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犬塚樹在她的臉上看來看去,這個白眼女孩的臉漸漸紅了起來。有那麽一瞬間,犬塚樹還以為看到了日向雛田這位未來的日向宗家大小姐。但很明顯,這個女孩不是雛田,隻是性格類似罷了。一樣的溫言細語,一樣的容易紅臉害羞。


    犬塚樹對此大感有趣,畢竟對於前世的他而言,會害羞臉紅的女孩子,可是大熊貓一樣的珍稀物種。


    “你認識我?小姐姐,你叫什麽名字?”犬塚樹身子微微傾斜著輕聲問道。


    “我見過你......我是日向一族的,日向青黛。”小女孩低下頭,聲音幾不可聞。


    這也幸虧犬塚樹擁有超級靈敏的聽覺,這才把日向青黛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看著日向青黛那那用來遮擋額頭的濃密齊劉海,以及垂首間露出的那抹白色的紗布抹額,犬塚樹突然沉默了。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個日向青黛就是那一出生就決定了籠中鳥命運的日向分家了。因為犬塚樹通過前世的動畫,就總結出一個小小的規律。那就是日向的宗家從來不會將護額戴在額頭上。日向雛田的忍者護額一直都在脖子上或是小細腰上綁著,日向花火作為欽定的家族接班人,幹脆從來不佩戴護額。而日向寧次則是從一出場就佩戴著護額,就是為了遮擋他自認為醜陋和恥辱的籠中鳥印記。


    似乎感覺到了身邊犬塚樹的沉默,日向青黛的臉上閃過了一絲蒼白。是呢,就連木葉的其他家族之人,也看不起我們這些猶如奴隸一般被囚禁的分家吧。


    就在日向青黛情緒低落之時,突然感覺身畔起了一陣輕風。她愕然的抬起頭來,就看見剛剛還站沒站相的犬塚樹,此刻站的如同一棵筆直的小樹一般。他先是朝著她咧嘴一笑,然後就少見的變的一臉嚴肅。而且他的一隻手,此刻正高高的舉起,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正炯炯有神的盯著剛剛演講完畢的火影三代目。


    猿飛日斬抽了一口旱煙,正眯著眼睛享受間,就看到了一群小人兒中間那高高舉起的小手。猿飛日斬呼的一下吐出了一個大大的白色煙圈,好奇的問道:“犬塚樹,你想要做什麽?”


    犬塚樹嗖的一聲就跑到了他的身邊,這等迅捷的速度就連火影大人都微微一驚。


    “難道要跟我決鬥?”猿飛日斬的嘴角抽了抽,剛想要伸手按住這個小家夥,就看見後者一個急刹立正,然後,用極為奇怪的眼神瞅著自己伸出來的大手。早就修煉的麵如鐵皮的中老年大叔,甚至從這個小鬼的眼神裏察覺出了一絲好笑。


    猿飛日斬尷尬的輕咳了一聲,不做聲色的將手縮了回去。


    “親愛的偉大的火影爺爺,聽完您對咱們木葉火之意誌的詮釋,我想說說自己的感想,好不好?”犬塚樹背著手仰著頭,一副乖巧可愛的模樣。縮在他連衫帽子裏的雪丸也伸出頭來,衝著火影大人汪了一聲。


    猿飛日斬先是啞然失笑,然後就瞥見犬塚樹臉上的那絲認真之色,於是稍作沉吟之後,點頭答應了下來。雖然從未覺得一個三歲的孩子能說出什麽深刻的道理,卻也有些好奇這個當初揚言要守護木葉的孩子,會說出什麽新穎的感悟。


    犬塚樹見火影大人點了頭,頓時昂首挺胸的站直了身子。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猿飛日斬甚至從這個小不點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名為自信的強烈氣場。


    犬塚樹並沒有急著說話,而是先用一雙明亮的眸子靜靜的掃過全場。在這股沉默的注視下,原本有些嘈雜的隊伍逐漸安靜了下來。這一幕,頓時讓猿飛日斬眼前一亮。


    “哼!這小鬼就知道出風頭。”在忍者學校的二樓走廊中,一個五歲左右一頭黑發的小男孩看著廣場上發生的這一幕,嘴角癟了癟沒好氣的嘟囔道。


    “止水,你在幹嘛呢?”一個嘴裏叼著牙簽的男孩走過來,好奇的問道。


    “唔,疾風啊。我在看一個臭屁小孩的表演。”宇智波家族的小天才宇智波止水回過頭,微笑著說道。


    七歲的月光疾風歪著身子倚在欄杆上,朝著下方掃了一眼後,輕咳著笑道:“是他啊,犬塚家的那個小家夥,據說也是個了不得的天才呢。而且,性格蠻外向的。”


    說到這裏,月光疾風湊到止水的身邊,忍著笑低聲問道:“聽說你和他一起去掏鳥窩了?”


    宇智波止水的眼角抽了抽,無語的瞪了一眼笑的一臉無良的月光疾風,然後冷哼了一聲說道:“我去樹林裏修煉時,恰巧碰上了他而已。哼,掏鳥窩!疾風,可別被那個小鬼的外表蒙騙了。他操縱查克拉的熟練度,不比你我弱哦。不然,你猜他為什麽可以爬到那麽高的樹頂?”


