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如此想著,臉上卻始終是一副柔弱無害的嬌羞模樣,落在旁人眼裏,就是個安靜文弱的姑娘,挑不出一分錯處來。


    國公夫人便是怎麽看她都覺得還是子儀與自己兒子更加般配一些。


    雖然子儀的出生低了一些,但好歹算是出自自己娘家,知根知底,又知書達禮的姑娘,才是她心目中最完美的媳婦人選。


    席後,其他幾房的公子小姐都陸續結伴離開,茱萸吃的差不多了後也準備回去休息,卻是被丌官玉喚住,“茱萸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茱萸還沒開口呢,國公夫人便插了話過來道:“瑾禮要與茱萸姑娘說什麽,為母可能旁聽?”


    言子儀也想當個旁聽的,但是她也知道自己還沒那個身份,便隻能在旁邊幹著急,不敢開口說什麽。


    丌官玉聞言,微微蹙眉,道:“抱歉,母親可能不方便聽。”


    他要與茱萸說的話,是與妖邪有關的,他娘一直都挺忌諱這些東西,不讓她旁聽是怕嚇到她。


    國公爺看了自家夫人一眼,給了她一個別摻和的眼神。


    國公夫人才沒有理他,卻是因著丌官玉的話心中一噎,雖沒堅持要旁聽,但到底心裏卻是不舒服的。


    自己的兒子跟個野丫頭都比跟自己還親,且那個野丫頭自己還不喜歡,可想而知,有多難受了。


    ——


    外麵院中掛上了明亮的燈籠,丫鬟小廝進進出出都在忙著各自的事情。


    丌官玉與茱萸沉默著往外走了一段,茱萸便停下開口問道:“三公子找我出來,是想說什麽事?”


    這附近的下人多,在此處說話別人也能看見,不會徒增多少誤會,再走下去,明天怕是又要跑來個丫頭在她耳邊聒噪了。


    她其實還挺喜靜的,實在不想得很。


    丌官玉見她停下了步伐,自然也跟著停下,道:“想來茱萸姑娘道法高深,一入這國公府,便已看清了這府中情況。”


    他話落,便見著前方有個什麽東西在飄著,速度很快,轉眼便不見了。


    茱萸也看到了那個東西,懂他想說的是什麽,便道:“此處靈氣充沛,是生靈最愛寄生之地。”


    丌官玉道:“那茱萸姑娘可能想法子,幫忙清理一番?”


    茱萸道:“我今日便已大致查探過一番,雖然小東西確實多了一些,但暫時並未發現有太過邪氣的東西存在,它們還不至於會傷人,我不建議清理。”


    “這些東西原本就生於此地,長於此地,對於它們而言這裏,這裏不僅是你的家也是它們的家,若不去招惹它們,它們甚至還會反過來保護此地。”


    丌官玉聞言,沉默一瞬,便也就沒再堅持了。


    自之前看了那千花的故事,他便知妖邪也是分善惡的,隻要這些東西不會搗亂,他倒是也不介意與他們同處一地。


    雖然有時候可能會被嚇到,但……也還在能接受的範圍之內。


    便將它們當做別的小動物看待?


    卻又聽茱萸忽而道:“不過你身上的氣息太過強烈,即便是它們原本良善,但也不乏會有漸生貪婪者。”


    話落,她手中拿出一道符籙,“你將此符貼身佩戴,一般的妖邪便不會察覺你身上的氣息。”


    不過很強大的那種就列外了。


    但此地這點靈脈,還不至於能吸引大妖前來,若是有來者,基本也都是本就衝著他來的,那麽有無這符籙,都沒什麽區別


    丌官玉將符籙接了過來,道謝道:“多謝茱萸姑娘。”


    此幕落在不遠處正伸長了腦袋往這邊瞅的國公夫人以及丫鬟眼裏,卻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雖沒能跟來旁聽,但鑒於怕自己兒子跟那野丫頭之間出點什麽不好聽的話,她還是沒能忍住遠遠監視。


    “那野丫頭給了瑾禮什麽,你可看清楚了?”隔的太遠,國公夫人看不清,便問身旁的丫頭。


    那丫頭不是旁人,便是之前去喚茱萸的環兒,環兒也沒看清楚,便猜測道:“奴婢也沒看清楚,不會是信物之類的吧?”


    信物?


    信物是能隨便給的嗎?


    國公夫人一聽這話就急了,那野丫頭怎麽能送她兒子信物呢,瑾禮還接了,這算什麽?


    私許終生?


    那怎麽行?她是不會讓那麽個有心機的野丫頭入國公府的。


    “不是說她住幾日就離開嗎?怎麽還敢送那種東西給我兒?”國公夫人咬牙切齒了起來。


    環兒想了想,道:“哎呀,夫人,說不定她當時說的住幾日便走,是說住幾日便離開那個蕭院而已,而不是離開國公府啊!”


    畢竟若是她成了公子的人,肯定身份就不一樣了,不可能還會住在蕭院。


    國公夫人聞言,覺得她的話很在理,瞬間氣的臉色鐵青,便不管不顧朝不遠處的二人方向快步走去。


    她還沒走近,二人便發現了她,二人同時轉頭看過去。


    “母親,您怎麽跟來了?”丌官玉問她,雖然聲音緩和,可卻能聽出幾分不喜。


    他已十幾年沒見過自己的母親自是不知她的脾性,隻覺她有些讓人頭疼。


    國公夫人沒注意他的情緒,直接臉色很不好看的開門見山的問他:“她剛剛給了你什麽?”


    丌官玉聞言,微微蹙眉,“母親,這是我與茱萸姑娘之間的事,還望您莫要插手。”


    國公夫人聽了這話,便氣不打一處來,轉頭先是瞪了茱萸一眼,而後又十分強勢蠻橫的對丌官玉道:“我是你娘,我若不插手,還有誰配有資格插手?她給你什麽了,拿出來娘看看。”


    她兒一直在寺廟中長大,難免性子單純,人家給他信物之類的他估計也是不清楚,隻當個小物件便收下了,她若是不看著點,還不讓那野丫頭得逞了去?


    若是明日她跑出去給旁人說她兒收了她的信物,與她有些個什麽事兒,這誰能說的清?


    這種暗虧,她們家老大從前便吃過一次,差點就迫於輿-論將那個詭計多端的小蹄子給抬進門了,若不是那小蹄子的丈夫跑上門來要人暴露了她早已是有夫之婦,她家老大就要被騙著娶個破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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