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弋眉眼平靜,語氣上卻忍不住帶了一絲炫耀:“這張試卷的難度確實超綱了,難度大概是高三數學的難度,但所幸沒有難倒我。”


    宋九晞點點頭,漂亮的水眸仿佛注入了星辰,亮亮的。


    赫弋理所當然地認為對方眼裏的光,是在佩服崇拜他超群的智商。


    他心裏得意,但覺得自己應該表現得成熟一點,深沉一點,無所謂一點。


    於是,赫弋勉強壓住想要上翹的唇角。


    靜靜地等待著宋九晞誇他。


    誰想,他沒有等到宋九晞的彩虹屁,隻聽到對方又問了他一遍,“所以,這道題你還是不會做是嗎?”


    赫弋:“……”


    微笑。


    所以你隻看到了我不會做的這道題對吧?


    赫弋唇角垮掉,體會到了濃濃的挫敗感,“是的。”


    宋九晞臉色瞬變,環著雙臂,點著腳尖,不可思議地拿眼角斜著身旁的男生,唏噓不止:“這麽簡單的題,你居然說你不會?”


    赫弋頓覺手癢,想捏包子。


    宋九晞拿出一張幹淨的演草紙,順帶從筆筒裏抽出一根更順滑的黑水筆,唰唰唰地在紙上演算起來。


    那胸有成竹的瀟灑架勢,把赫弋整的都怔住了。


    一分鍾不到,宋九晞合上筆,“soeasy!”


    凝聚了天才家的智慧,媲美於天才家的腦子,不同凡響。


    赫弋將信將疑地看過去。


    赫弋:“!!!”


    他不信邪,照著宋九晞的算法,在演草紙上反複演算了好幾遍。


    從醍醐灌頂,到難以置信。


    赫弋的臉上露出了這個年紀的少年該有的錯愕。


    這……怎麽可能?


    常年吊車尾的小渣渣,做出了連他都不會做的題?


    末了,宋九晞還輕描淡寫地補充了一句,“這道題你不會做也正常,超綱了,不止高三的難度。”


    字字珠璣,赫弋受到了不小的打擊,眼前恍惚,顫著殷紅的唇,問:“你平常……在藏拙?”


    --


    宋九晞激動地控製不住自己個。


    她興致勃勃地把整本數學練習冊都給做了。


    然後,用腦過度。


    趴下了。


    赫弋聽到旁邊發出輕微‘嘭——’的一聲,他的思緒從試卷上抽離出來,眯起眼睛,看向宋九晞。


    女孩兒正歪著腦袋趴在手臂上,已經睡著了。


    為了避免眼睛過度疲勞,他沒將房間裏的燈光調的太亮,而是調成了一種相對柔和的橘黃色。


    書頁翻動的聲響,筆尖書寫的聲響,在這一刻統統消失。


    夜晚格外安靜。


    平緩有規律的呼吸聲,鑽進赫弋的耳蝸裏,很神奇地帶給他一種安心的感覺。


    女孩兒明眸皓齒,雪一樣白的臉上,由於睡得比較熟,悄悄地透出一抹淡粉,漂亮極了,招人眼的很。


    赫弋目不轉睛地看著。


    心想,被補課的人反過來給補課的人補課。


    今晚,真是個奇妙的夜晚!


    他伸出手,微涼的指尖輕輕點了一下宋九晞的眉心,喉間極為纏綿的、沙啞的,吐出一聲十分寵溺的稱呼,“小九。”


    赫弋:“你似乎……總能帶給我驚喜。”


    他點在宋九晞眉心的指尖,慢條斯理地下滑,順著她小巧挺巧的圓潤鼻尖,一點一點移動到那張紅柚般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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