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一邊忍著哈欠,一邊穿過了福根酒館的一樓大廳。


    日出還沒到一個小時,這裏還很安靜。


    幾個熟睡的醉鬼躺在酒館門口,看樣子中午之前是很難清醒過來了。


    聽說還有幾個煉金增強過的小流氓最近被希爾科抓了起來,不知道他們會有什麽下場。


    她活動了一下肩膀,一整夜的訓練讓她渾身無比酸痛僵硬。


    今天的夜格外漫長,她的小臂被鐵質拳套夾得生疼。


    她一心想著回到自己的臥室脫下拳套,把手放進冰水裏。


    或許再來上一兩杯烈酒,最後蒙頭睡上一覺。


    但傳聲管裏的艾克不停地命令她抓緊時間立刻前往地溝酒館。


    自從爆爆將地溝酒館炸掉之後,蔚出錢接管了那裏。


    現在艾克是那裏的老板,作為地溝區和裂溝的中間聯絡點。


    而之前的老板雷德則是來到了福根酒館。


    對於這個不愛管閑事的人來說,在這裏工作反而更加舒適。


    至少不用擔心會有什麽人來找麻煩。


    蔚豎起一道劍眉,將信息扔在一邊,歇了一小時,然後走出福根酒館,離開黑巷區,前去和艾克會麵。


    “喂,漢娜。”她抵達地溝酒館,向前台的漢娜打招呼,“什麽事讓艾克這麽急?最近你跟小不點兒的進展怎麽樣?用不用我幫忙?”


    “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漢娜小臉通紅,垂下了頭。


    高高的櫃台上,她的手指正在逐行核對昨晚的賬單。


    “真的不用?”蔚笑著說,附身趴在她的桌子前,將一縷粉色的頭發從眼前吹開,“小不點這家夥雖然聰明,但在某些方麵可笨的很。”


    “真不用。”漢娜眼睛看向別處,同時從櫃台下摸出一個信封,遞給了她。


    蔚挑起一撇彎眉,將信封打開,掃了一眼裏麵的內容。


    “諾克薩斯人?一句話都問不出來嗎?”她一邊說,一邊翻了一個白眼,五指合攏攥成一個拳。“放心吧,我會將這件事解決的。”


    嗶嘀閣


    漢娜搖了搖頭說,“蔚,這件事情並不簡單,艾克的意思是等到李維回來後再討論如何處理這個家夥。”


    “那小不點兒人呢?”蔚問。“見個麵打個招呼都不想?”


    “他去裂溝試驗自己的發明了。”漢娜笑了一下,臉上帶著崇拜之色。


    “好吧,”蔚一邊說,一邊裝作不經意的地走向地下室。“人在地下室吧?”


    “對,”漢娜下意識的點頭,隨後反應過來焦急的說道:“等等!蔚!你不要亂來!”


    隻不過此刻蔚已經將地下室的門打開了。


    她回頭笑著說道:“放心吧,我會從她口中問出點兒消息來的。”


    蔚走進了地下室。


    一個女子坐在冰冷的地麵上,她背靠著牆,緊緊抱著膝蓋縮成一團。


    其中一條胳膊蜷縮在身側,整隻手掌上纏著繃帶浸滿了紅色的血跡。


    她聽到腳步聲,抬起了頭,臉色十分詫異。


    “蔚?”


    “塔瑪拉。”蔚一邊說,一邊模仿著諾克薩斯人一樣行了個禮。“沒想到你竟然是諾克薩斯的奸細。”


    雖然處境不妙,但塔瑪拉還是被她逗笑了。


    “你的手怎麽回事?”蔚抬了抬下巴。


    “手掌上有我要傳遞的機密,”她說。“不然你們也不會將我抓在這裏了。”


    蔚扯了扯嘴角,感歎著說道:“你倒是挺狠的,到底是什麽機密讓你寧願劃破手也不願意說出去?”


    “你真的敢對一個諾克薩斯人動手嗎?”


    塔瑪拉泛起了一絲愜意的微笑,似乎正在和她聊天的是從前的那個蔚,冒冒失失的蔚。


    她還沒有完全明白,現在的蔚已經今非昔比。


    塔瑪拉舉起那隻沒了手的胳膊:


    “你們祖安人的煉金技術停不錯的,我想到時候我可以給自己換一個新的。”


    “或許吧,如果你之後有機會的話。”蔚說著,兩步走近,將塔瑪拉提到了半空中。


    她回身把她摔向牆角,伴著骨關節的咯咯聲,牆角騰起一股泥灰。


    塔瑪拉癱倒在地,驚恐地喘著粗氣。


    “他們一直都不敢對我動粗,突然就派你來了?到底什麽情況?”


    “派我來就說明跟你好好說話不起作用,老朋友。”


    蔚一邊說,一邊開始纏緊自己的拳頭上的繃帶。


    “我會用這對拳頭在你身上好好地發泄一通。除非你肯回答我的問題。”


    “喂,等一下!蔚,你要幹嘛?”


    她聲音顫抖,一邊伸出另一隻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擋在麵前,一邊踉蹌地想要站起來。


    “我要拷問你,看不出來嗎?”


    塔瑪拉變了臉色:“可是你還什麽都沒有問啊!”


    蔚把腦袋歪到一邊。“是哦,好像我應該先問問題。”


    她伸手把塔瑪拉拎了起來讓她站穩,捏住她肩膀的手指逐漸施壓。


    “說吧,為什麽要打探關於李維的事情?”


    塔瑪拉表情痛苦,但咬著牙沒有回答。


    “拜托,這點疼算什麽,”蔚一邊說,一邊鬆開她已然淤青的肩膀。“你想不想見識一下,被我用正常力氣捶過的臉是什麽模樣?”


    “別!”塔瑪拉失聲大喊道。


    “那就回答我的問題。”


    “我不能。”


    蔚用一根手指戳了戳自己的下巴,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再打一拳。


    然後她笑了,這個表情給塔瑪拉帶來的恐懼遠遠超過了鐵拳本身。


    “我們假設一下,如果我將你扔到外麵,說這幾年來你一直在出賣祖安人,給諾克薩斯人效力,你說會不會很難看。”


    “什麽?”塔瑪拉又痛又怒,聲音發顫地叫道。“你怎麽敢?!”


    “我有什麽不敢的,”蔚說,“而且其他隱藏在祖安的諾克薩斯奸細發現你暴露了,你覺得他們會怎麽做?”


    “如果那樣我隔天就沒命了。”塔瑪拉抗議道。


    “你終於開竅了,”蔚說。


    “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麽要調查李維的事情?”


    塔瑪拉的肩膀沉了下來,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餘地了。


    “李維他是不是去了比爾吉沃特?”


    “是我在問你呢。”蔚說。“不過這並不算什麽秘密,繼續說。”


    塔瑪拉深吸了一口氣,壓低了聲音:


    “比爾吉沃特那裏出了大問題了,據說和諾克薩斯一個古老的統治者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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