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梧和織影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陶家所在之地。


    陶家的宅子占地廣闊。


    此時卻顯得十分冷清。


    正如前些日子羅笛所說,陶文回到陶家之後,將府裏的下人遣散了大半,換成了實力不俗的武者。


    兩人清晰地感受到,在陶府一些隱蔽的角落之中,幾道氣息如同毒蛇般蟄伏著。


    找到那些人的藏身之處,對非梧和織影這樣的存在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


    但如果來的是其他人,哪怕是城主府的大部分侍衛,都不能快速發現並確認他們的位置。


    “看來這陶文真是下了血本了。”非梧不屑的輕嗤。


    兩人收斂氣息,隱藏身形,避開暗衛們的視線,沿著錯綜複雜的道路,朝陶府的深處趕去。


    陶蒼生畢竟是成名已久的丹師,家底子豐厚非常。


    院中種植了不少奇花異草,其中甚至有大量千金難求的珍稀草藥。


    非梧一邊趕著路,一邊兩眼放光的環顧著陶家院子之中的植被。


    製作符水的材料和煉製丹藥的材料有不少是互通的,這裏的靈植對她來說也有著幾分吸引力。


    直到兩人走了近半個陶家,織影忽然出言打斷了她不懷好意的環視,“不對,府裏沒有陶文和歐陽卓的蹤影。”


    織影趕著路,同時也在放出感知,試圖盡快確定陶文他們所在的位置。


    聽到她的話,非梧也親自驗證了一遍。


    果然如織影所說。


    府中並沒有陶文和歐陽卓的蹤跡。


    氣氛一時有些沉默。


    歐陽卓不在城主府,陶文也不在陶府。


    這很難不讓人懷疑他們是否約好了其他見麵之地。


    不過非梧和織影並沒有就此打道回府。


    而是將陶府上下仔仔細細的搜索了一番。


    她們的腳步最終在一個掛有丹房匾額的房門前,停了下來。


    歐陽卓既是被陶家所控製,陶蒼生又一生與丹藥為伍。


    讓人不得不聯想到,歐陽卓性子的轉變是丹藥的作用。


    或許她們能在陶家的丹房之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兩人悄然潛入丹房。


    撲麵而來的,是濃鬱到了極致的藥香味。


    丹房裏也是空無一人。


    這裏與其說是房間,倒不如說是一個丹藥陳列室。


    裏麵擺放了數十個雕花木架,木架所用的木料都是昂貴的木材。


    非梧絲毫不懷疑,僅憑房中這些木架的價格,都是一個足以驚掉人下巴的數字。


    更上讓人吃驚的是,幾乎每個木架之上都擺滿了丹藥。


    非梧在木架間穿梭著,忍不住嘖嘖稱奇。


    丹會會長油水這麽豐厚的嗎。


    她隨手拿起一瓶丹藥就是三品以上。


    若是將這丹房中的丹藥悉數變賣,恐怕能買下三個歸元客棧。


    非梧的視線突然落在了木架的邊緣之上。


    上麵寫著:


