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殿下,您想要再一次直麵魔女級超能物種,超越原本的最終契約,建立新約……我欽佩您的勇氣。”妖精琴歌終於調整好了自身的情緒,然後無比沉重的說道:“雖然您與魔女的最終契約尚未失效,但是您直麵祂的結果,是我們無法預料的。”


    “一但您徹底隳落的話,那我們現世宇宙就再也沒有拯救的希望了……您確定要作出這樣的選擇嗎?”


    妖精米婭無比冷靜的回應道:“按照現在的最終契約繼續執行下去的話,現世宇宙已經沒有希望了……所以當斷則斷。至少現在的厄琉息斯秘儀主體框架依舊完整,我與魔女級超能物種進行溝通,不至於徹底處在交流的劣勢。”


    妖精米婭的言下之意,就是現在她有著與魔女級超能物種建立新約的物質基礎條件。


    如果真等到厄琉息斯秘儀徹底崩潰的那一刻,那麽現世宇宙就真的隻能等死了。


    妖精琴歌沉默許久,他們其實早已想通其中的關鍵,隻不過真正看到妖精米婭作出超越原本的最終契約的選擇,他們在麵對未知的風險之時依舊有些患得患失。


    妖精琴歌的音符開始不斷收斂,蜷縮在遠離圓柱形機械裝置的角落裏,然後說道:“我明白了……我理解您的選擇。”


    “前往魔女位格原本隻需啟動厄琉息斯秘儀。但是現在秘儀已經暫時失效,還請您自行根據厄琉息斯秘儀的主體建築的螺旋脈絡前行……其終點,就是魔女位格。”


    “我就在這裏靜候您的佳音……”


    妖精琴歌就此徹底沉寂下去,不再說話。


    他們沒有直麵魔女級超能物種的資格,如果跟隨妖精米婭一同前去的話會直接隳落成為外側的一部分……他們的任務,到此為止。


    接下來就是唯有潘多拉殿下才能夠繼續執行的任務。


    “謝謝你們,琴歌文明。”妖精米婭長歎一聲,然後就轉過身去,離開了圓柱形機械裝置的所在。


    妖精米婭早已做好了直麵魔女級超能物種的準備,對於她來說,隻有一個結果。


    現世宇宙外側不存在奇跡,所以這一切選擇都是必然。


    既然妖精米婭還存在於此,那麽魔女與她的新約的確立,就是現在進行時。


    妖精米婭逐漸遠離厄琉息斯秘儀,徹底墜入外側。


    雖然外側不存在方向的概念,但是她能夠感知到她的另一身份,那就是她的本體雪蘭藻的所在,那也是最靠近魔女位格的核心區域。


    妖精米婭沒有選擇以雪蘭藻的身份去接近魔女位格,因為那是早已完成的最終契約,繼續啟用也沒有任何意義。


    而妖精身份的她,才是現世宇宙所有星際文明……所有智慧生命的代理人。


    “雪蘭藻就是魔女級超能物種的最高等級的代理人身份,而祂的神子降世的自我約定,給予了現世宇宙最後的苟延殘喘的機會……”


    妖精米婭自言自語道。


    最終契約的本質,是智慧生命代理魔女級超能物種的神子身份,讓祂主動收斂光芒的自律契約。


    但是沉眠在過去的魔女級超能物種,遲早有蘇醒的那一天,暫代祂的意誌行事的神子,也將會成為祂的一部分……這也是為何米婭的雪蘭藻本體,感受到無與倫比的喜悅的真正原因。


    “米斯蒂婭……”雪兒有些沉重的聲音,響在妖精米婭的心底:“我們的約定是永不分離,對嗎?”


    “是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們永不分離。”妖精米婭笑著回應:“我選擇超越最終契約,並不代表著我將失去魔女座下神子的身份,而是要背負上新的責任。”


    “曾經的星際文明和智慧生命,連來到魔女麵前的資格都沒有……能夠建造厄琉息斯秘儀,簽訂最終契約,是貨真價實的奇跡。”妖精米婭說道:“但是我們現在已經擁有了直麵永恒之光的能力。妖精身份,就是我能夠與祂簽訂新約的對等條件。”


    行走在智慧生命知見盲點之上的妖精米婭,或許無法被任何參考係觀測到。


    但是她現在身處現世宇宙外側,這裏是魔女的後花園,以魔女三階實有無限甚至是以上的偉力,哪怕無需觀測恐怕也能夠知曉妖精米婭的所在。


    魔女雖然沒有直接回應,但是祂放任妖精米婭前往魔女位格,就是最大的回應。


    魔女是不會拒絕祂的神子的請求的,妖精米婭選擇簽訂新約其實已經成功了一半。


    “嗯!”雪兒聽到妖精米婭的回應之後,陰霾盡散,無比開心的說道:“我們要好好的與魔女討價還價一番,一定要讓新約的條件對我們有利!”


    妖精米婭看到雪兒再一次恢複古靈精怪的語氣之後,也不由的放下心來。


    妖精米婭早已知曉,雪兒就是她自己,身為神子的自己。


    她或許曾經因為啟動最終契約而暫時忘記這一點,但是她的身份卻是永遠不會改變——無論過去現在還是未來。


    她是魔女座下神子,但是同時也是人類文明所屬的靈能王座,第二靈能機關原罪之一柱的大妖精。


    從無到有是最為困難的一步,她與魔女級超能物種建立溝通的資格,是已逝的霸主級星際文明的共同犧牲換來——新約的建立,要比最初的最終契約要簡單無數倍。


    在妖精米婭的心中,雪兒嘰嘰喳喳的訴說著什麽,似乎在給她加油打氣。


    但是妖精米婭的注意力卻沒有放在雪兒的話語之上,因為她終於感受到了來自於魔女位格的悸動。


    妖精米婭所展開的星路世界觀在麵對魔女位格的悸動之時,開始變得極其渺小。她現在所能夠理解的外側,隻不過是厄琉息斯秘儀所存在的二十一億時空閉環……但是那二十一億時空閉環對於魔女位格來說,比之沙漠之中的一粒沙礫還要渺小無數倍。


    厄琉息斯秘儀,何德何能束縛魔女位格?那隻不過是魔女座下神子暫時接替魔女的偉力,自願把自身的光芒收斂至極致罷了。


    玄玄無冥的外側,原本沒有任何可以被智慧生命理解的概念存在的核心區域,逐漸被純白之色的光芒所覆蓋。


    妖精米婭知曉,那是她的雪蘭藻本體的純白靈能區域,她正在勉強保持著自身意誌在外側與現世宇宙之間的平衡。


    而在雪蘭藻本體的最上方……或許超越了一個維度,又或者是無數的維度,魔女的位格就在那裏。


    “轟隆隆——”


    外側的悸動不斷與妖精米婭自身的意誌所共鳴,她非但沒有感受到任何侵蝕,甚至有著一種血濃於水的特殊感受。


    魔女級超能物種,一直在等待著妖精米婭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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