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來的時栗整個世界都是顛倒的。


    風仍吹雪仍飄大地仍皚白……


    可是天在下地在上雪在腰下飛飄、追落;風就在茫冥的夜空吹襲可是天空卻在腳下的。


    難道這世界的一切都已顛倒了嗎?


    方歌吟不知道。天地冰寒他體內卻燥熱無比喉頭一甜嗆出了一些血。


    ──他最後與那高大的金衣僧人對掌隻對了一掌掌力已震傷了他的內髒。隨後他又看見輝煌巍峨又古意非凡的一座古刹。倒懸的古刹。──飛簷在下後石階在半空屋頂在下門檻在半天的寺廟。


    ……雪在夜空飄夜空在腳下風在鞋尖上吹樹梢在足下……


    顯然他是被倒吊在樹上。


    方歌吟這才從蒙、模糊又仿佛的視覺中驚起:他還活他試運力道想藉綁在足踝繩子之力挺起身子翻身上樹可是這又覺無處力暗自運氣又得悉“氣海穴”被封。


    ──他原來是被封了穴道被倒懸在一棵大樹的丫上。這樹看來也有千百年的曆史了。還有一座漢闕。就在柏樹附近借雪光一映隱約有兩個倒看的力若萬鈞的刻字:天止。


    ──天至此止人呢?


    方歌吟不禁想到自己稍縱即逝的生命雪花輕輕落在他臉頰上雪慢慢融化了化作兩行清淚倒向他雙眸流去。


    他覺得他生命即將過去。“三十五天後隨時作可能致死且絕無藥可救”他已過了三十五天了是隨時便死的人了。這一刻死還是下一刻?……


    然而這一刻他想起輕衣曼妙的桑小娥獨步天下的宋自雪敬慕仰止的宋雪宜縱橫萬裏的桑書雲……


    ──他情願此刻就死。──可惜又心願未了。


    他想想雪落落……忽然極靜的古刹一聲縱喝跟幾聲兵器交擊又幾聲吆喝接火光衝天。


    有七處同時起火轉眼增至十八道。本來一處叱喝聲但而今交手處至少有十二方。


    ──火光映紅了方歌吟的臉。──來的是誰?是什麽人來?


    他還沒死。雖然每時每刻每秒都有可能死去。這是少林寺究竟是何方神聖有這天大的膽子敢夜闖少林


    ──他做夢都想不到來人是為了救他的。


    □□□


    隻聽一個女音吆喝道:“在這了”聲音極為熟悉。


    及“兵兵乓乓”幾千兵刃相交“刷刷”兩柄飛刀寒光一閃竟貼方歌吟臉頰飛過。方歌吟本一心待死但方才險被飛刀所射殺不禁也驚出冷汗有些啼笑皆非。隻聽那女音慌惶道:“失手對不住。”


    又“兵呤乓乓”打了起來。方歌吟再聽聲音心道好熟失聲叫:“葉三娘”


    “嗖”地又一柄飛刀在黑暗與雪光中一閃直打了過來“刷”地射斷了方歌吟倒吊的繩子“仆”地方歌吟倒栽在雪中要不是積雪太厚方歌吟的脖子定必扭傷。


    隻聽那女音喊道:“是我”一麵又罵道:“兀那禿驢堂堂少林可以這般用刑麽?”


    跟葉三娘交手的人似乎武功也很不俗急忙分辯道:“胡說我們是把他倒吊起來等蘇醒之後再問罪……哎喲”


    好像是說話分心被葉三娘趁機斬了一刀。隻聽葉三娘格格笑道:“不用問了你灑家有罪。”


    那和尚大怒卻已招架不住這時又來了兩個和尚纏戰葉三娘。葉三娘揮舞雙刀邊戰邊嚷:“辛老大快通知小姐方公子在這兒……”如此叫得了幾聲東北麵便有人急應道:“我馬上過來。”猛聽幾聲呼喝一聲:“照打”又“哎喲”、“哎喲”了幾響一人黑衣勁裝雙眉斜飛入鬢右手倒拎一支銀笛笛尖透露一枚利刃轉眼已傷了兩名僧衣身手俐落全身如勁弩之矢精悍無比竟是那日廟前所遇的長空幫第三大旗主青年儒雅的文士的牧陽春。


