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節消失的研究員
噹！
噹噹噹！
金鐵撞擊的聲音宛若雷音，轟鳴著在小校場周圍回蕩，即使那厚達半米，高過三米的青磚圍牆也約束不住，一聲連著一聲，一浪高過一浪。
大校場內正進行擊劍對戰的學徒心不在焉的揮舞著手中兵刃，但無論他們如何拚鬥，手上鐵劍迸發的撞擊聲都會被圍牆另一邊的聲浪壓下。
每有一聲轟鳴響起，聲浪便宛如撞在他們心坎手腕上，讓他們揮舞兵器的動作情不自禁抖動或者停頓，以至於連一個流暢的攻擊動作都變得七扭八歪。
在大校場一側被建築陰影籠罩的角落裏，兩名負責授課的教官無奈搖頭歎氣，隻能苦笑著忍受慘不忍睹的授課情況。
過不片刻，兵刃拚鬥聲悄然停歇，學徒們的注意力這才重新回到彼此對手身上。
“動起來，你們要把麵前的對手當作最仇恨的怪物，用盡全力將他擊敗，今天輸場最多的五人，下午去洗刷馬廄！”趁著校場恢複短暫平靜，教官對方才分神的學徒怒喝道。
校場裏響起一片哀嚎。
“怎麽，洗馬廄還滿足不了你們是麽？要不要改成清理廁所積糞池？！”
大校場內的學徒們瞬間猶如打了雞血，一個個精神抖擻的揮舞起手中的兵器，招式狠辣的往對手身上招呼起來，就連合並進來的進修修女也被分配了對手，一個也沒落下。
“都幾天了，還是這麽激烈。”他小聲嘀咕一句“也不知道提米那小身板會不會被打散架了。”
一年級的副教官希羅摸了下鼻梁，有些羨慕又敬畏的看了眼小校場的鐵門，默默收回視線，重新落在自己負責管訓的學徒身上。
“當莉亞副團長的弟子還真是···”負責教授技擊的年長教官瞥了眼小校場的外牆，有些感慨的摸了下鬢角邊修剪整齊的胡須。
“她當學徒那會兒就是培訓班裏有名的訓練狂，現在輪到她的弟子享受這個待遇了，不知道以後他們這一係會不會都演變成這樣，可我明明記得莉亞的老師沃倫是個笑嗬嗬的老好人來著。”
沃倫大騎士長是騎士團內為數不多能夠壽終正寢的正騎士，他一生收徒頗多，但如今仍存活的隻有兩位，一位是年輕時收取，後來在秘密行動中失蹤的二弟子，另一位就是晚年收的小徒弟薩斯莉亞。
當年薩斯莉亞正是憑借她這份超人的努力和堅韌意誌贏得了沃倫的青睞。也是在沃倫死後，繼承了沃倫留下的人脈資產，並迅速獲得認可，晉升的常務副團長。
這些在西風騎士團內部不算什麽秘密，但畢竟涉及到長輩，作為資曆和地位都不太夠的普通騎士希羅，隻能老老實實聽著，不敢發言。
這位技擊教官是正騎士，資曆也比希羅老得多。
“今年原本定為總教官的凱突然換成莉亞，我就猜想到她可能動了收徒的心思。”技擊教官的中年男人似乎回憶般抬頭看著天空中懶惰挪動身位的白雲
“前幾年她還不是副團長的時候，有幾個不錯的女學徒，讓她收一個她都不肯。這個叫提米的小鬼到底哪點好？”
“瘦不拉幾和個柴火棒一樣，個子又沒有個小姑娘高。”
噹！
噹噹噹噹！
停歇不過幾分鍾，雷鳴般的兵刃撞擊聲再次轟響。這一次與前一次稍有不同，希羅看見，在轟鳴響起時，自己腳邊的小石子竟然跟著彈跳。
技擊教官訝異的張著嘴，尚未出口的話語似乎被憋住，麵色嚴肅了許多。“她竟然認真起來了。”
周圍的地麵持續震蕩，校場周圍音浪仿如實質，以小校場外圍石牆為起式，一層一層沙礫塵埃被音浪裹挾，卷起層層肉眼可見的漣漪。
錚！
一道鬱金色閃光傾斜向上從石牆內衝天而起，轉瞬消失不見，就仿佛方才眾人所見皆是幻覺。
