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事情告一段落,能幸運地遇到建築公司的負責人,解決許多問題。原來準備找施工隊長向上申請,這下一次全部解決。


    今天也是小有成就啊,月章的內心十分喜悅。


    家裏還是一樣的環境,在愉快心情的襯托下,月章感覺家裏特別溫暖,已經過了一個月,夫妻倆也過了一次久違的快樂生活。


    “你說村裏麵建房子,我們能不能弄兩套?”秦嵐不顧丈夫的辛苦,拉著快要睡著的丈夫說話。


    “哦,”月章還在半睡當中。


    “村裏的地都不值錢,咱們也搞個小門麵,自己不做生意也可以往外租,家裏是不是就多了個收入。”秦嵐繼續自己的暢想,“我們也不占集體的便宜,該多少錢就給多少錢,重要的是先占個地,開始的時候總是最不之前,等路邊興旺起來了,那就是鈔票啊,你說是不是。”


    “錢啊,拿來的錢買地啊?”月章很沒力氣。


    “沒錢可以借啊,現在借一點,等工資發下來慢慢還。”


    “大家都缺錢,你說能找誰借,能借多少。地皮是不值錢,那也不得百十塊一間,弄兩間就是兩百塊,快是我一年的工資了。”


    “家裏不是還有點積蓄,拿出來,全投了。”


    “不行啊,那是寶寶奶粉錢,都花出去,家裏怎麽過。”


    “不是還有工資,怕什麽,機會就要抓住,錯過這次,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你再想想,我要睡覺了。”月章實在撐不住,白天、晚上都勞累。


    清晨,冬天的早晨,最容易做的事情就是賴床。月章不用去單位點到,在家裏磨磨蹭蹭不想起床,妻子和孩子已經穿好了棉服,妻子抱著孩子咿咿呀呀的說話,月章仍蒙頭大睡。昨天連續的興奮事件確實耗去月章不少體力。


    滿足的妻子看丈夫辛苦,把孩子塞到丈夫懷裏,下床準備早飯。


    秦嵐把早飯端進屋裏時,丈夫躺坐在床上逗弄孩子。


    “昨天說的事情,你覺得怎麽樣啊。”秦嵐還沒忘投錢的事情。


    “什麽事啊?”月章不想把家裏的家當給掏幹。


    “你裝什麽傻,房子,拿錢建房子的事情,這麽好的機會,你可別錯過了。”


    “你說房子啊,”月章躲不過去,“怎麽建還不知道呢,先等等看。”


    “你注意點,還有你說工程隊要幹活的人,你說讓小弟去怎麽樣?”


    “小弟,先不說去不去,這麽冷的天,他能起來嗎?”


    “唉,你別瞧不起人,他怎麽就起不來?”


    “你自己說,天冷,他要是能受得了在工地幹活的罪,以前那樣事情他幹不成?”


    “吃吧你,少說兩句。”秦嵐被丈夫噎的沒辦法。


    秦嵐的弟弟在普通人眼中就是不務正業,好好的單位不呆,非要自己出來闖,闖來闖去,名堂沒闖出來什麽,錢花了不少。老丈人隻能把自己的人脈、資源用到了女婿身上,等自己真老了,至少還有女兒的關係可以走走路子。


    老丈人的助力使月章從學校一文不名的教師轉到了縣裏的事務局,是個巨大的進步。從事業單位轉入公務單位,大多數人既羨慕又恨,這樣的操作實在太困難。老丈人做完這件事,算是把手裏的人情用光,月章想要在公務單位再進一步,隻能靠著自己,外力太少了。秦嵐知道家裏的情況,自己的弟弟人不錯,心太大,總是想著一步登天,結果是摔的鼻青臉腫,家裏給他準備的結婚積蓄都快敗的差不多了。一家人看在眼裏,急在心裏,說也說了,勸也勸了,小弟的心還是自由飛翔,收攏不回來。秦嵐心底記掛小弟,總想讓丈夫在某個方麵幫助自己的弟弟,可至今也沒找到機會。