    牧陽春轉眼傷了三名和尚向方歌吟那兒衝來目中盡是關懷之色猛不料中斜躍出來的一名和尚一記被打得橫跌幾步纏戰起來這和尚武功竟是不低一時難分難解牧陽春勉力叫道:“梅二哥、辛大哥方少俠在這……”一口氣竟接不下去。方歌吟臉埋在冰雪之中但目觀這幹人如此舍身救己不禁熱血沸騰熱淚盈眶。


    纏鬥牧陽春的和尚正是鐵樹大師。方歌吟情知此僧犀利想出言向牧陽春示警又苦於穴道被封無力叫喊。


    這時忽見雪地上三人急掠而來身法都是出奇的迅疾輕盈都是幾乎足不沾地。


    左邊是一黃衣人雖是身裁肥胖但身形居然十分俐落另右邊一白衣人腮幫子都是胡子行動也十分快。中間一人身裁纖小竟是女子


    方歌吟心念一動人已至眼前方歌吟忽覺溫香撲鼻一股細細的清香比雪花還清純的聞入鼻中隻聽桑小娥悲聲叫:“他……他怎麽啦?……”


    梅醒非斷喝一聲已與三四名撲近的僧人對打了起來隻聽辛深巷疾道:“快小姐……奶背他先走我開道梅老二護法牧老三、三娘、曹老五斷後我們立刻就來”


    隨後又幾聲兵刃交擊。方歌吟苦於無法動彈不知情形如何忽覺身體一輕已被人背了起來隻覺眼前所及是似紗帶一般束起的纖腰身還有一束烏黑如瀑的秀鼻中所吸是一股淡若幽蘭的芬香方歌吟幾不敢見聞生恐不敬一顆心都砰砰亂跳又十分感動桑小娥竟不顧男女之嫌如此背他逃遁。


    他心中暗歎一聲大丈夫頂天立地而今卻教一嬌生慣養的女子扛走……轉眼奔行愈來愈快風雪越吹越勁四周景物風馳電駛如騰雲駕霧看不清楚方歌吟因重傷未愈一口呼息被急風勁雪所窒十分難受但憶起當日“快意樓”初會桑小娥的情景和今日一比心頭又旖旎無比。


    如此奔行了一段路桑小娥放下了他坐在蓋雪的石上背靠大樹回身戒備張望遠眺方歌吟見她纖小的衣袂為自己而如此張惶心中更是憐惜不已。


    隻見西南麵隱有火光雪地上仿佛那兒有什麽天譴正在進行方歌吟幾疑自己不是從那先被救出來的。雪地無望方歌吟忽然覺得很孤寞。


    桑小娥緩緩回。她已知道沒有追兵。但偌大雪地中偌靜雪夜也不知開始那一句話是好。


    忽然她小手按嘴輕呼失聲道:“哦還沒解你穴道……”便急急過去解細看之下方歌吟臉呈赤金顯然傷勢不輕而被封穴道又是“氣海”不禁羞了起來飛紅了耳根有些遲疑。


    方歌吟苦笑本說不必桑小娥忽然做下了極大的決心一般一咬下唇雙指疾點解開了方歌吟的“氣海穴”方歌吟隻覺血氣一衝翻湧一陣他的內息奇強很快臉色又恢複了原狀。


    隻見桑小娥飛快地站起來背對他征征的望雪景也不知想些什麽邊耳背都紅通通的手指更藏在袖。


    方歌吟心中溫柔起來忍不住輕輕叫:“桑……桑姑娘。”


    桑小娥沒有回頭像蚊子一般細聲應:“嗯?”


    方歌吟艱難地道:“多多謝奶桑小娥隔了半晌才道:“你傷重麽?”