爆音的浪潮戛然而止，在這道閃光之後便突然化為沉寂。所有形成波浪向外圍湧動的塵沙仿佛被定格，停滯在半空，不落不升不動。沉凝的威勢籠罩在正片校場區域，壓在所有人心頭，片刻之後才塵土和沙礫重新落回地麵，那道威嚴而磅礴的勢無形間徐徐散去。
一名背後附著雙翼身影裹著清風宛如一道迅捷而至的箭矢，劃開烈日投下的熾熱陽光
砰！
幾乎沒有減速，他直接砸落在小校場外的地麵上，金屬包裹的戰靴將石板地磚踩踏出細密裂痕，塵沙被衝擊而來的風元素吹得向外掀起一層塵浪。
不待塵浪散去，那人已經收攏了背後展開的風之翼，將它化作披肩的墨青色短披風攏在身後，急速踏前幾步走近小校場。
“薩斯莉亞副團長在裏麵吧。”他高聲呼叫，雖然是詢問，但語氣卻是肯定。
停頓幾秒，一隻全副甲胄的金屬手套拉開了小校場的鐵門，露出門後身著半身甲的薩斯莉亞汗水涔涔的臉頰。
“在，有什麽事這麽急。”她看了眼來人身後地麵，剛才對方著陸時的動靜可一點不比自己這邊訓練弄出來的小。
“有信，議事堂，研究院聯署。”褐色短發的青年信使從腰間取下裝著書信的圓柱信筒，金屬信筒鎖扣位置的徽記亮著天青色光芒，證明未曾被開啟過。
薩斯莉亞接過信筒，稍作檢查，然後用自己的元素力量在信使遞過來的確認查收表格上留下自己的徽記。
信使點頭退開一旁，等待可能存在的回信。
薩斯莉亞當著眾人的麵按下機括，輸入元素力量拆開信筒，金屬圓筒哢噠一聲斷成兩截，一張折疊過的信紙正躺在裏麵。她抽出信紙，退後幾步避開信使可能的窺視，雖說信使已經自覺的退開，但這個步驟還是不能省略，畢竟著都是拆看密信的規章。
展開信紙，薩斯莉亞看到裏上麵的內容，信紙書寫的文字就像鬼畫符，亂七八糟完全看不出它原本屬於哪國文字，但它的意思卻直接映射在看的人腦海中，也隻有神文才能在書寫的時候這麽亂來了。
薩斯莉亞臉色微微變化，將信紙捏成一團，把信筒重新組合，遞給了等在一邊的信使。
“事情我知道了，不需要回信，等下我會親自過去。”
“好，那我這就回去複命。”信使立正行了個捶胸禮，後退兩步之後轉身大步離開。
薩斯莉亞目送信使離去，手中握成紙團的信紙在她招來的沙礫回轉摩擦下，迅速碎成一灘細碎的紙屑，稍稍攤開手掌便跟著沙礫散落下地麵，一陣微弱的風稍稍拂動，便吹散消失。
她麵無表情的轉身回了小校場內，每一步落下，身上都會發出鏗鏘的甲葉碰撞聲。
“還沒休息夠麽？食堂後舍裏的豬都比你恢複的快。”她走到躺在地上的徐贇身邊，用鞋尖碰了碰少年的肩膀。
徐贇大口大口的喘息，卻感覺自己好像趴在岸上的魚，無論怎麽呼吸都得不到所需要的氧氣。身體內更是有一種被掏空的感覺，那種感覺不是體力耗盡，要體力他還剩許多，但這種奇怪的空乏感比體力耗盡還要痛苦得多，自己現在每動一根指頭都無比艱難。
但···自己是開掛的。
他唔了一聲，翻個身站了起來。
雖說身體還能完美執行自己發出的每一個指令，但每一個指令發出到執行都比原本費力得多。如果說原本是在運用自己的身體，隻要自己想，怎麽動都可以，那現在則如同通過遙控器在遠程指揮無人機。
不僅有信號延遲，每一個動作還不能隨心所欲。
剛站立起來，徐贇就發現平衡出現偏差，人往側麵傾倒，他想邁開腳步支撐身體重新找回平衡，那隻腳卻原地遲滯不動，直到他被一隻裹著金屬甲胄的手掌扶住。
“一次消耗太多元素力量，也許剛才那一擊已經耗空了你體內全部元素能量。”薩斯莉亞的聲音從耳畔響起
