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節劍技
“怪不得他說獲得了這麽多懸賞金，竟然把那片區域都殺幹淨了，他們倒是比我想象中還更能幹一些。”薩斯莉亞放下手中那張報告書紙頁，任它自由落體躺在了一堆文件最上方。
這份報告是早上從南風騎士團那邊借來的，昨天隻是得到消息，悉知了徐贇小隊完成任務回歸，具體情報卻因為自己形成的關係沒來得及關心。
作為西風騎士團三位常務副團長之一，負責駐守總部的薩斯莉亞每天要處理的事情說多不多，說少也真不少。能夠趕在休息日到來前將手頭上需要處理的事情忙完，已經是相當努力的結果了。
昨天和蘭迪斯相約巡視城南集市本來隻是抱著隨便逛逛的想法，沒想到還真遇到了事情，偏偏這事還和自己一直關注的學徒有關，現在她正式承認了徐贇弟子的身份，自然也不能再放任自己享受假期，必須承擔起來一個老師的責任來才行。
聽那個小鬼叫自己老師
還挺爽的。
薩斯莉亞嘴角微微上翹。
這個學徒···要抓緊才行。
騎士團裏的幾個老家夥也偷偷來看過這一屆的學徒，對徐贇三人評價都很高，如今徐贇已經有了神之眼覺醒的前兆，更是吸引來先前還不在乎的幾個大師的注意。
至於修瑪和克裏，他們也相當看好，這兩個小子覺醒神之眼隻是時間早晚的關係。
三個家夥以為，那些魔獸肉是白吃的麽？這些都是從騎士團正騎士的嘴裏擠出來的配額，要是沒有匹配的表現，早就停止供應了，哪會有早中晚頓頓吃，連著吃大半年的好事。
不過魔獸肉也就前期打基礎的時候吃，進入覺醒期，就要停用了，不然會擾亂他們對元素能量的感應。
“蘭迪斯這家夥，說他感應差吧，看人的眼光卻準的讓人有些意外。”薩斯莉亞整理了一下桌麵上的文件，將已經簽字蓋章批準的和駁回的分開放好，看了眼辦公室的掛鍾，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而後推門走出房間。
早晨七點的辦公區暑熱尚未升起，也看不到忙碌的文員身影，獨自走在長廊裏，噠噠的高跟鞋敲擊地磚聲顯得有些孤寂。
好像沒和他說幾點碰麵。
薩斯莉亞拍了拍額頭，想起了自己的小小疏漏。
先去校場看看，如果不在就去宿舍抓人吧。她的腳步愉快輕盈了幾分，似乎看到那個孩子吃癟，也是一種享受呢。
大校場，徐贇已經在這裏練習了三百次劈斬，用的當然還是戰斧，這是克拉克訓練之後養成的習慣，現在用普通的訓練鐵劍，都會讓他覺得太過輕飄飄，沒有實感。
“喲，看來我不需要去宿舍抓懶鬼了。”薩斯莉亞的聲音從校場一側響起。
由於禮拜日的關係，訓練班的學徒有半日假期可以享受，現在校場裏除了徐贇，隻有幾個特別勤奮的學徒在練習。
三人組本來應該一起的，但修瑪和克裏請了克拉克教授技藝，結果就是一大早被打發去洗馬廄。
“老師。”
徐贇趕緊站起。
揮完三百次劈斬，每次都全力以赴，做完這自主練習，就算是徐贇現在的體製，也感覺疲憊，正坐在校場邊休息。
看到徐贇身上浸透的衣衫，薩斯莉亞滿意的點點頭，不需要自己吩咐就能努力的學徒，哪個老師會不喜歡？
“我們去小校場，這裏不適合集中精神。”薩斯莉亞眼睛掃視一圈，她的到來引起了小小轟動，周圍幾個正在自主練習的少年男女都露出了熱切的目光，投向這邊。
這幾個都是三年級臨近畢業的學徒，自然知悉薩斯莉亞的真實身份。
徐贇點頭，兩人沒有再多說什麽，薩斯莉亞領頭，進入了平時正騎士們訓練用的小校場。
剛進入小校場就發現這裏一點也不小，因為沒有設立觀眾席的關係，能用來比拚戰鬥的場地麵積實際上絲毫不輸給大校場。
周圍擺放的器械更是比大校場那邊精良不知多少，就連訓練用的假人和標靶身上披著的甲胄，都比三年級學徒配發的中甲看著要更厚實堅固。
小校場裏麵並非無人，一位年輕的騎士正在獨自練習，他赤著上身，下身穿了全幅甲具，伴隨那副雄健身軀上每一次肌肉抖動，他一次又一次不厭其煩的舞動著手中長槍，在層疊的槍花中對著麵前的假人發動突如其來的刺擊。
每一刺，槍尖上都會亮起一道近乎凝實的冰藍，但他偏偏不讓這點冰藍觸碰到假人，隻在即將命中前迅速收槍而後又間不容發的刺出下一擊。