    月章能理解妻子的想法,也很感激老丈人的幫助,但幫助人也講究機緣,不是自己硬要給才是好的。月章也出生在多子女的家庭當中,親兄弟之間的感情一點不比別家弱,然而親人之間隱隱存在的競爭也時刻提醒月章在家務事上不能著急,問題要慢慢解決。妻子的小弟,心不定,自己用力不一定能幫上忙,還可能激起對方的抗拒心理,等著小弟自己能認識到需要安定下來,才是自己出手的時刻。


    村裏的事情還等著自己去商量,月章親了妻子和女兒,趕著去村裏。


    月章在找工作事情上是中間人的角色,建築公司的經理估計知道月章是從上麵下來的人才能豪氣的答應村裏的人工地幹活。其他村肯定也有想來掙錢的,施工隊不接受新人員肯定有他們的想法。上午八點不到,月章進了村部的門,裏麵稀稀拉拉站著幾個人,有年齡大的,有年齡小的,就是不見村裏能說話的,各個組的隊長一個都沒出現。顯然,昨天聽了鄭前進的想法,各個隊長保留自己的意見。


    “你們是哪個隊的,隊長呢?”月章推著車問院子裏的人。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說話。


    “鄭書記,在嗎,我來啦。”月章吼一嗓子,還是沒人理。


    月章把車紮好,再問一次:“你們哪個隊的,來幹什麽的?”


    “我們原來是是疤子隊上的,隊長跑了,我們來打工的。”終於有人說話了。


    “你們每個頭頭?”


    又是一陣沉默,各個低著頭。


    月章心裏非常不舒服,氣憤加上無奈,路都給鋪好了,還是沒人來。


    “好,你們跟我走,我給你們找活幹。”月章大手一揮,不管書記在不在,帶著人就往工地去。


    到了工地,建築公司的經理不再,隊長倒是在,可能得了吩咐,知道今天有人來,一早久等在現場。


    “你好,你是介紹人來的吧。”隊長遠遠望著一隊人,主動打招呼。


    “你好,昨天和你們賴經理說好的,村裏出幾個勞動來打工。”


    “你這不像是勞動力吧,能出力氣嗎?我們工地上都是力氣活,他們能受得了?”


    月章知道對方擔心什麽,路上已經給來的人做了思想工作,轉身大聲問:“你們能不能幹好?”


    “能。”聲音有點小。


    “我再問一遍,能不能吃苦,能不能幹好?”


    “能!”聲如洪鍾。


    人不怎麽樣,精氣神倒是很足,讓人看著心裏愉悅。工地上的技術活不多,體力活不少,隻要這群歪瓜裂棗能堅持住,吃得了苦,也可以用。工程隊長叫來一個大師傅,把人分給他,帶到工地上去幹活。月章和隊長聊了一會,回村部。


    村裏的幹部姍姍來遲,一個個躲著見月章,鄭書記看似也是忙了早上。


    “月章啊,早上的幾個人你見到了沒有,能用嗎?”鄭書記的語氣透漏出無奈。


    “早上的人我都給帶到工地去了,先幹著。”月章不知村裏發生什麽。


    “老嘍,老嘍。”鄭書記感慨道。


    昨天下午剛剛不知下去的任務,下麵的隊長全當沒聽見,早晨來的人每一個是各家的頂梁柱,小的多是沒爹沒媽,老的是家裏沒人養,趁著這個機會來村裏找事情做。村裏的勞動力不來,鄭前進到下麵轉了一圈,問問到底怎麽回事。不問還好,問了鄭書記自己憋一肚子氣,還不能朝隊長發火。任務是布置了,沒人信,下麵的村民一個個都不信村裏能好心給村民找工作。以前挖河、修路,都隻管一頓飯,天天處理沒錢拿,現在突然有錢了,肯定是怕村民不去,騙傻子去的。


    冬日裏人慵懶不堪,寒風淩冽本就不是出門的好時間,隊長敲了幾家門不開,直接放棄,管他幹不幹、賺不賺,老子回家抱婆娘才是正事。村裏的幹部和村民失去了相互信任,即使有了好事情,村民也不相信。村民的想法很簡單,真是好事情村幹部早就自己上了,還能輪得到平頭老百姓?村幹部自己不去,老百姓也不去。