“這種元素匱乏的確會對身體造成極大負荷，使身體進入短暫的虛弱期。”
“不過這種超負荷，可以大大提升你對極限消耗的耐受能力，也能稍稍增加你體內元素能量總量上限。”
“在戰鬥的時候經常會遇到元素力量耗盡的情況，一般在戰鬥開始前我們都會提前服下元素回複藥水，可以緩慢且長時間恢複一定量的原隼能量，盡量避免元素力量全部耗盡進入虛弱其，以保持作戰時的戰鬥狀態穩定。”
“不過我建議你保持虛弱狀態，去盡量適應它，這樣一旦到了那種所有物資全部耗盡的絕境，你比其他人活下來的機會···會更多一些。”
“放心，虛弱期持續的時間最多隻有兩個小時，這期間身體會緩慢自行恢複行動所需最基本元素能量。”
徐贇在薩斯莉亞攙扶下吃力的控製著身體，緩慢的挪動到校場邊的長條椅上坐下。
“最基本元素能量？”徐贇控製著舌頭活動，發出來的聲音就連他自己聽著都覺得有點怪。
“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元素力量無處不在，元素能量本身就是夠成我們生命的一部分。用我老師的話來說，我們都是元素一種表現形式。史萊姆可以憑借單一元素夠成生命，那是因為它們純粹，元素生命越純粹越強大。”
“所以它們往往也單純，不夠智慧。”
“而類似我們人這種生物，則是由更多元素通過複雜組合排列後形成的生命體，這個觀點須彌的教令院和楓丹的研究所都有提出，當然也有神宮的神官提出神造說。”
“神造說？”
“來自天空島的使者曾說過，地上的生靈，都是天空島的神明的子嗣後裔，是神明用自身血肉造就的生命或者說造物。”
“而深淵的墮落者們則有另一套說法他們說我們既是神明的羔羊、獵犬也是···玩具和實驗品。”薩斯莉亞說到這裏的時候聲音明顯壓低了很多。
“說了這麽多，我要說的是，元素力量是我們生命重要的組成部分，一次將體內所有元素能量耗盡，等於抽幹了我們身體中流淌的全部血液，雖然這不會致命，但虛弱期有多痛苦我想你已經了解到了。”
徐贇艱難的點頭。
“正好接下來我有事情要離開，你就在這裏慢慢體驗虛弱期，爭取早點適應它，如果你能夠在虛弱期保持一點正常行動能力的話，也許回來的時候我會給你點獎勵。”薩斯莉亞說著，露出了一個讓徐贇差點忍不住沉淪的笑容，即使她現在臉頰被汗水浸濕，還沾了一點塵埃，卻反倒顯得更加嬌豔。
這個笑容雖好，但聽到獎勵這個詞，徐贇還是下意識縮了縮脖子。這幾天薩斯莉亞的親身指導，讓獎勵這個詞在徐贇這裏，已經多了層避之不及的意思。
每當她提到有獎勵，接下來便是更加狂風暴雨的戰鬥訓練，強度每次都在提升，以至於到現在，徐贇手裏的訓練鋼劍都撐不住一刻鍾練習。
咽了口唾沫，徐贇小聲說道：“我能問問是什麽事情麽？”
薩斯莉亞漂亮的琥珀色眼瞳在眼眶裏轉了一圈，神色複雜的看著自己唯一的徒弟。
“說起來這件事也和你有些關係，說給你聽也不是不行。”
“前幾天你讓蘭迪斯買回去的那顆石球，我們送到了煉金研究院。經過研究已經證實了它上麵有很高級的元素力量保護，今天上午就在兩名研究員正在試驗嚐試調查解析它上麵的神秘力量，實驗進行到介入步驟的時候，它就消失了。”
“帶著兩位研究員一起。”
“研究院在做實驗的時候會有煉金學徒充當記錄員，負責記錄實驗的每個步驟和一些詳細數據，我想這個消息應該是記錄員上報給研究院高層的。”