隻徐贇跟著薩斯莉亞走進來的一會兒時間，他就連續刺出了幾十下。在他身周，那長槍舞動出來的槍花似真似幻，讓人根本猜不出他的一槍什麽時候會刺出，又從哪個角度哪個方向刺出。
對於兩人的到來，青年視若無睹，隻悶頭練著自己的技藝。
這才是真的武技吧，和自己先前從康納（二年級學長，賈科斯小隊槍兵，槍法在學徒中廣受認可）身上看到的基礎槍法比，康納那個簡直弱得慘不忍睹。
兩人來到場地中央站定。
“不必在意，在這裏的準則之一就是不能互相幹擾。”薩斯莉亞察覺到徐贇投注到那個青年騎士身上的注意力，開口說道。“你這樣看著他，他是能感覺到的，在強者的世界中有句話，我想現在送給你正合適。”
薩斯莉亞清了清喉嚨，鄭重的說：“目光是有重量的。”
聽薩斯莉亞這麽說，徐贇收回了投向那青年的目光，將它落在薩斯莉亞身上。
她今天穿了一身緊身短衣，腰部用軟皮束腰紮緊，勒出了起伏更具衝擊力的弧線。
大腿渾圓豐滿，小腿纖細修長，踩著軟皮金屬底的高跟戰靴。
幹練又清爽，豐滿且嫵媚，她總能給人以矛盾的觀感。
“你選好要精修哪種武器技巧了沒？”薩斯莉亞開口便直奔主題。
“還沒，我也不知道我適合哪一種。”徐贇如實回答，他的確向往成為一劍光寒十九州那樣的俠客，可自己究竟適合那種武器，這關係到自己的未來，不能隻憑喜惡就隨便下決定。
“這沒關係，喜歡哪種就選哪種，用的時候和自己心意才是最重要的。”薩斯莉亞笑了，用一種老人家看懵懂無知小年輕的笑容。
這麽隨便？不應該是根據自己在隊伍中的站位，根據個人的適合性，以及那個方向的悟性決定麽？
徐贇有些愕然的微微張開嘴，他有一肚子槽想吐卻不知道該從那句開始，虧著自己昨晚還琢磨著究竟選哪個好。
“你以為技藝的最終形式是什麽，技藝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麽複雜，速度，力量，反應，這三點達到極致，就是技藝最終表現形式。當然我聽說璃月人對武藝有著不同的理解，不過據我了解，你並不是璃月人。”薩斯莉亞淡淡的訴說，用手掌輕輕撫摸徐贇頭頂的黑發。
“當你的速度足夠快，力量足夠大，反應足夠敏銳，那些技藝和招式都不過是花哨的樣子貨罷了。這一點也許你現在還不理解，但等你覺醒了神之眼，擁有操控元素的力量之後，就會漸漸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
這不就是力大磚飛那一套麽？的確這麽說也沒什麽不對的，但····
“我說這句話並不是否定技巧的價值，恰恰相反，技巧在同等級戰力的情況下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它會影響一場戰鬥的勝負，甚至生死。可真正的技巧，並不是別人教你的，你需要自己領悟，自己學習和總結經驗。用這些經驗開發出自己的技巧。”
“我曾經也拜過一位璃月來的師傅，他隻是一位普通人，但他指點我們戰鬥技藝，在不適用元素力量的情況下剛開始時候，的確沒有任何人能夠在戰鬥中擊敗他。”
“但隨著和他交戰，我學習積累了經驗，通過這些經驗開發出了適合自己的技巧，雖說在這些我自己開發的技巧之外，仍無法將他擊敗，但我認為這已經足夠。”
“強者的戰鬥不是比武，一招，一個機會，就可能是生和死的差距。”
“而在這之上，勇氣，敢於迎刃而上的勇氣才是最寶貴的品質。這一點你已經擁有。所以剩下的並不重要。”
薩斯莉亞大概是第一次在徐贇麵前說這麽多，以至於徐贇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她的這些理論實際上自己早就在網絡小說和遊戲的信息轟炸裏聽過，隻是沒什麽實感。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也對，隻是這麽說，的確不太好理解，最好的教學果然還是克拉克叔叔說的一樣，要落在劍刃上。”薩斯莉亞歎口氣，她轉身走到場地旁的武器架，取下兩把鋼劍。
“你用劍的吧？”