    【修為類丹藥】


    非梧眼前一亮。


    陶蒼生給每類丹藥都進行了分類。


    她們隻需要按照木架邊緣的標簽,尋找她們想找的丹藥就行了。


    想來也是,丹房之中的丹藥這麽多,若是不分門別類的放好,想要在短時間內找到某種丹藥,還真不輕鬆。


    “我們著重找一找精神類的丹藥。”非梧說著。


    織影了然的點頭。


    兩人當即分頭行動,在丹房之中搜索起來。


    沒過多久,非梧就在丹房的一個角落之中找到了標有【精神類丹藥】的木架。


    相比其他木架之上琳琅滿目的丹藥。


    精神類丹藥的木架顯得空蕩蕩的。


    隻有寥寥幾個藥瓶擺放在上麵。


    隻要是與精神類相關的,無論是武技還是丹藥,都要比尋常的武技和丹藥稀有不少。


    非梧分別從那幾瓶丹藥中取出一枚,用絲帕包好,打算找人鑒定控製歐陽卓的具體是哪種丹藥。


    就在她剛準備拿起最後一個瓷瓶之時,原本落針可聞的房間之中響起了一道細微的哢噠聲。


    兩人的臉色微變,身形再度隱入虛空。


    下一瞬,丹房的某個角落,原本平整的地磚驀然從下而上翻開。


    一道熟悉的身影從地下走出來。


    此人正是陶文。


    非梧和織影對視了一眼。


    地下有暗室。


    陶文的臉色有些陰沉,罵罵咧咧的走到精神類丹藥的木架邊。


    熟練的拿起最後一個瓷瓶,再度轉身走向了那個地下通道的入口。


    非梧和織影毫不猶豫地跟上了他的步伐。


    “該死的歐陽卓,殺羅笛不就是他一句話的事嗎?磨磨唧唧,真是廢物。”陶文邊走邊念叨著。


    他神色陰鬱的掂量著手中的瓷瓶。


    這些日子以來,為了盡快讓歐陽卓可以聽命於他,他私自將丹藥的用量翻上了一番。


    如今瓷瓶裏麵的噬心丹已經所剩無幾了。


    許是急著趕去讓歐陽卓服下丹藥,陶文的腳步很快。


    縱使是這樣,他們在通道之中也走了有將近半炷香的時間。


    非梧心中暗啐。


    陶蒼生果然狼子野心,竟然在府中挖了一個這麽深的暗室。


    若是不刻意朝地下進行感知,是不會發現還有這麽個隱秘之地。


    相比上麵的丹房,暗室之中的陳設顯得十分樸素。


    三人走進暗室之時,歐陽卓正神情木訥的坐在方桌邊的長椅之上。


    看見了陶文,歐陽卓連忙站起身,模樣帶著幾分急切。


    陶文不耐煩的從瓷瓶中倒出兩顆黑色的藥丸,恨恨的瞪了一眼歐陽卓。


    對方沒有本本分分的按自己的想法辦事,讓陶文生出了一絲不滿。


    想著,他又從瓷瓶之中倒出一顆。


    噬心丹能讓人對自己唯命是從,同時,對武者的損傷也極大,甚至可能會成癮。


    現在的陶文一心隻想著借用歐陽卓之手,弄死羅笛和非梧等人,也顧不得什麽副作用不副作用了。


    歐陽卓,死就死了。


    陶文倨傲的將手中的三枚黑色藥丸遞到歐陽卓的麵前。


    隻見歐陽卓迫不及待的從陶文手中奪過了那幾枚丹藥,急切的塞進了嘴裏。


    歐陽卓心滿意足的閉了閉眼,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樣。


    見他這一副墮落的模樣,陶文冷笑一聲,用命令的語氣說著:“今日回去之後,必須想辦法將羅笛和梧桐那個賤人解決掉。”


    他說這話之時。


    某位當事人正好整以暇的抱著手臂,站在距離他不出三步遠的地方靜靜地看著他。


    歐陽卓再次睜開眼,神情恢複了往日的威嚴,隻是當他看向陶文時卻顯得十分溫順。


    他畢恭畢敬的答複著:“您放心吧,這次一定不會再失敗了。”


    陶文晃了晃手中的瓷瓶,語帶威脅:“你若不好好辦事,就休想再從我這裏得到噬心丹。”


    他的話音剛落,歐陽卓的臉上現出了一絲惶恐。


    陶文得意的冷笑著,“歐陽卓啊歐陽卓,真沒想到有一天你會落到我的手上。一想到陽海城的城主此時像一條狗一樣聽我使喚,還真是讓人覺得身心舒暢呢。”


    織影側身瞧了非梧一眼,眼中的意味十分明顯。


    她能上去一巴掌呼死這個小人得誌的家夥嗎?


    非梧向他投去一個安撫的目光。


    雖然她也很想拍死陶文,但是他們現在指望著陶文能夠與天丹盟的人進行對接。


    話說,還不知陶文是否已經與天丹盟的人接上了頭。


    像是為了迎合她此時心中的想法。


    歐陽卓突然說:“梧桐身邊的那個女人修為高深莫測,僅憑我一人不是她的對手,你可以找一些金丹強者與我一起行動,這樣或許還有機會在那個女人的庇護之下取梧桐的性命。”


    “金丹強者,哼,你當金丹武者是那麽好找的嗎?整個陽海城都不過隻有十來個金丹武者。”陶文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


    歐陽卓並不惱,反而積極的建議著,“我聽說天丹盟曾安插兩名金丹武者在城中的望春樓探取情報。


    “天丹盟的勢力可一手遮天,他們既然能派出金丹武者作為情報員,定然還有很多實力超凡的武者。”


    “陶會長生前曾與天丹盟往來密切,咱們如果以陶會長的名義向天丹盟求援,想來他們應當不會坐視不管。”


    陶文臉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你是說,讓我去找天丹盟?”


