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沐鳴是全場焦點,想躲開宋沐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吃了點東西,負責人讓她們準備一下,正場開始。


    派對的主人走近了以後,唐詩詠才完全看清樣貌,他竟然就是剛剛唐詩詠唯一看得過眼的男人。


    疑似唐雅芊的哥哥,李雅靳。


    他一襲名貴西裝年輕張揚,話語之間掩飾不住意氣風發,隻可惜桃花眼遮不住的風流。


    他和唐雅芊,完全是兩個極端。


    唐雅芊骨子裏的男女關係,就應該是純潔的感情,不應該利用這種關係達到金錢交易的目的,這樣會玷汙了感情兩個字。


    總而言之,唐雅芊是完全奉行“不以結婚為目的男女關係,都是耍流氓”這一論點,可謂是根正苗紅的大好青年。


    所以唐雅芊這類女孩,沒有大野心,也不願意摧眉折腰事權貴,出賣色相更不行,完全不適合名利場,更適合回歸普通的生活,走最純潔的音樂路。


    但這種路,有些人走一輩子都不能出頭。


    唐詩詠不能彎道超車,就隻能想個辦法安安穩穩的走路,或者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男朋友,奔著結婚去的關係,才能把這一切的利益合理化。


    主人講完話,周身有人鼓掌,唐詩詠聽別人叫他李總,偶爾有幾個人提及他的名字,李雅靳。


    原來,他真的是唐雅芊的親生哥哥,李雅靳。


    心中所想得到驗證,唐詩詠並沒有什麽大水花,親爸生活費的事都要迂回著解決,現在唐雅芊也不認李雅靳,反正她也吃不到好處,李雅靳和陌生人沒什麽區別。


    唐雅芊這一世堅定的選擇了爸爸,前兩世她深有體會,有了爸爸,就不能再選擇哥哥。


    唐詩詠他們整理好之後,回到主場繼續演奏,她就在舞池旁邊顯眼的地方,低著頭閉上眼,拿出自己最好的狀態,用不了美色,就用實力碰運氣。


    唐雅芊的決定她改變不了,但是如果李雅靳有心,看見她也應該認得出來。


    畢竟離婚的時候,李雅靳已經十二歲了,就算長相有變化,也不應該完全認不出來。


    ……


    宋沐鳴一來,就看見了唐詩詠。


    她坐在宴會的角落,手裏端著白瓷盤子,裏麵裝著精美的食物,她專心致誌吃小蛋糕,對食物的熱忱超越了在場的一切。


    小姑娘,居然不怕胖。


    等李雅靳講完話,宴會正式開始,她再一次演奏大提琴,閉上眼陶醉的樣子,才讓宋沐鳴光明正大的觀察了她一會兒,也才將她仔細看清。


    她瘦了一些,精神看起來很好,身上穿的黑色禮服,讓她看起來顯的成熟,並不像是學校未畢業的女孩兒。


    她栗色的小卷發紮成馬尾,發間點綴著黃鑽,手腕上的同款手鏈也更顯她的貴氣和優雅。


    宋沐鳴想起,剛剛他在和友人聊天的時候,聽見有幾個來“采花”的紈絝子在討論她。


    “那姑娘不錯,身段也很直溜,晚上不如把她約出來?”幾個人看著場中投入演奏的唐詩詠,討論怎麽把她叫出來。


    “我覺得可以,大不了咱們給她出場費高一點,到時候讓她陪咱們多喝兩杯,應該不成問題。”另一個認同,眼珠子在唐詩詠身上打轉。


    感歎:“這腰真細,摸一把,值了。”


    “算了吧,你看看人家手上那條鏈子,比你的車還貴,你能養得起?”


    宋沐鳴聽到之時輕笑,聰明的女孩兒,知道利用周身的裝飾,給自己提高身價。


    隻是在他眼裏,看見她把那些首飾改了個模樣,雖然很有趣可愛,還是覺得配不上她。


    她應該配更好的物質條件,至少也該像楊水北一樣,時下流行的所有東西,她都應該擁有,而不是為了生存奔波。


    “那麽有錢,還出來兼職?說不定就是一個‘假名媛’,租了這一身行頭來釣公子哥兒,不去問問怎麽知道?”另一個不認同的說,拿現在最常見的“假名媛”說事,把唐詩詠強行安插成為“假名媛”,試圖找到反駁同伴論點的證據。


    “說的也對,現在的女孩兒為了釣有錢人,什麽沒下限的事兒都會做,大不了等會兒咱們多開幾萬,說不定就成了。”


    “就是,去問一問也沒有損失……”