徐贇下意識點頭，就看到那個女人直接將手裏的鋼劍丟了過來，這可是不帶劍鞘的。
鋼劍在空中翻滾，徐贇能看到那劍身邊緣打磨出來的雪亮鋒刃折射出來的寒光。
臥槽，這是開刃的劍。原本準備去抓劍身的手立刻慌亂起來，他集中精神判斷鋼劍翻滾的節奏和線路，終於在鋼劍劍刃即將砍中自己的前一刻抓住了劍柄，將它握在手中。
“將我想象成你要殺死的怪物，用盡全力攻擊我。如果你的攻勢不夠的話，我可是會反擊的。”薩斯莉亞的聲線平淡，似乎在訴說著無關痛癢的小事，可她整個人已經微微前傾。
徐贇隻看到她做出這個動作，那柄被她握在手裏的鋼劍便已經臨頭。
好快！
她話音還在耳畔，人已經到了徐贇身前，幾乎下意識的，徐贇就橫劍招架這次攻擊。
噹！
一聲脆響如同打鐵，火星飛濺。
劍身上傳來的力道重得讓徐贇站立不穩，橫著的劍身更是拍打向自己，若不是自己意識到不妙臨時扭轉了劍身角度，麵對自己這邊的劍刃就要在自己身上砍出一道傷口來。
來真的？
這一劍如果沒擋住，自己是真的會被殺死。
徐贇踉蹌著後退兩步才站穩了身體，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等著眼前的美豔女人。
“動作太僵硬，而且這樣硬擋，劍刃可是會砍向自己的。反應還算合格。”薩斯莉亞平淡的點評，下一劍已經臨頭，又是一模一樣的劈斬，就和···
就和克拉克教的劈柴劍法一樣，但她用的是單手！
噹！
脆響再起，徐贇微微傾斜了劍身，將劈斬下來的力道往側麵卸開了部分。
“不錯，領悟的很快，但是動作這麽僵硬，你的身體跟的上你的反應麽？”薩斯莉亞的聲音繼續響起。
徐贇已經來不及聽她說什麽，因為下一劍已經臨頭，比上一劍更快，間隔更短。
噹！
噹噹噹！
連續金鐵交擊的聲音在小校場裏奏響，就像一首歌曲的節奏拍節。
徐贇的虎口震裂，鮮血浸濕了劍柄，疼痛？麻木？但他渾然不覺，因為薩斯莉亞手中的鋼劍就如狂風暴雨的雨點般落下，越來越快。
幾乎讓人窒息，連喘息的機會都不給。徐贇覺得胸腔裏憋著的那口氣已經耗盡，雖然身體還在動，眼前景物卻在漸漸變黑。
噹噹噹！噹噹噹！
“慢！”
“太慢！”
“這麽慢你會死的。”
“眼睛看哪裏？注意力不集中是想試試這劍夠不夠鋒利麽？”
“放心，這裏的劍都是你之前保養過的，你自己包養過的器械，心裏有數吧？”
“動作變慢了。”
“再快一點，不要猶豫，真正的生死之間···”
已經退無可退，他一路後退，此時已經退到小校場邊緣圍牆下。
嗤~！
薩斯莉亞一劍斬下，半截劍身竟在悶響下沒入青石壘砌的牆壁中。
“誰會給你時間。”
切~
她啐了一口，抽出沒入過半的鋼劍，在手裏甩了甩不存在的血汙，她晃了晃兩鬢邊的長發，似乎還沒過癮般後退開去。
呼~吸~呼~吸~
徐贇大口喘息著，短短不到二十秒拚劍，他竟感覺比自己之前三百次用沉重戰斧練習劈砍還累，剛得了喘息機會，汗水幾乎瞬間湧出全身每個毛孔，手臂和手掌都在抖動，那不僅僅是擊打時的震傷疼痛，更是短短時間內累積下來的疲勞。
單膝跪地，鋼劍刺入地麵，撐住身體，他看著石板地麵上滴落的汗水和那已經變成鋸齒的屬於自己的鋼劍劍刃。
這個女瘋子，是要殺了我麽？
他抬頭看向薩斯莉亞，後者正好整以暇的審視著自己的鬢角卷發，似乎在查看頭發是否分叉。
徐贇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長劍，劍刃錚亮如新，明明兩把鋼劍對砍，對方的劍刃卻絲毫無損。
“怕了？”薩斯莉亞終於看夠了自己的頭發，將目光落向徐贇。
“哼~”徐贇抹了下眼角的汗水，用長劍撐著站起身。“怎麽可能。”
前一刻還在不住顫抖的雙手瞬間歸於平靜，穩定的就沒有痛覺的仿佛機器。他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吐出，而後瞬間拔起地上已經變成鋸齒的鋼劍，雙手握持舉過頭頂。
劍勢擺出。
“再來！”
徐贇聲音剛出口，還不等話語說完，手裏的劍已然先一步落下。
小妞別怪老子不講武德，是你先動手的！等把你打服了，從蘭迪斯那混球手裏搶過來給老子當後宮。