噹！
噹噹噹！
金鐵撞擊的聲音宛若雷音，轟鳴著在小校場周圍回蕩，即使那厚達半米，高過三米的青磚圍牆也約束不住，一聲連著一聲，一浪高過一浪。
大校場內正進行擊劍對戰的學徒心不在焉的揮舞著手中兵刃，但無論他們如何拚鬥，手上鐵劍迸發的撞擊聲都會被圍牆另一邊的聲浪壓下。
每有一聲轟鳴響起，聲浪便宛如撞在他們心坎手腕上，讓他們揮舞兵器的動作情不自禁抖動或者停頓，以至於連一個流暢的攻擊動作都變得七扭八歪。
在大校場一側被建築陰影籠罩的角落裏，兩名負責授課的教官無奈搖頭歎氣，隻能苦笑著忍受慘不忍睹的授課情況。
過不片刻，兵刃拚鬥聲悄然停歇，學徒們的注意力這才重新回到彼此對手身上。
“動起來，你們要把麵前的對手當作最仇恨的怪物，用盡全力將他擊敗，今天輸場最多的五人，下午去洗刷馬廄！”趁著校場恢複短暫平靜，教官對方才分神的學徒怒喝道。
校場裏響起一片哀嚎。
“怎麽，洗馬廄還滿足不了你們是麽？要不要改成清理廁所積糞池？！”
大校場內的學徒們瞬間猶如打了雞血，一個個精神抖擻的揮舞起手中的兵器，招式狠辣的往對手身上招呼起來，就連合並進來的進修修女也被分配了對手，一個也沒落下。
“都幾天了，還是這麽激烈。”他小聲嘀咕一句“也不知道提米那小身板會不會被打散架了。”
一年級的副教官希羅摸了下鼻梁，有些羨慕又敬畏的看了眼小校場的鐵門，默默收回視線，重新落在自己負責管訓的學徒身上。
“當莉亞副團長的弟子還真是···”負責教授技擊的年長教官瞥了眼小校場的外牆，有些感慨的摸了下鬢角邊修剪整齊的胡須。
“她當學徒那會兒就是培訓班裏有名的訓練狂，現在輪到她的弟子享受這個待遇了，不知道以後他們這一係會不會都演變成這樣，可我明明記得莉亞的老師沃倫是個笑嗬嗬的老好人來著。”
沃倫大騎士長是騎士團內為數不多能夠壽終正寢的正騎士，他一生收徒頗多，但如今仍存活的隻有兩位，一位是年輕時收取，後來在秘密行動中失蹤的二弟子，另一位就是晚年收的小徒弟薩斯莉亞。
當年薩斯莉亞正是憑借她這份超人的努力和堅韌意誌贏得了沃倫的青睞。也是在沃倫死後，繼承了沃倫留下的人脈資產，並迅速獲得認可，晉升的常務副團長。
這些在西風騎士團內部不算什麽秘密，但畢竟涉及到長輩，作為資曆和地位都不太夠的普通騎士希羅，隻能老老實實聽著，不敢發言。
這位技擊教官是正騎士，資曆也比希羅老得多。
“今年原本定為總教官的凱突然換成莉亞，我就猜想到她可能動了收徒的心思。”技擊教官的中年男人似乎回憶般抬頭看著天空中懶惰挪動身位的白雲
“前幾年她還不是副團長的時候，有幾個不錯的女學徒，讓她收一個她都不肯。這個叫提米的小鬼到底哪點好？”
“瘦不拉幾和個柴火棒一樣，個子又沒有個小姑娘高。”
噹！
噹噹噹噹！
停歇不過幾分鍾，雷鳴般的兵刃撞擊聲再次轟響。這一次與前一次稍有不同，希羅看見，在轟鳴響起時，自己腳邊的小石子竟然跟著彈跳。
技擊教官訝異的張著嘴，尚未出口的話語似乎被憋住，麵色嚴肅了許多。“她竟然認真起來了。”
周圍的地麵持續震蕩，校場周圍音浪仿如實質，以小校場外圍石牆為起式，一層一層沙礫塵埃被音浪裹挾，卷起層層肉眼可見的漣漪。
錚！
一道鬱金色閃光傾斜向上從石牆內衝天而起，轉瞬消失不見，就仿佛方才眾人所見皆是幻覺。
