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聖人有請!”一個柔和的聲音突然在旁邊響起。


    李絢回頭一看,就看到一名年輕的內侍站在一側,臉白無須,身形挺拔,目光直接落在了李元軌的身上。


    李元軌揮袖甩開李鳳,然後朝著內侍一拱手:“臣遵旨!內侍先請!”


    內侍非常客氣的對著在場諸王躬躬身,然後轉身,伸手:“王爺請跟雜家來!”


    看著霍王李元軌跟著內侍一起離開,李絢轉頭去看莊王李鳳,眼睛一閃,詞條提示已經出現在莊王頭頂。


    【李鳳,莊王,高祖李淵第十五子,母楊美人,性情殘暴貪鄙……】


    就在此時,似乎是察覺到了李絢的注視,李鳳惡狠狠的瞪了李絢一眼,一連串惡語直接就罵了出來:“看什麽看,跟你爹一樣都……”


    “十五弟,閉嘴!”不過不等他罵完,一旁的韓王李元嘉就異常嚴厲的斥責道:“你想死嗎,這裏是皇宮。”


    李鳳的嘴張合著,臉色無比難堪,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莊王叔父剛才要說什麽來著,請繼續說?”


    李絢的聲音很輕,臉色異常淡漠的說道:“如果有什麽話,就請快說,否則,以後就未必有說話的機會了!”


    “二十七弟!”霍王世子李緒直接一把拉住了李絢,看著對麵的李鳳說道:“王叔,小侄替二十七給您致歉了!”


    “二十七弟,不要什麽話都往外說,莊王叔父雖然不對,但忤逆尊長也是不孝之罪……等等,差點忘了,如果尊長不賢,則另當別論!”淮南郡王李茂站在一旁,陰陽怪氣的看著莊王李鳳。


    “你,你們!”莊王李鳳一甩袖,又氣又怒的罵道:“一群逆子!哼”


    一句話說完,李鳳轉身就走,如果再待在這裏,他怕自己會氣出風疾來。


    看到莊王離開,李絢深吸一口氣,搖搖頭,道:“這位莊王叔父,嗬……對了,多謝二位兄長。”


    “不必,二十七弟有句話說的沒錯,莊王叔有些話現在不說,以後就沒機會說了!”李茂一擺衣袖,直接朝著乾元大殿外走去。


    莊王李鳳之前的異樣被太多人看在眼裏了。


    不管是能站在這裏的朝中高官,還是能存活到今天的宗室諸王,那個不是心思靈敏之人。


    不管是天皇還是天後,對莊王今日的反應絕對不會無動於衷的。


    長孫無忌,李恪,高句麗,突厥,每個名字的背後,不是無數的人命,不是無數的屍山血海。


    李鳳如果行事謹慎,不留證據倒也罷了,但凡留下半點證據,鴆殺,就不會是傳言了!


    【李鳳,莊王,高祖李淵第十五子,母楊美人,性情殘暴貪鄙。】


    【上元二年,卒,年五十三。】


    【評:虢莊王鳳,俱以貪暴,為吏民所患,有授其府官者,皆比嶺外荒裔。】


    這是感應到他心底的殺氣了嗎?


    虢,地名,在河東一帶;虢,暴烈,猛烈。


    李絢一時間麵色冷肅,隻是下意識抬頭向了已經走出了乾陽大殿的莊王李鳳。


    上元二年,卒,看樣子,是莊王在幕後攪風攪雨無誤了,他的死已經被預定。


    李絢搖搖頭,剛準備對身邊的霍王世子李緒說些什麽,就在此時,詞條提示在眼角又跳了出來。


    【李茂,封淮南王,徐王李元禮長子,性格酷薄,行為陰毒。上元二年,流放死。】


    等等,李絢猛然間轉頭看向了已經走出了乾陽大殿的李茂。


    【性格酷薄,行為陰毒】,【上元二年,流放死】。


    和莊王李鳳一樣都是今年死,莊王攪合進了太子死亡疑雲的風波之中,那麽李茂呢!


    “十一兄長!”李絢拱手,看向身側的霍王世子李緒:“莊王叔的性情曆來如此嗎?他不像那種能藏住事的人?”


    李緒微微一愣,緊跟著眉頭緊鎖起來:“他的性格曆來如此,先帝和陛下也不止一次訓斥過他,但他從來不改!”


    那就是了,在他的身後,還有其他人在藏著。


    “南昌郡王!”一個清脆的聲音在李絢身後響起,他轉過身,看向一側穿著綠色官服的官吏:“這位都事?”


    “王爺!”尚書省都事一拱手,麵色沉肅的說道:“左相有請!”


    李絢眉頭一挑,轉身看向霍王世子李緒,躬身:“十一兄長,禦花園見。”


    “二十七弟先忙!”李絢對著另外一側的尚書省官吏點點頭,然後便從李緒的身邊走過,走出了乾陽大殿。


    自家父王被聖人請走了,南昌王李絢又被左相劉仁軌請走,看來這一次他們對皇帝的支持都很有回報。


    “都事請!”李絢很客氣的跟在尚書省都事的身後,一路出來乾陽大殿,出了則天門,朝東側而去。


    尚書省位於皇城之內,但在宮城之外,東側太子宮前。


    一路穿過賓耀門,承福門,李絢來到了尚書省內。


    整個尚書省的建築頗為古樸,但這裏卻是整個天下最高的行政中心。


    尚書省宮台之內,到處都是腳步不停的各色官吏,所有人的腳步都很快,一時竟沒一個人開口說話。


    “左相治吏嚴謹啊!”李絢微微感慨一聲,目光落到了身邊的尚書都事身上。


    對方一臉的苦笑,然後伸手:“王爺,請!”


    李絢被引入了左側的一間偏殿,站在殿門口,就看見裏麵已經坐著好幾位朱紫大員。


    李絢微微一愣,立刻上前施禮:“見過廣平郡公,見過北平郡王,見過張公。”


    【程處弼,廣平郡公,左金吾衛將軍,盧國公程咬金三子,勇將,血煞境大圓滿!!!】


    【李景嘉,北平郡王,右千牛衛將軍,西平懷王李安之孫,血煞境】


    【張文瓘,清河張氏,大理寺卿,鍛髓境,斷案判刑之力超凡】


    眼下這三個人,他們的手下全都參與過昨天晚上圍殺無生道一案。


    今天全部聚集於此,看樣子就是為了今天早上大理寺少卿戴興之死。


    “南昌王請起!”李絢雖年幼,但他畢竟是高祖皇帝的嫡孫,在場的三位都站起來微微拱手。


    “不敢!”李絢趕緊還禮,絲毫不敢托大,他是眾人當中,小輩中的小輩,這裏麵原本都沒有他說話的份。


    如果不是他這一次恰好涉足到了一行法師被殺案,恐怕根本就沒有機會見到這些朝中重臣。


    就在此時,一陣腳步聲就從殿外傳來,一名紫袍白須老者在眾多官吏的圍攏下,從外麵走了進來。


    這一位,赫然正是之前在乾陽大殿見過的尚書省左仆射,樂城縣公劉仁軌。


    劉仁軌看向一側,一名內侍便走了出來:“陛下有詔,授南昌王李絢尚藥奉禦,暫在尚書省行走!”


    “恭喜了,奉禦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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