徐贇的靈魂，畢竟不是現在這個小孩子外表，在他看來，薩斯莉亞比他還要小上幾歲，正是擇偶範圍。
噹！
劍刃被薩斯莉亞輕描淡寫的擋開。
“不錯，氣勢很足，可惜光有蠻力。”
同樣是格擋，薩斯莉亞的劍刃在接觸徐贇劍擊瞬間傾斜，而後一股力量向外側一震，將徐贇原本的劍路震得歪斜了少許，隻這少許，就讓他的劍刃在薩斯莉亞的劍身上向外側劃開。
“你怎麽知道你這一劍必然會擊中？”薩斯莉亞一邊說一邊抽劍揚起，再次擺出劈斬架勢。
徐贇雙眸一凝，心中升起一股狠勁，下意識腦海中就湧上了遊戲裏見過的劍技姿勢，雙腳呈現弓步踩穩，腰肢扭轉，雙臂頃刻上揚，已然再次擺出了鍛煉過不知道多少次的姿勢。他畢竟是雙手持劍，比起單手，在抗打斷和修正動作方麵要更有優勢一些。
對攻！
這一次他是真的將薩斯莉亞當作敵人來攻擊的。
麵對薩斯莉亞，防禦隻能意味著一直挨打。
噹！
雙劍交擊。
“不錯！竟然還敢攻上來。”
噹！
金玉劍影在間不容發之際被薩斯莉亞格擋開。
金玉凝華是被動技能，徐贇根本不能控製，方才第一劍沒能觸發，沒想到這一劍竟然觸發了。
“這是你的覺醒能力？”薩斯莉亞驚訝的看著麵前的弟子，剛才那一劍要不是自己反應夠快，就要被砍中了。這金玉劍影有著她熟悉的岩元素能量波動，但似乎又有些不一樣，具體差在哪裏她分辨不出。
但還不等她仔細詢問，徐贇的鋼劍已經再次舉起，劈斬！
動作一氣嗬成，行雲流水毫無阻滯。
劈出這一劍竟讓徐贇生出幾分快意的感覺來。
噹！噹！
連續兩聲劍擊。
啊啊啊啊啊啊啊！
放肆的大聲吼叫著，徐贇徹底放開了自己的所有枷鎖，這一刻他隻想一件事。
沉浸在快意劈砍的感覺中。
一劍一劍又一劍，不停的劈砍，但總是能被對方在間不容發的時候擋住，總不能讓這一劍徹底痛快酣暢。
於是他不斷劈砍，不停的喊叫，不斷嚐試自己記憶中的各種劍擊姿勢。
這些姿勢都是遊戲公司根據現有武技，取精華部分重新組合，經過一番加工美化之後建成的攻擊模組，絕不是華而不實的花架子，裏麵是有真材實料在的。
全部照搬自然不可能，但是單個招式總有值得參考的精華部分。
噹噹噹！
噹噹噹！
“喂！小鬼！停一停！”
噹噹！
“你怎麽這麽亂來？
噹噹噹噹噹噹！
“臭小子，說你不聽是麽？”薩斯莉亞也不再顧及，開始加快手中動作，反攻回去。
連綿不絕的劍擊聲在小校場內回蕩，舊音未去，新聲又起，石牆圍成的小校場裏簡直成了最繁忙的鐵匠鋪，這震蕩的聲音甚至讓外麵大校場的人都停下了動作。
那位沉浸在磨練自己槍術的青年騎士早就停下了動作，抱著膀子在旁邊觀看。
徐贇劈斬的始終不得酣暢，雙手握劍揮舞還是太慢，對手的速度越來越快，自己即使有金玉劍影輔助也開始漸漸被壓製，沉浸在揮砍中的徐贇怎麽可以允許自己被壓製？
他還沒尋找到那一擊酣暢淋漓的斬擊。
鋼劍換到左手，徐贇右手一柄金燦燦的長劍憑空出現，它就如朝早第一縷陽光，璀璨奪目，清冷又溫暖。
雙手雙劍可不是簡單的單手劍加一，這需要日積月累的不斷磨煉，是完全不通於單手劍的武技，徐贇為了更快，選了雙手雙劍反而犯了致命錯誤。
雙劍交叉揮舞之後兩隻金玉劍影緊隨其後，四劍連擊的確更加迅猛狂暴，但他的後續銜接卻出現相當嚴重的遲滯。
噹噹噹噹！
空檔！
薩斯莉亞瞅準機會，一劍尋隙而入，斜刺徐贇心口。
那鋼劍的劍鋒在即將觸及徐贇衣服的時候偏斜，刺向腋窩空處。
徐贇並未領會薩斯莉亞鋼劍的意圖，隻憑借本能倒轉揮動手中劍，逆握的黎明神劍輕而易舉削斷了鋼劍，爭取來瞬間機會，他腳下碎步回旋，身體向後騰轉，左手中的鋼劍格住了後續刺來的半截劍身，順勢鬆手。
徐贇的身體完成回轉，一腳精準的踢在了放開掉落的鋼劍劍柄上，鋼劍翻滾成輪飛向薩斯莉亞，逼得她不得不後退避讓。
金玉劍影有樣學樣，也翻滾著舞成劍輪，飛斬而去。
轟~！！
一股澎湃起浪豁然而至，直接將徐贇掀飛了出去，兩柄飛選的劍也被一並彈飛。
薩斯莉亞滿臉寒霜的站立原地，周身籠罩上一層鬱金色元素能量凝成的透明甲胄。
“臭小鬼，你打上癮了是嗎？好，我就陪你好好玩玩。”
徐贇被掀飛落地，如滾地葫蘆般翻滾了十幾圈才穩住身體，也在這翻滾中徹底清醒。
他趴在地上，抬頭看向明顯生氣了的薩斯莉亞，回想起了那句話。