爆音的浪潮戛然而止，在這道閃光之後便突然化為沉寂。所有形成波浪向外圍湧動的塵沙仿佛被定格，停滯在半空，不落不升不動。沉凝的威勢籠罩在正片校場區域，壓在所有人心頭，片刻之後才塵土和沙礫重新落回地麵，那道威嚴而磅礴的勢無形間徐徐散去。
一名背後附著雙翼身影裹著清風宛如一道迅捷而至的箭矢，劃開烈日投下的熾熱陽光
砰！
幾乎沒有減速，他直接砸落在小校場外的地麵上，金屬包裹的戰靴將石板地磚踩踏出細密裂痕，塵沙被衝擊而來的風元素吹得向外掀起一層塵浪。
不待塵浪散去，那人已經收攏了背後展開的風之翼，將它化作披肩的墨青色短披風攏在身後，急速踏前幾步走近小校場。
“薩斯莉亞副團長在裏麵吧。”他高聲呼叫，雖然是詢問，但語氣卻是肯定。
停頓幾秒，一隻全副甲胄的金屬手套拉開了小校場的鐵門，露出門後身著半身甲的薩斯莉亞汗水涔涔的臉頰。
“在，有什麽事這麽急。”她看了眼來人身後地麵，剛才對方著陸時的動靜可一點不比自己這邊訓練弄出來的小。
“有信，議事堂，研究院聯署。”褐色短發的青年信使從腰間取下裝著書信的圓柱信筒，金屬信筒鎖扣位置的徽記亮著天青色光芒，證明未曾被開啟過。
薩斯莉亞接過信筒，稍作檢查，然後用自己的元素力量在信使遞過來的確認查收表格上留下自己的徽記。
信使點頭退開一旁，等待可能存在的回信。
薩斯莉亞當著眾人的麵按下機括，輸入元素力量拆開信筒，金屬圓筒哢噠一聲斷成兩截，一張折疊過的信紙正躺在裏麵。她抽出信紙，退後幾步避開信使可能的窺視，雖說信使已經自覺的退開，但這個步驟還是不能省略，畢竟著都是拆看密信的規章。
展開信紙，薩斯莉亞看到裏上麵的內容，信紙書寫的文字就像鬼畫符，亂七八糟完全看不出它原本屬於哪國文字，但它的意思卻直接映射在看的人腦海中，也隻有神文才能在書寫的時候這麽亂來了。
薩斯莉亞臉色微微變化，將信紙捏成一團，把信筒重新組合，遞給了等在一邊的信使。
“事情我知道了，不需要回信，等下我會親自過去。”
“好，那我這就回去複命。”信使立正行了個捶胸禮，後退兩步之後轉身大步離開。
薩斯莉亞目送信使離去，手中握成紙團的信紙在她招來的沙礫回轉摩擦下，迅速碎成一灘細碎的紙屑，稍稍攤開手掌便跟著沙礫散落下地麵，一陣微弱的風稍稍拂動，便吹散消失。
她麵無表情的轉身回了小校場內，每一步落下，身上都會發出鏗鏘的甲葉碰撞聲。
“還沒休息夠麽？食堂後舍裏的豬都比你恢複的快。”她走到躺在地上的徐贇身邊，用鞋尖碰了碰少年的肩膀。
徐贇大口大口的喘息，卻感覺自己好像趴在岸上的魚，無論怎麽呼吸都得不到所需要的氧氣。身體內更是有一種被掏空的感覺，那種感覺不是體力耗盡，要體力他還剩許多，但這種奇怪的空乏感比體力耗盡還要痛苦得多，自己現在每動一根指頭都無比艱難。
但···自己是開掛的。
他唔了一聲，翻個身站了起來。
雖說身體還能完美執行自己發出的每一個指令，但每一個指令發出到執行都比原本費力得多。如果說原本是在運用自己的身體，隻要自己想，怎麽動都可以，那現在則如同通過遙控器在遠程指揮無人機。
不僅有信號延遲，每一個動作還不能隨心所欲。
剛站立起來，徐贇就發現平衡出現偏差，人往側麵傾倒，他想邁開腳步支撐身體重新找回平衡，那隻腳卻原地遲滯不動，直到他被一隻裹著金屬甲胄的手掌扶住。
“一次消耗太多元素力量，也許剛才那一擊已經耗空了你體內全部元素能量。”薩斯莉亞的聲音從耳畔響起
“這種元素匱乏的確會對身體造成極大負荷，使身體進入短暫的虛弱期。”