    方歌吟忙道:“不重不重。”


    桑小娥忽“噗嗤”一笑。在雪夜中猶如春花令人心中一暖。


    隻見她回過頭來仍然別過了臉滿腮含笑仍然不看方歌吟笑道:“你……你好呆……”


    方歌吟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隻癡癡看她雪中單薄的倩影竟真的呆了。


    猛聽幾聲吆喝又隱約傳來。桑小娥臉色一變踞起腳尖順風張了張急道:


    “我們走”


    方歌吟不禁問:“到那裏去?”


    桑小娥道:“嵩陽書院。”


    方歌吟知道來敵非同小可自己又重傷未愈當下急行幾步忽覺胸肺一疼如萬針穿心捂胸屈身居然在大雪夜中黃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


    桑小娥一見關切地問:“怎麽了?”便把手要來扶。方歌吟隻覺那冰冷與軟若無骨的手放到了自己臂下心頭卸是一熱禁不住道:“沒事。”長吸一口氣昂然向前行去唯桑小娥再放心不下一路扶住。


    走得了一段路兩人回望隻見體白的積雪上兩行足印相伴相隨兩行粗潤平大另兩行款款細細在天茫地白下是唯一兩相伴隨的東西。猛地枝上寒鴉“呀”地鳴了一聲。


    方歌吟沉思默默也不知是想些什麽。


    桑小娥婉然微笑蛾眉低顰一直沒有抬頭。


    雪靜靜的下大地靜寂無聲像戀愛那麽歡愉的雪花飄卻是冰的。


    ●●●“崇陽書院”的飛起一角已在雪花的前方。


    桑小娥微然一笑無限溫婉:“你傷……好了嗎?”


    傷怎麽會在那末短的時間好了呢。桑小娥重覆問這句話隻不過這句話是她最關心的。方歌吟的傷當然沒有好但是他內力奇強當然會好得很快。他最深傷的是在心。


    嵩陽書院幽寂。這是四大書院之一程子就在此地講學。嵩陽書院與推陽、白麓、嶽麓並稱四大書院名聞天下。寒冬沒有書聲朗朗。


    方歌吟沒有說話。


    桑小娥有些訝詫。這男孩子曾不顧一切排除一切來見她、來救她令她深心感動。在“快意樓”的初見時她沒有把他放在眼可是以他當時低微的武功仍救了她。她自小崇敬父親口中所述的快意恩仇長歌鋏武的宋自雪。而這男子就以宋自雪的形態出現救了她。在那長安的陽光中這人竟似天神一般。


    以後在樹林的救援她外表沒事心卻已起伏不已。再下來在洛水渡的同舟他又以出奇激迫的神功救自己於惡僧掌下又在船弦上為自己擊落淫惡無行的嚴浪羽於江中。而上次在少林寺中自己被僧人所擒正羞怒莫已而來回的都是充耳不聞的如木頭般的僧人吃的是素菜聽的是木魚那群和尚就當她是一具活屍般來度……然而他卻來了……在雪中冒死救自己出去。……桑小娥想紅了臉不經意了。


    方歌吟還是沒有說話。


    桑小娥又說:“你傷方歌吟忽然切道:“不重。”


    桑小娥覺得方歇吟的語音竟如此重她愕然。方歌吟忽又道:“我救過奶奶也救過我我們扯平了對不?”


    桑小娥臉色乍白不由自己。退了兩步瑩瑩的眸都是淚光。


    但她沒有哭出來。


    方歌吟冷笑一聲又道:“我們彼此扯平了那奶現在跟我幹嗎?”


    桑小娥盯力歌吟好像從未認識這個人。


    方歌吟繼續說話他的眼望雪如同斷冰切雪。


    “男女授受不親奶請回吧。”


    桑小娥愣在那移了兩步忽然回望兩行清淚掛在額上她看力歌吟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在報複?……報複我開始跟你在一起時看不起奶的態度?”


    方歌吟沒有答。


    桑小娥緩緩返身走了幾步雪又大了她纖弱的雙肩一陣抽搐忽然加快腳步往大風大雪奔去。


    ***


    他緩緩鬆開了緊捏的手手心已箍得四個彎彎的血痕深入骨髓就像是四道染血的缺了的月。


    ***


    他為什麽要那樣難道是為了報複嗎?


