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倒是很快,人一旦忙起來之後,時間就真的成為了紙麵上的概念。


    當周侯燦回過神來時,不免有些恍惚,因為時間過得太快了,已經九月了。


    他現在存在記憶裏的上一件大事還是跟陳廣泰還有虎子等人一起過的中秋節。


    周侯燦還記得當時的感受。穿越過來之後的各種情緒都在那一天集中爆發了,他對著月亮,在這個距離京城四千裏的漳浦縣喝下了一杯又一杯酒,不知所以,直到第二天午時方才醒來。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失態,周侯燦不禁有些啞然。


    已經過了一個多月,這時的他已經基本上了解了縣裏基本的公務運作,可以稱為一名合格的知縣了。


    周侯燦雖然身在嶺南,但心卻沒有限製在嶺南。朝廷發來的每一份邸報他都認真看了,為的就是掌握朝廷中的風向,免得自己在消息上落後於其他人。


    令周侯燦感到好奇的是,當時因為許進被迫致仕而彈劾劉瑾等人禍國亂權的人並不少,其中有些奏疏要比周侯燦寫得還要狠,但到現在為止,周侯燦也沒有從邸報上看到任何劉瑾對這些官員動手的線索。


    他不知道的是,劉瑾沒有找這些官員的茬並不是他善心大發,而是在別的要緊的事上用心。


    到現在為止,九月已經發生了兩件大事。


    九月八日,致仕南京戶部尚書雍泰、致仕少師兼太子太師吏部尚書馬文升、致仕太子少保吏部尚書許進、致仕太子太保兵部尚書劉大夏、禮科右給事中趙士賢、貴州道監察禦史張津全部被斥為民。


    許進在上個月方才致仕,而他被斥為民的理由是用了雍泰。不僅如此,許進的兩個在翰林做官的兒子也全部贖調外任,不能在京城做清流了。


    而劉瑾所做的這一切可以說都是為了讓自己人掌權做鋪墊。


    九月十二日,張彩從吏部郎中直接升到都察院左僉都禦史,成為了都察院的中流砥柱。


    同日,通政使韓鼎被升為戶部右侍郎,但在兩天過後,他就因為殿前失儀而被迫致仕。


    這一係列荒唐的操作,令京城中的有誌之士感到憤慨。


    湛若水就是其中一人。


    他和許進在翰林任職的兒子許讚有著不錯的私交,但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許讚被迫離開京城,去做府縣官。


    他入翰林三年時間,一直在潛心鑽研學術,並沒有過多涉足政治。


    因為他明白,他不僅是為了自己而活著,更是為了傳播老師的學說而活著。


    在韓鼎被迫致仕之後,湛若水就更失落了。他仿佛成為了行屍走肉,每天到翰林院應卯之後便進入自己的公房,直到傍晚下值才離開。


    他想不明白,像許進這樣為國家做出卓越貢獻的人,怎麽可以說被斥退就被斥退。


    他更不明白,為什麽當今陛下還是看不清楚劉瑾到底是個什麽人,為什麽在被屢次勸諫後還依然重用閹人。


    湛若水每天把自己關在公房裏,把自己同外界隔離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但這種日子是注定不會長久的。


    這天湛若水剛出翰林院,便聽到有人在叫他,他猛地一愣,那人便知道自己叫對了,立刻上前幾步到了湛若水身邊。


    ·今天隻有這麽多的原因是因為冬風發現了前麵章節的一個大漏洞,即劉健等六百七十五人被追奪誥命的時間。(奉勸大家查資料的時候一定查全查好,因為我看到一些資料上寫的“尋”,就想當然地認為劉健等人被追奪誥命也在當月,但其實不是。)所以今天在研究如何把這個部分修改地合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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