“不過這種超負荷，可以大大提升你對極限消耗的耐受能力，也能稍稍增加你體內元素能量總量上限。”
“在戰鬥的時候經常會遇到元素力量耗盡的情況，一般在戰鬥開始前我們都會提前服下元素回複藥水，可以緩慢且長時間恢複一定量的原隼能量，盡量避免元素力量全部耗盡進入虛弱其，以保持作戰時的戰鬥狀態穩定。”
“不過我建議你保持虛弱狀態，去盡量適應它，這樣一旦到了那種所有物資全部耗盡的絕境，你比其他人活下來的機會···會更多一些。”
“放心，虛弱期持續的時間最多隻有兩個小時，這期間身體會緩慢自行恢複行動所需最基本元素能量。”
徐贇在薩斯莉亞攙扶下吃力的控製著身體，緩慢的挪動到校場邊的長條椅上坐下。
“最基本元素能量？”徐贇控製著舌頭活動，發出來的聲音就連他自己聽著都覺得有點怪。
“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元素力量無處不在，元素能量本身就是夠成我們生命的一部分。用我老師的話來說，我們都是元素一種表現形式。史萊姆可以憑借單一元素夠成生命，那是因為它們純粹，元素生命越純粹越強大。”
“所以它們往往也單純，不夠智慧。”
“而類似我們人這種生物，則是由更多元素通過複雜組合排列後形成的生命體，這個觀點須彌的教令院和楓丹的研究所都有提出，當然也有神宮的神官提出神造說。”
“神造說？”
“來自天空島的使者曾說過，地上的生靈，都是天空島的神明的子嗣後裔，是神明用自身血肉造就的生命或者說造物。”
“而深淵的墮落者們則有另一套說法他們說我們既是神明的羔羊、獵犬也是···玩具和實驗品。”薩斯莉亞說到這裏的時候聲音明顯壓低了很多。
“說了這麽多，我要說的是，元素力量是我們生命重要的組成部分，一次將體內所有元素能量耗盡，等於抽幹了我們身體中流淌的全部血液，雖然這不會致命，但虛弱期有多痛苦我想你已經了解到了。”
徐贇艱難的點頭。
“正好接下來我有事情要離開，你就在這裏慢慢體驗虛弱期，爭取早點適應它，如果你能夠在虛弱期保持一點正常行動能力的話，也許回來的時候我會給你點獎勵。”薩斯莉亞說著，露出了一個讓徐贇差點忍不住沉淪的笑容，即使她現在臉頰被汗水浸濕，還沾了一點塵埃，卻反倒顯得更加嬌豔。
這個笑容雖好，但聽到獎勵這個詞，徐贇還是下意識縮了縮脖子。這幾天薩斯莉亞的親身指導，讓獎勵這個詞在徐贇這裏，已經多了層避之不及的意思。
每當她提到有獎勵，接下來便是更加狂風暴雨的戰鬥訓練，強度每次都在提升，以至於到現在，徐贇手裏的訓練鋼劍都撐不住一刻鍾練習。
咽了口唾沫，徐贇小聲說道：“我能問問是什麽事情麽？”
薩斯莉亞漂亮的琥珀色眼瞳在眼眶裏轉了一圈，神色複雜的看著自己唯一的徒弟。
“說起來這件事也和你有些關係，說給你聽也不是不行。”
“前幾天你讓蘭迪斯買回去的那顆石球，我們送到了煉金研究院。經過研究已經證實了它上麵有很高級的元素力量保護，今天上午就在兩名研究員正在試驗嚐試調查解析它上麵的神秘力量，實驗進行到介入步驟的時候，它就消失了。”
“帶著兩位研究員一起。”
“研究院在做實驗的時候會有煉金學徒充當記錄員，負責記錄實驗的每個步驟和一些詳細數據，我想這個消息應該是記錄員上報給研究院高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