    為了報複當日自己對他的不屑?報複自己昔日曾擊敗過他?報複自己有個有名的父親熱鬧的幫派而他卻是孤零零一個人……可是她又為什麽傷心。


    她是天之驕女生平未曾鍾情過什麽人來多少武林大豪、江湖新秀顯赫的家世來求親的文官武將不知凡幾她都未曾看上一眼……她父親捧須嗬嗬笑一切且由得她……可是她為什麽竟把一線款款深情係在這無情浪子的身上┅天啊為什麽給我失望給我如許無望的打擊?──桑小娥在雪地上疾行眼淚已凍成了冰。


    ***


    他漸漸放開了緊咬的唇下唇兩列齒印都冒出了鮮血珠子就似情人的心特別熱烈血也特別紅。


    ***


    桑小娥在雪地上狂奔激烈的心已凍成了冰。──天啊為什麽要這樣?雪啊你下得好狠他說那些話究竟為了什麽?


    難道自己的姿色、家世還配不上他麽?


    自己對他雖一直不假顏色但心……她一直不知怎樣對人好這次真的要對人好可是對方卻拒絕了──我真想殺了你、殺了你難道他有妻室?或已有了盟約?


    可是他又為什麽要那樣看我那麽癡那麽呆那麽傻?……他為什麽要那末說?


    ***


    他抬頭望星星很亮在雪花中不易看得出來下雪時也有星光星光自那天的盡頭寂寞地閃亮。


    ***


    桑小娥決定要回頭問他為什麽要那麽說可是她就在那時暈了過去。


    ***


    他緩緩解開了劍撥了出來放在膝上忽然胸口一疼喉頭一甜:嗆出了血血吐在劍身上血染了長劍但隨而劍又清亮起來血流落雪地上。劍是好劍雪是白雪血血紅。


    ***


    桑小娥悠悠轉醒時現替她推拿的是一名女尼。她認識她。她不禁呼起來□□□方歌吟凝注他膝上的劍地上的血想起他百日的生命他不得不如此做。


    他唯有傷了桑小娥的心──她顯然還不知道自己僅有七十天不到的生命。


    他要讓她忘了他。


    而他永不能忘記她。


    死也不能。


    所以他繼績咳血。


    ***


    血是因內傷而流還是心傷而流?


    傷身的血流可止傷心的血流止不止?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見一種很奇怪的聲音一絲絲的響起。


    可是在響起時那聲音已到了他麵前。


    他猛抬頭就見到雪地一個白袍人有一張豪放的臉卻用狡狐一般的眼睛盯他。


    他隻覺得寒意自地上陡升而起怒火卻似從心狂噴而出。


    那人冷毒地問:“奶還未死?”


    方歌吟雖然已憤怒得恨不得衝出去殺了他但依然似釘子一般立於雪地上心有一團火恨不得燒毀了對方但仍冷冷的盯他。


    這人就是東海劫餘島島主嚴蒼茫。


    嚴蒼茫冷笑道:“三十五天已過你隨時都要死了。”


    方歌吟冷冷地看他冷如雪光。


    嚴蒼茫笑笑又道:“這幾日聽說血河車在嵩山一帶出現過長空幫卻將這布署得天羅地網一般與少林一脈劍撥弩張很是緊張……”


    方歌吟微曬道:“你告訴我這些作甚?”


    嚴蒼茫目光閃動:“你和桑書雲關係匪淺也許他是想把他女兒……哈哈”


    嚴蒼茫幹笑兩聲又道:“血河車將會在那出現你想必知道。近日來我已逮三個長空幫的人切他們耳朵割他們的肉他們都說不上來想必不知。奶是桑書雲親信定必知曉方歌哈勃然大怒:“我縱知道也是不說”


    嚴蒼茫深沉地道:“那你不用等了。”


    方歌時問:“等什麽?”