‘讓我看你一眼，災厄就會降臨’
真是災厄啊。
薩斯莉亞已經一劍劈了下來。
“怪不得他說獲得了這麽多懸賞金，竟然把那片區域都殺幹淨了，他們倒是比我想象中還更能幹一些。”薩斯莉亞放下手中那張報告書紙頁，任它自由落體躺在了一堆文件最上方。
這份報告是早上從南風騎士團那邊借來的，昨天隻是得到消息，悉知了徐贇小隊完成任務回歸，具體情報卻因為自己形成的關係沒來得及關心。
作為西風騎士團三位常務副團長之一，負責駐守總部的薩斯莉亞每天要處理的事情說多不多，說少也真不少。能夠趕在休息日到來前將手頭上需要處理的事情忙完，已經是相當努力的結果了。
昨天和蘭迪斯相約巡視城南集市本來隻是抱著隨便逛逛的想法，沒想到還真遇到了事情，偏偏這事還和自己一直關注的學徒有關，現在她正式承認了徐贇弟子的身份，自然也不能再放任自己享受假期，必須承擔起來一個老師的責任來才行。
聽那個小鬼叫自己老師
還挺爽的。
薩斯莉亞嘴角微微上翹。
這個學徒···要抓緊才行。
騎士團裏的幾個老家夥也偷偷來看過這一屆的學徒，對徐贇三人評價都很高，如今徐贇已經有了神之眼覺醒的前兆，更是吸引來先前還不在乎的幾個大師的注意。
至於修瑪和克裏，他們也相當看好，這兩個小子覺醒神之眼隻是時間早晚的關係。
三個家夥以為，那些魔獸肉是白吃的麽？這些都是從騎士團正騎士的嘴裏擠出來的配額，要是沒有匹配的表現，早就停止供應了，哪會有早中晚頓頓吃，連著吃大半年的好事。
不過魔獸肉也就前期打基礎的時候吃，進入覺醒期，就要停用了，不然會擾亂他們對元素能量的感應。
“蘭迪斯這家夥，說他感應差吧，看人的眼光卻準的讓人有些意外。”薩斯莉亞整理了一下桌麵上的文件，將已經簽字蓋章批準的和駁回的分開放好，看了眼辦公室的掛鍾，站起身伸了個懶腰，而後推門走出房間。
早晨七點的辦公區暑熱尚未升起，也看不到忙碌的文員身影，獨自走在長廊裏，噠噠的高跟鞋敲擊地磚聲顯得有些孤寂。
好像沒和他說幾點碰麵。
薩斯莉亞拍了拍額頭，想起了自己的小小疏漏。
先去校場看看，如果不在就去宿舍抓人吧。她的腳步愉快輕盈了幾分，似乎看到那個孩子吃癟，也是一種享受呢。
大校場，徐贇已經在這裏練習了三百次劈斬，用的當然還是戰斧，這是克拉克訓練之後養成的習慣，現在用普通的訓練鐵劍，都會讓他覺得太過輕飄飄，沒有實感。
“喲，看來我不需要去宿舍抓懶鬼了。”薩斯莉亞的聲音從校場一側響起。
由於禮拜日的關係，訓練班的學徒有半日假期可以享受，現在校場裏除了徐贇，隻有幾個特別勤奮的學徒在練習。
三人組本來應該一起的，但修瑪和克裏請了克拉克教授技藝，結果就是一大早被打發去洗馬廄。
“老師。”
徐贇趕緊站起。
揮完三百次劈斬，每次都全力以赴，做完這自主練習，就算是徐贇現在的體製，也感覺疲憊，正坐在校場邊休息。
看到徐贇身上浸透的衣衫，薩斯莉亞滿意的點點頭，不需要自己吩咐就能努力的學徒，哪個老師會不喜歡？
“我們去小校場，這裏不適合集中精神。”薩斯莉亞眼睛掃視一圈，她的到來引起了小小轟動，周圍幾個正在自主練習的少年男女都露出了熱切的目光，投向這邊。
這幾個都是三年級臨近畢業的學徒，自然知悉薩斯莉亞的真實身份。
徐贇點頭，兩人沒有再多說什麽，薩斯莉亞領頭，進入了平時正騎士們訓練用的小校場。
剛進入小校場就發現這裏一點也不小，因為沒有設立觀眾席的關係，能用來比拚戰鬥的場地麵積實際上絲毫不輸給大校場。
周圍擺放的器械更是比大校場那邊精良不知多少，就連訓練用的假人和標靶身上披著的甲胄，都比三年級學徒配發的中甲看著要更厚實堅固。
小校場裏麵並非無人，一位年輕的騎士正在獨自練習，他赤著上身，下身穿了全幅甲具，伴隨那副雄健身軀上每一次肌肉抖動，他一次又一次不厭其煩的舞動著手中長槍，在層疊的槍花中對著麵前的假人發動突如其來的刺擊。
每一刺，槍尖上都會亮起一道近乎凝實的冰藍，但他偏偏不讓這點冰藍觸碰到假人，隻在即將命中前迅速收槍而後又間不容發的刺出下一擊。
隻徐贇跟著薩斯莉亞走進來的一會兒時間，他就連續刺出了幾十下。在他身周，那長槍舞動出來的槍花似真似幻，讓人根本猜不出他的一槍什麽時候會刺出，又從哪個角度哪個方向刺出。