    歐陽卓堅定的點著頭,表示肯定。


    陶文心中思忖著,覺得他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不過現在有一個棘手的問題。


    爺爺已經死了。


    他去向天丹盟求助,他們還會出手嗎?


    “天丹盟的人又不是傻子,他們為什麽要無緣無故的替我賣命?”陶文對他提出的建議表示鄙夷。


    知曉他的顧慮,歐陽卓神秘一笑,道:“隻要您能給他們有用的情報,就不用擔心他們不替您賣命。”


    像是對他話中的意思存疑,陶文追問道:“什麽有用的情報?”


    歐陽卓:“我聽手下的侍衛說,您曾前往城主府取城中的稅務賬本,如果您能將賬本交給他們,相信一定可以取得他們的信任。”


    聽了他的話,陶文麵色一喜。


    對呀!他怎麽就沒想到呢?


    歸根結底,天丹盟的那些人就是想要得到陽海城的控製權。


    如果他自己告訴他們,現在陽海城的城主已經為他所掌控,還能替他們得到所需要的情報。


    那些人還不乖乖與自己合作?


    有了天丹盟作為盟友,為爺爺報仇之後,他說不定還可以借機從天丹盟手中撈到一些好東西。


    作為下界之中唯一可以煉製六品丹藥的丹盟。


    自己若是能從他們手中得到一枚六品丹藥。


    說不定還可以借此提升修為,躋身武者之列。


    像是感受到前景一片光明,陶文的臉色都因興奮而漲得通紅。


    “好好好!就按你說的那麽辦。那你明天,不,現在!現在就回城主府將賬本拿給我。”陶文忍不住催促道。


    “如今天色已晚,賬房已經離府,不如明日我再將賬本送來。”歐陽卓唯唯諾諾的說著,像是生怕惹得陶文不快。


    此話一出,陶文的臉色果然沉了沉。


    不過既然這個計劃是歐陽卓自己提出來的,再加上有噬心丹的作用,陶文倒是不擔心他會使詐。


    他看了一眼歐陽卓說:“那你先回去吧,別忘了我讓你辦的事,動不了梧桐,你就先給我殺了羅笛。”


    “是。”歐陽卓順從的應允下來。


    他剛準備邁步離開。


    “唉,等等。”陶文突然叫住他。


    歐陽卓的腳步頓住,不解的看著他。


    隻見陶文,將右腿往旁邊跨了一步,指了指下方,“你,從這裏爬過去。”


    這是陶文對歐陽卓的試探。


    也是對他露骨的羞辱。


    話音一落,非梧和織影的視線齊齊一暗。


    織影幾乎按捺不住想要衝出去一腳踢爆陶文狗頭的衝動。


    好在非梧及時拉住了他。


    他們此時若是現身定會嚇得陶文魂飛魄散,他們後續的計劃也就會成為泡影。


    織影:“我們就眼睜睜的看著這小子囂張到底?”


    非梧聲音淡淡的,“不急。”


    話雖這麽說,可當非梧看到歐陽卓的雙膝緩緩屈下之時,她的雙手還是忍不住緊握成拳。


    不等歐陽卓跪下。


    暗室的上方傳來了一聲巨響。


    陶文嚇得退了兩步。


    聲音是從上方傳來的,也就是丹房。


    陶文顧不得繼續羞辱歐陽卓,快步往通道口趕去。


    爺爺留給他的倚仗並不多,丹房中儲備的丹藥是其中之一。


    陶文花費了重金聘請武者鎮守陶府,此時府中還有一個歐陽卓。


    他倒是要看看,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家夥敢來他們陶府撒野。


    “走,跟我上去看看。”陶文命令道。


    歐陽卓不動聲色的起了身,跟上陶文的步伐。


    非梧和織影緊隨其後。


    她們也很好奇,是什麽人,會前來襲擊陶府。


    由於兩人是隱身狀態,陶文和歐陽卓全程都沒發現他們身邊還站著兩個人。


    此時,走在後方的非梧和織影清晰的看到歐陽卓將右手抬至嘴邊。


    放下之時,手中仿佛多出了什麽東西。


    見歐陽卓將不久前“服下”的丹藥又吐了出來,非梧先是露出一絲詫異,很快卻又明白了這其中的奧妙。


    看來,陶文所倚仗的那什麽噬心丹也不過如此。


    雖說不知歐陽卓為何會突然擺脫丹藥的控製。


    但是此時此刻,非梧卻不得不佩服他能屈能伸的品質。


    如果不是陶府突然出事,他恐怕真的會麵不改色的從陶文的胯下爬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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