒有證據!


    蘇溫暖憤怒到了極點,整個人氣得顫抖起來,惡狠狠的瞪著站在她麵前的男人,眸子猩紅,閃著恨意和淚光。


    她一生氣,就想哭,這種不受控的反應,讓她看起來很是軟弱。


    淚水一出來,氣勢什麽的就都沒有了。


    “張笑笑的事情我自有分寸,你不用操心了。”


    林浩然看到蘇溫暖這副樣子,知道他自己的話成功威脅到她了,便也不再繼續嚇她。


    “你可以去我家看她,但是不能帶她走。”林浩然丟下這句話後,回到了辦公桌前,坐了下來。


    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低頭認真處理著工作文件。


    蘇溫暖看著林浩然,緊緊咬著嘴唇,恨不得要了他的命,可是現在不能,時機不對,最重要的是,她沒找到證據。


    她可以選擇和林浩然同歸於盡,可是她的命很珍貴,她還有墨雲深,還有兩個可愛的孩子。


    她不能就這樣拋下一切,不管不顧的和林浩然死在一起,一命抵一命,不值得。


    林浩然這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以後的每一步,她都必須要小心謹慎,不能出任何紕漏。


    蘇溫暖離開了林浩然的辦公室,氣呼呼的離開了公司。


    樓下,墨雲深已經派了司機來接她。


    “去林浩然的別墅。”蘇溫暖對司機吩咐道,她現在就要看到張笑笑,確認張笑笑的情況。


    似乎是想起來了什麽,畢竟林浩然陰險狡詐,她要是單槍匹馬的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算了,還是先回醫院吧!”


    蘇溫暖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冷靜一點,要先和墨雲深商量一下。


    而且她肯定不能自己一個人去林浩然的家裏,誰知道那裏會有什麽在等著她。


    “是。”司機恭敬應道,發動了引擎,車子朝著醫院的方向緩緩開去。


    到了醫院,蘇溫暖看了眼還在昏迷中的上官淩霄。


    “今天怎麽樣,他有要醒的跡象嗎?”蘇溫暖問道。


    “沒有。”墨雲深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你那邊怎麽樣,張笑笑怎麽說?”


    墨雲深見張笑笑沒有跟著蘇溫暖來到醫院,想必是不順利,倒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林浩然才沒有那麽好心,會讓張笑笑來幫忙喚醒上官淩霄。


    “沒看到張笑笑。”蘇溫暖說道,眉頭蹙了起來,“我想她應該是被林浩然軟禁在家裏了。”


    墨雲深聽了後,眸色微微暗了幾分,“軟禁?”


    “嗯。”蘇溫暖點了點頭,“林浩然說,如果我想去見張笑笑的話,直接去他家裏見就好,但是不能把張笑笑帶走,這不是軟禁這是什麽?”


    說完後,兩個人陷入了沉默,一起看著病床上人事不省,還在昏迷中的上官淩霄。


    “現在該怎麽辦?”蘇溫暖一臉的擔憂,“要是過了這三天三夜,他以後蘇醒的幾率就更低更低了。”


    蘇溫暖回想起之前醫生說的話,“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還有兩天兩夜,我們怎麽把張笑笑從林浩然家裏帶出來。”


    “難不成,真的要硬闖?”


    蘇溫暖的目光從上官淩霄身上移開,落在了墨雲深的身上。


    “不好說。”墨雲深搖了搖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也覺得這個問題有些棘手,有些難搞。


    “我們先去看笑笑吧,順便的將上官淩霄現在的情況告訴她。”


    蘇溫暖抿了抿唇,目露擔憂,“她現在肯定很擔心上官淩霄,既然林浩然將她軟禁了起來,自然也會斷了她和外界的一切聯係。”


    “好,走。”墨雲深應道,隨後撥出去了一個電話,吩咐再增加一個小隊的保鏢,跟在他們的車後麵,確保他們的安全。


    畢竟林浩然詭計多端,一定得要提防著,不然一不小心,就容易著了道。


    黑色的阿斯頓馬丁駛離了醫院,朝著林浩然別墅的方向開去。


    後麵,四輛麵包車緊緊跟著。


    一路上墨雲深將車速保持平穩,並沒有開多快。


    到了林浩然別墅大門前,墨雲深和蘇溫暖下了車,身後的保鏢們也下了車。


    頓時,別墅門口烏泱泱的站了二十多個人。


    想必林浩然已經吩咐過了,門口的保安對墨雲深和蘇溫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但是卻不允許後麵的保鏢跟著進來。


    “林總吩咐過了,墨總和蘇小姐可以進去,其他的人一律不準進,如果執意要闖的話,那到時候就都不好看了。”


    保安一字一頓的傳達著林浩然給他的命令。


    話語裏的威脅,很是明顯。


    蘇溫暖的心裏有些緊張,秀眉蹙了起來,眸子裏帶著幾分濃濃的擔憂,看向了墨雲深。


    墨雲深知道她在擔心什麽,握著她的手微微用力,低語安慰,“有我在,沒事的。”


    “嗯。”蘇溫暖點了點頭。


    墨雲深側過頭,吩咐手底下的人,“在外麵等著,半個小時我們要是沒出來,就衝進去。”


    “是。”


    二十幾個人異口同聲的應道,氣勢一下子就出來了。


    墨雲深牽著蘇溫暖的手走進了別墅大門。


    林浩然的人迅速跟在了他們的身後,關注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在傭人的帶領下,墨雲深和蘇溫暖來到了二樓張笑笑的房間門前。


    “當當當。”傭人敲門,“張小姐,有客人來了。”


    可是裏麵並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蘇溫暖的眉頭蹙了蹙緊,不等傭人再敲門詢問,她就直接轉動門把手,推門而入。


    看到張笑笑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脖子上還包紮著白色的紗布,蘇溫暖立馬整個人都慌了。


    “笑笑!”