對於兩人的到來，青年視若無睹，隻悶頭練著自己的技藝。
這才是真的武技吧，和自己先前從康納（二年級學長，賈科斯小隊槍兵，槍法在學徒中廣受認可）身上看到的基礎槍法比，康納那個簡直弱得慘不忍睹。
兩人來到場地中央站定。
“不必在意，在這裏的準則之一就是不能互相幹擾。”薩斯莉亞察覺到徐贇投注到那個青年騎士身上的注意力，開口說道。“你這樣看著他，他是能感覺到的，在強者的世界中有句話，我想現在送給你正合適。”
薩斯莉亞清了清喉嚨，鄭重的說：“目光是有重量的。”
聽薩斯莉亞這麽說，徐贇收回了投向那青年的目光，將它落在薩斯莉亞身上。
她今天穿了一身緊身短衣，腰部用軟皮束腰紮緊，勒出了起伏更具衝擊力的弧線。
大腿渾圓豐滿，小腿纖細修長，踩著軟皮金屬底的高跟戰靴。
幹練又清爽，豐滿且嫵媚，她總能給人以矛盾的觀感。
“你選好要精修哪種武器技巧了沒？”薩斯莉亞開口便直奔主題。
“還沒，我也不知道我適合哪一種。”徐贇如實回答，他的確向往成為一劍光寒十九州那樣的俠客，可自己究竟適合那種武器，這關係到自己的未來，不能隻憑喜惡就隨便下決定。
“這沒關係，喜歡哪種就選哪種，用的時候和自己心意才是最重要的。”薩斯莉亞笑了，用一種老人家看懵懂無知小年輕的笑容。
這麽隨便？不應該是根據自己在隊伍中的站位，根據個人的適合性，以及那個方向的悟性決定麽？
徐贇有些愕然的微微張開嘴，他有一肚子槽想吐卻不知道該從那句開始，虧著自己昨晚還琢磨著究竟選哪個好。
“你以為技藝的最終形式是什麽，技藝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麽複雜，速度，力量，反應，這三點達到極致，就是技藝最終表現形式。當然我聽說璃月人對武藝有著不同的理解，不過據我了解，你並不是璃月人。”薩斯莉亞淡淡的訴說，用手掌輕輕撫摸徐贇頭頂的黑發。
“當你的速度足夠快，力量足夠大，反應足夠敏銳，那些技藝和招式都不過是花哨的樣子貨罷了。這一點也許你現在還不理解，但等你覺醒了神之眼，擁有操控元素的力量之後，就會漸漸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了。”
這不就是力大磚飛那一套麽？的確這麽說也沒什麽不對的，但····
“我說這句話並不是否定技巧的價值，恰恰相反，技巧在同等級戰力的情況下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它會影響一場戰鬥的勝負，甚至生死。可真正的技巧，並不是別人教你的，你需要自己領悟，自己學習和總結經驗。用這些經驗開發出自己的技巧。”
“我曾經也拜過一位璃月來的師傅，他隻是一位普通人，但他指點我們戰鬥技藝，在不適用元素力量的情況下剛開始時候，的確沒有任何人能夠在戰鬥中擊敗他。”
“但隨著和他交戰，我學習積累了經驗，通過這些經驗開發出了適合自己的技巧，雖說在這些我自己開發的技巧之外，仍無法將他擊敗，但我認為這已經足夠。”
“強者的戰鬥不是比武，一招，一個機會，就可能是生和死的差距。”
“而在這之上，勇氣，敢於迎刃而上的勇氣才是最寶貴的品質。這一點你已經擁有。所以剩下的並不重要。”
薩斯莉亞大概是第一次在徐贇麵前說這麽多，以至於徐贇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她的這些理論實際上自己早就在網絡小說和遊戲的信息轟炸裏聽過，隻是沒什麽實感。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也對，隻是這麽說，的確不太好理解，最好的教學果然還是克拉克叔叔說的一樣，要落在劍刃上。”薩斯莉亞歎口氣，她轉身走到場地旁的武器架，取下兩把鋼劍。
“你用劍的吧？”
徐贇下意識點頭，就看到那個女人直接將手裏的鋼劍丟了過來，這可是不帶劍鞘的。
鋼劍在空中翻滾，徐贇能看到那劍身邊緣打磨出來的雪亮鋒刃折射出來的寒光。