    鄭書記走了機會,村民的說法大多一致,沒看見村幹部帶頭去工地,村民也不會動身。鄭書記本想自己帶頭去,可看自己快六十的身子,不說一身的傷病,就是力氣也不如以前,去了又能幹什麽呢?鄭書記動員幾個隊長,隊長打哈哈不願去,能在自己生產組作威作福,還去工地受罪幹什麽。沒辦法,鄭書記回到村部不住歎氣,自己是真老了,帶不動村裏的人啦。


    月章不知道鄭書記早上短短的時間裏經曆這麽多事情,一廂情願的認為是下麵的隊長不配合,更深的情況不了解,心裏也是憋了一肚子火。自己好不容碰到爽快的老板,願意接受這些一沒技術二沒文化的農村人,村裏就這麽好逸惡勞?能在土裏刨食,就不能去工地受罪?心裏有火也不能往書記身上發,畢竟是一村之長,還是要麵子的,月章隻能和書記對麵蹲著歎氣。


    村部裏,原來的老書記和新來的縣裏幹部對麵而蹲,彼此相互歎氣,冬日無處話淒涼,相顧無言,相麵兒籲。


    工地上的事情月章管不到,村裏的事情鄭書記慢慢失去威信,兩個人心裏都十分憋屈。前進村能出疤子的這樣的貨色,說明鄭前進對前進村的掌控出現問題,換在以前,哪個敢跟鄭書記大聲說話。反骨崽都能出現,天知道下麵的人怎麽想,是不是還有想著取而代之的人。今天到生產組裏去找人,不是不能下硬命令要人,可強扭的瓜不甜,讓人出來了,不願好好幹,也會出問題。


    工地幹活的失誤讓鄭前進和月章很失望,上午半天提不起精神做事情。兩人默契的不言不語,中午一起到鄭前進家裏喝兩杯,把心裏的火隨著酒水壓下去。心情不好的時候不能喝酒,幾杯下肚,月章感覺酒勁上湧,至少有半斤的量,一兩不到搞的頭昏腦漲。知道自己受不了,月章和鄭書記說一聲,到偏房裏躺一會。鄭前進還算可以,經曆的事情多,眼前的問題隻不過是自己對年華老去的唏噓,威望不威望的沒啥關係,自己老了,幹不動了,才是心裏擔心的。鄭書記家裏還有兩個娃娃上學,一個高中,一個初中,都不在家裏,成績都還可以,以後要是娃娃能考上大學,家裏還能不給上?自己這個做父親的,不能虧待了孩子。不知不覺一瓶酒釀見底,家裏人看頂梁柱臉色不好也不敢勸,等鄭前進自己躺倒床上,家裏人才費勁的把鄭前進的衣物脫去,拉被子睡覺。


    知道夕陽西下,月章才朦朦朧朧的醒來。眼前的景象一瞬間顯得非常陌生,不知自己身處何處,意識的剝離感讓人無所適從。緩了好一會,月章才想起來自己是在鄭書記家裏,睡的是人家的廂房。


    “嫂子,書記還睡著呢?”月章走出房門問鄭書記的家裏人。


    “嗯,睡著呢。”鄭書記的愛人話不多,一切以鄭前進為主。


    “那我就先走了,回來你跟鄭書記說一聲。”


    “嗯。”


    鄭書記中午一個人喝的不少,自己都睡了他還在自斟自飲,要不然不至於睡到現在。喝酒的時候一怕心情不好,容易醉,二怕一人喝酒,沒個數,鄭書記兩條都占著,估計要很久才能睡醒。


    月章到村部推自己的自行車,迷迷糊糊,深一腳淺一腳,試著騎車,龍頭掌不穩。月章隻好下車,推著,先讓冬天冷風吹吹,醒醒酒。出村的時候,月章看見工程隊的人已經下班了,隻有幾個身影在工地上忙碌。月章推車轉彎,到工地上看一看。


    還留在工地上的是本村的人,正把幹活的家夥往儲藏室裏搬,老老少少,螞蟻搬家,看是事情不多,耗的時間不少。


    “你們怎麽還沒回去?”月章遠遠的問。


    “還沒幹完,把家夥收拾好,明天好用。”一個稍顯年長的村民回答,看樣子幹得還不錯。


    聽見外麵的問答,施工隊長出門,見是上午送人的村幹部。


    “你好啊,書記,過來看看啊。”隊長不知月章的姓名,幹脆叫書記,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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