    蘇溫暖急忙快步跑了過去,輕輕搖晃著熟睡過去的張笑笑。


    可是張笑笑卻什麽反應都沒有。


    “她這是怎麽了!”


    蘇溫暖質問著傭人,“她怎麽成了這個樣子!”


    張笑笑的臉色極差,泛著毫無血氣的慘白,眼瞼下還泛著淡淡的烏青,想必很久都沒有休息了。


    向來紅潤,能說會道的嘴唇,現在也緊緊的抿在一起,毫無血色,甚至還有些幹燥起皮。


    “她昨晚一宿沒睡,醫生為了讓她好好休息,下午的時候給她打了一針安定,不過這個時候也應該醒過來了。”


    傭人如實回道,看了眼時間。


    蘇溫暖聽了後,心痛不已,看看張笑笑,被折磨的成了什麽樣子。


    “笑笑,醒一醒,你醒一醒。”


    蘇溫暖抓著張笑笑的肩膀,輕輕的搖晃著,帶著幾分力道。


    可是張笑笑還是什麽反應都沒有,雙眸緊閉,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蘇溫暖的目光觸及到張笑笑脖子上包紮的紗布的時候,瞳孔驟然一縮,更加難受不已。


    這個傻姑娘,怎麽會這樣呢?


    “笑笑,快醒一醒。”蘇溫暖繼續搖晃著張笑笑。


    這個時候,張笑笑的眉頭輕輕蹙了起來,睫毛輕顫,醒了過來。


    看到眼前的人是蘇溫暖後,張笑笑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抓住了蘇溫暖的手,神情激動不已。


    “溫暖,你來啦!上官淩霄現在怎麽樣了,他身上的傷怎麽樣了?好點了沒有?會不會留下後遺症,骨折怎麽樣,能接上嗎?”


    張笑笑一股腦兒問出了好多問題,全部都是關於上官淩霄的。


    “傻姑娘。”


    蘇溫暖看到張笑笑這副樣子,心痛不已,抬起手,幫張笑笑的一縷頭發別到了耳朵後麵。


    “怎麽能想不開,做傻事呢?”蘇溫暖的眼圈紅了起來。


    “你要是死了,你讓上官淩霄怎麽活?嗯?”蘇溫暖的語氣哽咽了起來。


    張笑笑猜著蘇溫暖是看到了她脖子上的傷,安慰道。


    “我沒事的,我沒有想不開,脖子的傷,是我為了威脅林浩然救上官淩霄,才留下的。傷口不深,沒事的。”


    “什麽沒事,以後不許這樣了,要是手上沒輕沒重的,小命就沒了。”


    蘇溫暖明白了過來,帶著幾分責備,但是更多的是心疼。


    那紗布包紮的那麽厚,傷口怎麽可能會不深?不過是張笑笑不想讓她擔心罷了。


    “知道了,當時不是沒辦法嗎,上官淩霄被林浩然的手下打得那麽慘,再打下去,他會死的。”


    張笑笑的腦海裏浮現那天上官淩霄的樣子。


    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那麽狼狽過,遍體鱗傷,還被人壓著後脖頸,將他的臉緊緊貼在地板上,看起來恥辱極了。


    蘇溫暖看到張笑笑這副模樣,仿佛感同身受般,心裏就難過不已,揪成了一團。


    “他現在怎麽樣了?溫暖你快說啊!”張笑笑急忙問道,滿臉的期盼。


    蘇溫暖的眸子紅紅,抿了抿唇,看著張笑笑,真的是不忍心告訴她,現在上官淩霄的情況。


    可是……不得不告訴。


    “溫暖,你說話啊,你別這樣看著我,我怕……”


    張笑笑的聲音染上了哭腔,顫抖起來,不敢置信,“他……他死了嗎?”


    說完這句話,張笑笑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癱軟了身子。


    “沒有沒有。”蘇溫暖急忙說道,“不過情況不容樂觀。”


    蘇溫暖安撫著張笑笑。


    “經過了兩次搶救,雖然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但是由於他自己求生意識很是薄弱,所以一天一夜了,他都還沒有蘇醒過來。”


    蘇溫暖目光擔憂又心疼,看著張笑笑,卻還是要將殘忍的事情真相告訴她。


    “醫生說……如果他三天三夜還醒不過來的話,就……”


    “就什麽?”張笑笑緊緊抓著蘇溫暖的手,用力抓著,仿佛抓著最後的希望和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就可能永遠醒不過來了,成為腦死亡的植物人。”蘇溫暖看著張笑笑,一字一頓的說道。


    蘇溫暖的話仿佛一把把刀子,直直的捅進了張笑笑的心髒,讓她的心瞬間鮮血淋漓,痛得眼淚都止不住的往外掉。


    “不會的,不會的,他的身體素質那麽好,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張笑笑搖著頭,拚命搖著頭,聲淚俱下,不敢相信她聽到的事實,也不願意相信,本能的抗拒著。


    “笑笑,你冷靜一點,已經這個時候了,這個事情不是你說不是就不是,你說不信,它就不存在的。”


    蘇溫暖安慰道,“上官淩霄的身體素質確實好,可是沒有了生存的意識,他自己不想活了,不想醒過來。”


    張笑笑哭成了個淚人,撲進了蘇溫暖的懷裏。


    “我不要他死,我要他好好活著,我不要他死,他一定要醒過來……”


    張笑笑泣不成聲,鼻涕混合著眼淚,一起流在了蘇溫暖的衣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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