臥槽，這是開刃的劍。原本準備去抓劍身的手立刻慌亂起來，他集中精神判斷鋼劍翻滾的節奏和線路，終於在鋼劍劍刃即將砍中自己的前一刻抓住了劍柄，將它握在手中。
“將我想象成你要殺死的怪物，用盡全力攻擊我。如果你的攻勢不夠的話，我可是會反擊的。”薩斯莉亞的聲線平淡，似乎在訴說著無關痛癢的小事，可她整個人已經微微前傾。
徐贇隻看到她做出這個動作，那柄被她握在手裏的鋼劍便已經臨頭。
好快！
她話音還在耳畔，人已經到了徐贇身前，幾乎下意識的，徐贇就橫劍招架這次攻擊。
噹！
一聲脆響如同打鐵，火星飛濺。
劍身上傳來的力道重得讓徐贇站立不穩，橫著的劍身更是拍打向自己，若不是自己意識到不妙臨時扭轉了劍身角度，麵對自己這邊的劍刃就要在自己身上砍出一道傷口來。
來真的？
這一劍如果沒擋住，自己是真的會被殺死。
徐贇踉蹌著後退兩步才站穩了身體，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等著眼前的美豔女人。
“動作太僵硬，而且這樣硬擋，劍刃可是會砍向自己的。反應還算合格。”薩斯莉亞平淡的點評，下一劍已經臨頭，又是一模一樣的劈斬，就和···
就和克拉克教的劈柴劍法一樣，但她用的是單手！
噹！
脆響再起，徐贇微微傾斜了劍身，將劈斬下來的力道往側麵卸開了部分。
“不錯，領悟的很快，但是動作這麽僵硬，你的身體跟的上你的反應麽？”薩斯莉亞的聲音繼續響起。
徐贇已經來不及聽她說什麽，因為下一劍已經臨頭，比上一劍更快，間隔更短。
噹！
噹噹噹！
連續金鐵交擊的聲音在小校場裏奏響，就像一首歌曲的節奏拍節。
徐贇的虎口震裂，鮮血浸濕了劍柄，疼痛？麻木？但他渾然不覺，因為薩斯莉亞手中的鋼劍就如狂風暴雨的雨點般落下，越來越快。
幾乎讓人窒息，連喘息的機會都不給。徐贇覺得胸腔裏憋著的那口氣已經耗盡，雖然身體還在動，眼前景物卻在漸漸變黑。
噹噹噹！噹噹噹！
“慢！”
“太慢！”
“這麽慢你會死的。”
“眼睛看哪裏？注意力不集中是想試試這劍夠不夠鋒利麽？”
“放心，這裏的劍都是你之前保養過的，你自己包養過的器械，心裏有數吧？”
“動作變慢了。”
“再快一點，不要猶豫，真正的生死之間···”
已經退無可退，他一路後退，此時已經退到小校場邊緣圍牆下。
嗤~！
薩斯莉亞一劍斬下，半截劍身竟在悶響下沒入青石壘砌的牆壁中。
“誰會給你時間。”
切~
她啐了一口，抽出沒入過半的鋼劍，在手裏甩了甩不存在的血汙，她晃了晃兩鬢邊的長發，似乎還沒過癮般後退開去。
呼~吸~呼~吸~
徐贇大口喘息著，短短不到二十秒拚劍，他竟感覺比自己之前三百次用沉重戰斧練習劈砍還累，剛得了喘息機會，汗水幾乎瞬間湧出全身每個毛孔，手臂和手掌都在抖動，那不僅僅是擊打時的震傷疼痛，更是短短時間內累積下來的疲勞。
單膝跪地，鋼劍刺入地麵，撐住身體，他看著石板地麵上滴落的汗水和那已經變成鋸齒的屬於自己的鋼劍劍刃。
這個女瘋子，是要殺了我麽？
他抬頭看向薩斯莉亞，後者正好整以暇的審視著自己的鬢角卷發，似乎在查看頭發是否分叉。
徐贇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長劍，劍刃錚亮如新，明明兩把鋼劍對砍，對方的劍刃卻絲毫無損。
“怕了？”薩斯莉亞終於看夠了自己的頭發，將目光落向徐贇。
“哼~”徐贇抹了下眼角的汗水，用長劍撐著站起身。“怎麽可能。”
前一刻還在不住顫抖的雙手瞬間歸於平靜，穩定的就沒有痛覺的仿佛機器。他深深吸了口氣，緩緩吐出，而後瞬間拔起地上已經變成鋸齒的鋼劍，雙手握持舉過頭頂。
劍勢擺出。
“再來！”
徐贇聲音剛出口，還不等話語說完，手裏的劍已然先一步落下。
小妞別怪老子不講武德，是你先動手的！等把你打服了，從蘭迪斯那混球手裏搶過來給老子當後宮。
徐贇的靈魂，畢竟不是現在這個小孩子外表，在他看來，薩斯莉亞比他還要小上幾歲，正是擇偶範圍。
噹！
劍刃被薩斯莉亞輕描淡寫的擋開。
“不錯，氣勢很足，可惜光有蠻力。”