    “要成了,一定讓她多喝幾杯,再讓她把她的‘姐妹’叫出來,這錢不能白花……”


    那帶有羞辱性的話語,聽到宋沐鳴的耳朵裏,令他氣血上湧。


    前兩天,在商場見她演奏,他剛走又折返了回去,卻見她和小男孩有說有笑,他真心要放開對她最後的執念。


    奈何她總是經常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裏,忍不住想去見她,想把她的未來安排好,想讓她一路走上最高峰。


    於是他一次又一次的暗示自己,一切都結束了,她已經重新開始,他和她沒有未來。


    可他現在隻是聽了幾句冒犯的話,才被壓下去的保護欲,現在又一次衝上心頭,連帶著看唐詩詠也帶著憐惜。


    太寒酸了。


    她這樣兼職下去,這種羞辱的話語和要走的彎路太多了。


    那個小男孩兒,一點點能力都沒有嗎?還是她真的經濟緊張到要靠兼職來獲取收入?


    要是和他在一起,至少她不用被這種廢物言語羞辱,他支付得起她昂貴的青春。


    宋沐鳴看著唐詩詠,人來人往的剪影之中,看不見她身處名利場的緊張,反而有一種怡然自得在裏麵,臉上沒有來找機會往上爬的女人該有的功利。


    宋沐鳴眼裏除了她,看不進去其他人。


    她半睜著眼,微微偏頭和身邊的小提琴點頭,幾人會意,宋沐鳴耳邊,響起他們第一次見麵之時的那一首《詠歎調》。


    那時的他,也被這首曲子吸引,找到她時,也驚喜於她就是她在醫濟樓看到的女孩兒。


    他當時竟有一種後怕之後的慶幸,幸好是在三十歲,事業有成的時候,又遇上了心裏喜歡的人。


    他一步一步走進,穿越虛偽的人潮,每向她走近一步,就擊退一個對她有非分之想的紈絝。


    隻是當唐詩詠演奏結束,睜眼看見的第一個人,竟是站在她麵前的宋沐鳴。


    兩人對視那一眼,唐詩詠並沒有上一次的大方頷首,如今宛若陌生人一般,轉眼就收了琴弓,與另外的三位一起離開。


    宋沐鳴沒有去追,人麵上宋沐鳴不能攔住她,這樣會給她帶來“美色勾引”的閑言碎語,轉了一個方向,走出宴會廳之外。


    ……


    唐詩詠演奏結束,要去後麵休息室收拾東西,今天一無所獲,還是先離開比較好。


    這個時間段,那些該談正事的人已經差不多了,再不走說不定會被什麽惡心的人纏上問價格。


    換好便服,提著大提琴,四個人有說有笑一起往外走,準備拚個車一起回去。


    剛剛負責人已經加了他們四個人的微信,酬勞過後會單獨支付給他們。


    迎麵卻遇上宋沐鳴,他站在宴會廳門口,那是去電梯的必經位置,他是宴會的焦點,如今很明顯在這裏等著他們,想一想都知道他的意思。


    兩個男生相互看了一眼,笑著先走,留下唐詩詠和另一個女生,管他找誰,他們識相不參活。


    宋沐鳴站著,為人有禮且紳士,對著唐詩詠身邊那個女孩兒,道:“抱歉,失禮了。”


    那女生也是聰明人,剛剛在會場,她就知道宋沐鳴一直在看唐詩詠,現在看宋沐鳴走過來的方向和眼神,也知道不是來找她,用手臂揶揄的笑了笑唐詩詠:“好好把握。”


    之後提著自己的小提琴,率先離開,去找那兩個男生拚車。


    學音樂的女孩子,有一個資助人,對她們來說其實很重要,現在這個資助人又帥又有地位,如果能延伸出一段情感成就佳話,當然是最好的選擇。


    李青杏不就是這樣起家的嗎?情感包裹的利益交換,誰敢說不是真愛?


    說不定最後還會被包裝成神仙眷侶,受眾人羨慕。


    而唐詩詠卻不那麽在意,她提著琴走到宋沐鳴麵前,身穿舊棉襖和牛仔褲,卻不顯她的窘迫。


    去掉身上的黃鑽裝飾,自信的揚著下巴,迎接宴會廳華美的水晶燈光,宛如她就是穿著這一身,來參加宴會的主角一樣,隨時接受眾人的注目禮。


    骨子裏的驕傲,外衣沾染不了分毫。


    她的自我保護機製非常完善,決不讓任何人高她一頭,和唐雅芊這種苦情女主標配性格完全相反,實屬鐵石心腸的哪一種。


    簡而言之,隻要我不難過,難過的就是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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