    嚴蒼茫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道:“等死。你現在就可以死了。”說踏前了一步。


    風是往嚴蒼茫正麵刮來。


    衣袂本是順風翻飛。


    就在嚴蒼茫踏前一步之際一切都忽然改變了。


    嚴蒼茫的衣袂像鐵蹦一般反而是向逆風飛揚。


    向方歌吟處激蕩。


    他真氣已聚元氣已蓄準備先把方歌吟擊殺於掌下。


    方歌吟沒有動在這樣一等一的高手麵前任何妄動都足致命。


    他也是暗暗運氣。這一運氣全身功力驟然衝起竟遠比想像中來得可怕整個人幾乎輕楊飛起。


    原來他得服“百日十龍丸”增進十倍功力唯不識運用至多不過一半是實力其餘俱是散勁。而今在少林受傷內創甚重己身功力自然療傷反而使陡增功力與原有之功力合一達致了運用自如的境界。


    再加上他這一次闖少林與天下武學正宗比鬥“武學秘岌”與宋雪宜的傳授全都活用了起來這下子精、氣、神之強盛真是無可匹比。


    嚴蒼茫一見目中殺氣大現。


    他僅見過方歌吟三次但每次都感覺到這青年武功精進一次比一次強而自己還是個始作俑者今日不殺之恐怕日後會是強敵。


    ──幸虧他活不長了。


    ──但在爭奪血河車期間何必多了這樣一個敵人?


    ──不如現在就殺了他。


    嚴蒼茫陰陰一笑忽然臉色大變方歌吟忽覺背後“卜”地一聲輕響連忙回頭隻見一長衫青袍臉帶微憂嘴含淡笑的人就站在他後麵長衫臘臘飛飄如同長須十分神來竟看不出年齡是中年或老年。


    方歌吟一見立刻作揖喚道:“桑幫主。”


    桑書雲一笑眼盡是關切的神色:“別來可好?”


    方歌吟苦笑一下桑書雲又道:“五色旗主去援是遲了一些為了小女你吃苦了。”


    方歌吟凜然一驚原來安排少林寺中相救是桑書雲一力策劃不惜為救自己把長空幫實力牽製少林實力對自己實大恩大德;嚴蒼茫卸不知個中原因以為長空幫為布署奪取血河車而來。


    但是嚴蒼茫更驚。


    他本來想趁四野無人殺了方歌吟再說卻不料來了桑書雲而今是二對一的局麵他與方歌吟交過手此人已漸成勁敵加上桑書雲的武功本就與他伯仲之間若不使詐根本取勝無從而桑書雲上過一次當當然學乖他那一套奇術隻怕生不了效。


    可是他又不能退。


    他即刻堆起笑臉道:“哈哈古刹一別桑兄可好?小弟一時意氣誤傷桑兄但私下對桑兄武功嘟十分佩服。”


    桑書雲淡淡笑道:“大室一別蒙兄台所賜良多這位小兄弟英年氣壯正是錦繡前程卻為兄台逼服丹藥難以久活而今嚴兄還要殺人滅口麽?”


    嚴蒼茫持杖變色道:“桑幫主你想怎樣?”


    桑書雲冷笑道:“也沒想怎樣隻不過也要你同樣。”


    嚴蒼茫瞳孔收縮說:“什麽同樣?”


    桑書雲道:“跟他一樣吃下“百日十龍丸”。”


    嚴蒼茫知今日難有好了斷當即翻臉道:“你們想以多勝寡麽我嚴蒼茫可不怕”


    兩人沒有動但氣氛忽然繃緊。


    風吹的淒厲也忽似變了方向。


    嚴蒼茫與桑書雲麵對而立但是勁風所及兩人衣袂都貼身向後扯飛。


    兩人眉須飄飛。


    就在這時空漠的雪地上遠處傳來兩聲隱約的馬嘶。


    馬嘶在遠處但是如針椎利入耳鼓。


    然後是隱約的蹄聲又驟然增強如來自地獄的輪車帶一種驚心動魄的風雷之聲排山倒海而來。


    桑書雲、嚴蒼茫兩人架式頓鬆相顧變色遠眺失聲:“血河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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