同樣是格擋，薩斯莉亞的劍刃在接觸徐贇劍擊瞬間傾斜，而後一股力量向外側一震，將徐贇原本的劍路震得歪斜了少許，隻這少許，就讓他的劍刃在薩斯莉亞的劍身上向外側劃開。
“你怎麽知道你這一劍必然會擊中？”薩斯莉亞一邊說一邊抽劍揚起，再次擺出劈斬架勢。
徐贇雙眸一凝，心中升起一股狠勁，下意識腦海中就湧上了遊戲裏見過的劍技姿勢，雙腳呈現弓步踩穩，腰肢扭轉，雙臂頃刻上揚，已然再次擺出了鍛煉過不知道多少次的姿勢。他畢竟是雙手持劍，比起單手，在抗打斷和修正動作方麵要更有優勢一些。
對攻！
這一次他是真的將薩斯莉亞當作敵人來攻擊的。
麵對薩斯莉亞，防禦隻能意味著一直挨打。
噹！
雙劍交擊。
“不錯！竟然還敢攻上來。”
噹！
金玉劍影在間不容發之際被薩斯莉亞格擋開。
金玉凝華是被動技能，徐贇根本不能控製，方才第一劍沒能觸發，沒想到這一劍竟然觸發了。
“這是你的覺醒能力？”薩斯莉亞驚訝的看著麵前的弟子，剛才那一劍要不是自己反應夠快，就要被砍中了。這金玉劍影有著她熟悉的岩元素能量波動，但似乎又有些不一樣，具體差在哪裏她分辨不出。
但還不等她仔細詢問，徐贇的鋼劍已經再次舉起，劈斬！
動作一氣嗬成，行雲流水毫無阻滯。
劈出這一劍竟讓徐贇生出幾分快意的感覺來。
噹！噹！
連續兩聲劍擊。
啊啊啊啊啊啊啊！
放肆的大聲吼叫著，徐贇徹底放開了自己的所有枷鎖，這一刻他隻想一件事。
沉浸在快意劈砍的感覺中。
一劍一劍又一劍，不停的劈砍，但總是能被對方在間不容發的時候擋住，總不能讓這一劍徹底痛快酣暢。
於是他不斷劈砍，不停的喊叫，不斷嚐試自己記憶中的各種劍擊姿勢。
這些姿勢都是遊戲公司根據現有武技，取精華部分重新組合，經過一番加工美化之後建成的攻擊模組，絕不是華而不實的花架子，裏麵是有真材實料在的。
全部照搬自然不可能，但是單個招式總有值得參考的精華部分。
噹噹噹！
噹噹噹！
“喂！小鬼！停一停！”
噹噹！
“你怎麽這麽亂來？
噹噹噹噹噹噹！
“臭小子，說你不聽是麽？”薩斯莉亞也不再顧及，開始加快手中動作，反攻回去。
連綿不絕的劍擊聲在小校場內回蕩，舊音未去，新聲又起，石牆圍成的小校場裏簡直成了最繁忙的鐵匠鋪，這震蕩的聲音甚至讓外麵大校場的人都停下了動作。
那位沉浸在磨練自己槍術的青年騎士早就停下了動作，抱著膀子在旁邊觀看。
徐贇劈斬的始終不得酣暢，雙手握劍揮舞還是太慢，對手的速度越來越快，自己即使有金玉劍影輔助也開始漸漸被壓製，沉浸在揮砍中的徐贇怎麽可以允許自己被壓製？
他還沒尋找到那一擊酣暢淋漓的斬擊。
鋼劍換到左手，徐贇右手一柄金燦燦的長劍憑空出現，它就如朝早第一縷陽光，璀璨奪目，清冷又溫暖。
雙手雙劍可不是簡單的單手劍加一，這需要日積月累的不斷磨煉，是完全不通於單手劍的武技，徐贇為了更快，選了雙手雙劍反而犯了致命錯誤。
雙劍交叉揮舞之後兩隻金玉劍影緊隨其後，四劍連擊的確更加迅猛狂暴，但他的後續銜接卻出現相當嚴重的遲滯。
噹噹噹噹！
空檔！
薩斯莉亞瞅準機會，一劍尋隙而入，斜刺徐贇心口。
那鋼劍的劍鋒在即將觸及徐贇衣服的時候偏斜，刺向腋窩空處。
徐贇並未領會薩斯莉亞鋼劍的意圖，隻憑借本能倒轉揮動手中劍，逆握的黎明神劍輕而易舉削斷了鋼劍，爭取來瞬間機會，他腳下碎步回旋，身體向後騰轉，左手中的鋼劍格住了後續刺來的半截劍身，順勢鬆手。
徐贇的身體完成回轉，一腳精準的踢在了放開掉落的鋼劍劍柄上，鋼劍翻滾成輪飛向薩斯莉亞，逼得她不得不後退避讓。
金玉劍影有樣學樣，也翻滾著舞成劍輪，飛斬而去。
轟~！！
一股澎湃起浪豁然而至，直接將徐贇掀飛了出去，兩柄飛選的劍也被一並彈飛。
薩斯莉亞滿臉寒霜的站立原地，周身籠罩上一層鬱金色元素能量凝成的透明甲胄。
“臭小鬼，你打上癮了是嗎？好，我就陪你好好玩玩。”
徐贇被掀飛落地，如滾地葫蘆般翻滾了十幾圈才穩住身體，也在這翻滾中徹底清醒。
他趴在地上，抬頭看向明顯生氣了的薩斯莉亞，回想起了那句話。
‘讓我看你一眼，災厄就會降臨’
真是災厄啊。
薩斯莉亞已經一劍劈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