    月光疾風聞言,頓時一臉震驚,就連他嘴裏的牙簽掉在了地上,都沒有察覺到。


    再次看了一眼正紅著臉看著他的日向青黛,犬塚樹的臉上突然綻開了一個陽光般的笑容。


    “我從兩歲開始,就喜歡跑到火影岩上麵去。媽媽為此還老擔心我在上麵搗亂......”話音未落,底下的隊伍裏一個小胖子嘎嘎一笑,指著犬塚樹怪叫道:“我見過你站在上麵......往下麵尿尿。”


    轟!小胖子急轉彎式的陳述,頓時讓下麵的新生們樂不可支。


    犬塚樹粉雕玉琢般的小臉頓時一片通紅,他心虛的瞅了一眼三代目大人,發現對方隻是無語的捂住額頭,且沒有懲罰他的意思後,心裏頓時有了底。


    隻見他叉著腰指著那個小胖子,一臉凶巴巴的叫道:“秋道丙長,那是我忍不住了......再說了,那時候我不怎麽懂事。人都會長大的,你當我還是兩歲的孩子嗎?”


    看著犬塚樹鄭重其事的樣子,一群新生們笑的更歡了。就連日向青黛也是忍俊不禁,捂著小嘴笑的兩眼彎彎。


    “你的確不是個兩歲的孩子了,你三歲了嘛!”猿飛日斬深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有點後悔讓這個小家夥上台來。


    “見到我們笑得這麽開心,能夠健康茁壯的成長,兩位火影大人應該也很欣慰吧。”犬塚樹卻沒有笑,隻見他仰頭望著那威嚴巍峨的火影岩,聲音突然有點低沉的說道。


    聽到犬塚樹的話,一群小孩子都順著他的視線望了過去,原本喧鬧的笑聲漸漸停了下來。他們一個個或若有所悟,或懵懵懂懂,但大都在思考犬塚樹話裏的涵義。


    犬塚樹收回視線,搖搖頭說道:“我曾經問過我的媽媽,爸爸是因何而死。她告訴我,他是為了掩護自己的夥伴而犧牲的,是木葉的英雄。我的族長大人也告訴我,我的爸爸是個真正領悟和貫徹了火之意誌的忍者。”聽到這番話,一群孩子俱是沉默了下來。作為忍者的後代,像犬塚樹這樣失去親人甚至失去的雙親的孩子,並不在少數。所以,很容易引起眾人的心理共鳴。


    犬塚樹突然咧開嘴一笑,說道:“我說這個不是為了替我的爸爸揚名,我當初隻是單純的覺得,既然爸爸是因為火之意誌而犧牲,冤有頭債有主,我來找火之意誌的鼻祖初代火影大人,訴訴委屈總是可以的吧?”


    童言無忌,犬塚樹的話,讓三代目和一眾老師們不禁莞爾。


    “可是,當我站在火影岩上,遠遠眺望著,那些刻有無數像爸爸一樣的英雄忍者名字的黑墓碑,我似乎有點理解了,什麽叫火之意誌。守護自己最愛的村子,守護自己一脈相連的家族,守護自己朝夕相處的夥伴,守護自己最在乎的家人,守護無數像我們這樣幼小的火種。然後相信著我們,可以像他們一樣,為了守護這些珍貴的東西而勇敢戰鬥。哪怕是去挑戰強大的命運,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在所不惜。我想,這大概就是,我們偉大的初代火影大人所倡導的真正的火之意誌吧。這就是我的一點粗淺而幼稚的感悟,獻醜了,謝謝大家。”犬塚樹說完,彎下小小的身子,衝著三代目大人恭敬的行了一禮,然後靜靜的走回了隊伍裏麵。


    全場,啞雀無聲!所有人,包括猿飛日斬,都被這個三歲小兒口中所詮釋的東西給震驚了。


    什麽叫天才靈悟,什麽叫一鳴驚人,這就是!如果說出這般感悟的是一個有著豐富任務經驗的正式忍者,大家想必不會這麽震驚。可關鍵的是,這個犬塚樹才三歲啊!從他說這番話的心理波動來看,這顯然是他自己深思熟慮後的真實想法,這就令人又驚又喜了。


    啪!啪!啪!三代目第一個鼓起了掌。緊接著是一眾忍者學校的老師,隨後是所有的新生,掌聲漸漸響亮了起來。


    隊列後麵的日向青黛,一雙白眼裏也是有些淚光閃閃。事實上,當她聽到犬塚樹在上麵提到“守護自己一脈相連的家族”這句話時,她已經明白了這個小弟弟為什麽突然要上去發言了。很明顯,這個聰明的不像話的小樹同學,是察覺到了自己對分家命運的委屈和幽怨,所以,才會想出這樣一種方式,來勸慰甚至提醒她。也許,籠中鳥的確是一種命運的束縛,但不可否認的是,籠中鳥的確也起到了守護白眼秘密以及守護家族成員的重大作用。


    當聽到犬塚樹最後加重了語氣的那句“哪怕是去挑戰強大的命運”時,一行清澈的淚水終是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來。因為,她是真的聽懂了。此刻的日向青黛,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梨花帶雨的,分外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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